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 鬼兵隊中心】之間-03
》本來三說就沒搞笑不是我在鬧 YO_(¦3」∠)_
三說,心裡發冷的話身體也會變冰塊的
在夢裡的二擇門口發愣時,武島還終於想起了那句話。
──不覺得過去是一種聽起來很遙遠的東西嗎?
那是前輩們前些天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語。
前輩們打趣地這麼說著,同時他們當然沒有意識到坐在他們身旁的女孩子,曾經無可救藥地在存在某個地方等死。他們口頭上抱怨,但先前經驗卻讓他們的話語充滿活力。那段攘夷的過去即使到現在都帶著光芒,讓聽著前輩閒聊的她也不自覺認為,就算是自己被稱作1047的日子也該別具意義。而那些過往痕跡不論好壞,哪怕在夢裡捲土重來,也再也無力阻止,無法更改。
瞧,夢境的存在正是為了體現現實的不可回溯性。它沒有出口,只有模糊又闇暗的氣息,包裹著突然在夜裡降臨的空間。右手邊打開的是未來的門扉,房間底部有一簇火光,她反手將門關上,閉上眼睛,自然而然走向左手邊的門,並將它打開。就連眼簾都隔不住那強烈而冰冷的白,通往的方向是過去。
時間好像倒退了,她蹲下身想抱著頭拒絕,但現在的生活過得越好,越無法從夢境中逃離。最後她只能全盤接受那一個又一個片段,無力阻止的、當時不明白的、幾乎要流淚的過往,就像潮水一樣瞬間襲來,讓她無法動彈。
嘿,直到茄男這麼笑著說,並沒有那麼困難,妳只要閉著眼睛去感受就好了。
然後她終於抬起了頭。
這是一個在大宇宙世界裡很常見的故事。沒有錢的父母賤賣了自己仍在襁褓的女兒,賣給專門做實驗的組織。在那之後,什麼也不知道的女孩子,慢慢地在純白的實驗室裡逐年成長的故事。打從有印象以來,女孩對世界的印象便是蒼白。冰冷的機械和反覆的實驗,青澀的血管,透明得有如無機物的指尖。她時常張開手,將手放在日光燈管的照射下。連接著手指之間的嫩肉,透著光隱隱約約帶著粉紅色。
「為了活下去,戰鬥吧。」年長自己兩歲的 1051 這麼說。1047 五歲的時候第一次摸到武器。那是一把匕首,硬梆梆、非常地尖銳,拿在手上沉甸甸的。1051 說,那是生命的重量。自己的生命要自己好好拿著。
生命是什麼?她問 1051。1051 說,生命是從雙親那裡得到的禮物。
她說:「生命讓妳說話,生命讓妳成長,生命讓妳能夠有機會在這裡思考,生命所代表的意義。」更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並非誕生於虛無,甚至還有可能,從和自己很像的人體內帶著希望出生。
不過,不論如何出生後的她畢竟是被這樣賣掉了,誰知道之前有沒有希望。而她又怎麼會去在意被賣掉之前是否真的有希望。她只知道,原來她並不是那些冰冷機器的同類。原來她會思考,會說話,並不是透過某項儀器的操作。
六歲的時候,1046 死了。那是一個和她有著相同髮色的女孩子。1046 的話不多,比自己大上幾歲。
1046 總是用一種疼惜又悲哀的眼神望著自己。讓她甚至常常有種感覺,1046 似乎想要抱著自己說不要害怕──雖然她總表現得比自己還要害怕;也常常有種感覺,1046 正在對自己唸著一個無聲的單字。她覺得那應該是一個溫柔帶著暖意的字眼。但誰知道呢,畢竟 1046 從來沒有真的把它說出口。
1046 一直都在那裡。她曾經和她說,要與人交好,要學會溝通,要保護自己。她教了 1047 很多東西,出生之後的六年,她幾乎是依賴著 1046 長大的。
說起 1046,大概就要說到三歲開始的實驗。實驗的內容很雜,依照 1051 的說法,就是生命拼貼。先是減損妳的生命,再想辦法把妳救回來。如果不小心沒有救回來,妳的生命就被他們拿走了。事實上很多人的生命都是這樣被拿走的。學會思考之後,1047 常常想,說不定活下來都是碰巧,碰巧每次被痛楚給淹沒,醒來時剛好傷口好了,剛好心跳還在跳動。又過了好幾年,當她真的能夠意識到曾經發生過什麼時,才真的懂得,原來那個幸運來自自己一次擁有了兩個人的生命,1046,還有她自己的。現在讓她活著的,是 1046 流在她身體裡面的血,
而她現在,正在為 1046 活著。
