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靈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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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的鬼 + 白無差
》這集盡是老早就想寫卻因為劇情順延而現在的橋段,寫著寫著小花朵朵開(´,,•ω•,,)♡



10. 一體兩面

鬼灯走進極樂滿月時,只剩桃太郎一個人坐在櫃檯。他原意更早過來的,但想起黑澤還在睡、加上之後接踵而至的慶生宴會,不覺多延了幾日。算算白澤那差不多也過了快一年,即使上次離開極樂滿月時沒機會打照面,理論上「那人」還是應該會知道,鬼灯近日內就會找上門。

「還在睡呢。」桃太郎有些傷腦筋地說,「最近幾日都睡很兇。」

在知會過桃太郎後,鬼灯便自行進入房間找黑澤。睡著時的黑澤看起來幾乎和白澤沒什麼兩樣,只是身上穿了件黑色的襯衣,卻連睡相也沒有太大的差異。鬼灯湊近,在黑澤床邊看一會兒,毫無察覺的當事人睡得正香,睡姿平坦,小小聲吐著均勻的呼息。

鬼灯忍不住伸出手,一手捏住黑澤鼻子的同時另一手用力摀住黑澤的嘴。

沒多久黑澤就因為窒息而跳醒過來,他似乎嚇一跳,東張西望一番才見到鬼灯若無其事收手往床邊坐下。黑澤頓時撐住額頭,整個人洩下氣來,「……什麼呀,是你啊。」

「午安,神獸大人。」鬼灯點頭致意,「想說也差不多該是時候得去看看白澤先生了。」

明明說過叫黑澤就可以了。黑澤抓抓頭,但也懶得糾正,只是微扯嘴角,「抱歉吶,輔佐官,我暫時還不能放你過去。」他將胸前的扣子一一扣好,整理衣領,這才掀開棉被往床邊一坐。似乎本人還沒睡飽,抓抓睡亂的頭髮,駝著背,手肘靠在大腿上。

「我想你也知道,你上次待得太久……我說白澤就罷了,連你也拖下水,那可是我不樂見的。」你總不會希望被白澤的詛咒所連累吧?

鬼灯迅速抬起頭,「所以您知道,白澤先生明明待在自己的世界,卻被詛咒的事情?」

黑澤聞言愣了愣,他垂下頭,嘲弄地扯開嘴角,「哈,既然你知道就好辦了。是唷,有東西在追著他,本來不可能這麼快追到的,之所以會這麼快,是你的關係。」黑澤說著站起身來,走到鬼灯面前,扯起他的衣領,眼神瞬間冷下來。

「你呀,明明知道他的罪是什麼,就別再讓白澤有機會喊那個名字。」

──丁。那是鬼灯還身為人的證明,也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線。鬼灯沒有說話,直勾勾回視黑澤,果不其然對方啐一聲便將手放開,坐回床上。「我知道你希望讓白澤把事情想起來,所以順著那傢伙的醉話試圖重演那天的事情。可是你要知道,白澤現在的處境很微妙,他的話語也還帶有言靈,你的舉動無疑將他推入火坑。我還試圖阻止幾次,但久了就變得沒用,更甚者連你打算讓他想起來的東西,有一部分也都被那小東西吃掉了。幾次反覆,白澤說不定會失去靈感。」

黑澤睨著鬼灯,「你可以提醒,但不要過度干涉他,我明明一開始就和你說過了。」

鬼灯的表情凝重起來。他並不是不能理解黑澤所說的,如果救不了白澤,反而害了他,那更是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因為這樣,就什麼都不做嗎?

「總之,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待您判斷我能夠去見白澤先生時,請一定要立即致電過來。」

黑澤卻只是一言不發坐在床邊。鬼灯索性起身往房間外走,走到一半,黑澤卻出聲喊下他。

「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麼你要如此堅持呢?即使最開始是你所引發的,說回頭來,這都是那傢伙自己的決定。事實上,假設我們不干涉,白澤在那個世界之中,肯定也能充實而快樂地生活著罷。沒有貧苦傷痛,輪迴著短暫卻美好的旅途,做自己喜歡的事,事實上也認真工作了,到底哪一點礙著輔佐官你了?」

黑澤垂著頭,表情上微微透露出疑惑,「即使現在還保有神的性格,終有一世,白澤想必也能普通地談戀愛,組成家庭。不僅能做足想做的事,甚至連身為神明時不可能實現的夢想,肯定也能輕易實現……」

