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靈感-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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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的鬼+白無差
》前1/3結束,下集要出場的,是我非常想寫的一個角色ヾ(●゜▽゜●)♡



4. 近在咫尺

一層透明的薄膜將鬼灯給包裹。

他仍聽得見也看得見白澤,反過來卻不行。為了保持這種關係上的合理性,原先是能夠相互觸摸到彼此的,現在卻像隔絕在不同次元一樣。存在感相互疊加,肢體碰觸,而後穿越。於地獄早已習慣就連鬼魂也能確實觸摸的事實,白澤是神獸,終究是動物的一環,更該觸摸得到,擁抱得到。

瞬間失去相連的憑依,除了鬼灯自己摸不清頭緒,人生裡頭一次見鬼的白澤更是如此。他就如同鬼灯所熟悉的傻樣,一臉摸不透方才發生什麼事般的左顧右盼,四處摸索。最後還疑神疑鬼在室內繞幾圈,幾次直接穿過鬼灯的身體,卻沒留下任何可被辨識的感覺。兩人實際接觸壓根持續不到一分鐘,連接著彼此的東西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是什麼理由白澤才能夠看到自己;又是什麼理由白澤會完全感覺不到自己?

鬼灯看了看自己的手。扎實的肌肉,顏色也很正常。透過眼睛所看到的手掌,並不能看到地板,或者後頭的家具。他並不是靈體,對白澤而言卻連靈體也稱不上。

那便和空氣沒什麼兩樣了。白澤一點也感覺不到他,最後只能又驚又疑地回到電腦前。這會坐下來,抱怨了句「真是的,這麼一鬧,不就都沒靈感了嗎?還怎麼寫小說啊」這種小說家常用來牽拖的話語,很生氣地將傷腕往桌上一敲。

「……我在這裡。」

下意識脫口而出,才覺得懊惱,緊接著白澤因為方才被自己所捏傷的手腕二次重擊而苦不堪言,鬼灯便不清楚自己的懊惱究竟是為了那不自覺的呼喚;又或者是白澤恍若無聞的模樣。

鬼灯不自覺專注地盯著白澤的手腕。

至少,那手腕上的痕跡還能證明他是被白澤允許存在於「這個空間」的,這是唯一的收穫。



白澤寫作的空窗期比鬼灯想像中更早來臨。

若是照以往慣例,開始寫故事後白澤的靈感從來都沒斷過的,會一直持續到故事寫完。換句具象一點的說法,就是不論白澤有多不願意,鬼灯都會照三餐在他面前閒晃。

有靈感者,下筆不能自休,方見鬼神之輩。

但這次卻和往常都不一樣。白澤酒醉方醒,一睜眼理應要跳下床去補完說好的進度,但坐在電腦前開啟文件那瞬間,他臉色就刷青了。寫不出東西來,腦海中一個字也沒有。為了確認繞了住家一圈,那隻惡鬼果然也跑得沒影,就不知道是不在;又或者在,但白澤看不到。難得不被打擾、清閒是件好事,寫不出東西來又讓人覺得困擾。

幸好白澤的周末早有安排。很快就放棄和小說糾纏、也不試圖尋找靈感,他果斷關機,在沙發上以抱膝的坐姿塞進角落,準備在出門前小小打個盹兒。意識的迷糊會吃掉人對於時間的感覺,至少白澤沒覺得自己真的睡著,但被桃太郎開大門門鎖的聲音給吵醒前,他已經睡去一個半小時。

糟糕。他想,本來並沒有打算睡那麼久的。煩躁地扒扒頭髮,他向走進來的桃太郎擺擺手時,又是往常一臉敦厚的笑意,互相寒暄一陣,正準備要出門,白澤這才像忽然想起什麼,連忙道:「等等,我到工作室收些要帶走的東西。」

桃太郎點頭,在白澤原先坐著的沙發上坐下,自然地打開客廳的電視,上頭正播送著針對偶像明星舉辦的益智節目。這集的嘉賓是蜜桃真紀,前陣子才剛出新專輯。桃太郎之前有跟著白澤聽一些她的歌,歌聲還不錯,就是歌曲類型有些微妙,大概是流行文化下犧牲的產物吧。才這麼想著,他看著螢幕裡的畫面,冷汗不禁滑下來。

