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戰線 札雷】他與他未曾參與的30年-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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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真的沒問題嗎?」咳得比昨天還厲害耶。
對著房門口臉色奇差的雷歐納魯德,札布忍不住深深皺起眉。
雖然時間已經來到再不趕快出門就有可能因為遲到,而被上司做成夏季特別冰品套餐的臨界點,札布還是不放心把體溫高得嚇人、還咳個不停的雷歐納魯德一個人丟在家。但對方明明一副隨時會昏倒的模樣,仍強硬地把札布趕去上班,札布只好妥協,他拎起病患的領子把人丟回床上,棉被蓋緊塞好,確定對方不會有二次受寒機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出了門。
據雷歐的說法,他是昨天和朋友的午餐聚會結束,回家路上被身材壯碩的異界人撞進噴水池裡,穿著溼衣服回家才會著涼。雖然雷歐本人在敘述這故事時,表示只被訕笑一番沒挨揍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札布還是很想從雷歐口中問出對方祖宗十八代,把人找出來拖進小巷痛扁一頓。可惜他暴力的心思早被雷歐摸透,最後連最基本的身高體型都沒問出來。
「札布,你的筆停下來了哦?」
還在不是滋味,來自上司的話語卻讓他瞬間握緊手裡的墨水筆。對面的傑德抬頭瞅他一眼,搖搖頭繼續寫自己的部分。札布小心翼翼偷覷史帝芬的辦公桌,果不其然上司正用飽含深意的笑臉望著這頭。他猛地低頭,冷汗涔涔,加速寫起前一天的報告書。
老實說,身為一線戰鬥員,比起這種麻煩的文書工作,札布還寧願在外頭流血賣命。
記得有一陣子,他還曾經很消極地想過,乾脆完成任務後想辦法把自己敲昏住進醫院算了,只要能少寫兩份報告書,他不介意多聞幾天消毒水的味道。偏偏黑路撒冷區的醫院比其他地區更缺乏床位,像札布這種身強體健的人,就算不幸四肢粉碎性骨折,也頂多在醫院住上一兩個禮拜。
等等,這個單字是這樣拼嗎?……上次好像也有過這個疑問對吧,好像是ch……還是ck?等等,等等喔,昨天雷歐桌上那份,同一個字好像有被修正過──
隨著遠處傳來的震動,傑德和札布的桌子劇烈搖晃起來。被震得一長筆畫歪,札布丟掉筆,崩潰抱頭慘叫,「啊啊,不管了啦!報告書怎麼這麼麻煩啊!」
「札布,安靜。我聽不到珍的聲音。」史帝芬蓋住手機話筒,狠狠瞪過來。他手機響起的時間點幾乎與剛才突然的震盪一致,另一頭通話的對象則是上午就出門收集資料的人狼,珍。乖乖閉上嘴的札布手插著口袋站上沙發,從史帝芬身後的窗戶往外眺望,輕易便能看到中央車站的方向揚起大量青灰色煙霧,一直到現在都還有零星小爆炸。周遭的建築物有些只是被暴風給燻黑,也有些比較不走運的,已經熊熊燃燒起來。
「傑德、札布,現在馬上到中央車站去!詳細情況到現場後珍會向你們說明。報告書……就這樣吧,寫到哪算哪,我再讓人處理。」
「好耶!」聽到報告書可以放著不管,札布精神都來了。「走吧魚類!」他歡呼著跳下沙發,大步跨向門口,傑德將桌面稍微收拾後,也跟在後頭。
騷亂到傍晚才告一段落。除了車站本身受損,多條地下鐵路也被安裝炸彈,有些順利拆除;也有不少軌道被炸得歪七扭八。雖然在札布等人與其他萊布拉成員們分區協力下,最後成功制服造成騷亂的武裝組織成員,黑路撒冷區的地鐵交通依舊大範圍停駛,需要緊急進行搶修。
「原本以為只要一兩個小時的,那些傢伙腦子是進大便了嗎?而且炸彈!是賣不完大滯銷嗎!哪有這麼多!」除了要近距離移走鐵軌上的定時、水平儀、遙控等各類型的汽油彈,整個下午還多次遇到對方組織成員的自殺攻擊,若非危急時刻總能千鈞一髮靠血法緊急逃脫,此刻斗流兄弟應該已分別變成番茄薯泥和生魚碎肉。
