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靈感-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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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的鬼 + 白無差
》白中好可愛(*´艸`*)



9. 那些他們口中的閒談笑語

眾合地獄的花街一如往常熱鬧。這裡對男獄卒而言是冰火五重天的天堂地獄;某隻花錢不手軟的神獸也曾經在這裡夜夜笙歌,把這裡當成第二個家。

「唉呀,這不是鬼灯大人嗎?真稀奇呢。」原先坐在外頭顧店無所事事的野干──檎抬起頭,注意到鬼灯時,露出迎客專用的燦爛笑臉,「是來巡視的嗎?如果又是查案可能有點困難唷,白澤大人最近好像老實不少,已經快半年沒來,您在這兒可沒人罩啊。」

「……白澤?」聽到意外的名字讓鬼灯眼睛不禁瞇起。

檎還當鬼灯在開玩笑,一臉鬼灯大人您就別鬧了揶揄眼神,「討厭,您這是失憶症還是刻意的?您不可能不知道白澤大人吧?」

鬼灯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同時也理解雙方資訊不同步的狀況。他搖搖頭,「不,不是這個原因。」不過想想還是嘆口氣,放棄解釋。

「先替我找妲己小姐可以嗎?私事。」

稍微和檎寒暄一番進到店裡來,一路往店內深處走,上了樓,在檎所說的房間裡,妲己正一個人靠著窗小酌。作為妖物界大名鼎鼎的禍國大妖狐,即使什麼也沒做,妲己全身仍散發著魅惑人心的美麗。察覺到門外動靜,她轉過頭來,起身,「鬼灯大人難得來訪,我倒是有失遠迎了。」

「不,請不要這麼說。」鬼灯跟著微微傾身行禮,「是我這邊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玩味地咀嚼鬼灯的語尾,「這還真稀奇。不過請說吧。鬼灯大人向來事必躬親,我們這些小人物,要是能盡點力,也是希望能儘量提供您援助的。」

「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我想知道,五個月以前,白澤先生最後一次來的時候,是不是有和您說什麼?」

美麗的妖狐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她攤手,示意鬼灯一塊於窗邊坐下。「待會我再吩咐人準備酒,還有一些下酒菜。」這樣說著,妲己將對面的位置整理好,方便鬼灯入座。

「我想您肯定也知道,白澤大人已經快半年沒來……啊,現在那位應該要稱為黑澤大人是嗎?我剛在這兒聽見您和檎的對話了。」妲己稍微解釋自己這麼說的用意,「所以我想,您一定很奇怪這裡的人,為何都不知道黑澤大人的存在吧?其實最初這邊也是被瞞著的,直到某次和莉莉絲上去桃源鄉一趟才聽說。連我自己都很意外呢,明明八卦流通自如,偏偏這麼大一件事情,卻只封閉在桃源鄉這麼小一個地方。於是我就稍微請熟人研究,這其中果然有道法在運行。不過,這種記憶相關的小術法,因為效力較小,對生人很有效,熟悉的人卻是一認知到差異,就能夠輕易破咒。」說著妲己用衣袖掩著臉笑,「啊,看來鬼灯大人也沒注意到這件事。您呀,太過在意變化的本身,反而沒能注意到周遭的小細節唷?」

鬼灯並無法否認,事情的確正如妲己所說的那樣。當白澤那一天將自己封印在自己的閉鎖世界,鬼灯的主要精力都耗在和黑澤斡旋。要求作為白澤的世界唯一入口的他,讓自己進到世界中去見白澤。

見到了又能怎樣呢?白澤現在還小得經不起任何的意外。黑澤說。隨後他向鬼灯解釋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裡頭,白澤失去記憶,落入輪迴,在虛假的世界裡新生,從嬰兒開始慢慢成長。

「為了循環的合理性,我不能讓你介入白澤的人生,否則白澤不會成為白澤。」

在那之後鬼灯就一直在等,等到通往白澤的那扇門開啟。

然後呢?如此專心一致於白澤身上,究竟是為什麼?明明放著不管也沒關係。就像那個人說的一樣,即使白澤不在,天理如常,就算白澤永遠迷失在彼方的世界,這裡(彼世)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正如白澤自己也說過的,這個天地少了他也無礙。

