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靈感-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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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話小中太美求嫁 (〃∀〃)

7. 白兔與桃子

桃太郎的書開始在書店大賣時，白澤的空窗期再次如約降臨。雖然就長年的積習養成的習慣而言，對白澤來說，早在一個月前喝得爛醉的隔天，他的「靈感」就徹底消失了。

不工作時也沒啥事好幹，白澤索性在住家附近幾間大書店裡晃盪，偶爾觀察店裡會拿起自己最新作品的女孩子，並在她們談論起作品時開心；說出「第一章的鬼灯大人超帥」時嫌惡地皺起一張臉。

只是觀察著人群，不介入也不干擾，白澤最近常這麼做。當然如果是以前的話，觀察沒多久就會自然而然上前，表明自己的作者身分來搭訕女讀者──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來說不行。

「您這樣子的淫獸，真虧您能夠忍下來呢。」

又是幻聽。回頭的速度連白澤本人也想像不到的急迫，但映入眼簾的只是毫無所覺繼續於書店中走走停停選購的人群。

「什麼嘛……」連神獸都出現了，你這個惡鬼反而消失不是很奇怪嗎？白澤失望地低啐道，一愣，注意自己居然是在懷念鬼灯後，立刻懊惱地捏緊自己的包子臉。他才沒有失望呢！沒見到那傢伙，是鬆口氣才對！

那一天，降臨在自己面前的「白澤」，是遠古時代便存在的祥瑞之獸。不僅是吉兆的象徵，更是睿智的代表。然而他的存在究竟是好還是壞，白澤卻無法簡單下定論，畢竟當神獸出現的那一天起，白澤開始能看到幻覺、聽到幻聽，並且時常失去意識。偶爾不經意的閃神，就會突然朝著地上摔下去，和女孩子們玩的時候也會。

捨不得看到女孩子們憂心，漸漸白澤就和她們保持距離，哪怕這樣子便寫不出東西來。靈感是反應心情的，覺得沮喪的時候，筆下的故事也會變得陰鬱，那並不是白澤想要的。想要寫一些更能激勵人心的故事；想寫一些劇情有趣，誰也猜不到接下來發展的故事；想寫讓人看了會快樂的故事。

想寫讓那個惡鬼，也會露出「聽都沒聽過」的臉的故事。

是的，早在多年以前試圖將鬼灯加入自己的故事中，白澤就已經注意到了。鬼灯在故事中有著絕對的必要性。他的加入並非是以外來性的，而是以一種「原先就存在於那裡，只是一直沒被提及」，順理成章出場的姿態。注意到這點時，連白澤自己也嚇一跳。他是小說的作者，即便筆下的角色們總是不聽控制嶄露他們各自的姿態，但白澤從沒有一次是被牽著鼻子走到這種地步的。特別是這地獄來的輔佐官愛找神獸白澤的碴，結果這只大名鼎鼎的神獸明明是作者本人的投影，卻很少有機會在兩人的爭鬥中占上風。

簡直是要反映現實中的某種狀態一樣。

的確現實世界中，自己也常常被那惡鬼壓著打就是了。

可是，你看，書裡書外的白澤被惡鬼壓著打是一回事；但書裡書外的惡鬼都彷彿經歷過那些故事，這就讓人奇怪了吧？雖然對方表面上從來沒有明說過，但白澤就是知道，之所以會願意讀自己小說的原因，比起故事好看有趣，那惡鬼更像要在故事中確定什麼。

並且也試圖在找些什麼。

回到家之後，白澤將書櫃上陳列了整排二三十本的書給從架子上搬下來。用抹布稍微將書上的灰塵給擦掉後，一本本抓起來翻著看。其中第一集是大學以前用手機發表的短文合集，當時還傾向於白澤自身於天國時的故事。

