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貓好好的移動城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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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以為七月會寫完的XDDD



10. 和巫師的小旅行

映入眼簾的,是相當慘烈的景象。

東倒西歪的桃樹,幾乎沒有一棵是完整的,有些枝幹攔腰折斷、葉片散落一地,還有的甚至被連根拔起。那是鬼灯辛苦照顧了好久好久,戰友般的桃樹。

不……那些是她的朋友啊。每天早上打招呼,就會像回應她一樣,精力充沛展現枝葉的朋友。這段時間裡一直在一起生活的朋友。

鬼灯喉頭哽著股氣喘不過來,腳也像被灌了鉛一動也不動。拳頭握緊,全身顫抖不停。

她下意識往自己種在桃樹邊上的金魚草看去。

啊啊……比起有一定高度的桃樹,那些仍稚嫩的金魚草又怎麼可能躲過這場浩劫。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孤零零掉在地上的金魚屍體、掉離它的枝幹好一段距離、肚子乾癟下塌,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生機。

金魚草本來就是已經死掉的金魚靈,附在植株上。

──那麼再死掉一次會變成「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讓人難以接受,鬼灯腦中甚至浮出這樣無關緊要的念頭。同時她也深刻理解到,無論如何,那些屍體都不具有變化性了。這裡就是牠們完結的地方。

她在金魚的屍體旁邊跪下,手指併攏,慢慢將它們從地上挖起。死去好一段時間,不只是金魚的部分殘破不堪,就連撐著金魚的花托、枝幹也都軟得不可思議。

「從頭來過吧?」白澤站在她身後,垂頭看她,「附近找看看,說不定還有其他的……」

但最後他們一無所獲。或者說他們找過了,原本找到金魚草的地方,只找到其他的屍體。

鬼灯沒有說話。在白澤默許的範圍內繞行一周,將每株草收集起來,帶回桃樹的邊上挖了個小小的洞,將它們好好埋葬,做了塚。

他們總共埋葬了二十八隻不會動的金魚。

白澤在回程前曾經這麼說過,因選擇而失去的東西,會對她的未來有所幫助。但老實說她無法理解,失去金魚草,在未來能變成什麼助力?

她只感覺很陌生,甚至眼裡蒸騰出霧氣。

鬼灯從來沒哭過,老實說現在也沒有哭的念頭。所以浮上來的水氣,是她完全無法理解的東西。就在她睜大眼睛,不讓那些窩囊的鹽水從眼睛裡掉出來的時候,白澤緩慢而溫柔地,從後面圈抱住她。

「沒關係的,因為鬼灯妳是女孩子呀。」然後這麼說。

女孩子。鬼灯在嘴裡反芻這幾個字。是啊,原來如此,此身所有讓她無法理解的反應,是因為性別的影響。她深吸一口氣,站穩腳步,手肘往後重擊,對著猝不及防抱著肚子摔到地上的白澤,大聲喊出:「──!!」

啊,不行,這個不被接受。

在話語出口的瞬間,有一股透明的薄膜包裹她的聲道,耳朵裡也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到。她瞪大眼睛盯著白澤看,坐在地上的他也抬頭仰望她,純黑的眼睛裡映照被怒氣熊熊燃燒的鬼灯。她覺得自己對女巫的惱怒已經到具象化的程度,甚至直白寫在自己的臉龐上;真正存在於那裡的,卻是兩串透明的眼淚。

「嗚……唔……」

她聽到有人在哭,但不是自己的聲音。

白澤仍然坐在原地,盤著腿,微笑地看著她。他朝她伸出了手,鬼灯瞪著那隻手掌好一會,才不甘願地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哽咽的聲音還在繼續,鬼灯只覺得白澤笑臉看起來格外討人厭,想也沒想就往他的腰狠狠搥過去。「居然往要害打,妳是鬼嗎!」白澤哀嚎,但被鬼灯一瞪,他識相地按住意外負傷的腰,往前踏出一步。

雙手按在右腰的姿勢狼狽又難看,他卻不介意地掛著燦爛的笑臉,回頭詢問,「接下來怎麼辦,回去嗎?」



「我在原本的國家,曾經和一個女孩子交往過。」

順應鬼灯的要求,就像前幾個月她與貓好好那些愉快的下午旅行,兩人的回程是以散步的形式,並排慢慢走回小山坡。白澤一手提著一里格靴,空閒的另一手不時逗逗手裡的貓好好,開始說起自己以前的故事。