「話說回來,鬼灯大人會找上門來,肯定不只是為了這件事吧。」

「我在白澤先生的閉鎖世界見到您。」鬼灯坦言不諱,「在那裡,白澤先生失去記憶,只是個寫小說的平凡人。在那個世界所反映的人物,大多是彼世中與白澤先生關係性較強的存在──」除了自己以外。想到這鬼灯皺眉,才又往下說:「在那個世界裡,白澤周遭的人當中,唯一能夠看到我這個存在的,便是妲己小姐您,我似乎可以認為現實世界中的您,肯定知道些什麼。」

妲己笑笑,並沒有說出任何推託之辭。只是恰巧酒菜被送上來,她便讓人先行佈菜,提起酒壺替鬼灯斟酒。

「可能要先說抱歉,」她放下酒壺走回位置上,「白澤大人實際上並沒有和我討論過和這件事……但,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提供訊息給您,因為半年前白澤大人最後一次來店裡時,酒醉後的確說過讓我非常在意的事。」

那一天的白澤幾乎是埋著頭喝酒,沒多久就把自己給喝昏了。妲己看他像有心事,只能溫順陪在他身邊,勸他少喝點。經年喝酒,白澤的酒量並不差,只是不知節制,喝的量總是能把自己給灌昏。喝醉後的神明看上去昏昏乎乎的,滿臉通紅,但酒品很好,偶爾會開心地說幾句話,累了之後也很快就安靜下來。

妲己替他擦去嘴角的酒漬,「您怎麼了嗎?有什麼心事,說給我聽吧。」

「抱歉呢、抱歉呢。」白澤卻恍若無聞低低道起歉來。

怎麼需要道歉呢,您沒有做什麼壞事呀。妲己摸摸他的臉,又好聲安慰一番,白澤才靠在她懷中,輕輕地說:「暫時不能來這裡了,接下來得去救人。」

於是妲己問,「您是堂堂神獸,有必要特意花費精力去救一個區區的凡人嗎?」

「救人本來就是神明的工作。」白澤瞇著眼回應。

妲己忍不住笑,「說是神明,您不過是中國群妖之首。雖貴為神獸,但若要您去承擔神明的責任,道理也說不過去。至少,我並不認為現世之人遭受什麼,會怪罪在您頭上。」

那倒是不會。白澤小小聲嘀咕。他似乎一時想不到反駁妲己的好方法,微微皺起鼻子,「是呀,就算我沒有成功,那傢伙也不會怪我的。」

「──可是白澤大人當時笑得和真正的神明一樣呢。我立刻就明白,即使是那樣子總是順著自己心意過活的神獸,仍然是貨真價實的神明這件事。」妲己說著將那天的故事告一段落,「這就是我所知道的部分,就怕沒能幫上您什麼忙。」

「不會。」鬼灯搖搖頭,「我自己也還有收集一些情報,以現階段來說,您提供的資訊已經足夠讓我理清頭緒,剩下的便是和當事人確認。」

是嗎?妲己說著笑了。

「那還請您替我向白澤大人問好,我這兒隨時為他敞開大門呢。」



好難過。痛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卻沒辦法改變什麼。

一邊這樣哭著一邊把手中的酒杯給喝乾。說到底神獸到底也就是這樣子的存在而已,對於已經被決定好的事情,連介入的能力也有限。白澤窩在床角,用被單裹住自己。在床上喝悶酒這種事情,在他的印象裡幾乎沒有。為敵人般的存在而哭泣,更是前所未聞。

「啊啊,真是的……那麼對締結關係已經沒有興趣了,只要在一起時開心就好,這樣就算誰要離開,我還是能夠一直一個人。」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為了完全相反的事情掉眼淚。

注意到那個最討厭的惡鬼要消失的時間已經到了時,難過到不知道該怎麼是好。因為他的命是自己所求來的,當接近到極限的時候,自然也會比他人更早知道。連惡鬼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極限將至吧,還是一如往常過著和先前無異的生活。

如果告訴他的話,惡鬼一定也會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然後坦率接受吧。

「不要,才不要。」光是想像就覺得難以忍受。那明明是如此令人寂寞的事,因為彼世之人一旦消亡,那可是哪裡都找不到。本就不存在比彼世更遙遠的地方,到時候連見面的機會都很渺茫。

那個惡鬼,明明就是自己最討厭的人,為什麼知道他會消失不見,自己卻會那麼悲傷呢?