同時這也意味著當白澤開始追求人類的生活,會漸漸忘掉自己的框架。等到那個「哪一天」真正來臨的話,白澤便再也不是「神獸白澤」,僅僅只是普通的人之子。

不幸嗎?但說不定那正是長久以來白澤嚮往卻不敢追求的一切。

鬼灯擰眉,停下腳步,大力回過身來,「您為什麼有需要把白澤先生說成會推卸責任的存在呢?」他認真地說:「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那些糟透的個性、養成的劣習,皆是因為他是如此清楚自己身為白澤的本質,接納後所做的努力。」

黑澤微扯嘴角,看上去要笑不笑的。

「……我還以為輔佐官你很討厭白澤那些行為呢。」明明他就常因為這些事挨你揍。

鬼灯長嘆一口氣,「您在說什麼胡話,我並沒有說過任何和『不討厭』有相等意思的字眼吧?我的確相當討厭他那不檢點的行為──然而,對於他做為神明的應對進退,我是抱持敬意的。」

「既然你能明白神明的難處,那就更好了。從此之後,白澤就能自由快樂過日子,對原本身為神明的他,那不是挺幸福的事嗎?」

「真的嗎?」鬼灯冷不防問。他走回來,由上而下睥睨著坐在床沿的黑澤,「您真的覺得,那對您而言,是真正的幸福嗎?」

只是惡鬼話語明明指向白澤,視線的前方卻是自己。黑澤沉下來臉來瞪著鬼灯,並沒有回應。

鬼灯於是繼續往下說:「我並不認為只有我自己一頭熱,白澤先生也一直努力著,難道不是這樣嗎?」

黑澤眼危險地瞇成一線,嘴角卻掛上曖昧不清的笑容,「哼……到底是怎樣呢。」

說完之後,黑澤又爬回床上,自顧自拉起被子,把自己塞進被團裡,調整好姿勢,咕噥著躺下,「罷了,我要睡了。」

「我,」鬼灯驀地開口,「我曾經求助於神明。因為很喜歡彼世(這裡)、想要待在這裡,所以許了相應的願望。那位神明聽取我的願望,然後實現了它。」

黑澤靜默一會,才緩緩從被子裡探出臉,他眼睛眨幾下,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白澤楞楞呆呆的樣子。不過很快他呵了聲,接著說:「是呢,區區鬼火哪能有這麼長的壽命呢?從最開始,你就被視為必要的人才,從眾神那得到足足五千年漫長的時間。是啊,我想起來了,你曾經向誰許過延長生命的願望呢……」

鬼灯著急往前一步,「所以理論上,五千年後的現在──」

黑澤打斷他的話,「嘿,不用那麼急著下定義,說不定以你的表現,期限自動被延長了?這種事本來就沒有一定吧。」隨後咧齒一笑,

「不妨這樣──你先去看場電影如何?」



「……外頭在睡裡面也睡得香,您難道真的是豬嗎?」

鬼灯彎下腰湊近睡得香熟的白澤,語氣平板地說。好不容易再次來到熟悉的床頭,主人卻還在睡。他抬頭看看四周,房間裡的裝飾和他離開之前幾乎沒什麼變化,就如同房間的主人。

二十八歲的白澤也依然和十八歲的白澤長得如出一轍,連眉宇間的細節也沒有變多少。就如同那傢伙所說的一樣,第一個輪迴裡的白澤還帶著神性,連作息和個性也差不多。

簡直沒辦法想像白澤繼續轉生會變什麼樣子。鬼灯皺皺眉,伸出手,打算如法炮製幾天前用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的催人起床術。然後,他才剛有動作,便發現自己穿透白澤的臉龐。

……是嗎,空窗期。那也沒辦法了。

收回手,他仔細端睨著白澤的睡顏。少了久居桃源鄉的神氣,這個白澤再怎麼神性,肉體都是脆弱的凡胎。會隨意昏厥,傷口好得慢,身體上都是現世的味道,而且原先圓潤飽滿的臉頰看上去消瘦不少,就不知道是這兩年發生什麼事。