過這麼多年，書本的紙張邊緣都微微蜷曲起來，帶著焦黃的顏色。白澤大略翻閱前幾冊的內容，多是一個人住在天國時發生的事，那時候還不知道有鬼灯，寫地獄的故事也多半是寫那些和白澤一起玩的女孩子，由於時常被甩，白澤換女伴的速度非常快，快到故事裡的角色總是出場不長，很快就又汰舊換新一批。直到大一那年遇上鬼灯，故事的內容發生微妙的變化，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主要出場角色的確立。

後來白澤又花了整整一個下午將整系列複習一遍，同時也作為下一個故事的參考。看完後，書散一地，白澤枕著雙臂，躺在地上瞪著天花板。自然而然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很荒唐的念頭，他想把它寫出來。

但是，理應跟著這個念頭一起出現的某人卻毫無蹤影。

「……惡鬼，你在嗎？」

試探性問了一下，甚至還爬起來繞著房間摸一圈，但最後什麼也沒發現。

沒勁。

──不對，自己到底在幹嘛啊。白澤大力搖頭，最後往床上一倒，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久違地，因此夢到過去的回憶。

那是黃泉時代的事了，距今五千年以前，白澤時常造訪的地區來了一個新的住民。非常小巧，老是板著一張老成臉龐的小鬼。但說是小鬼，個性又比大人來得成熟嚴謹。

當時的白澤不務正業地與女孩子玩耍的程度，遠比現在更為誇張。只是路邊有幾個小鬼隨口喊一句，就自動出現作為馱獸，把小毛頭們載往現世去看嫁作人妻的花耶姬，那位黃泉新住民的小鬼也是其中一員。

白澤對這些小事一向不太上心，所以當後來兩人於街上巧遇時，白澤一點也沒有認出對方來；小鬼也沒記住只有一面之緣的神獸。更何況兩人真正相處的那短短路程中，白澤一直是以真身示人。只是彼此雖然互不認識，白澤的眼睛卻認出小鬼身體裡混亂攪和在一起的元素──作為這具鬼的軀體動力中樞的鬼火，還有作為思想中樞的人類靈魂。

心懷怨恨的孩童靈魂。

畢竟是那樣的時代，即使是含著冤屈在小小年紀死去，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值得特別的事，關鍵在於理應落入輪迴的這個靈魂，居然被鬼火附身而以小鬼的姿態繼續存活著。白澤幾乎一瞬間就想起來自己曾經在某處看過這孩子。

「你好──小弟弟，你的名字可是叫『丁』？」白澤彎下腰拉住擦身而過的小鬼袖子。小鬼本來還想繼續往下走，抬起頭，眉頭皺得死緊。

「您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丁抬起頭來，黝黑的瞳仁直勾勾盯著白澤看。

白澤正在興頭上，喜孜孜指著自己，大言不慚給出「因為我是神獸，所以用特殊的方法看到了」這樣的答案，果然小鬼抿抿唇，露出不是很高興的表情。

「那麼神獸大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明明什麼事也沒有。因為是性別是男性，就連搭訕也稱不上。如果說是想幫忙，白澤又只是對於他的構成感到好奇而已。

當然這種話是不能說出口的。白澤蹲下來，和丁平視，在白澤主動牽起丁的手時，感覺到手心底下紊亂的氣流。眼前這小小年紀的鬼，尚且不完全。恐怕是死後藉由鬼火存活下去的吧？與之相應，本體卻僅僅只是人類的軀殼，尚且沒有作為彼世之人長久存在的資格。

「我叫白澤，要記住我噢？下次看到我的話，再來找我玩吧。如果是去看漂亮美眉，不管幾次也會載你們去，要說為什麼，因為我喜歡美女嘛。」

小小的鬼對白澤的話語露出露骨的嫌惡表情，但到底是想起前陣子被對方幫忙的事，所以並沒有退開來，仍是乖乖站在原地聽白澤說話。白澤笑笑，握住稍嫌冰涼的小手，「雖然是男孩子稍微可惜了點……總之有什麼煩惱，就來找我商量吧。一定會有好事發生喔。」