……到底是怎樣才能回答出那種答案啊。

另一方面,白澤工作室那頭傳來門被帶上的聲音。

說是工作室,那個房間更像藥房。認真說起來,由於白澤的正職是小說家,哪怕能算是中醫界的箇中翹楚,到底工作室也該是有台電腦或者寫字檯的地方;但白澤卻是在房間裡工作,至於這間以前是書房,後來被稱為工作室的那個地方,放滿古今中外各式醫學叢書,還有種類豐富的中藥材。這些藥主要是用來做研究的,量自然比不上藥鋪,每種都只存放不足十兩,但或許因為家學淵源,裡頭有不乏市面上幾乎見不到的珍稀藥材,都是白澤靠不少關係才弄到的。

說是週末返家,順便給桃太郎補習,白澤現下這行徑更像他要回家搞科研。

白澤老家有一家藥鋪,要做什麼藥,回到當地就地取材才是最佳的選擇。白澤肯定也深諳這個道理,既然如此,明明清楚卻要自己將藥材帶去的理由就只有一個──那便是那藥材家裡沒有。

桃太郎印象裡唯一幾次看過白澤認真配藥,大概要追溯到兩人的大學時代。

那時候雖然白澤很少把心思花在課業上,但他很聰明,不論筆試或實際操作都有很好的成績。因為優秀,大部分老師也就對他睜隻眼閉隻眼。只是不管白澤在學校課業如何傑出,那些終究都是理論上的東西,本來學生們還沒有醫師執照,也不能真的做些什麼,不過就是紙上談兵。直到有一年冬天桃太郎發燒感冒了。交換學生在中國看醫生可貴的,桃太郎本想說穿熱點蓋厚被子睡一覺就好,睡得稀里糊塗頭疼得厲害,突然就聽見白澤在叫他。他輕輕拍著桃太郎的肩,扶著他起來餵些水,幫他把身上的棉被重新蓋好,又蹲回房間靠近門的角落。桃太郎還兩眼昏花的,鼻子也被鼻水嚴重塞住,瞇著看好半晌才發現白澤在煎藥。看上去已經煎好一會,房間的窗戶也因為要通風而被開了條小縫。

「快好了、快好了。」白澤瞇著眼笑著說。順便還嘰哩呱啦地向他說明起受風寒時要準備那些藥材,添什麼味道會好一些,另外還需要注意哪些地方。只可惜他實在病得嚴重,最後白澤那輕盈的聲線都成搖籃曲,叫他眼皮重得睜不開。

再次睜眼時白澤已經把藥煎好。喝完藥睡一覺,隔天起床燒就退了,中午和晚上再多喝兩帖相同的藥,桃太郎的身體便無大恙。雖然桃太郎也是主修中醫,他仍覺得那次被白澤治好,是一次非常難得又奇妙的經歷。

沒等多久白澤就從工作室裡出來。他拎著一個二十公分高的小藥箱,身上穿著品味微妙的T恤,以及洗得泛白的牛仔褲。桃太郎臉都要垮下來,但諒在對方是回老家,決定暫時放白澤那出乎常人的品味一條生路。



白澤從漫長的歲月中醒過來。他下意識抱緊懷中的藥箱,往前的動作卻受到安全帶的限制,這才想起自己還在車上。

「您醒了啊,現在在塞車,還能再睡一會的。」握著方向盤的桃太郎說。白澤瞇著眼睛適應一下光線,才低低回答:「喇叭響得我睡不著。」

是嗎。他聽到桃太郎這樣說。

「不然我幫您放歌吧?」

「沒關係。」白澤擺擺手,搖下車窗。接近鄉城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路燈幾乎沒發揮出該有的作用,整條路上黑燈瞎火,只能靠鄰近車輛的車燈辨明方向。鄉下地方的人過馬路都比較隨興,緩慢穿越在因交通阻塞而窒礙難行的車陣中,就像上演陰屍路似的。想著有點好笑,白澤趴在窗邊,忍不住乾乾笑起來。

