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Seven (片段)

》notes
》Seven 殘稿
》每個段落都有時間斷層



#0

第五十五次被摔出的育兒日記。第一百零二句笨蛋。

後藤晉平照例撿起自己被摔在地上的書,心疼地拍了拍上頭的塵土,知道即使不願意還是要再把它遞回某個人品很糟糕,此刻正處於暴怒狀態的女人手裡。

對方挑著好看的丹鳳眼,眼神充滿著對他手裡育兒日記的鄙視。沙發上的她不端莊地癱進椅背裡頭,表情十分難看。

「渡口同學妳……」

「閉嘴!」聲音拔高。無法保持既有形象的津夜把原先抱著的抱枕砸到他的身上。眼神十分兇狠,左手已經抓起了擺在一旁的遙控器。彷彿他只要再多說一個字她就會立刻把手裡的東西砸過去。

後藤晉平只好委屈地撿起砸到他後掉在地上的小熊抱枕。雖然抱枕很軟,但津夜有超乎常人的臂力,砸到還是很痛。根本不能想像砸過來的是遙控器要怎麼辦才好。所以只好帶著日記和抱枕,摸摸鼻子坐到沙發的另一邊。

不過津夜顯然對這個結果也不太滿意。她原先還想把他踹下沙發,像是想到什麼,總之她沒有動腳,只是用手掌推了推他,就差沒一句快點滾下去。

到底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啊。後藤晉平這陣子時常這樣想。不過面對那樣陰沉的臉色他還是識相地立刻站起。走之前又把抱枕和育兒日記塞在她的懷裡。津夜原本還想發難,但原本在廚房看著母親做菜的桐在此時走了出來,停在父親的旁邊。用像小鹿斑比一樣可愛的眼神瞅著津夜看。

一向沒辦法抗拒可愛的小東西,尤其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到不行的桐。津夜硬是按下所有原先要對後藤晉平實施酷刑的想法。然後對桐扯開了微笑。

桐坐到了津夜的隔壁,將在津夜不滿的力道扭曲了的小熊抱枕調整好,稍微用較大的力道塞進津夜的懷裡,讓她抱得更緊。一邊還用童音軟軟說著「桐最喜歡小熊抱枕了,阿姨妳要好好抱喔」這種讓津夜根本拒絕不了的句子。只好乖乖點點頭。

真是一物剋一物。後藤晉平在旁邊看著,對兒子感到很得意。

而桐也真的不負父親所望,接下來又從津夜手裡抽出被抓到扭曲的育兒日記,從第一頁翻開,叮嚀津夜要好好看,然後又開始利誘:「夜阿姨想要和我一樣可愛的小孩子對吧?要照著上面的做呦,最重要的是胎教,這個馬麻做得很好喔。夜阿姨這麼疼我一定也會想要為肚子裡面,桐的弟弟妹妹好對吧?」

桐摸了摸津夜還平坦的腹部。萬分珍惜地用小小的手摸著,好像肚子裡面真的是自己的弟妹般期許著,要好好長大喔。

津夜面對桐的軟語攻勢一點辦法也沒有。雖然說她懷疑自己孩子要長得像桐一樣那麼可愛和基因應該脫不了關係。先天的條件就很差──喔,這當然不是指自己,而是那個遠在義大利的某人。

真的可以養的和桐一樣嗎,養成一個可愛又常笑的健康孩子?津夜很懷疑。

但是桐的聲音好好聽,祝福的話語好可愛,軟綿綿得聽了好像像被催眠一樣。所以,也許真的也可以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孩子。如果照著用心教養的話……

津夜這樣想著。然後在不知不覺中迷迷糊糊地抱著小熊抱枕睡著了。



Seven
Hush. Seven for a secret never be to told.