嗯。丁點點頭，表情卻相當敷衍，「知道了，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

白澤依言收回手，「真是冷淡的孩子呢。」有些好笑地這麼說完，他撐著膝蓋站起來。

「那麼，就下次再見啦。」

丁仍杵在原地，直勾勾覷著白澤。

嘴巴一開一闔，唇形緩慢變化著。

「鈴──鈴──鈴──」

白澤瞬間從床上彈起來。急促的電話鈴聲就像催命符一樣，嚇得他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沒直接捲著棉被摔到地上去。

「誰啊，這個時間……」好不容易整頓好姿勢，從床上快步走向電腦桌旁的手機邊上，鈴聲卻停了。簡直就像是叫白澤起床的自動鬧鐘一樣。白澤努努嘴，將電話抓起來，未接來電顯示著工作室的電話號碼。

「真難得呢，在這種時候打電話給我。」話說回來，他不是把手機鈴聲換成小真紀的新專輯主打歌，怎麼又變預設鈴聲了？感到奇怪地搔搔頭，總之還是先試著回撥回去。

「極樂滿月您好，承蒙關照，我是妲己。」

「小妲己居然在接總機，真難得啊。」一聽見話筒對面溫柔的女聲，白澤一下就忘了被吵醒的事，他堆起笑，拉過電腦椅反坐，臉靠在椅背上，滑動椅子在房間裡繞來繞去。

「在等白澤你回撥囉。」妲己輕笑，略帶歉意地接著說，「事出突然，能不能請你立刻過來公司一趟？莉莉絲有事找你呢。」

「小莉莉絲有事找我，我自然是隨時有空囉？現在過去嗎？」

「啊，對了，白澤你在家吧？」

「啊……嗯？怎麼了嗎？」

妲己又笑幾聲，「莉莉絲已經開著跑車去接你了。」

這麼快？都沒想過他可能會不在家嗎？或者說就是直覺篤定他會在家？女孩子的直覺可是什麼時代都不容小覷啊。

白澤汗笑著掛掉電話，打開衣櫥換上桃太郎整理好的西裝。稍微在連身鏡前面調整一下領帶，正打算從房門走出去時，家裡的門鈴就響了。

※

「很有趣哦。」手裡拿著白澤剛打印出來的大綱，長相標緻的西方美女形象總監立刻滿意地點點頭，「這次的故事會大受歡迎喔，而且是難得的戀愛故事呢。」

原本還一臉得意的白澤聽到這不太理解地歪歪頭。他想了一下自己寫的大綱，猶豫地問：「那個……小莉莉絲？」

「啊啦，難道我會錯意了嗎？」莉莉絲微微蹙眉，單手捧著臉問道。她另一手抓著白澤交過來的大綱，「你看，這難道不是一個很適合作為戀愛的主題嗎？正好情人節也快到了，我們極樂滿月要是乘著情人節打出『白大夫最新戀愛力作搶先預購』的活動，肯定會獲得廣大粉絲熱烈迴響，白澤你啊，很少認真寫戀愛情節，這次時機也剛好，不試著將這個女孩子寫得更具體一點嗎？」莉莉絲將文件推向白澤，指著本次的主角之一，目前名字還是以主人公Ｂ作為替代。因為白澤萬萬沒想到自家形象總監會如此突然提出想看新故事架構的要求，畢竟在這之前，對於極樂滿月紅牌小說家白澤，整個工作室都是採半放置處置的。就連最有權力催稿的桃太郎，也幾乎不管白澤的交稿時間。

傷腦筋，這該怎麼說呢。白澤苦惱地搔搔臉。

「妳看，其中一個主角，是神獸白澤吧？具體來說，從白堊紀開始存在，一直一直一直一個人活到現在的老人家哦？花心又貪玩，像是能認真定下來的人嗎？」

明明給不了任何的承諾呀，能給的，只是這樣半吊子的溫柔而已。

莉莉絲愣了一下，「唉呀，倒是讓白澤你把自己說得一文不值的……我個人也很推崇享樂主義喔，你筆下的主角就算和你一樣，不是個能夠專情的傢伙，但是個性很好，也很討人喜歡呀。」否則作品也不會有這麼多粉絲。