「白澤先生,您這樣很危險。」桃太郎瞥過來,不認同地皺起眉。白澤打哈哈,笑著敷衍過去。

「總覺得……夢到很熟悉的事,但一點也想不起來。」

「常聽人說,寫小說的很常做夢,難道不是那樣嗎?」

「不……」白澤吁口氣,「只是因為還沒忘記那淡淡的香氣吧。」白澤捏著額前的碎髮,微微瞇著眼睛笑。

那是,令人懷念的桃子的香氣。

還有股淡淡的,酸漿草的氣味。

「話說回來,桃太郎君,我卡章了說。你不是我的編輯嗎?幫幫我吧。」

桃太郎笑笑,神色瞭然回應:「我想,這難道不是因為您在第一章就寫全起承轉合嗎?」

誠如桃太郎所言,這篇以「桃太郎」為主角的故事,在第一章就交代桃太郎的過去與叛逆,並讓身為閻魔輔佐官的鬼灯出場,給桃太郎一個洗心革面的震撼教育。第一章的尾聲,正是桃太郎正面認識自我,決心在神獸白澤手下從頭開始,學習製藥的轉捩點。

以故事結構而言,第一章就能構成一篇結構完整的短篇小說。角色刻畫也夠,背景故事也有介紹,衝突、和解,甚至想表達的主旨似乎都已具備。所以桃太郎一點也不奇怪白澤寫不下去,倒不如說白澤在那之後還一路將故事寫到第七章,才是讓人訝異的地方吧。

「老實說,還有一個我挺在意的地方。」

「欸?什麼什麼,說給我聽聽。」

「我一直以為您很不待見鬼灯這角色,但您倒是給他個魅力值破表的出場呢。」地獄輔佐官帥氣降伏造反的昔日英雄後,還給他介紹一份像樣的工作什麼的。

白澤臉上浮現的笑意立刻被烏雲給籠罩。他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要笑不笑地扯扯嘴角,才撇過頭低啐:「我也不想啊,照實寫也只能這樣。」

「您剛有說什麼嗎?」車子隨著綠燈而發動,最後白澤說的話桃太郎並沒有聽見。但白澤又哪肯再說一次呢,才不要讓那個惡鬼佔便宜。

桃太郎也不介意,又繼續往下說:「相較於第一章,後面的故事相比倒是挺平淡的。不知道是不是以我自己為原型的關係,我個人很喜歡喔,讀起來也很有趣。況且,不也有這樣的市場存在嗎?」

嗯。白澤應聲。

白澤知道自己對故事的起伏與否,一向沒有特別的打算與設計。想寫的時候什麼都寫,並不是圖故事精采或讓人印象深刻;只求是個讓他人與自己讀了心情都好的故事。人生太漫長,過得一般般自然有人覺得無趣,但若發生什麼事,其實人啊,本能尋求的還是回歸到長久平安。

與其高潮迭起,不如平平安安,一切順心就好。

桃太郎哈了聲,「不過您要是不想寫就算了吧。暫時讓自己休息一陣子也好,前陣子新書發表會一結束就開始投入下一本書,我都要被您的勤勞嚇壞了。」

白澤聽完想流淚的心都有了。什麼嚇壞了啊。桃太郎君你真是太看輕你的師傅啦,要是想做的話,我白澤可是什麼都做得到的呢,就算沒被惡鬼壓著做,也是會好好待在桌前寫小說的。

「……明明桃太郎君才是我的編輯,那隻惡鬼催稿倒是比你積極呢。」白澤托腮往窗外望,忍不住小小嘀咕起來。

「您說什麼?」桃太郎專心路況,又沒聽清。

「沒──事──」白澤拉長聲音回應。每次主動提起鬼灯,意識到的時候就會覺得沒勁。

稍微沉默一下,在白澤幾乎又要瞇起眼繼續睡時,桃太郎又慢慢開口:「我是這樣想的。白澤先生想寫就會自己寫,心情開心就什麼都能寫。您忠於欲望,個性也好,自然沒什麼時候不開心,也就能把故事不斷往下寫。其實嘛,做事求的就是做得開心,我一點兒都沒想過要勉強您。只要您自己也樂意不寫的話,我無所謂的。」

