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轉蛋 104】As hu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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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城，天災與人禍並沒有太大區別，因為沒人會管，肇事者也不用為此負責。理查的記憶中就有一場雪，厚重地掩蓋西區的貧民區，將近半數的房子都被雪給壓塌。

這場雪發生在嚴冬，很多下城人都以為是今年的雪下得特別凶，只有當中極少數人才知道，這是某位上城的富商在建造他的空中樂園時，貪小便宜用了偷工減料的運輸船，在行經下城上空路軌時艙門意外彈開，裡頭重達幾噸的雪就一口氣全數卸貨。事情發生在半夜，許多人就這麼死在睡夢中，倖存者們事後痛哭上天無眼，以他們的眼界根本看不出，這場雪不是自然形成。

而換個角度說，掌握多數人命脈的富豪無情，視生命為螻蟻，這樣的世界又未嘗不是「上天無眼」。

理查會記得這場雪，是因為他當時暫居的住所就在西區，只是他於執行任務期間，正好晚睡，在第一波雪勢來襲時就收拾好必要的物品向外逃難，即使如此，後來醒來時人還是進了醫院。他被埋在雪堆靠近外圍的地方，路過的人拿走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懷錶時挖掉蓋在他身側的雪，讓他被救援隊的人注意到。

但理查一醒來，就帶著滿身凍傷被趕出了醫院，理由是沒有錢支付床位。下城的醫院擁有整個地區最接近上城的嘴臉，市儈又貪心。能借遇難的窮人躺到醒來，還沒追著要債，已經用盡他們為數不多的良心。

醫院不是給窮人用的設施。

當理查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間乾淨的個室。他對這個空間沒有印象，但不妨礙他藉溫熱且交互著淡淡消毒水的空氣識別自己的位置。在昏迷以前，他應該已經完成了此次的任務，代價是被警衛追趕時，四肢多處被新型雷射武器劃傷，失血和劇痛讓他無法支撐自己移動到安全屋就失去意識。

他本能地撐起身體，自己壓根無法支付上城的醫療費用，但他隨即看向掀開床單的右手臂發愣，重傷的地方已經痊癒並長出新肉。

「溫特斯夫人，您才剛從醫療艙出來，請待在床上靜養！您的先生很快就會趕過來。」數秒後，察覺稍早動靜而從門口衝進來的護士將他重新按著在床上躺平。

理查的肌肉本能緊繃，又在對方脫口「溫特斯」時主動放鬆力道。理查·索貝爾是個會被醫院嘲諷著趕出門的小可憐；理查·溫特斯即使只是個假身分，依然在很多地方賦予他在上城堂堂正正生活的人權。

他對此心情複雜，但阿爾伯特的好意卻認真放到了心上。

悄然無聲呼出口氣，理查望向純白的天花板。希望哪一天，他能真正回報這份好意，讓雙方能回到他們初識那時，實現對等的相交。

猜台主對暗號禮物。
Tag: 契約婚姻 paro
標註：DZ

本來原本想寫宴會，寫龍趴時看展示區發現有其他文手寫過，就重想了個主題。
寫這篇時覺得，雖然接受了關係以及身分帶來的好處，但要真正談感情，或許還是得從解除關係重新開始。
因為是點文，於是任性地把著重點偏移，沒有寫互動而是寫心境轉換與世界觀。
上篇談利益交涉，是阿爾的遷就；這篇談人權對等，是理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