「可惜用這麼大量的炸彈卻炸不死一隻猴子,他們真該多多練習再來的。」確認過全程錄像的品質沒問題,珍這才輕盈降落在宛如煙燻培根肉和煙燻鱈魚的札布、傑德面前。身為非戰鬥員的她早在一大波爆破開始前比出大拇指,事先躲到炸彈威力無法波及的高空去,開始記錄的工作。
對比結束後滿身狼狽的斗流兄弟,她那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本身就很讓人火大,更別提她嘴巴毒辣不饒人,遭受這般雙重精神攻擊,札布整個人都像一旁的路樹般燃燒殆盡。
他臉頰浮起青筋,對珍比出中指,「想打架嗎?犬婆婆。」才說完珍已經用力踩上他的腦門,「真不巧,我可沒有陪猴子玩耍的美國時間。但我下次休假會上動物園看你的,看你可憐。」
札布臉上的青筋又多了一條。可他還沒機會發作,褲檔口袋的手機就傳來震動。他不耐煩地掏出手機,卻發現打過來的人是巴蕾莉。他眉頭一皺,連忙按下通話鍵。
「真是的,爸爸,怎麼現在才接!」巴蕾莉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從下午就聯絡不上雷歐了……我本來和雷歐約晚上要去看電影的,可是電車停駛了,想說通知他一聲,但他沒接電話,雷歐從來不會不接電話的!」
「妳冷靜一點,」札布把話筒拉離自己的耳朵,「雷歐他今天有點小感冒,可能還在睡……」
「感冒?雷歐感冒了?」聞言,巴蕾莉馬上拔高聲音,慌張追問。
「就說妳冷靜一點!我現在馬上回去看他,這樣可以了吧?晚點再打給妳。」札布說完就掛了電話,望向螢幕,上頭來自巴蕾莉未接來電的數量多得能讓他眉間夾死蒼蠅。
接下來……他抬頭望向依舊把他當作腳踏墊的珍,「我要先回去一趟,待會再回事務所。」意外的是珍只是點點頭,沒趁機對他冷嘲熱諷,或許是聽到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搔搔臉,「……還有,那個,妳知道哪種感冒藥比較沒副作用嗎?」
才說完他頭上重量一輕,抬頭,珍已經落腳在不遠處的路燈上。
「在這邊等我一下。」說完她就從原地消失無蹤。
坐在機車後座上等了約莫五分鐘,珍就拎著附近藥局的袋子回來。她打開袋子,裡頭有五六種不同品項的紙盒,「把你為數不多的腦容量全拿出來記好了?橘色這盒是普通的感冒藥,早中晚飯後吃一顆;有綠色條紋這個是退燒藥,如果燒得很厲害的話,配著溫水吃兩顆,休息一兩個小時應該就能退燒。我還買了兩盒退燒貼布,先貼這個,燒得很厲害的話,把毛巾沾溼包一些冰塊,從額頭蓋到眼睛,這樣會比較舒服一點,還有……」除此之外袋子裡還有一盒維他命C、感冒藥水,和痠痛貼布──據珍的說法是長時間躺在床上,肩頸和腰都會特別痠。
「感覺真噁心,妳也準備得太周到了吧。」札布忍不住嘀咕。
「想死嗎糞便猴。」珍不留情回嘴,「又不是為了你。史帝芬先生那邊由我回報就行,你還是快點滾回去吧!」說完她幾個跳躍就消失在札布視線裡。札布把袋子掛在機車上,發動引擎,看向還站在旁邊的傑德。
「那我也先回去了,雷歐君就麻煩你了。」傑德向他點點頭,準備跟在珍之後離去。
「……抱歉,還讓你用走的。」札布說。
似乎沒料到札布會道歉,傑德困擾一笑,擺擺手轉身跨步離開。
※
推開雷歐的房門,札布將藥局的袋子放到床頭櫃,拖著椅子在床邊坐下。雷歐床頭的手機不知何時已經沒電,自行關機。雷歐本人滿臉通紅,時不時喘氣,睡得很不安穩。札布湊上前,掀起雷歐的瀏海,用自己的額頭測試他的額溫,溫度燙得嚇人,應該是真的發燒了。他甚至敢打賭,現在要是進廚房從冰箱拿顆蛋打上雷歐額頭,能夠煎出一顆全熟的荷包蛋。
「……總之,先照犬女說的,吃退燒藥吧?」他搔搔頭,傾身向前,掀開棉被,扶起雷歐靠向自己胸膛躺坐。
