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 空高還】伍拾の御題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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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難忘の傷口

笑得再燦爛終究都進不了眼底吧。你的喜悅被剝奪，如同空洞的左眼，洞洞然地在招換些什麼一直沉淪的悲傷。

最後會像那個男人說的，開始有了腐蝕他人的光，在笑容的深處。

那，她，呢。

如果說你是曾經被痛苦給凌持過的靈魂才變成這樣無法好好描繪笑容的樣子，那個女孩的漠然又是由什麼鑄造而成？

十年來一天比一天更安靜。安靜地彷彿會忽然從高處跳下，在沒有人發現時在天空中被無形蒸發，並且，不留下任何血膚甚至是任何痕跡。尤其那頭髮絲被時間絞盡了茶灰色的，曾經柔柔隨風拂過的清波，最後居然連茶灰色的描述都顯得勉強。枯槁了的背影、不再有話語的乾澀唇瓣、沒有表情的眸子在風中失去了確切的形影，彷彿下一刻就要跟著什麼逝去，

並且，脫去與曾經有過的牽絆，任何的牽連。

中間斷掉了原因。是被什麼燒毀，把記憶的片斷給全數烤盡，或是誰也不想再記得事情發生的原委？

你深深哼笑著。嗤笑這個世界，也嗤笑想要了解些什麼的自己。

畢竟早就都沒有意義。

然後你注視著。用飄渺的煙霧那忽濃忽淡的畫面中看到女孩爬到飛行船的欄杆上，側臉看去還是如同白紙一片。而和曾是自己部下的女人一樣的粉紅色衣擺迎著風小幅度飄動著，連不再是茶灰色，無精打采的髮絲也在風中飛了起來。

你不說話。一句話都不說。

連氣憤她完全不轉過頭來說聲再見也不表現，

就只是維持原先好整以暇的姿勢舒舒服服地看著她跳下去。只有在最後連粉紅色的裙襬都失去的蹤影的時候，你不自覺哼了一聲，

閉上了眼睛。

十年前的片段在此刻如同照片集一張張翻過，在腦海裡。顏色鮮明，畫面清晰，就像是有人精心製成的回憶錄影帶，連剪接處都圓滑而專業。

只是所有的回憶全數留在十年前，連接現今和過去的十年應是不見了一個「漸」，讓回憶愕然終止在女孩跳下自殺的畫面。

但又為什麼剛好是今天呢。

十年。剛好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三個日子。

「高杉大人。承諾是十年。」

即使不明白原因，你的眼角卻有些酸澀。

笑容僵硬在，十年前的你們。

她站著。你們全部人都仰著看她。

看她哭花了總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無助得連嗚咽都失去聲音。然後你們看著她跪下，在把大地盛裝打扮的紅之中，眼淚沒有停下過。

十年前的你們，誰都要她活下去。

你們誰也都知道，她根本就不懂得拒絕，

……哪怕痛不痛苦。

「謝謝您來接我。」

29　雪白の襯衫

這是發生在你工作間的事。

當有個坐在你的工作室裡面喝飲料，吸得一臉滿足見底後還繼續發出吸不到東西的噪音，同時卻給人的安靜的感覺……總而言之全身都是違和感的女孩出現，而你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時，你愣了一下。

才想說些什麼來打破這個單方面尷尬的僵局，女孩銀灰色的眼眸卻和你對上，那頭茶灰色的頭髮亦在轉頭時柔軟擺動。

喂，你有沒有？女孩站起身向你。她攤著一張臉，然後說出了沒有前後文，很明顯會被你家的江戶第一吐嘈王吐嘈到底的句子。

這個時候你忽然開竅，發現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和你家號稱紅色子彈然後已經很久沒出現的女兒根本沒什麼兩樣。差也只差在粉藍色和粉紅色這樣的差別。

你聽說過 JUMP 的作者多少都會在夢境和自家的兒子女兒聊聊天泡泡茶，順便一起謀劃殲滅周公的計畫。這種事其實不只是聽說……你又沉思一會，發現自己不太鮮明的記憶裡確實有過Ｓ星王子用火箭砲轟掉周公的紀錄。

但現在的情形很奇怪。姑且不論你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畢竟你現在思緒清明而且才剛畫完一張原稿然後靈感缺乏。你知道夢裡面的原稿都會用十秒一頁的妄想速度，而你記得那張原稿花了你還滿久的時間──重點是那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家的兒子或女兒，所以要出現也不會是她。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畢竟壓跟不明白你現在在想些什麼，所以女孩子對於你的沉默很明顯不耐煩了，只是即使如此她還是攤著一張臉。