在那個全白的房間裡,有僅僅一個以黑為名存在的男人。他好像就是他們被實驗的理由。1256 常常說,嘿,那傢伙,一定連心臟都是黑的。1256,他長得很黑,比 1047 他們大了一輪,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頭上長著一對熊的耳朵。他在 1047 十歲時加入了他們的行列,可能是外面來的,就特別愛說話。那幾年很多認識的人都死了,1256 是,甚至還包括常常和她說話的 1051。但那好像是理所當然的。就和 1051 所說的那樣,生命讓他們活著。所以如果不小心失去了,也就是那樣而已。
十二歲那年開始,有的時候需要喝那個男人的血。或許是大家都不喜歡他,1047 對那個男人的印象也不太好。當時他們好像一直在做什麼實驗,但一直到 1047 逃出去之前都沒有成功。那又怎麼樣呢。就算服從以對,就算回答問題,就算被殘殺虐待,人卻依然保有本能。而當傷口增增減減,反反覆覆,最後一次她被綁在那個檯子時,她想起 1046 曾經說過,只要不要心痛就好了。
只要不要心痛,不管多少次,身體的疼痛都一定會好的。
對了,她一直很想問,為什麼只有她們兩個,身上的傷口會這麼快就痊癒呢?她們和其他人一樣擁有的都是透明的皮膚,和紫色的血管,又為什麼會有所不同呢?
思緒被痛苦傾壓時,眼前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1046 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響起。
嘿,妳還好嗎?她用要哭的聲音勉強地笑著問。那太好了,能和我說說話嗎。
「姊姊……」無聲地嚅動唇瓣,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毫無感情地滑下。血液正在不斷湧出,但是早就已經不會感到害怕了。然後昏迷吧,沉溺在幻想的海水裡。血的契約嗎,沒關係,她和 1046 已經約好了,絕對不會讓他得手的。
一定,會逃出去給妳看。
※
所以說阿還妳在幹嘛啊啊啊!來島又子傷腦筋地看著被河上拎在手上的武島還。什麼這孩子似乎想盡自己一臂之力,興沖沖跑去找高杉說什麼高杉大人借兩口血來喝喝結果被抓著丟出來了啊啊啊熊孩子果然可怕啊啊啊。
另一方面計畫失敗的武島還臉上則帶著淡淡的哀傷。
「我明明就沒有要攻擊高杉大人……」她一臉就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丟出來了咧的臉。
有看過妳這種等級零勇者跑去找Boss說嗨你好借我砍兩刀沒有要殺你啦別打我的嗎?魔王不打爆妳還有道理嗎?
來島扶額,感受到體內一股深沉的疼痛。
計劃開始前一個禮拜,阿還加入高杉旗下第三十六天。有一個不知輕重的熊孩子要被組織處分了。來島小心翼翼觀察著河上的表情,評估要讓阿還從寬認定,處分撤銷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帶著墨鏡的河上又是組織裡另一個無表情代表,耳機裡咚茲塔茲放超大聲清楚說明了拎北不聽人講話的任性,誰知道真的開口求情會不會又只能以「唉,妳問這張新專輯名字是想買嗎我幫忙代訂六折喔?」和「聽人說話啊混蛋」作結。
咳嗯。學習某名偵探打之前都要腦內演練一遍確保戰無不勝,來島清了清喉嚨總算要開口,結果河上卻一施力把阿還丟回她懷裡。
「啊,對了,晉助說可以,等晚上吧。」他說完就旋身要走,阿還也很高興地點頭。反倒是來島一臉不明所以,「等等,河上,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
河上轉過頭來,臉上表情依舊漠然。「……什麼啊,原來妳們不知道自己撿了什麼東西回來啊。就讓在下告訴妳吧……這傢伙,」他指著阿還,「是瞬無星的天人。所謂瞬無星,又稱作替身星,也就是說,她是很有價值的替身人才。」
「喂,那是……讓她為了誰而死的意思嗎?」來島抱緊了阿還,皺著眉問。
河上睨著她沉默了一陣,才道:「正是這個意思。本來替身星的人就常被買賣,對她而言,想必能選擇死的歸屬,就已經足夠了吧。」語尾微頓,目光一轉,從不贊同的來島又子臉上移開,轉向保持安靜,旁觀著自己事情的當事人臉上。
「──在下說的,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嗎?」
武島還很快地搖了搖頭。河上遂頷首,轉身離去。
「有什麼想補充的嗎?限三十個字以內喔。」目送河上走之後,來島仍保持雙手環過阿還胸前的姿勢,她用下巴抵著那頭茶灰色的頭頂,聲音悶悶地說。後者抬頭,淺灰色的眼睛純粹得幾乎透明。她一直凝視著來島,然後想了想,說:「我有個姊姊,後來死掉了。」
一頓,她又說:「她大概是武市前輩喜歡的類型。」
※
妳說,瞬無星在哪裡呢?
