【文字轉蛋 107】Puppy

》Plurk 文字轉蛋集
》蛋主授權不做更名
》靈感來自蛋主選擇的 BGM：〈懼高症〉徐佳瑩

「你想養狗？」

「啊，沒有啊？」

「那你是怎麼做到把寵物影片洗到我的 youtube 首頁放眼望去全是貓貓狗狗的？」

陸升垣啞口無言之際，又見趙若雪抓著遙控器滑了滑，挑起她那雙好看的柳眉，「噢」了一聲，又說：「還是你的『沒有』是不想養狗，想養貓，或者養點別的？」

陸升垣連忙否認：「都沒有要養！而且我毛皮過敏。」

趙若雪小巧精緻的下巴抵在手背上，微微側首凝視著他，表情莫名帶了幾分憐愛。

「如果你真的喜歡就養，我可以在你每次免疫系統過激時，幫你治療一下的？」

「真的不用謝謝。」

※

起因是幾天前，一次無意間的聊天。

好像是飯後，配飯綜藝節目正好剛播完，正自動跳轉到看國外提起環保意識的影片，旁白介紹到冰河融解、海平面上升，放上數十年前與現在的地貌變化，聽見身旁的她不經意說到，自己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冰河因為冰不斷堆積壓縮，外觀看上去會是一種通透的藍，整片望過去十分壯觀，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

「連妳都會覺得自己渺小嗎？」

「我雖因為修煉比較長壽，和大自然相比，卻也只是滄海一粟。」

陸升垣本來只是想像著過去趙若雪站在空曠的冰谷中央，仰望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模樣，正對那張含笑的面容時，又不禁想到，眼前人好像永遠都不會老。

說起當時年輕，可年紀過百的趙若雪看上去甚至比大學畢業沒幾年的陸升垣還要小。陸升垣的工作註定他沒辦法靠養生永葆青春，頂多只能一週喝一罐牛奶，避免自己因長時間待在室內缺鈣，年紀輕輕就骨質疏鬆。現在是逐年肉眼可見地狀態下滑，說不定三十幾歲看起來就會像女朋友的爸爸。

這或許還是小事，可是人啊，年紀大了不只會變老，還總有一天會死。

趙若雪能夠活比他長很久很久，這是交往以前就已經很清楚的事。趙若雪向來坦蕩，對無可奈何的壽命差異也能開誠布公地聊，語氣輕描淡寫，好像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雖然陸升垣至今依然沒搞清楚這位女神仙究竟是看上自己哪一點，但好運當頭，他並沒有拒絕這份難能可貴的邀請。

冰河事件後，陸升垣換算自己與親親女友的壽命差，忽然發現其實和人類養寵物沒什麼差別。陸升垣小學因為課業需要養過蠶寶寶，但主要是作業紀錄，他並沒有放太多感情。對毛皮過敏的他雖然喜歡小動物，卻也不能養，在長大過程漸漸想養的執念也就淡去，他並沒辦法真正共情那些養了十幾年，把寵物當成家人的人。

但他身邊其實也有這樣的朋友，所以他知道那種難過具體長什麼樣子。大概會真的很痛苦，寵物的一生比起人類過於短暫，但他們的情感曾經交互，沒辦法輕鬆正視離別。

自己之於趙若雪也是這樣嗎？還是愛情終究沒那麼重要，或許等他開始脫髮、皮膚下垂，他就會被女神厭棄，提早出局？

這段時間陸升垣確實看了很多與寵物相處的影片，但不是想養，而是把自己帶入那些被愛著的貓貓狗狗。

但等趙若雪問他，他也不能直接說，自己正在做「當她的狗」想像實驗，聽起來非常莫名。

我沒有想養狗，小姐，是妳正在養狗。

※

還不等他繼續糾結，這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卻很快就被趙若雪扒得底朝天。陸升垣在她面前本就有如一張單純至極的白紙。

但或許是這個話題是兩人間少有的沉重話題，即便是趙若雪，也不免為此點了根菸。

「先不論你為什麼把自己當狗，」

倚靠在陽台的圍欄，趙若雪手指夾著菸吸了一口，慢慢朝向夜空吐出，另一手像是敷衍自家狗狗般，隨意揉著陸升垣的滿頭亂毛。

「我認為，為了失去而害怕得到是件很愚蠢的事。就像因為寶貝情人節收到的高檔巧克力，而把它放到過期。」

「……這件事我之前不是道歉了嗎？」

「噓，我還沒說完。」

撫摸狗毛的指尖順著臉部稜線向下，最後挑起狗狗的下巴。

「巧克力就該在新鮮時品嚐，人也應該盡全力在有限的時間去愛。」

錯過多可惜。

「明白？」

她把菸輕輕吹在陸升垣臉上。她鍾愛的女性紙菸的味道比一般的二手菸甜，不過離這麼近，還是會有股難以掩蓋的尼古丁味。

陸升垣不愛聞，忍不住開口抱怨：

「那……既然我已經很短命，可不可以不要因為肺癌死更早？」

趙若雪聞言一愣，垂眉一想，便高高興興捏著菸屁股，把菸按進一旁矮桌上的煙灰缸掐了。騰出空的手掌一個翻轉，輕輕拈起陸升垣的下巴，拇指腹有意無意在他下顎的軟肉上摩擦，似若挑逗。

但她似乎記得他剛說的話，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惡劣地含口菸便湊過來吻他，渡上一口讓人減壽的毒氣。

趙若雪只是深深瞅著他，眉頭揚起，唇角彎彎，語尾彷彿加了一顆濃巧克力：

「知道了，我的小狗狗。」

主題快速掉蛋台。
標註：回憶金曲電台

主題文案：跌入往日的舊夢。

這次的選曲覺得很適合寫原設定兩人的壽命哏，明明在聊很嚴肅的事，可歌這麼溫柔，陸升垣這麼ㄎㄧㄤ（…）難怪人家女神仙喜歡得要命（好）
關於寵物的聯想是前陣子看到貓狗 meme 介紹影片，提到某隻 meme 來源的貓咪過世，貓咪的主人多年後發表類似「認真愛過，不留遺憾，至今依然很想念」的感想，就覺得關係的互換也很適合他們，因為現在不留遺憾，總有一天回想起來都會是快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