搞不懂。

只是即使那樣也沒關係。

「沒關係……不知道也無所謂,我來想辦法,我一定會想辦法,所以──」神獸如此哭著說。

不要就這麼隨便地,從我的生命中消失啊。

因為在那時候,我明明就答應過你,到時候,一定會做點什麼的。

所以,不管要花上多久,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不管自己會變成怎樣。

……一定會保護你的。

「白澤?」見白澤在發楞,中歪歪頭,默默遞包面紙過來,「明明是自己寫的故事卻哭成那樣,真搞不懂你。」

啊、謝謝。眼前突然出現放大的面紙包,白澤登時被嚇了好大一跳,總算回過神來,「因為,小真紀演技很好嘛。」有些哽咽地說完,伸手抹掉眼淚,白澤抽出一張面紙,大大擤了個鼻涕。

不知不覺電影已經結束放映,廳內的燈火明亮起來,黑幕上只剩工作人員的名單無間斷地滑動著,由女主角真紀所演唱的片尾曲,柔柔自立體音響流瀉出來。看完首映後,人潮開始往廳外移動,最前排的導演被客人與記者包圍,正在興高采烈討論著電影的成功。參與首映會的演員們,甚至他們的形象總監莉莉絲也站在導演身測,面對寒暄,紛紛露出笑臉應對。

理論上白澤也應該要站在那兒的。但不知怎地,白澤看起來有些恍神,好像也沒有從位子上起身參與熱鬧的意思。明明以前一定會立刻衝向女孩子的。

「那演白澤的那個人呢?」中想了想,隨意提問起來。總覺得不能放白澤一個人在這邊悶著頭哭。雖然欺負他很讓人開心,但眼前這傢伙可是會一邊說著自己和平常一樣,突然就整個人失去意識,在客廳裡斷線般「磅」地倒下去。那天,要不是後來桃太郎很快就來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嚇都嚇壞了,後來她才輾轉從妲己那聽到白澤最近身體不好的事。

「呃……不,該怎麼說,因為是個男的,所以長相完全沒有記起來。」白澤完全沒注意到中的思忖,毫無悔意這麼評論。他將衛生紙包好收進口袋,說話時鼻子還紅通通的,看上去就像聖誕老公公的麋鹿一樣。「不過是這樣說,之前好像有見過幾次面,好歹我也是原作……」

嗯,她不應該問的。中咬咬牙,露出嫌惡的表情。但首映廳都是些有名的人,最後她還是忍住將白澤暴打一頓為民除害的念頭。她「咚」地從座位上跳起來,拉住白澤的手腕,「起來,我送你回家吧。」

白澤一臉茫然,「唉?不……怎麼說都應該是反過來才對吧,妳可是可愛的女孩子呀,需要我送妳回去嗎?」

中想也沒想就猛力來回搖頭。白澤遂接著道:「也是吶,那就……」

「與其說我,白澤才是,一個人可以嗎?」上次也是一個人突然倒下來,身體情況很不好吧。

白澤一驚,「沒、沒事的啦。對吧?妳看我還這麼有精神,就先走吧?」

「真的嗎?」中露出狐疑的眼神,「不想讓我送的話,至少要請莉莉絲送你回去。」她扯扯白澤的袖子,「走吧,我們過去找她。」

但往前走了幾步白澤卻沒動,中多覷了他幾眼,又走回來,白澤仍舊不說話。杵在原地等一會,中終於按耐不住,走上前大力踹了白澤的小腿骨,白澤慘叫一聲,立刻欲哭無淚地蹲下來抱緊傳來劇痛的右小腿。