「這我也不知道,但一定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吧。我從出生以後,一直生活的那艘太空船,就一直在宇宙旅行。剛好最近因為買賣,所以在地球停下來了。」
來自瞬無星,和妳一樣的人,真的都能作為替身嗎?
「嗯。好像是這樣。我們每個人都代表著一個獨立的個體,但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作為影子一樣的我們。黑漆抹烏的,甚至不需要長什麼樣子呀。只要能夠成為誰,代替某個人承受危險,最後替某個人死去就可以了。」
妳不覺得這麼做很奇怪嗎?
「不知道啊。但是,好像從出生就擁有的能力是不會消失的。好在……還可以選人喔。可以自己決定這一生唯一能成為的那個人是誰。可以決定最後要留在什麼地方啊。」
呵,真的問什麼都會回答呢,妳。
「對啊。因為已經被交代,必須這麼做。所以沒有保持沉默的餘地了。」
那麼,為什麼願意為我而死呢。
「……或許是因為像光吧。那和黑暗,與空白,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喔。如果有光就能看到方向啊。我被給了名字,有了能夠生存的地方,也得到了溫暖呀。因為你讓我留下來,所以才得到了這些喔。所以,我唯一能作為回報的,好像也只有這個。」
她的視線終於從地板轉移到正手持菸斗,用種隨意的姿態坐在床沿的男人。如死水的瞳眸中晃動著晦暗的燭光。她忽然想起來這位大人總愛在夜晚一個人立於甲板上看天看月,凡事從容,瞧不出目的。回到房間之後,門扉半掩,從走廊經過時隱約能瞧見房間裡蘊染著橘紅色漸層,感覺很像欲邀人進入,同時又拒絕地徹底。她常常不小心停下來,想了想,但每次的最後都選擇再次邁步離開。
「高杉大人不想這麼做也沒關係喔。替身這種東西,本來就只是個保險而已。」
高杉哼笑,「所以妳認為會用上嗎?」
「不知道。」她坦白,聲音毫無起伏。一點也沒有三番兩次回答不知道該有的羞愧,她先是面無表情地看了高杉一眼,然後轉而望向放在男人右手邊的武士刀。「武市前輩說,如果人與人為了自己的目的打起來,就會有人受傷死去。那和我們死掉的理由不太一樣,可是呢,不小心很快就會死了這件事,卻是一模一樣喔。」
「噢?所以妳希望我保這個保險嗎?」
只是武島還臉上的表情就是一副「你保不保都和我沒關係啦吼到底要不要要就要不要就拉倒我現在就要回房間睡覺」的無反應。然而,因應高杉的話語還是以問題的形式結尾,她想了一下,還是照實回答:「這一點也不難,做了也沒有任何缺點喔。對你來說,而且也不用花錢。」
您是推銷員麼。
高杉又輕輕地笑了。「是嗎,這就是妳的答案嗎。」
武島還又回頭盯著地板。她完全不打算接高杉的話。事實上,就在是現在,她的想法依舊和幾天前曾經以輕鬆姿態給她建議的茄男先生一樣,認為任何的決定都該由下決定的人自己負責。所以她並不打算為自己剛才的推銷買單。
把話說死總是不好的。武島還似乎還不懂這個道理。
但,這個時候的她,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有一天會信誓旦旦地到處推銷果菜汁呢?
阿還的姊姊是萌美眉是我和阿閃的菜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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