#1

那天晚上津夜出現在後藤家的時候嚇了後藤夫婦好大一跳。她手裡還拿著武士刀,表情十分陰沉,像是要找人家尋仇似的。不過聽她的口氣似乎是已經報仇失敗了。她非常生氣。但生氣到最後居然就直接在後藤家大門口掉起了眼淚。

所有人都以為一輩子看不到的,津夜的眼淚。

後來被慌慌張張的後藤夫婦給接進屋裡。

被安置在沙發上的津夜認為自己最近有點多愁善感,隨時都彷彿要哭了一樣。明明就沒什麼理由好哭的。此刻後藤家室內暖黃的燈光和淡淡的咖啡香讓她覺得情緒總算紓緩了下來。尤其旁邊還有個好可愛的小男孩遞來他一直抱在手上的小熊抱枕。

「阿姨,不要哭嘛,會有人難過喔。」小男孩還這樣子安慰她。雖然津夜想,不管是自己還是男孩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會為了她難過。

一會雨織端來了一杯熱牛奶。津夜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想起剛才在彭哥列支部時好像做了難以挽回的事情,但現在的心情很溫暖,所以津夜一點也不後悔。雖然搞不好就不能再回去,但她應該是做了一個對的決定。

雨織抱起男孩,坐在原本男孩坐著的位置,再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接著擔憂的眼神就放到津夜身上了。她原本想追問發生什麼事,不過又覺得先讓津夜喝完手裡的熱牛奶比較好。現在的津夜的表情已經慢慢緩和下來,不再是好像對全部都難以忍受,一張緊黏著厭惡的臉。

直到杯盡。津夜有察覺雨織的目光,只是不太習慣吐露心事。這時晉平從廚房端出了雨織剛烤好的餅乾,放在推過來的小茶几上。放下後他坐在靠雨織那側的沙發椅把上,右手放上雨織的肩。

這下子後藤全家人的視線都黏在她身上。津夜仍舊沉默地一個字也開不了口,她悶不吭聲地吃起了面前的餅乾。雨織大概深知其意,所以只是微笑著摸摸她的頭。

「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我幫妳放熱開水讓妳洗澡好嗎?」妳一定奔波了一天了吧。她看著津夜凌亂的衣服,上頭還有著點點的深咖啡色污漬。津夜點了點頭,看著雨織將同置回原位,然後走向樓梯。不到五分鐘又拿著一套淡紫色的休閒服,毛巾和貼身衣物。她牽起津夜的手,走向浴室。津夜乖乖地任她牽起,臨走前把小熊抱枕又塞回小男孩的懷裡。順便問了名字,叫桐(kiri)。男孩有著一個好可愛的名字。

一會兒從外頭陽台傳來熱水器燒開的機械聲,然後雨織又臉頰紅通通地跑出來。拿起另一側沙發上面的背包,急忙要出門的樣子。晉平連忙問了什麼事,和兒子一起著急地從沙發上站起。

雨織有點猶豫。她看了看浴室的方向,然後小小聲在晉平耳邊說了一句話。瞬間晉平的臉也刷紅,尷尬不已。原本拿著車鑰匙想載愛妻去,但瞬間又想起要顧桐和還在洗澡的津夜,所以打消了主意。他幫妻子披上外套,送她出門,叮嚀路上小心。

「我儘快在小夜洗完之前買完……趕回來。」遇到關鍵字又變成含糊的咕噥。夫妻倆心照不宣地微笑,然後晉平和桐父子倆就站在門口目送雨織出門。

「早點回來喔。」晉平小幅度揮揮手,嘴角的笑很溫柔。映著屋內的燈光,背光的表情有點模糊,但看起來很溫柔。桐站在他前面,臉上也是溫柔的笑。

一瞬間氣氛好像有點慢下來似的恍惚。但卻是熟悉的氛圍。雨織微笑著輕點頭就走入夜色中了,夜晚的風似乎因為這種柔軟的氣氛而慢了下來,連包裹著行走於夜路的雨織的空氣都是微溫的柔和。


#2

她舉起小熊向著坐在旁邊的桐,剎是認真地問了小熊的名字。桐回答「泰迪」的聲音恨柔軟。

津夜反覆念了幾次泰迪。外國的語言在她舌尖打轉時有些笨拙,但她唸得好認真,像在唸重要的人的名字一樣緩慢。結果下一刻做出的結論讓後藤夫妻絕倒。

「這個孩子要叫泰迪。」百分之百絕非玩笑的認真。從津夜的語氣聽得出來。兩個人只好慌慌張張向阻止總理下錯誤判斷的官員一樣慌慌張張阻止。結果被反問了為什麼卻回答不出來。