「不過，偶爾談個認真的戀愛不是也很好嗎？」她亮亮手上的婚戒，「你自己的事我當然管不著，可是人是會談戀愛的。不管是什麼『人』，都會希望能被誰所愛，也能愛上某個人。神獸難道不是那樣嗎？」

她對白澤眨眨眼，莞爾一笑，「況且，你不管行銷和評論的，都不知道現在作品如果要影視化、動畫化，需要的不只是人氣，更重要的可是『真愛』呀。T-R-U-E L-O-V-E，不管是熱血動作片、偵探懸疑片，更甚者是鬼片、動物片 ¹，或多或少都會描寫到主角的戀愛情節。你的故事也正缺這臨門一腳……」說到這莉莉絲掩嘴笑得曖昧，「總不能就像女粉絲說的那樣，將神獸白澤與地獄輔佐官鬼灯湊成對兒吧。」

白澤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哈？別開玩笑，誰要跟那個惡鬼……」說到一半他總算發現不對勁，訕訕然閉了嘴。

「唉，為了讓你的作品登上螢幕，我也是做了不少努力的。」莉莉絲少見地放過調侃白澤的機會，說到這不免也得嘆口氣，「迪○尼就不用說了，吉○力也是這樣，認真調查起來，還真沒有哪部有名的作品裡完全不納入愛情要素的。」

「唔，這點我還是知道的……但是……」

「那麼，倒是麻煩你告訴我像這樣的台詞都出現了，」她指著紙上某句神獸白澤的台詞，「咱們偉大的神獸大人如果對這孩子沒有半點愛情要素，又為什麼要讓人有會錯意的機會呢？」

「本來也沒說得這麼明白……」白澤不免嘀咕。

「你說什麼？」

「不，小莉莉絲說的是。那麼就照妳說的辦吧，我這兒也想到解決方法了。」

莉莉絲立刻雙手交握靠在頰邊，笑得萬分甜蜜，「是嗎？白澤你那麼好說話真是太好了。超棒的，最喜歡你了。」

「那當然，我也最喜歡小莉莉絲了。」白澤陪笑，他將莉莉絲手裡的文件放到一旁的桌上，捧起莉莉絲嫩白的小手。修剪成長弧形的指甲搽著淡淡櫻紅，指腹與手掌的肉軟軟嫩嫩，觸感相當好摸。

他將莉莉絲的手背湊到唇邊輕吻，莉莉絲微微勾起笑，沒有阻止他的行為。

被兩人的討論給吸引過來，妲己走至桌邊拿起被放置的文件，看著看著不免就笑出來，「噯，這故事我看了也好期待啊。」

「小妲己也喜歡的話，我就更該快些寫出來了。」白澤放開莉莉絲的手，抬起頭，和妲己相視一笑。妲己低下頭，又專心將大綱給看過一次，「感覺很有趣呢，和之前的故事不太一樣的風格。」

「那倒也是。」白澤接回文件放到桌上，「總覺得差不多該寫這樣的內容了。啊，不過要是小妲己肯來我家陪我一起寫，說不定我能夠寫更快噢？一個人寫，很寂寞嘛。」說完還像要討安慰似地抱住妲己的腰。

「怎麼會呢，不是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妲己拍拍白澤的頭，「聽桃太郎說，你寫小說，總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裡一直到寫完呢。」

「唔……」白澤語塞。

那是因為，和那惡鬼說話，在旁人眼裡看起來會很奇怪的緣故。寫小說的時候，那傢伙總是坐在一旁陪著他。有時候會對他糟糕的生活習慣出言訓斥，但更多時候，似乎是為了讓白澤專心於寫作上面，鬼灯很少會說話，大多都是靜靜陪在一旁而已。