「……好意外啊,桃太郎君除了訓話以外說這麼多話。」

只是……啊啊,是這樣的啊。白澤瞇著眼睛笑了。

「果然我的編輯只能是桃太郎君你了。託你的福,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寫了。」

「欸、您還有其他編輯人選嗎?」明明白澤先生就沒認識什麼人,您真想換人也做不到吧。

「嗚桃太郎君好過分!」



趁著桃太郎去幫忙雙親解決一些配藥雜物時,白澤在自家藥鋪東揀西揀抓不少藥材,搭了自己帶來的那些,搗弄工作外的東西。

桃太郎忙一陣子出來,看到的就是白澤盤腿坐在地上,拿著磅秤估摸藥量,偶爾將藥材拿近鼻尖嗅嗅,有些放到左手邊的白色玻璃盤,另一些放進右邊的。桃太郎走近時,他正捏起一片藥材打算放進嘴裡。

「白澤先生,您這是在做什麼?沒見過你這樣的調配方式呢。」

「不知道,憑感覺做。」白澤仍專注於地上擺放在盤子裡的各式藥材。

「憑感覺?」桃太郎一臉錯愕。認識以來他可從沒聽過白澤用憑感覺來調配任何藥劑!雖然白澤大剌剌,做起事來思緒卻萬分縝密,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不確定性甚高的決定?更何況還是直接用自己去試藥?

「我原以為那是治胃疼的藥,但好像不是。」白澤專注於手上的工作,沒分神注意到桃太郎的訝異,只是兀自解釋下去。他摸著下巴,拿起另一種材料舉高,透著室內光源瞇著眼看一會,「早上我已經試過幾種組合,感覺很相似,但就是缺幾味。」

缺的材料都很罕見,雖然找了些類似的東西代替,甚至照著自己小說裡異想天開想出的配方再加以改良,說到底,那仍是做不到的東西。

天國的東西。

所以說,那果然是彼世之物。

白澤兀自陷入沉思。當時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只知道自己喝醉被鬼灯搬到床上,緊接著氣得胃病都發了。但那之後的印象都很模糊,比較清晰的記著的就是伴隨那桃子甜甜的香氣被吸入鼻間之時,他被鬼灯餵了什麼東西。隨著那東西融在胃裡,像是喝甜酒一樣暖暖的感覺從丹田開始蔓延到全身,一下子就蓋過所有的疼痛。

明明是做不到的東西,還想把那個給做出來,就像要挑戰神明般不自量力。

鬼灯為什麼要讓他吃彼世的藥呢?就為了他那僅僅是長期積累的劣習所造成的胃病?有必要為一個世俗之人做到這種地步嗎?

白澤當然知道鬼灯身上有很多秘密,從最開始就有這種感覺。那隻惡鬼的智商還頗高的,之所以會讓自己察覺,肯定不是隱瞞不周,而是因為他並沒有打算隱瞞。

但是,試圖讓他自己發掘出來的真實,又是什麼東西呢?

「白澤先生?」桃太郎彎下腰來,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接著他像是終於想起什麼似地彎眼笑,「對了,我是來喊您吃飯的,夫人已經燒好菜在後頭等著我們過去吃呢。」



又過一個月白澤才順利交稿。和桃太郎聊過後豁然開朗,趕稿過程又難得沒被某人干擾,白澤每日都樂得幾乎要飛上天,完稿途中還和不少女孩子約會。開心的時候白澤會畫他的得意原創角色「貓好好」送給那些和他約會的女生,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他將自己的力作送出去,過不到三天和女孩子感情就像墨水淡了一樣,自然而然從白澤的人生中被解析,簡直就是貓好好本身帶著最終三日之類的詛咒一樣。

只是即使如此,白澤大概喜歡貓好好多於那些女生吧。不然,又為什麼一直去畫那些,事後在白大夫粉絲團裡被稱為戀愛詛咒三日的貓咪呢?