兩個人只能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晉平一會兒才訥訥開口,「名字是父母給孩子的第一個禮物喔,要更慎重一點,具有某種包含著愛的意義比較好吧。」

只是抱著泰迪熊的力道稍稍加大,抬眸看向晉平的眼眸帶著純然的不解。他們對名字的反對讓她稍稍皺起了眉。

忽然間連結到那個晚上的記憶。津夜清楚明白這個孩子的存在與愛沒有任何的關係,應該說只是個錯誤。……所以愛並不會在這個孩子上出現嗎?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又會被她全然否定,不然現在她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所以她不再多說。當然也不會解釋,讓腹裡的孩子叫泰迪,只是希望這在未來會誕生在這世界上的孩子能夠像是懷中的娃娃一樣柔軟,並且摻揉的自己的溫度。


#3

她能理解另外兩個人之所以會哭得那麼慘,必定是性格裡頭對親情、溫情保有一定程度的期待,並且是那種情感為理所當然。然而自己應該是不一樣的。她應該要冷血,無情,對於這一切冷眼旁觀。

啊啊,這世界有多少親情藉由她之手支離破碎?又有多少次在斬殺完所有敵人之後她只是勾起和那個男人一樣諷刺的笑容,嘲笑這個世界的眼淚和生離死別的無可奈何。

但現在似乎只要一丁點微妙的互動就足已讓她無法保持漠然。是因為她變軟弱了,還是因為了解多了?但無論如何那都不能夠說服她自己只不過脫離那個世界一天就情感豐富的理由。可是,即使只有一天的離開,卻讓她先前那段殺戮的日子變得有點久遠。

久遠到……有點難以回憶。

然而更久遠的東西卻模模糊糊被翻了上來。

……那是?


一瞬間低下頭來的表情有點恍惚。家庭的記憶對她有點遙遠,不過,確實存在。存在於記憶深處。

那份記憶是值得珍藏的記憶,所以在溫柔的一角妥善地保存著。只是因為現在不需要所以收起來。但像是這樣安靜地想著,一些影像就會自模糊漸漸轉為清晰。溫柔笑著的母親和父親,美味的每一餐,笑語,家,還有最後離家前向她揮手的父母的殘像。

瞬間的眼淚又氾濫。無法反應的她只是遲鈍地看向承接自己眼淚的桐。沒意識到對方手心的水滴是自己的眼淚,只是那滑入他稚嫩的掌痕的水滴很是澄清。她一直愣愣地看著,變得情緒化的自己並不是自己,是陌生的存在。沒有辦法立刻接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會去說,奇怪,水滴從哪裡來。竟是溫熱得有點懷念,憶起了過去的影像。

鼻間屬於這間房子溫暖的咖啡香更是撩起那種情緒。忘不了的深沉的記憶被一股腦翻了出來,像是傾倒的香檳。帶著香氣蔓延,浸入皮膚,浸入骨髓。

也習慣了津夜忽然而來的情緒,雨織在與桐相對的津夜另一邊坐下,攬過了津夜的肩。無語的體貼說的是一切只要慢慢來就可以了,然後心緒就會也跟著眼淚一起柔和了起來,直到津夜和過去的渡口夜,兩個迥然不同的「個體」重疊。超越漫長的時空合而為一。

因為現在的津夜需要過往。

而所謂來自更遙遠的東西,也不過是想家的情緒而已。

所以在手心畫了三個圈圈。下了決定,這次不打算用花瓣解決二擇一的難題。被後藤母子溫暖氣息擁抱的津夜視線滑向一旁的電話。

良久都無法轉移。


#4

她最近總是會恍恍惚惚想起過去的事。

自從那天晚上打了通電話和父母報平安後,很多被自己遺棄的過往,一點一滴回溯,在腦海反覆播放那些懷念的片段。覺得心情暖暖的,卻又清楚認知到一切無法挽回,只能慢慢回想。她想起小時候被爸爸轟出廚房,在餐桌邊罰坐,不到一會,餐桌上就出現和自己做出的焦炭截然不同的美味菜餚;明明是同樣的食材,卻從初心勇者瞬間升等成最終BOSS,簡直是質與量的大爆炸。甚至飯後還有美味的甜點。

