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 哈夜】潮

》意識流，死捏他

那天的風，騷動不安。

那天的雨，像是悲泣。

那天的你，忘記了是不是對我笑過。

那天的我，失去了任何的……痕跡。

一切瓦解的細碎聲響，像是那日崖下遠方傳來的，

海潮。

1

開始不做夢已經是意識到有什麼發生之後很久的時候了。

於是轉頭的時候再也不會看到什麼。

2

沖繩的冬天不會有雪。動物園的冬天不像沖繩一樣溫暖。不過如今哪裡都不會再有溫暖的沉靜的那個黑色的守護，於是哪裡的冬天都是北方的夜，

漫長孤寂。

3

音無小夜伸出手去接下從天而降的雪花，像鹽。

像鹽但漸漸在手心溫柔地融化成水。溫柔地融化成水又毫不眷戀地從她手心逃離直到落到地面回歸大地。

沒有時間思考了。思緒跳動太快最後全數瓦解。赭紅色的眼珠映上點點雪白，然後眨眼，下一剎那又是新的白色，

舊的降落。

髮梢上面染了一些像是衰老的痕跡，但只是視覺作祟。她的永恆只是在遺忘中掩蓋卻不會被改變，絲毫。

只是有什麼卻不被時間放過；讓它悄悄取走了。逃不過時間的流動逃不過，時間的潮。即使是伸出手也不抓不住，抓不穩。

她闔上眼。

假裝聽見遠處有大提琴聲。

3.5

但是聽不見。

聽不到。

謊言太過虛假太過，

易碎。

4

即使被海潮所帶走的思緒在此刻也懂得傷心的，界線。伸出了手去撫摸手心的潔白，再去等，三十年。

直到和他相會。

直到想起，那天。忽然模糊了視線，她張開眼去追逐不存在的視線，讓肢體逐漸將渴求高高舉起然後轉身向前探去。

喘息的瞬間有低低的啜泣聲。

只是她，

察覺不能。

5

如果假想一次反轉擁有的所有一切。當身份還有思念還有苦痛全數轉移，當沉眠也在擁抱的那刻託付。

託付在那天。

會。會連著回憶也一起旋轉。像是廣大無邊的土地上的風，瘋狂旋轉。

6

只是即便如此夢境也不會在過去終結。

編織的故事太長太美好，在記憶的的時候不免會添上假想的部分，也添上懷疑。等待的時間究竟過了多少，思念以及他的笑容，太少。

不足以讓她從吞噬一切的海潮中，

繼續等待。

7

再次抬頭的時候，又是雪。

眼前是，那年他輕輕抱著自己承諾會等她，

等她三十年。

安撫的溫柔的笑容。

7.2

只是轉瞬間一切消失。

……不夠。

都不夠。

8

音無小夜有很多個睡去的三十年，不管是哪一個都會有他的漫漫等待。或許其中有一個醒來沒有他如溫海一般的視線，

但全都有他的等待。

無論多少個三十年，他允諾會陪她，直到世界的盡頭。

就這樣允諾著，跨過了百年多的歲月。而她始終都沒有相襯的思念和笑容，去給予他三十年的等待該有的美好記憶。她只是一直一直追逐著自己該負責的責任，然後要他，追上來。

直到她也開始等待。

才能夠知悉，一切都給得太少太少。

8.5

自己主動向他索取的也太少。

8.72

如今不夠。

9

夢境裡面也，什麼都沒有。能夠反芻的，也都落到了太過遙遠的十九世紀末。而她反覆回憶的最後終結責任的從沖繩開始的那三年。

發現自己給了他太多，流不出的眼淚，

都為了她的眼淚和，她不對稱的情感。

9.1

然後回想那幾年的提琴聲。

9.2

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給他，

9.3

只給了他太多的悲傷。

9.4

但這樣的省悟太慢。

9.5

彌補的笑也太慢。

9.8

而他始終都承擔了下來。

無論如何不再離開她。

10.9

十九世紀末他來到自己身邊，現在二十一世紀。大提琴聲持續了百年，他為她敞開的懷抱和情感也是，百年。

而她的付出怎麼數，都沒有一個三十年。

中間還傷了整整一個三年。

太過。

15

音無小夜再一次轉頭的時候沒有雪。口中呼出的霧氣讓陽光顯得不夠真切。手上冰涼的溼意仔細去看是自己的眼淚。

然後她跪下身用不夠清晰的視線，讓手延著物體冰涼而有稜角的邊緣輕輕摸過一遍，再從下而上，用指尖去描繪中間凹凸不平的，形狀的輪廓。

低低允諾，三十年。

直到聽見提琴聲，笑容能夠取代背影。

30

然而最後剩下的只有海潮的聲音而她

──不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