「小中好狠心……」還挑著這種部位下手,被打到這裡連弁慶都會哭的唷。

哼,活該。中扮了個鬼臉,決定不去理會老愛自討苦吃的白澤,轉身就走。

只是還走不到幾步,她的袖子卻讓人揪住。神色不善回過頭,冷不防就給那出爾反爾的男人一計下足力道的迴旋踢。然而勢頭已出,最後卻堪堪在白澤佈滿冷汗的蒼白臉龐前停下。白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虛脫地在走道上跪坐下去。

動靜太大,原先在前頭聊天的人們紛紛朝著這裡看過來。中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跟著蹲下去先檢查白澤的狀況。還有呼吸,但意識模糊,吐息很重,整張臉都是冷汗。

「唉呀,要送醫嗎?」週遭的人們紛紛湊過來,「這人狀況不好耶!」

「等等這仔細看,不就是白大夫嗎?」有人驚呼,還來不及圍過來確認,莉莉絲已經撥開人群走到白澤旁邊,並遞出手機給中,沉著交代:「麻煩妳了,幫我打電話給桃太郎,請他過……」

才說到一半,白澤抓著莉莉絲的手撐起上半身,「沒用的……被追過來了……因為一直想那傢伙的事情,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皺著眉,神情恍惚地說著:「才笑不出來呢。一死生……我可是……但是天理循環……如常,如果……見面……話……」

白澤之後的句子都斷斷續續,有些話都含在嘴裡,聽不仔細。但稍微靠得近些的中和莉莉絲立刻就聽出來,這人居然是在背戲裡神獸白澤的台詞。

──才笑不出來呢。「一死生,齊彭殤」什麼的,我可是知道喔。但是天理循環,一切如常,如果總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面的話,那麼我就笑著送妳走吧。

莉莉絲撫著臉頰,「唉呀,這孩子。」看來這次首映會又會熱熱烈烈上新聞了。

說是這麼說,她並沒有特別阻止白澤的行為,只是若有所思抬起頭,分別和幾個已經立刻拿起器材拍攝狀況的記者笑了笑。首映會列席的自然有些是媒體人士,本來就在採訪導演和演員,這會原作者這麼一倒,陰錯陽差卻成為裡頭最轟動的一條。

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或許還能讓這戲未演先轟動,增加一些看熱鬧的人氣。身為書商的他們連帶也會在書籍再版、再刷這部分受惠,事先申請好準印書號果然是正確的。

賣隊友賣得相當自然,莉莉絲心中暗暗籌劃一番,同時以手帕輕輕替白澤按去臉上浮出的汗珠。畢竟白澤這狀況已經兩年,即使是突發情形,極樂滿月的人也早就見怪不怪。他們對白澤這醫學難已解釋的病狀已經有心理準備,也知道白澤現在需要的只是適當的休息。莉莉絲安撫地摸摸白澤的頭,小小聲呢喃:

「先睡一下吧,我請桃太郎過來帶你回家。」說完,她看向中,「那麼,這傢伙就讓桃太郎帶回家就可以了,這種混亂的情況,不要太過涉入比較好,妳也早點回家吧。」

中不吭聲,只是繼續盯著白澤看。

白澤的甦醒是在那之後一個小時。

睜開眼睛就看到的是中坐在床尾,一面晃著腳,一面轉著手裡的紙板。房間裡沒有開燈,原本看得不甚仔細,後來當中慢慢……就像女鬼一樣慢慢轉過來,白澤心裡暗叫不好的同時也注意到前女友手中紙板的正體。

是他兩年前曾經畫的鬼灯肖像,附帶貓好好。

「嗚哇哇哇哇那種丟臉的東西──」慌張地從床上跳起來,結果原先坐在床尾的女孩子比他更快貓腰躍起,腳步輕盈落到他的身上,毫不留情把他再踩回去躺好,「你躺著。」

用不容置喙的態度逼著白澤點頭,中雙手抓住手裡的紙板,彎下腰推到白澤面前,「這個,就給我了。」作為陪你回家的酬勞。

一時沒搞懂這個展開,白澤只好愣愣地應了個「喔」。隨後中便盤著腿在白澤的肚子上坐下來,她指著貓好好說,「這孩子我認識。」又指指那個當時被白澤笑說「畫得挺不賴的嘛」結果卻被本人惡狠狠揍一頓的肖像,「這是誰?你喜歡的對象?」