雷歐身上穿的T恤早已吸飽被棉被悶出的汗水,浸溼的衣物一接觸到空氣,即使身體熱得發燙,雷歐依舊微微打起顫來。札布先前沒有照顧病患的經驗,只好先把棉被拉起把雷歐蓋得密實,打電話問認識的女人。幸好手巧能夠彌補經驗的不足,他用血絲拎著手機貼在耳邊,照對方說的替雷歐脫掉溼透的衣服,用乾毛巾擦拭汗水,換上新的T恤,再把珍準備的退熱貼貼上雷歐那顆飽滿光滑的額頭。之後按照珍的指示讓雷歐吃了兩顆退燒藥,喝了點溫水。正準備繞到廚房去拿冰塊,雷歐似乎恢復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褲腳。
他回頭,雷歐微微睜開眼,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札布反射性想把他按回床上休息,卻沒想到剛回過身,就見到對方眼角泌出溼潤的淚水。
札布如遭雷擊,立刻僵在原地。雷歐仍緊緊抓著他的褲腳,嘴唇微微癟起,眼眶裡的溼意逐漸成為形狀完整的淚珠,溼潤眼角愛笑的魚尾紋,順著臉龐弧度流下。沒多久他的鼻孔也冒出鼻水,整張臉顯得特別狼狽。被固定在床邊動彈不得,札布只好用血絲撈起不遠處書桌上的面紙盒,抓了兩張衛生紙往雷歐臉上抹,彷彿只要把眼淚鼻涕擦掉,就能假裝雷歐哭了這件事沒發生過。
可是雷歐的眼淚沒有因此停下來。
札布把面紙盒和髒面紙全丟地上,握住雷歐的手,重新在床邊坐下。這個舉動似乎是正確的,雷歐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原先死死抓著褲管的手掌在札布手心裡放鬆,隨後顫抖升起,小心翼翼繞著札布的腰際環抱,把自己塞進他懷裡。札布的手頓時無所適從,僵硬停在空中一會,才有些猶豫地環上雷歐的後背。
因為高燒的緣故,雷歐像是個保暖用的小火爐,還因為流汗而溼溼黏黏的,悶得讓人難受。或許是平時吃了太多垃圾食物,累積過量脂肪,雷歐抱起來很軟,柔軟蓬鬆的陰毛頭拿來放置下巴剛剛好,湊近還可以聞到廉價洗髮精的化學花香,混雜札布身上生物烤焦特有的臭味,相當微妙。
……啊,是不是該先洗澡再過來照顧病患的啊。
現在反省自己渾身髒兮兮也已經來不及了。不知道雷歐清醒之後,會不會為了自己染病期間身體和床都被房客沾染一身燒烤臭味而大聲抗議。
「札布先生……」
正想著,懷裡傳來雷歐的聲音。他反射性垂頭往下望,正好雷歐也抬起頭。他的眼淚不知何時停下來,只剩眼角和臉頰上還有未乾的痕跡。隨後他小小聲笑了,那雙細得幾乎和合起沒兩樣的瞇瞇眼如同平時和善彎著,有著成年人特有的包容與柔軟。
「我一直都在等你。」他說,「等了好久好久,就算是夢也好,能見到你真好。就算是惡夢也沒關係,我一直很想見你。」說著他眼角的溼氣再次聚集,「我一直很後悔,那個時候沒能找到你……我真的很努力找過了,可是即使有著能注視光明的眼睛,卻什麼都看不見……」
「喂,雷歐……睜開眼睛。」札布收回手,捧住雷歐雙頰,認真凝視眼前這張歷經歲月的容顏。不知是不是燒昏了頭,雷歐沒有反抗,乖乖依照指示緩緩掀開眼簾,露出那雙湛藍的眼球。雷歐的臉本來就是童顏,眼睛全開時,搭配那雙大大的眼睛,模樣更顯稚嫩。
「『你已經找到我了。』」札布又說,「所以,沒事了。」
已經可以了。不需要繼續後悔也沒關係。我就在這裡。
「……真的嗎?」雷歐歪歪頭。說完,他掛在札布腰際的手掌稍微用力,抓皺黑色的襯衣。札布拍拍他的頭,按住他的後腦勺往自己胸膛放。
嗯,可以聽到札布先生心跳的聲音。在雷歐這樣小聲說完之後,札布感覺到自己的左邊胸膛傳來一陣熱燙的溼熱,煨上難以言喻的灼傷。
讓情緒不安定的雷歐再次熟睡,是那之後又過了整整半小時的事。不知是不是退燒藥和退熱貼真起了作用,在札布出門前,雷歐身上的熱度已經減低不少。他打電話給巴蕾莉報平安,隨後就趕往事務所。
「……怎麼,大家都還沒走啊?而且連大姊也在。」
一邊說著「我回來了」推開大門,札布真心覺得自己極有可能又跳過一整個夜晚,直接穿越到隔天早上。整個沙發區熟面孔幾乎全到齊了。平時就會出勤的幹部姑且不論,退休的K‧K,武器庫的帕多利克和妮卡不知為何也佔領一張沙發。首領克勞斯坐在單人座沙發上,副手史帝芬則站在他身後。全員這個陣勢,儼然就是在等待札布回來。
札布下意識握住門把,準備隨時轉身遁逃。