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事在現在卻仍舊如此鮮明。

反而帶來改變的那一夜的記憶卻很淡。幾乎沒什麼印象,也不太在意。她對那方面本來就不怎麼執著,橫豎她未來的規劃裡,準備全部留白,所以脫軌也沒有關係。

僅僅一開始發現的時候她曾經對那個男人動怒。說是恐懼或者慌張其實都沒有,只是想拆了對方是無可避免的想法,為此追至機場卻只來得及瞥見最後上直昇機前的一個回視。後來回去便冷靜了很多,然後發現自己並沒有獨力面對後續的能力。但即使如此仍是想努力去做。

所以請辭了。離開那個以戰鬥為日常的地方。


傷了其中一個幹部在預計之外。

津夜其實只是想說辭職那事。作為首領的男人帶著一點初中時期的溫柔,對於這種事情是不會多加勉強的,即使她在soilder裡算是數一數二畢竟不是幹部。在外頭沒有資料,也不是會被注意的角色。這一走走得算是安全,畢竟她仍保有自己的能力。

不過站在首領身邊的那個男人並不這麼想。「妳應該過問『他』的意見。即使妳不直屬於他,但毫無疑問的,實質上妳是『他』重要的下屬。如果失去妳,至少會帶來一定的困擾。」

「這不干我的事。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我對他也沒有義務。」津夜冷下聲調。

「如果硬要挽留妳呢?」男人笑著拔出了腰際的刀,首領不贊同地瞅向他,低低喚了他的名字。然而男人沒有移開凝視她的視線,「身為黑手黨,來去自如不是太任性了嗎?」

「我有我的理由。而你沒有必要知道,即使知道了也無法改變什麼。」津夜也拔刀。如果是戰鬥的話自己是沒有勝算贏的,然而如果彼此的目的一個只是挽留一個則是離開,那麼很明顯結果會不一樣。當然這樣的評估是因為對手是眼前的這個,而不是她再也不想見到的那個。如果反過來,基於那個我行我素的男人不會手下留情,那麼今日她不論勝負都無法活著。

毫不意外地,結果理所當然是她的刀鋒劃過男人的臂膀,抵住他的喉前。勝負明顯,她順利離開了。離開前最後飄進她耳裡的是首領的嘆息。

……也許身為首領的那個男人什麼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5

說到花園,後藤家佔地頗大,房子後頭還有一個不小的後院,部分種花、部分種菜,生意盎然。主要種植在後院的花是向日葵,夏天時和阿伯勒會開成一片金黃,和長綠的文武竹互相輝映。而春季時花開最盛,會有蝴蝶聞香而至。後院角落的阿伯勒,偶爾有鳥築巢,八月鳥鳴間會灑下滿院碎金。

雨織介紹自家後院的同時桐幫忙關掉遊戲主機,附和著媽媽,邀請津夜到後院去看花。此時是六月,阿伯勒還沒開得像八月那麼盛,但已是滿樹繁花,風過就會灑下飄逸的黃金雨。

「向日葵的花好大。」津夜拿手掌去丈量,那些花都比她的掌面還要大。「它只開在夏季嗎?」

雨織搖了搖頭,「雖然說初夏會比較多,但並不只有夏季會開花。津夜喜歡嗎?」站到向日葵旁邊的雨織看起來像是她一點頭就要回去拿個花瓶裝水出來,截幾只葵花然後把這瓶花擺到她房間。

「我比較喜歡朱槿。」認真回覆後她發現在雨織的臉上立刻出現改天去買回來種的訊息。不過她可沒打算在現在住下來的客房裡擺進任何花的想法。她很喜歡陽剛的擺設,感覺擺了花就不太對勁。

所以她立刻拒絕,然後就讓桐牽著去看香草了。津夜比較喜歡薄荷和鳳梨鼠尾草的味道。桐採了一片薄荷的葉子放到津夜鼻頭,她拿下來在手上把玩,然後手上也染上了天然的香味。很舒服的味道。