……搞得現在他要是沒人陪著寫字，反而覺得不習慣。

白澤心思繞一圈，最後仍是笑笑把那些話都給吞回去。

「要是有香香的女孩子陪在一旁，肯定會寫更快的。」

「呵呵，就怕你到時無法專心在寫東西上面。」妲己掩嘴輕笑。

「討厭啦，小妲己──不過妳說的也有道理呢，像我現在就比較想和小妲己約會。」

「對了，白澤，這樣如何呢？」莉莉絲好笑地看著這邊，悠閒托腮，提出建議：「何不如養隻寵物呢？最好是那種不會打擾你寫作，又能夠達到陪伴效果的療癒系動物，應該能幫你不少吧？」

※

鬼灯繞著高樓間的細巷急速奔馳。在這前方，被他追著的聲音仍高聲不斷，發出時大時小，「找到了，找到了！」的喜悅聲音。想來這就是造成白澤近日時不時會突然倒下的主因。偶然間和白澤在路上遭遇一回，想辦法讓剛從短暫昏厥中醒來，還一臉茫然的白澤自己在路邊的長椅上坐好，二話不說就丟著白澤追著那聲音過去。

「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理由而來？」他疾言厲色追問。

這邊是白澤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白澤就算身手再怎麼不濟，能力也多半荒廢，基礎自保的能力還是存在的，更沒有理由會任由他人的術法入侵自己一手造成的結界中。再者，即便白澤真的失去保護自己的能力，目前替代他待在極樂滿月的那傢伙，也不可能什麼也不做，坐視白澤出事。

能被縱容到這種地步，這東西若非強到白澤無法處理，便是白澤不能處理。

那東西仍然持續喊著「找到了、找到了」的愉悅聲音。拐過幾個彎，眼前是個死胡同。正暗自叫好，那東西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直直沿著牆面往上竄去。

「豈能讓你逃掉。」鬼灯立刻抓著狼牙棒，借力踩著兩側陽台、冷氣架等事物作為立足點往上追去。拔到最高處他伸長手，有一瞬間那聲音近得彷彿就在面前，幾乎要能觸碰到，但鬼灯的指尖感覺到的卻是無形的牆面。

彼此接觸的前一秒，有什麼將那聲音給牢牢封進無形的箱子。

一絲金黃色的光輝隨之爆炸開來，刺眼得讓鬼灯立刻用衣袖掩住臉。再下一刻，當鬼灯被地心引力拉下，勉強只能暫時降落在一旁大樓的屋頂上，抬頭往上望，那聲音已經消失不見了。僅剩一個畫著特殊符咒的五公分小玻璃罐從空中緩緩飄降下來。

鬼灯反射性伸手去接它，卻怎樣也碰不到瓶子。瓶子就像有自我意識地在空中閃避鬼灯，同時空氣中傳來很低很低，某個人呢喃似的氣音：

「不行……不要碰……不要來……不行……（駄目……觸るな……來るな……駄目……）」

宛若複唱片般的低訴聲竊竊私語著，重複幾次後漸漸消失。

後來鬼灯又試幾次，都是同樣結果後，他便放棄了，任由那個瓶子在他收手後繼續慢慢往地上移動。「喀噹。」最後瓶子輕輕地落至水泥地上。

鬼灯又看了瓶子幾眼，便動身回白澤家。

回到家裡時白澤已經在房間裡，正抱著芥子躺在床上小憩，大概是累壞了，整個人縮成一團睡得很熟，芥子也瞇著眼任由白澤抱著睡。

芥子是鬼灯不在的這五個月裡白澤新養的兔子，幾天前兩人還一起上寵物店去給芥子買新的飼料。說到這不免讚嘆白澤和兔子的緣分真是到哪都一樣，兔子明明是對環境很敏感纖細的動物，能夠如此信任白澤，還安穩地任由他抱來抱去，這也實在不容易。問白澤怎麼會突然想養兔子，結果那傢伙不知道是怎樣突然彆扭起來，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是形象總監建議他養的。莉莉絲嗎？如果是那一位就沒辦法了。白澤面對美女的耳根子軟，幸好到底是個好男人，就算養寵物的念頭是聽女孩子進言而突然興起，開始養了也會好好照顧。