事實上,在白澤記憶裡,歷任女朋友、紅粉知己中,大概也只有那麼一個女孩子曾經為貓好好笑過。可惜那樣的好女孩,最後也是給白澤一個過肩摔結束那回合。

誰要白澤那麼花心呢。

「呵呵,小莉莉絲的身材又變好了呀,真棒呢。」

剛從所屬的「極樂滿月」工作室出來,臉上還熱燙燙印著已婚多年的形象總監莉莉絲的唇印,白澤心情雀躍地踩著小碎步,往回家的方向慢慢前進。

街上人來人往,白澤在國內也算是有名人,理論上不該這麼明目張膽走在路上。但或許因為白澤今天沒讓桃太郎打扮過,身上那身糟糕的品味,褪色的鴨舌帽,以及臉上那副從莉莉絲那得到的黑框平光眼鏡,讓他看起來就像時下的中學男生,完全沒人會把他和寫小說的白大夫聯想到一塊。

白澤算是名人中少數不畏被路人認出來的,只是不被認出來也樂得輕鬆。

才這麼想著,就聽見背後傳來細細小小的討論聲。

「找到了,找到了。」

直覺認為是粉絲,白澤回過頭去,但發出聲音的方向,什麼也沒有,舉目所及皆是尋常的街景。不知道是不是白澤的錯覺,總感覺一公尺外的區塊,看起來比其他地方又暗了一些。

他心中有疑,但還是聳聳肩,回過頭繼續往下走。

「找到了,就在這裡。」

就像要和白澤玩一樣,才剛回頭,那細細尖尖的聲音又嘻笑出現。這次,那聲音就像緊黏在白澤背後細細碎碎,笑著說話一樣。白澤不禁停下來,再次回過頭。這次聲音並沒有消失,而是隨著那片幾乎不可視的暗影將他包裹。待白澤被這古怪的黑霧完全籠罩後,嘻嘻嘻的笑聲就更加明顯。

「找到了,鬼灯,找到你了。」

聽見耳熟的名字,白澤不禁皺眉,但到底還是注意到自己處境的怪異之處,同時腦中想起古老傳說流傳下來,不能回應與名字有關話語的約束。

縱使對方喊的並不是白澤的名字。

他保持安靜,讓這片黑霧緩慢繞著他遊走,黑霧的姿態就像對他的沉默表露出疑惑一樣。

「鬼灯?找到了?鬼灯?」

白澤完全停下動作。他盤算著穿越黑霧繼續往前走的可能性,暫時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最後那聲音似乎被他逼急,嚷嚷起來:「已經來不及了!不能讓你走,說好的東西,給我!」

黑霧用力地穿過白澤的身體。白澤猝不及防,手只來得及格擋在腦袋前面,肚子的部位就像湧入無數凍人的寒水。白澤忍不住發出短促的嗚咽,而就在他出聲的剎那,冰冷的感覺自腹部開始擴散,高速往血管末梢竄去,幾乎連腦袋都跟著被冰得渾沌,白澤忍不住發抖起來。

一定得中招的,沒辦法抗拒啊。

他按住發昏的腦袋,感覺眼前也變得模糊。唯一慶幸的是,那個聲音並沒有趁勝追擊,就這麼消失於空氣中。

果然還是被抓住了,可惡……明明時間還……

白澤意識不清地想著。雙足失力,往前踉蹌幾步。

「那隻惡鬼,究竟做了什麼啊。」一邊這麼說著,意外地白澤腦中卻浮現無數次因為缺少戒心而被那來自地獄的惡鬼愚弄的畫面。

我堂堂神獸白澤,乃中國睿智之吉兆,卻老是著你這惡鬼的道。就只有你……

窮極我與天地同壽的歲月,也防不了、贏不了。

白澤的視線停留在被高樓圍繞的天空,一瞬間白影掠過,黑幕降臨。

「咦……這裡……會掉下去……」

才這麼想著,白澤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識往車道的路面摔落。

姿態宛如神明墜天。


專業是印刷,中藥相關就不班門弄斧全數跳過了(你夠
昨天飛機延遲起飛多坐了四個半小時寫了好幾頁的手稿,就是沒時間慢慢打。本來後面還有一小段的,但字數爆掉也到了該睡覺的時間,我們就改天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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