這時她想起某個有著紅色眼眸的女孩子,她身上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甜膩香味。

是什麼呢。也許僅只是忽然對那個世界事物的記憶都模糊了起來。


*

以降歲津車展支線XD

*


#6

睡醒的時候已經是隔天的早晨,在客房裡。長田歲睡在地板上打地鋪,看來是他把她抱進來的。津夜察覺自己臂彎裡還躺著睡前抱著的泰迪熊,瞪了數餘秒,把它丟到一旁的床位。眼角瞥見後藤晉平的育兒日記被丟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她不理會,直接進浴室梳洗。

洗臉刷牙的水聲吵醒了長田歲,他打了一個毫不文雅的哈欠,然後坐起身。瞄了一眼浴室裡有人,知道是津夜。

「早安。別忘了今天要去車展喔!」和廁所裡的津夜大聲道早安之後告知了今日的行程,長田開始在衣櫃裡翻找。

一會兒後津夜出來,看上已經迅速著上西裝的長田不禁瞇起眼。

「這是幹嘛?」

「說了今天要去參加車展的嘛。浴室門那麼薄,妳不可能沒聽到吧?」

「我是說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津夜忍不住提高聲量。看到長田歲的穿著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很明顯代表陪同的她也可能有必要跟進。

但穿成這樣和車展有什麼關係?根本沒有吧!

「待會妳就知道了。」完全不被津夜的殺氣影響,長田笑得可開心了。「今天要去幫老朋友做宣傳,不過給妳的衣服在會場那邊,妳就先穿這樣就好了。」

越過了開始後悔答應陪他去而明顯心情不好的津夜,長田歲打著領帶一邊晃進浴室去了。


「想死一遍看看嗎?」

被臉色很明顯沉下來,咬牙切齒的津夜拿著武士刀架著,看得一旁長田的眾友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他仍然笑得出來。他甚至用身高優勢,一派輕鬆地調整津夜頭上的兔耳。「啊啊,果然渡口同學很適合打扮呢,啊啊,拿著武士刀說著小愛的台詞也完全沒有違和感喔。」

「吵死了,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怎樣嗎?」津夜黑了半張臉。馬的這衣服是什麼鬼?然後被刀架著還有辦法義正嚴詞地提出這種衣服不趁肚子大之前穿多可惜的說法又是什麼心態?

……她真的很想要拔光他所有的頭髮!

「哈哈,我當然就是相信渡口同學不敢怎麼樣,甚至等一下還會陪我一起站在門口招待客人所以才敢找妳來的呀,我們都已經是盟友了幫我個忙不會死啦。」說話的人一點羞恥心也沒有,萬分耐心又要哄著津夜收起刀往門口移動去。

然而完全不給面子的津夜只是收起刀站在原地睨著長田歲。就算她真的不打算在這裡因為殺人鬧個轟動,也沒打算讓這世界少一個笨蛋,但要她就這樣乖乖妥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儘管如此長田卻依然笑覷著她。彷彿深知其意似的,他如紳士般鞠躬,說著我了解了,然後便走向津夜。起初津夜皺起漂亮的眉,搞不懂對方的用意,不過三秒後她就徹底明白了。

「喂!搞什麼!我才不要站在門口給人家看咧混帳!你這個老是被秒殺的白痴!不準抱我──」只是這麼說著的津夜仍然被長田公主抱,一路往門口去了。準備室外的走廊上還傳來長田的「反正妳有沒有多胖。」很明顯是曲解她想下來的意思。

面對津夜的抵抗長田可悠閒的了。雖然手裡抱著的絕對是不良份子,不過懷孕期間打鬥禁止,他懷裡的這個兇女人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是不可能實質上動手動腳,根本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一切都得感謝育兒日記上面的育兒條款,更要感謝某位屬性被長田叔叔歸類為腹黑的後藤小朋友,用軟言相勸式的威脅硬是逼津夜把育兒條款當聖旨。

心繫著什麼,有所顧忌的老虎此刻也不過病貓一只。他可完全不打算和她客氣。

「不然我要告訴小織妳都在看一些工口雜誌呦,雖然這是人之常情不過我想妳絕對不會想看到小織用種不能理解但又很包容的眼光看妳對吧?」

「嗚!」被狠狠戳中弱點的津夜終於噤聲,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時管妳是不是宇宙女強人還是閃光武士刀美少女,全部都是無用的籌碼。