……有沒有什麼啊妳這丫頭我都還沒告妳私闖民宅妳這鴨霸的態度是安怎？

女孩子皺起了眉毛，一臉你好遜的樣子。

當然是果菜汁。說著就舉起手中寫著大江戶果菜汁字樣的紙罐子。

沒有這種東西啦我們只有冬佩利喔。料想女孩子八成也不懂你的作品的哏吧，所以你很隨意地擺了擺手打發掉她。

我不喝酒的喔，我只要果菜汁。結果女孩子還真的知道冬佩利，很快回應你的吐嘈。

你愣了一下然後挑眉，有些無奈地開口：小丫頭妳如果要喝的話自己到對面的便利商店去買喔，我們這邊沒有啦。

那你去買。女孩子沒有考慮就說出口。

──喂搞什麼啊這樣理所當然你以為我是你老爸嗎？你嚇了一跳，想說你們家那個大胃王女王也沒那麼惡霸這傢伙又是在豪爽個什麼啊。

可是你是高杉大人的老爸，大人的老爸就是我的老爸，老爸都疼女兒所以你要幫我買果菜汁。女孩子又丟出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

靠妳以為跟我家晉助攀關係我就會買給妳了嗎混蛋。

這時女孩子偏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她把果菜汁的空罐子放到地上。

──不行嗎？同時用死人臉擺出松井老師手下Ｓ魔人裝無辜的動作。

等等等這樣一點都不無辜啊啊啊啊啊，畫虎不成反類犬！你在心裡暗暗給女孩子一個不及格的字樣，至於表面上為了不要傷到女孩子纖細的心，所以你保持沉默。

不行嗎。女孩的聲音沒有高低起伏，像在陳述一件事情。然後她拿起地上的果菜汁罐拿起來支解。

──如果你再不幫我買果菜汁的話我就要把你雪白的襯衫沾上果菜汁漂亮的橘紅色喔。

完全不能理解！！而且連威脅都是果菜汁是怎樣？到底有多愛果菜汁啊！！你忍這吐嘈的衝動，然後儘量擺出和諧的笑臉。

乖，回家叫晉助買給妳喝喔。你像哄孩子一樣將女孩子的手連著被支解的果菜汁罐一起推遠。當然心裡是想著就算女孩子回家看著晉助的便條紙晉助的徽章晉助的床單晉助的同人誌也是要不到果菜汁的吧。

高杉大人說如果再讓他看到果菜汁的話他就要讓果菜汁像煙火一樣漂亮地綻放在夜空。女孩子忽然喪氣了起來。

……妳該不會是為了喝果菜汁才離家出走吧？笑臉硬生生僵住，然後你嘆了口氣，勉強順著女孩子編出來卻說的像真的的謊言問下去。實在是不想吐嘈她到底是哪本同人誌裡面的晉助討厭喝果菜汁。

嗯。女孩點頭。

沒想到那女孩子還真的順你的話往下，於是你不經感嘆同人誌真是害人不淺。居然有人為了同人誌裡面可能只是一小格附註的一句小小的話離家出走而且還一路離家出走到你的工作室。

別擔心，其實晉助那小子只是害羞悶騷啦，妳回去多推銷他幾次應該就會成功了，乖，快點回家去。

……真的嗎？女孩子有些半信半疑，但已經有一半被你打動。

當然，我可是晉助的老爸喔。

拍拍胸脯，你面色不改地撒著瞞天大謊，心裡想著反正高杉晉助不管真悶騷還是假悶騷，除了你的頭腦或手可以做決定外，女孩子是沒有辦法查清真偽的。即使其實是謊言也不會有任何妨害。

太好了。女孩子笑得靦腆，但至少比起之前的面癱這次看得出是開心了。她全心信任和仰慕地看著你，銀灰色的眼眸染上一點的光。

那我要回去叫高杉大人買果菜汁給我。

嗯嗯，很好很好，快點回去吧。再不回家的話，晉助那個悶騷一定也會暗中很擔心妳喔。心想終於解決了個麻煩，你下巴翹高，很是得意。

我知道了。大力點頭，女孩走到工作室的門口，向你鞠個躬後離開。

你擺擺手，然後打了個哈欠。

……唉呦好累先去睡個覺再來畫下一張吧。

之後便就迎接了各自的夜晚。

漫畫家 side

「啊啊……畫一畫就睡著了。呃，我是不是夢到奇怪的東西？」感覺似乎是很令人生氣。

漫畫家揉了揉眼睛，起身。眼角卻不小心瞥到地上那慘遭分屍的果菜汁紙盒。

「唉呀？不是夢？」漫畫家一愣，回憶漸漸回籠。只是想起事情原委的漫畫家只是無所謂聳聳肩。

「原來真有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晉助飯來過啊……算了算了不管她，交稿修羅──」

女孩side

「高杉大人，買果菜汁給我。」面癱地伸手。

「……滾。」

女孩頓了一下。低頭思索後又抬起頭。「高杉大人，買果菜汁給我。」

「萬齊。」

淡淡地喚出人名，他吸了口菸，吐出。煙霧緩緩飄向夜空。

「……把她吊起來。」

女孩又頓了一下。下一瞬間原先面無表情的小臉微微扭曲露出懼怕的表情，然後迅速轉過身拔腿就跑，這才發現自己被無良作者的欺騙了，

──並在五分鐘後成為飛行船的旗幟，在夜色中隨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