白澤每次失去意識後就會像這樣小睡片刻，因此最近幾個月都不能出門太久，泰半都待在房間裡。照他自己的說法，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這樣子，毫無預警就會倒下去，情況好一些人還是清醒的，壞一點就是會完全昏厥。奇怪的是，不管是身體狀況或者醫院的報告都顯示他完全健康，腦裡也沒有長什麼奇怪的腫瘤。本人明明是中醫，卻不清楚到底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變這樣。

這肯定是被詛咒了吧，鬼灯想。但又是誰，有這份能耐對封閉於自己世界的白澤出手呢？還沒想明白，床上的白澤已經抱著兔子迷迷糊糊爬起來。他將芥子輕輕放在一旁的棉被上，揉了揉眼睛，抹掉嘴邊的口水。

「哈嗯──」打了個大大哈欠的白澤臉上仍帶著明顯的倦容。但他還是勉強從床上爬起來，「稍等，」他用中文這麼說，同時做個暫停的手勢，「我先把小說寫到一段落，就出門買菜。」

白澤在家時通常會自己做菜。只是以他目前的情況來說，要是不小心閃神切到手那可就糟糕了，所以多半時間叫外送的情形比較多。有時候桃太郎來的話可以請他幫忙做菜，但總不能一直麻煩人家，因此最近一直心心念念著家常菜。都說到這份上了，鬼灯不免嘆口氣，在白澤還在考慮著是不是要請認識的女孩子來家裡做菜時，總算沒忍住，提出「不然我來幫您準備膳食吧？」的提議。

然後在白澤第一反應居然是「你這惡鬼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時狠狠教訓他一頓。

鬼灯在白澤有靈感的期間是能碰到事物的，床能夠躺，人能夠揍，做飯大概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所以只要白澤出門去買需要的材料回來，鬼灯就能幫忙做飯。鬼灯的廚藝在地獄是公認的優秀，然而白澤當然不可能知道這種情報，到最後仍是以半信半疑的態度，視死如歸敲定兩人在今天一起上超市買晚餐食材的行程。

「總之先謝謝了，像我這樣的身體狀況，連出門都有些不方便。」六點剛過不久，白澤抱起芥子站起來，有些尷尬地東張西望一番，勉強才向鬼灯表示謝意。

「哪裡。」鬼灯坦率接受，隨即又補充：「即使要捉弄您，這般勝之不武也沒意思，要是您隨隨便便輸掉又把身體不適當藉口豈不是太煩人了嗎？」

「喂！」

註 ¹　動物片這種叫法來自於表姊。就是什麼大白鯊、巨鱷、食人魚、巨蟒啊等等以動物吃人作為整片主旨的動作刺激片。

這禮拜有稍微修過 5 和 6 的劇情。然後 7 再度爆字但完全沒寫完（躺平）所以決定拆成上下。接下來是超市的內容。
然後需要特別說明的是，這篇由於白澤的世界觀是在中國，所以稱呼上面也就只有日本來的桃太郎是繼續用日本規矩。然後現代稱呼「大人」通常都是在玩，考慮上下關係和稱呼的合理性之後，就直接敬稱略了。
今天看到 147 話時只能抱頭心想嗚嗚我寫太慢了剛好要寫小中，小中就出現了啊啊啊。雖然這篇應該不會有官方搶哏的情況發生，不過突發情況還是讓我小小懊惱了一下自己的連載速度，只有星期天休假能寫實在……太虐了……然後，小中大美人！（噴淚）雖然不是實際的出場，但接下來 8 或 9 會讓她以某種形式出現。偷偷說其實我的大本命是白中 XD（和這篇沒關係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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