至於房間另一頭,看著終於(單方面)達成協議的兩人走遠,房間裡仍然搞不太清楚情況,但同樣是御宅族的朋友們不禁發出了感嘆。

「原來阿歲女朋友是傲嬌啊……」


#7

「拿著看板的那個傢伙可真眼熟不是嗎。」酒紅色澤的眼睛閃爍著興味,說話的女人眸子彎成弧線,染著豔紅指甲油的荳蔻輕敲著車窗,另一手則支著下巴。她如流水瀑布般的長髮流至腰際,劉海整齊貼在額前,下端掩住眉毛。

她的視線從車內的小型液晶電視轉向同乘於後座,此刻正閉目養神的男人,嘗試喚起他的注意力。將螢幕轉向男人的方向,她輕彈指,豐滿的唇瓣吐出了男人的名字,讓他睜開漂亮的丹鳳眼望向自己,然後才指向螢幕。「吶,這家新聞可給了她很多的特寫鏡頭呦,即使你認不太得這種模樣的她,也沒留神過她一貫的臭臉,但至少記得腰際那只配刀吧。」

「和我沒有關係。」男人僅只瞥了一眼便又闔上雙眼。也不知道真瞧進去了沒有。

然而女人也不是很在意,她將螢幕調回自己的方向,然後兀自打量著裡頭一直瞪向旁邊一頭亂髮男人的兔女郎,心裡在思索,這個女人自組織內的消失是什麼緣由。突如其來的辭職,想詢問卻被毫不留情打傷的幹部,曾經發生的事情。剛巧她一趟到總部的任務就全部錯過了。

令人感到有趣的戲碼。主角的人數是未知,至少從離開的人倔強的眼裡說明了所咎不只一人。不過她後來在深入打聽後,大概從那天提刀追至機場卻來不及追上離去的腳步可以推敲另外一人。

「我可是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呢。」嘴角勾起期待的笑容,女人哼起奇怪的小調子。切換著頻道捕捉關於配刀的兔女郎更多的鏡頭,當然知道這樣子的舉動也不能多發掘任何的蛛絲馬跡,這也純粹只是覺得對方穿成這樣有點滑稽,所以想看對方彆扭表情的惡趣味罷了。

吶,一切變化皆掌握於她火紅的眼中。


#18

老實說雲雀並不想待在這裡。

當一個該呈顯出父子天倫之樂的現場出現兩個都可以自稱是父親的人物,而且雙方並不熟時,這個場面只呈顯出某種尷尬。

該說是一山不容二虎嗎,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畢竟雲雀恭彌這個人通常不會讓人有和自己並行的機會,在思考前拐子出手,對方如果只是個小case,立刻升天或者送醫院,根本連感到尷尬的必要都沒有。

「沒有關係,來,擦嘴巴喔。」另一邊的男人顯然並不知道雲雀此刻心裡的想法,只是帶著傻瓜一樣的溫柔笑容,然後拿起帕子幫吃了滿嘴起司的男孩擦嘴。

會讓人感到困擾的大概就是這點。一般正常人的眼光來看眼前這一大一小的組合,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他們是對父慈子愛的最佳父子組合吧。但如果他們肯再把視線移到一旁的雲雀身上仔細看一會的話,或許就得支支吾吾收回方才的評論。

因為實在是長得太像了。那個正在享受家庭溫情的小男孩,與這邊這個乍看之下根本就只是個路人的男人,根本是同一個模子給印出來的東西。氣質也有點像,讓陌生人也可以一眼就斷定他們之間的親子關係。

就血緣來說,雲雀恭彌的確是孩子的父親。但實際上的情形卻是,他的兒子不僅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別人拉拔長大,甚至還跟著別人姓。

之於很多原因他現在無法給那個正代替自己照顧著兒子的男人好臉色看。詳細來說或許是由於對兒子的占有慾,也可能是對自己無法好好和兒子相處而感到挫敗。

那畢竟是他的兒子。

(Tag:番外 / 阿閃親身示範如何當個好爸爸 / 可以把他(兒子)當成並盛一樣小心的看待。)

整理一些片段上來XD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