「才不是咧,明明就只是個惡鬼。」白澤想也沒想就皺著臉反駁。

中歪歪頭,「惡鬼是指……鬼灯大人嗎?」她一邊問著一邊拿畫像又多看幾眼,勉勉強強在圖面上找到鬼灯的一些特徵,才接受白澤畫的鬼畫符等於鬼灯這件事。最後免不了又吐槽一句:「你還真奇怪,會跟著小說裡的花心男一起叫那種綽號啊。」

「不,雖然的確……可是,不過小中妳把『白澤』的綽號叫花心男還是有點……」明明覺得把鬼灯叫惡鬼奇怪,卻把神獸叫成花心男,這已經是私怨了吧。白澤汗笑,但被坐在身下俯視,他可不敢在這種時候耍嘴皮子。

中卻沒反駁他,只是抱著紙板喜孜孜笑了,「這樣也好。既然是作者親手畫的鬼灯大人還有久違的小貓好好,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不過就用這個抵過你今天不聽我的勸,還突然就倒下來的事吧。」當然你偷吃的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說完,俐落地跳下床。

「那就這樣,桃太郎在廚房幫你準備晚餐,我要回去了。」說著她又轉過來瞪著白澤看,「我是不會和白澤你說再見的,實話說,最好再也不見。」

「真過份耶,那種說法。」白澤苦笑著說,最後微微彎腰致意,「不過這樣也好。謝謝妳今天能陪我去。」

中跟著傾身,「也謝謝你的電影票。」這是部很好的作品。

「那麼,是時候該道別了呢。」白澤淺笑,「確認一下,真的不要我送妳回去嗎?」中想也沒想就大力搖頭,白澤遂接著道,「那就不勉強妳了。」

想起小女生剛對不說再見堅持得很,白澤閉上嘴巴,改以揮手代替。中也跟著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

「唉……」白澤雙手摀住臉,低低嘆一口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個一直追著他的聲音又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每當他想起那個傢伙──啊啊,是啊。花了一段時間反覆觀察,這個答案自然而然浮現在腦海裡。

既然那個聲音訴求的對象是惡鬼,自然只有在白澤想起鬼灯的時候,它才會出現。只有在白澤想著那個人,想到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會出現。

可是知道了也毫無辦法,哪怕片段片段的記憶與情感似乎真被那聲音給吞食,導至常常昏迷期間的記憶完全空白造成許多困擾,白澤卻沒有辦法停止去想一切的源頭。

「惡鬼……」低聲咕嚷著,為什麼完全看不見了呢?明明小說也好好好在寫的,卻已經整整兩年沒看過那傢伙了。

他從床上爬起來,哭喪著臉在房間裡繞兩圈。慢慢地,一步一步輕輕踏著。眼皮緩緩闔上,再謹慎張開。一如往常沒有辦法變化,沒有開燈的房間。

再做一次。白澤用力開闔幾次眼,來回走幾趟,再大力往電腦椅上坐下。因此還滑開一段距離,他拖著椅子回到電腦桌邊按下開機鍵,在椅子上坐了一會覺得不舒服,又整個人爬到椅子上面對椅背蹲跪著。磨蹭的過程中電腦也開好了,他打開文件,將已經寫了兩年,接近二十萬字的故事打開,慢慢又看一遍。

反覆回顧也會產生新的靈感,請您一定要記得這些故事。這是鬼灯曾經告訴過他的。

但他知道這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和靈感沒有關係。

沮喪地將頭靠住椅背,別說是地獄,連要從哪裡找起都沒辦法。要去日本嗎?要把自己給殺死嗎?啊啊,照那個惡鬼的說法,如果是白澤這樣糟蹋女孩子芳心的傢伙,死後一定會掉到眾合地獄吧。既然鬼灯是地獄的管理者之一,總有一天會去見上白澤一面的吧。

那樣好像也……不不,他在想什麼。白澤按住額頭,慘慘笑了兩聲。

──真是不好笑的笑話。


幫大家換算一下,白澤的兩年,對鬼灯來說差不多只有十天。 XD
下一集將2/3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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