「她是我最後一任的女朋友。 因為我沒辦法答應和她結婚的要求,繼續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她非常生氣。她要我發誓,再也不要出現在她面前。否則見到我的時候,一定會拚了命把我殺掉。 所以我離開了那個國家,到這裡來。」

在那之後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說不定把白澤趕走的那個女孩子早已作古,人都不知道在哪兒了。白澤後來卻一直沒回去,就這樣在這個國家定居。

「所以您才會在這裡建城堡,繞著八熱鎮走?」

「呃……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白澤搔搔臉,移開視線。「因為有想要完成的願望。」

「和以前的國家有關係嗎?」鬼灯問。

「不,這是和這個國家的緣分。」白澤回答,又進一步解釋:「其實離開故鄉已經很久,大概是一千年前的事了……本來在這個國家也有自己住的地方,不是一開始就住在城堡裡。」

一千年前……這傢伙活這麼久了嗎?鬼灯摸摸下巴。

在這之前,她多少也猜測過眼前的人或許不像外表這般年輕(嘛,雖然對方的行為舉止卻讓人不禁聯想起自家大哥年幼的樣子),其他拿著自豪魔術在世間走蕩的巫師也多半如此。雖也有倚老賣老的類型,更多都是骨子裡爛得要命,外貌卻風華絕代,拿最好的皮囊去包腐敗的內在。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用俗語來說便是如此。白澤在世上度過的歲月即使遠比她所看到的更要漫長,也並不讓人意外。

不過……脫口便是四位數仍是相當驚人。

千年之前來到此處,又要在這之上推算多少歲月,才能回溯這位巫師仍為赤子的年代?

鬼灯抿唇,想像著兩人之間年紀的差異,又暗暗壓下自己的驚訝。偷覷白澤一眼時,他手裡的貓好好歪歪頭,順著手臂爬到肩膀的位置。

因為兩人要走路回去,白澤畫出這隻貓好好,本來是提議說要用來帶路。只是鬼灯也立刻回絕,表示自己認得路。

「我對方向還滿有自信的。」她這麼說。

沒想到白澤卻鼓起嘴,露出不安的表情,伸出手指,憑空畫起圖來。塗塗抹抹的過程中,指尖冒出彷彿具有生命的光芒,沿著手移動的軌跡,畫出亮紫色的圖騰。沒多久,一隻貓好好成形,落入他手中。

「沒辦法相信妳啦。就算妳真的認路很厲害好了,也一定會亂報路給我!」

白澤抱著手裡剛出爐的貓好好,小人嘀咕起來。他說著又瞥向鬼灯,很快別開視線。

姑且不論白澤這結論是從哪來的,不被信任的感覺真是糟透了。鬼灯臉上浮現青筋,俐落反嗆:「哈?少在那邊被害妄想了淫獸。報錯路的話我也沒辦法回到城堡不是嗎,您以為誰有閒功夫和您在這邊玩迷路遊戲?」

……這麼說也是。「好啦,是我錯了。」白澤率先示弱,「女孩子太常生氣,臉上會長皺紋唷。不要皺眉頭啦。」

「不用您管。」鬼灯氣呼呼打掉對方試圖伸過來推平她眉間皺摺的手掌,掉頭就走。白澤只好無奈搖頭,抱著貓好好,跟在已經大步跨出腳步的鬼灯後頭。

頑強的孩子。

同時也是,即使遭遇到痛苦,還是能夠堅強邁出步伐的孩子。

白澤想著眼前這嬌小的個體真是不可思議,不禁笑彎嘴角。他慢慢跟在鬼灯後頭,回頭望向逐漸遠離的荒野。

恐怕,差不多也該開始了吧?


「那麼,為什麼要建城堡呢?」

回想告一段落,迎面而來的則是鬼灯對於城堡的提問。白澤暫不作聲,鬼灯便自顧自往下說:「您在首都、八寒港也分別有房子,只是使用空間魔法將門扉指向的地方進行連接──假設弄錯就先說抱歉了──我前陣子又更仔細研究過城堡內部結構,比對外觀,還有陽台上能聽到的『聲音』,初步判斷,房間的格局與內容物其實都是八寒港那棟房子吧。也就是說,進入城堡大門的瞬間,其實就已經被轉送到那棟房子。」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日復一日於小山丘上繞著八熱鎮走動的城堡,內部結構卻中規中矩、也絲毫感覺不到動盪;以及站在陽台照顧庭院植株時,偶爾可以聽到大船入港鳴笛聲的原因。