「幹嘛?我可不是偷懶翹班喔,我有跟那邊的犬婆婆講過臨時有事的!」
他揚眉,還想替自己辯解,克勞斯一聲「札布。」就讓他乖乖閉上嘴。而當他看見首領頭頂那隻眼熟的音速猴,瞬間就會意過來──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
「至今已經二十一年了啊,我們失去你的歲月。」被克勞斯那雙真誠的翠綠眸子凝視,聽著他嘴裡告解般的開場,札布幾乎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默默放下門把,手插進口袋,貓著腰跨步走到眾人面前。
接續克勞斯開場白的是史帝芬,「起初,確定進行時間跳躍的你記憶停留在半神事件前,擔心你會感到錯亂,我們決定全員配合你,假裝你的失蹤是發生在二十四歲。但事實上,『這裡』的札布‧雷夫洛的失蹤發生在三十三歲,比現在的你大上九歲。而且,非常不湊巧的是,在你二十四歲那年萊布拉實在發生太多事,一旦決定要隱瞞,有一個人的存在甚至無法被解釋。」
札布吶吶開口,「那個人……是雷歐對嗎?」
「沒錯。」史帝芬點頭承認,「神之義眼保有者──雷歐納魯德‧渥奇。你在二十四歲那年,陰錯陽差認錯人,因而撿回組織的成員。由於他的協助,當年的半神事件才能以最小損失結束。之後,我們讓他作為正式成員加入萊布拉。即使眼睛擁有特殊能力,他終究是個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於是克勞斯指派你作為他的護衛,任務也都讓你們共同行動,一直到你消失那年為止都是。然而,幾年以前,他在失去義眼的同時退出萊布拉的一線。要解釋一個已經不在組織裡、你也不認識的成員只會增加事情的複雜性,我們便決定隱瞞了雷歐的存在。包含他自己也同意了這件事。」
札布有一瞬間呼吸不過來。事實的真相遠比他想像得還殘酷。他猜到雷歐會是組織的人,也知道兩人之間有過現在的他不知道的過去,卻沒想過那是將近十年的時間。他低頭看了看地板,才又抬起頭瞅向史帝芬,「……可是他,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吧?」
史帝芬聳聳肩,兩手一攤,「誰知道呢,你直接去問本人看看?」
「史帝芬。」克勞斯似乎並不贊同好友的做法。他雙手交握,對著札布說:「確實,在那段時間裡,你與雷歐一直都在一起。如同史帝芬說的,原本你就是他的護衛、年紀也很接近,很快就打成一片。萊布拉的任務、中午吃飯,或者是日常生活,都是兩個人一起。失去你那陣子,他總是很沒精神。想來是非常寂寞吧。即使如此,還是強掩悲傷,努力露出笑容,從來不放棄找你。可是你哪裡都不在。哪怕是神之義眼,也沒辦法找到你……那真的相當漫長。一直到返還義眼之前,雷歐都在追逐你的身影。恢復普通人的身分後,實在沒辦法,只能從一線退到幕後。不過他依舊是萊布拉的一員,現在偶爾還在幫忙史帝芬的工作。」
札布無意識握緊拳。克勞斯說的話與稍早前雷歐的身影疊合,他幾乎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掐住擠壓般疼痛。然而在場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此刻雙手揹在後頭,乖巧站在史帝芬身後;所以札布感受到的痛覺,是他知曉雷歐曾經忍受了什麼,而引發的痛楚。
「那傢伙,這麼重要的事情,完全都沒有告訴我……」
史帝芬苦笑,接著說:「你們『認識』那天,雷歐納魯德到事務所來替我處理文件。畢竟年紀也大了,長時間處理報告眼睛吃不消啊,有他在真是幫了大忙。他也知道你的情況,所以本來不打算在你面前出現,偶爾聽聞你的近況就好。會去接你,是因為我和他說,如果不去接你,你的房子被火燒了沒地方住,逞強不回事務所的話說不定會去睡公園長椅,結果那小子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現在正要回家做晚飯,食材量應該夠,要一起來嗎?