……啊啊,這個人確實經歷了兩年麼。鬼灯抿抿唇,垂下眼瞼。

「不要……」床上的白澤忽地低低嘟嚷起來,抱著芥子的手緊了緊,連芥子都抽兩下鼻子。好像做了不太好的夢,眉宇間的皺褶隆起,幾乎能夠夾死蚊子。鬼灯反射性想伸手去戳,真的動手卻直接穿透過去。

「難得來看您,居然是空窗期,才說您努力,您就不能再勤奮一點嗎?」嘆口氣,正想起身,卻注意到白澤的眼角泌出丁點溼意。

「我來……想辦法……」白澤的夢話還在持續,只是他所使用的是熟悉的母語中文,鬼灯聽得不甚仔細,亦不懂其意。但擔心錯過白澤說的話,他只好又蹲回去,托腮望著白澤萬分不安穩的睡顏。

「您在說什麼,倒是空窗期這件事還請您多想點辦法啊,老是被您給無視,這邊才困擾好嗎。明明都已經丟下重要的工作,來這裡陪您瞎攪和了。」

「所以……」白澤緊閉眼,斷斷續續地吐出夢的囈語。

「どこに行ったんだろう……クン鬼(到底是去哪了,惡鬼……)

突如其來的日語讓鬼灯頓住了。完全沒料到白澤口中會吐出自己的存在。鬼灯被嚇了好大一跳,白澤在那之後倒是安分下來,眼睫還溼溼的,人卻很快就睡熟,均勻吐息著。

「……難道您一直在等我嗎?」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逝的速度並不一樣。在這裡的白澤擁有神性卻不是神,時間對他來說很漫長,每一天都是扎扎實實的二十四個小時所組成。哪怕他曾向鬼灯說過人進入社會後時間過得很快,說到底凡人是不可能眨個眼,就捱過那一年四季的流逝。

也就是說,他拋下白澤整整兩年。

還是在曾經放心不下他,幾乎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兩個多月後。

想起自己什麼也沒交代便離開的事,鬼灯忍不住懊惱嘖舌。

但是──說到底這難道不是您自己所造成的嗎?

「嘶嘶。」似乎是因為白澤抱得太緊了,原來和主人一樣熟睡的芥子睜開眼,扭扭身體,一下子就從白澤的懷中鑽出來,跳到床腳。鬼灯自然也注意到她的行動,便朝她伸手。芥子頓一下,湊過來嗅嗅鬼灯手指的味道,沒有反抗地讓鬼灯給抱起。

「真沒想到您還記得我,芥子小姐真是了不起。」鬼灯忍不住笑嘆。不過,雖同樣名為芥子,白澤養的這隻再怎麼通靈性也不過是普通的兔子。面對鬼灯的稱讚,她絲毫不以為意,僅是在他懷裡自己找個舒適的角度睡下,任憑鬼灯將她抱著,帶離房間。

於是白澤一醒來就發現芥子不見了。他慘叫著跳起來,確定自己沒有因為不良睡相把自家兔子壓扁在身上,立刻又跳著檢查床尾,整個房間繞一次。

「沒有?」緊張得冷汗都冒出來,望向房門,門居然是開著的,大概是午睡時忘記把門給關上。這下可糟了。白澤手忙腳亂在家裡面跑來跑去,最後終於在廚房的餐桌上找到正窩在鵝黃色燈光下吃著高麗菜的芥子。他彎下腰撐著膝蓋,大大鬆一口氣。

「太好了,沒事就好。」白澤喘了喘,才慢慢走上前,「話說回來,妳怎麼有辦法弄到這些高麗菜,真有趣。是桃太郎君來過了嗎?」

他瞅了冰箱幾眼,表情迷惑地望著完全不打算搭理他,兀自津津有味用餐著的芥子。

什麼嘛,吁口氣,白澤一口氣蹲到地上去。蹲著蹲累了,就靠著桌腳抱膝坐下來,「小莉莉絲果然是對的。我這人啊,還真容易怕寂寞。只要過慣旁邊有人,就沒辦法回到一個人過日子的時候。要不是還有芥子妳,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人で寂しいよ。(一個人很寂寞啊。)」低聲說完,白澤往後一仰,大力地用後腦勺敲敲桌腳。結果似乎被主人的奇行給嚇到了,芥子叼著菜葉往餐桌外探出頭,正巧和仰望的白澤對上視線。接著,也不知道芥子今天哪根筋接錯還是──白澤這樣想著,然後毫無防備地呆呆看著芥子帶來的黑影逐漸擴大,軟綿綿卻頗富重量的兔子就這麼把他的臉當墊腳石,在他捧著後頸喊痛痛痛脖子要斷了時,旁若無人地從他的臉跳往地上,繼續享用她還沒吃完的晚餐。