「嗯嗯,妳觀察得很入微呢。」

完全沒有否認的意思,白澤點點頭,同意這樣的說法。

他在城堡內部設下魔法陣,切口做在門口,用來轉移經由大門出入的空間。城堡本身則是由大量鐵片組成的空心造物,方便它在小山丘上自由移動。既然只是其中一個入口、本體也不在其中,照鬼灯的說法,捨棄城堡似乎也可以。畢竟能從荒野出入的人向來只有白澤,如今也不過陰錯陽差……這種說法或許不夠精確,不過在城堡建造以來,「偶然」造訪這座城堡的鬼灯,是綠色門扉的第一位訪客。

然而,結論倒果為因。

「反過來了,是先有城堡,才開始決定要在哪裡開店,最後考慮到方便性還有收入的多寡,分別在八寒與首都設立店鋪。」

「為什麼?」鬼灯忍不住脫口。

為何非得要城堡不可?

為何非得選擇在鬼灯所住的八熱鎮外小山丘上,建造這座城堡?

白澤瞥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很輕,像不經意朝低處投以注目,視野的另一端則在很高的地方。他正側首,往他們來時方向望過去──他盯著荒野看。

鬼灯捏緊拳頭,追問:「您在等誰造訪這座城堡嗎?」

白澤嘴角與眼角都彎成弧形。

「──」

他用羽毛般輕盈的語氣低語,鬼灯聽不懂他口中貌似相當古老的語言,只能感受喜悅的餘韻,隨著那串話語含糊地揉進空氣中,變成無意義的符號。巫師回過頭來,滿臉堆滿笑,望向她身後的方向。

「話說回來,今天桃太郎君要煮奶油燉飯呢。」

鬼灯也跟著回頭,不知何時,他們已經走回城堡附近。頭頂冒煙的巨大貓咪,正從東北方向遠遠踱步過來,緊接著是壓倒性的噪音,從城堡的方向膨脹,朝著兩人輻射過來,終於被塞入意識裡。鬼灯聽著那擠壓著耳膜,機械彼此交錯摩擦的噪音,盤算一會回程道路的距離與時間,忍不住朝身側狠狠瞪過去。方才動了小手腳的巫師則攬過她的肩膀,笑瞇瞇往城堡方向走。

兩人走上城堡,鬼灯手掌剛握上門把,白澤便從後頭一掌按住門板,阻止她入內。她停下動作回過頭,他也隨之變換姿勢,手臂靠在門板額頭高度的地方,將鬼灯圈在自己胸膛前,垂首看她。

鬼灯則雙手環胸,不耐煩仰頭回視。

「您這是幹嘛?」

「還記得一開始我讓妳住進城堡,曾經向妳開的條件嗎?」

「銘記在心。」她臭著臉回應。

白澤一笑,又說:「那個並不是要刁難妳,為了妳好,以我的立場看來,讓妳付出與妳所希望完成的是相等的勞動才能維持平衡。」

鬼灯微張唇,歪頭,「這是老爺爺您處世多年的經驗談嗎?」

「老、」白澤怔了一下,抗議地跳腳起來,「我才不老,別叫我老爺爺!這是規矩,所以說是我這邊的,和妳們不太一樣……」

確實,剛才在桃樹那裡,白澤也說過類似的話。鬼灯仍仰首直視他,面不改色接著說:「那麼,我倒是想讓那一位知道,惹毛我她得付出多少代價。」新仇加舊恨,先是把她變成女孩子,這次又傷害金魚草,她絕不會忍氣吞聲。

「妳呀……」白澤眉毛微蹙,還想說什麼,鬼灯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所以下一次我不會逃跑,就算賭上這條命,也非得這麼做不可。」她一面說,右手握拳,拳心向上,狠狠朝白澤肚子揮出一計十成十的勾拳。白澤毫被打得無預警,抱著肚子話不成聲倒往地上。

鬼灯這才轉過去,旋開城堡的大門,跨過白澤的屍體進到室內。

「事先和您說,只是尊重幫助我的您,並不代表我會容忍您出手干預,請記住這點。」

她頭也不回丟下這句話,手順勢一帶,「碰」的一聲就把屋主關在屋外。


由於雌性激素影響,鬼灯稍微比平常多愁善感……嘛,防雷的話放在第六集我想就足夠了,還接著追過來的應該都是心臟強大的勇者。
各位勇者們,久等了
先前按照大綱估計13集左右,但為了讓劇情更順暢,會延展為14-15集,字數算一算,再一兩萬字就會把故事結束了。等到全部寫完會稍微寫一下借用與改用的設定有哪些。翻翻筆記本,天啊都是七月寫的東西,不知不覺半年就過去了,真是可怕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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