騙子。札布胸口湧起一股憤怒。從遇見自己之後,雷歐就不停在說謊。那是因為,當他說了一個謊言,就需要用越來越多的謊言來彌補。但與其說是被欺瞞而感到生氣,札布真正看不慣的卻是對方為了讓他安穩生活,不斷編織謊言,在保護札布的同時深深傷害自己的事。
「雷歐是個笨蛋,如果你不阻止他的話,大概沒人做得到了。」珍說。
「沒錯,小雷歐從以前就是個頑固的孩子。為了完成與你的約定,他一個人去接巴蕾莉,耗費大半青春將她扶養長大,忙得自己沒時間交女朋友。好不容易把小米修菈的眼睛奪回,他明明可以回外頭去過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孤家寡人繼續在這城市瞎混。」K‧K說。
札布也曾經這麼想過。像雷歐這樣普通又善良的好人,根本就不該留在這麼風險高又容易丟掉小命的都市。假使他在外頭生活,肯定能普通找到個好女人,結婚生子,度過美好的一生。
但他選擇待在這裡,因為──
「雷歐君一直都在等你。」傑德說。
是的,因為札布唐突的離開、曾經在十年之前輕率提出的約定,把雷歐深深困在這座城市。不僅介懷著完全不該由他負責的意外如此多年,至今也仍為了無預警回歸的札布盡心盡力。
既然如此,假設札布全盤了解,他是否能夠卸除對方的重擔,並把他送回原先應有的生活?要是札布跟他說:「到此為止,足夠了」,是否就能讓雷歐安心放下一切,坐上飛機,遠離這些糾纏他大半輩子的糟糕事。搞不好能像史帝芬先前說的,讓雷歐忘掉與萊布拉相關的一切,回到正常、真正屬於他的生活。說不定,雷歐納魯德‧渥奇之所以頑固地等著札布,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樣確實只有自己做得到──解開雷歐四肢上的枷鎖,將他送回真正屬於他的地方。
然而,這麼下定論後,心臟的疼痛卻沒有紓緩的跡象。肺腔失去氧氣,他沒辦法大口呼吸。光是想像在機場與雷歐道別的畫面,他就已經……
「札布!」隨著首領緊張的呼喚,札布抬起頭,這才發現所有成員們團團包圍了自己。他嚇了一跳,慌張地左顧右盼,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視野模糊一片,鼻頭發酸,喉頭就像哽著塊特大號的石頭,疼得他開不了口。他試圖呼吸,耳朵卻接受到哽咽的聲音。
然後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哭。
結果06才會把TE篇結束。HE篇估計應該是07一篇,應該不會太長,但太長說不定會分成2Part。
寫到這邊38'000,也凌晨三點了(遠目)
估計故事結束會是個5萬字的故事,大概就是OOTH的篇幅。&說起來故事屬性也有點像,雖然表現手法不太一樣就是了。
好的希望最近能繼續寫06,明天好不想上班啊,要去洗澡了大家再見!