白澤又揉揉脖子,有些納悶地看著自家的兔子。理論上這孩子不太會自己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啊?他往前挪動,趴伏在地上,屁股翹得高高的。但白澤完全不以為意,只是認真覷著鼻子不斷抖動,試圖找出自家主人和自己視線保持一個水平線真正意圖的芥子。兩方眼神角力一會,做為人的白澤都還沒放棄這種蠢事,反而是兔子立刻被其他東西吸引注意力似的,朝右邊嗅了嗅,很快就跳過去。

「等等,妳去……」哪。還沒說完,白澤撐起身子,傻楞楞看著兔子像是被某人懷抱著一樣慢慢升往空中。

「……欸?等、騙人……(おに),你在嗎?」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在原地立定,芥子就浮在白澤眼前接近胸口的位置。鬼灯如果抱著芥子,差不多就是這個高度,他知道的。所以鬼灯現在就站在他面前?只是因為沒有靈感看不見?是嗎?

沒有注意到自己露出多麼喜悅的表情,白澤傻楞楞地伸手往眼前的空氣來回摸幾次,但空氣依舊是空氣,什麼變化也沒有。什……什麼啊,這樣不是太掃興了嗎?心裡有些小失望,然後喜悅的感覺並沒有從胸口退去。沒關係,只要知道他在就好。靈感,很快就會有的,沒關係,一定很快就能再見面。

所以,「你在那裡的話,拜託,留下來。我,我會快點寫出東西的。拜託,不要又突然走了……留下來,好嗎?我……我現在立刻就去──」

著急到眼眶都熱起來,白澤覺得自己有些鼻酸,但是當務之急是寫東西。他東張西望,確定廚房裡沒有任何能寫東西的紙筆,他踏出步伐,跌跌撞撞要往客廳去,一邊叨念著,「得寫點什麼,我一定可以的,我要──」

只是還沒走出廚房,他已經被陌生又熟悉的體溫從後方深深地擁抱。

有點溫暖,又因為太大力而感覺到心臟的疼痛。

「……欸?」

不可置信地輕喊出聲,白澤慢慢回過頭,這些日子裡反覆想起的那隻鬼,在這個時候,確實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映在自己瞳孔深處。

「我一定是在做夢……哇啊啊啊好痛!」還沒回過神來,臉頰已經被暴力往兩側狠狠捏開,接著一個重拳,白澤慘叫一聲後整個往後摔平在地上。

鬼灯轉轉手腕,「許久沒揍您,手感都有些生疏了。本來配合您想稍微做一下像天空○城或風○谷最後大團圓似的感動場面,但果然遇上您什麼感動場景都會白白糟蹋掉。果然還是順其自然走個一如既往的風格您覺得比較好是嗎?」

到現在還捧著雙頰萬分不可置信的白澤跳起來,嗚嗚了兩聲之後激動地「你這吉○力狂!笨蛋、笨蛋」叫個沒完。

「是、是。許久未見,您的罵人水平依舊停在小學階段呢。」鬼灯攤手。

白澤癟著嘴坐在地上瞪著他好一會,還覺得有些委屈,好像應該反駁什麼、或者說點什麼,半晌後,卻只是低著頭噗哧笑出來,「……好久不見啊,(おに)。」

鬼灯也微微彎起嘴角,

「您也是,別來無恙。」



丁找到白澤的時候,白澤正坐在岩石上,看著遠方的風景。見著他來了,他用過長的花袖揮揮,露出開心的表情,「真難得呢,你主動來找我。」

丁抿唇,垂著頭想想,握緊拳,認真抬起頭,下定決心般的墨黑瞳孔深處閃著亮光。「神獸大人,如果我有願望,你能幫我實現嗎?」

白澤一愣,立刻就撐著下巴,一派輕鬆地答應,「可以呀,說來聽聽吧。」

「那個,我很滿意我現在的生活。和身為人的時候不一樣,有足夠的力量,也有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想要……」說到這丁頓了會,才鼓足勇氣繼續說:「能不能……一點點也好,把這樣的時間再延長一些呢?」

「哦?」白澤頗富興味地發出長音。他當然知道眼前的孩子憑藉鬼火而活,但沒想到連本人都注意到這樣勉強活下來的情形,相對應的時限不會太長了嗎?