我也哭了(
回覆刪除這篇來來回回重看了好幾次,才慢慢地不再掉眼淚。
我想找你,可是你哪裡都不在,我一直在等你。這一闊別、再會就是二十一年後,但札布卻完全不記得自己的事。『為了他』所以犧牲了自己的心情----明明一直在等他,卻不能對他說你回來了,明明很想見他,卻不能對他說我好想你。簡直是全HL最傻的人。
札布看到雷歐哭而愣在原地那段,描寫得真好,那畫面是完全就浮現在腦海裡了,絲毫不需想像,就如同歷歷在目。但對比札布的震撼,與我來說卻有些『雷歐,你終於哭出來了』的放鬆感----啊啊,雖然很堅強但也一直逞強的雷歐,你就盡情地哭吧,不用再忍耐了喔。想揉揉他的頭髮,拍拍他的背,這樣告訴他。
沒發現自己已經哭得狼狽的札布,簡直是我的寫照,我也是後來才發現自己哭了,心臟就像被珍緊緊地握住一樣,可是犯人一樣也不是她而是作者(欸)。
讓他們盡情地哭吧!大哭一場讓苦悶都隨著淚水流乾,再好好地暢所欲言。
寫這兩篇雖然情緒到了不過結果還是沒哭&我終於在札雷坑拿到文章感想我現在嘴角無可避免地上揚(被雷歐叫前輩的札布.jpg)有種好想衝去屏東抱緊你的衝動(被警察抓走)
刪除不得不說雷歐在三個結局還分三段式傻(……)昨天在寫04-05的時候,忽然覺得這個故事或許不能用愛情、親情或者友情概括,是的雖然雷歐等札布那麼久但札布消失之前他們!其實!並沒有交往!(粗體大寫),不過……反正……沒交往黏成這樣……是原作通常運轉(仰頭深呼吸)
就算不是戀人,失去成為家人的機會,最後只停留在友人以上的關係,他們對彼此而言卻是相當重要的存在。
就跟後記說的一樣,我期待已久的重頭戲,就是弄哭他們(欺負小學生)不過雷歐哭得比預定慘(筆記只有寫眼角濕潤),札布哭也是自己加戲(對寫到結尾他自己……自己哭粗乃惹)←老師有人欺負低年級學生!
珍表示我什麼都沒幹,只是跟上司一起來看熱鬧而已(雙手比讚)
是的哭完06換雷歐的坦白大會,07就要HL式HE惹。雖然多少覺得07(HE篇)可能會讓故事的氛圍變得不太一樣,不過因為我開始寫的時候決定要寫正統HE讓他們幸福快樂了請大家包容我(躲柱子)
屏東太遠啦!--折衷一下約嘉義差不多(咦?--
回覆刪除其實我也一直在想他們有沒有在交往,但從NE跟TE雷歐的表現來看應該是沒有在交往的,但不論有沒有,他們對彼此應該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是那種已經很習以為常、覺得在一起相處很理所當然那樣。
就像空氣一樣吧,呼吸的時候並不會特別意識到我正在呼吸,但一旦空氣不存在,無法呼吸時才發現沒有空氣會有多痛苦。雷歐則是好不容易又能呼吸,卻只能小心翼翼、不敢大口呼氣的樣子。
上一篇留言的回覆這邊一併講比較連貫。有說到NE藏了很多刺,對我來說印象最深的是K.K說的「札布『又』變安分了。」。就像之前私下聊過的覺得札布在交往後(雖然這邊沒交往)會往好男友方向靠攏,跟友人聊天時則是說到『有了想珍惜的人之後就會收斂』。
21年前的札布就是這樣吧,即使沒在交往,但雷歐在身邊,想珍惜他,和他在一起相處就自然感到了滿足,外在的慾望似乎也不是那麼強烈了。而對現在的札布來說,他並沒有像雷歐一樣曾經無法呼吸----但他一想到雷歐會離開他、會忘記他的時候,即使仍未意識到,身體卻先感到了痛苦,心臟緊繃,他早已本能地察覺無法呼吸。這段時間的相處,雷歐也已經變成他的空氣了。
不過有點在意的是,雖然記憶停留在半神事件之前的24歲,但肉體年齡究竟是24還是33呢?雖然從細節上來看,札布對雷歐還是有那麼一點依稀印象的,應該是33,只是忘記了而已吧。
我也好喜歡看他們哭←危險發言
好好好在嘉義開札雷讀書會(立刻打包同人誌)
刪除只好替雷歐點一首梁靜茹的「會呼吸的痛」(劃掉),現在在聽陽炎ED「Days」,這首配這篇應該很好哭XD
我自己埋的刺特別喜歡的是出張版捏他得從天上掉下來+雷歐說過以前與友人的夢境。十卷出來之後很多同人都會描寫雷歐作惡夢的事,尤其他的個性很容易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擔;另外就是主線:與巴蕾莉相關的所有劇情都是TE的線索。
33札布+28雷歐兩個就是交往寸前維持九年那種感覺,所以33札布也是比較安分(BUT情婦還沒有斷)狀態。
(&出張版那段+一些你注意到的小細節其實也暗示了札布在HE篇的情況)
而且原作就有兩人哭哭套餐吃到飽!
另外說到弄哭他們,每次看usa太太的長篇都超開心(^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