不明白神明的想法,丁緊張地捏住褲管,「會不會太貪心了?」

立刻大聲地噗哧笑出聲,「才沒有那種事呢,說吧,你想要活多久呢?」

「一千年?」「一年就可以了。」

白澤和丁幾乎是同時說出彼此的答案,結果說完兩人都愣住了。白澤立刻笑得更歡,「一年……你的慾望也太淡薄了吧,明明就是個小鬼,幹嘛許那種小老頭的願望。」聞言,丁羞赧地低下頭,小小嘁了聲。真不愧是上古神獸,那種荒唐的事也說得那麼輕鬆。

白澤又笑了一會,似乎是笑累了,他在岩石上趴了下來,「嗯,抱歉吶,你並沒有錯喔,是我對時間太不敏感了。活得太長,一年,一千年,都沒什麼差別了呢,人也記不太住。」

「您很寂寞嗎?」丁歪歪頭。

白澤立刻波浪鼓般搖頭,「不會呀,過了一個年紀,日子過得很快。和漂亮的妹妹們一起喝酒,偶爾忙起來,突然好幾年都被拋往腦後,一下子又添不少歲。」

他趴著趴著晃起腳來,「當然,有時候也會因此覺得,既然如此,或許再忙一些更好呢。不過,暫時還沒想到要做什麼。」

「對他人有益,又能多加互動的工作如何呢?與人來往,最簡單便是授受行為。以您的知識而言,這或許比較容易吧?」丁提出建議。

嘿?白澤露出感興趣的模樣,「你是說老師之類的?」

丁立刻搖頭反對,「我認為做買賣那種關係性低些的職業比較適合您。」否則您一定會被學生家長告到身敗名裂。摸著下巴想想,他又抬起頭盯著白澤,「如果有資源,您應該很容易上手吧。」

「呵呵,那聽起來也不錯。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白澤從岩石上爬起來,雙手一展,輕盈地從岩石上跳了下來,不發出一點聲音降落在丁的面前。

「好啊。」他彎下腰,牽起丁的手,「我幫你求命吧,能多長就多長,我會盡我的全力去求的。屆時如果真被給一個期限,期限到的時候,也會幫你想方法的。」

丁瞅著白澤,「真的?」

「真的、真的。」白澤猛點頭,滿臉堆滿笑意,「我可是神獸喔,不說謊的!」

哈──地嘆了口氣,但似乎沒什麼精神去考慮神獸的信用有多高,丁只是微微垂首彎腰,「那麼就先謝謝您了,就算沒有成功,我也不會怪罪您的。」

「幹嘛對我這麼沒信心。」白澤嘟著嘴抱怨。

「不是沒信心,只是這件事本來就不該多奢求。」丁實事求是。

白澤忍不住把手放上小鬼的臉上亂揉一陣。這麼老成做什麼呢,小朋友多些願望也沒關係呀,任性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原諒嘛。況且,他神獸白澤可是大名鼎鼎的吉兆象徵呢,將不是人,而是讓壽命本就長餘他者的鬼多活幾年,他想一定沒問題的。

就是好久沒和日本的神明交涉,稍微麻煩了點……不過這個稍晚再想辦法,沒必要和小鬼說。

「總之,」他向丁攤開雙臂,「你就一年一年把地獄的景色看下去,活著,直到忘記自己曾經向神明求助過的這件事吧。一定百年、千年也過去了。」

白澤支著下巴說,一邊抬起頭往天空望,望了一會兒,又彎下腰湊在丁面前,信誓旦旦笑了。

「到時候,你一定已經變成很傑出的人才了吧!」

在子鬼黝黑的眼睛中,映著滿是光輝的神明身影。

那是戀心萌芽的時刻。


2/3 結束!果然把小說直接印出來最容易找錯字 w
在這邊補充幾個不是很重要的設定:
比如說白澤後來心情好的時候會直接叫鬼灯「(おに)」,主要是同居的那兩個月。另外,在 07 亂換白澤手機鈴聲的是鬼灯 XD
然後我家鬼灯白澤黑澤如果湊在一起,一定會變成鬼灯両手に花 ε(*´・∀・`)з゙
不過等到寫到後面,大概也能知道為什麼了(●` 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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