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here|1=2】另一個天亮

》深夜突發原作 IF 線(分歧點:2000 年)



前情提要:

司清和施老師沒有趕上,林業被送入矯正學校。大多學生都是普通人,包含林業。他原本想辦法往外出逃,在發現有許多和自己同樣的受害者後,決定留下來幫忙。直到他偶然在某個資工系夥伴的幫助聯絡上外界,發現司清因為情緒過激病危,登時待不住,為了趕赴去見醫院裡的司清,林業與同伴們坦白後決定逃離學校(越獄)。之後他在與校方管理人員衝突中覺醒,精神嚮導為黑鳶。

獲得強大力量的他在爆發之下轉變計畫,打趴管理層和學校大門,同伴們也趁亂放出所有學生,眾人一齊從林業打壞的大門中出逃,因覺醒爆發而後虛脫的林業也被同伴們扛著離開。跑了半夜的山路,一行人在凌晨曙光中抵達山腳,林業也被聽聞事情始末的熱心老伯伯,開車送往附近醫院。之後,林業被趕回國的小叔接走,送到司清所在的醫院。



辜司清的情況很差,好在沒使用能力,雖然人仍在加護病房,小命卻是保住了。林業趕到時,被施老師告知還不允許家屬探望,在病房外頭呆站片刻,才生疏地喚出自己的精神嚮導,代替自己進到裏頭去。

哪怕才剛轉換成哨兵身分,基於彼此的熟稔,林業很清楚,辜司清的精神嚮導文白,擁有具有借用他人精神力反哺自己的能力。在此刻病危只剩求生本能時,即使精神嚮導不出現,那項能力依然會持續作用。

如他所想,隨著黑鳶靠近,病床上氣息虛弱的人那沉在灰暗深淵裡的意識,終於被牠飽滿的精神力給喚醒,並自發性開始吸取構成牠的精神力。黑鳶也十分配合,毫不反抗病人對自己存在的剝削。

與此同時,辜司清彷彿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包裹自己,那感覺就像自己的雙掌被握緊,似要告訴他:我就在你身邊。

這種奇妙的感覺暖和又具有流動性,如溫泉輕柔湧入他的體內。


第二天午後,辜司清終於從有些吵鬧的四人病房裡醒來。喚醒他的是大片忽然增強的光線,隔著眼皮都感到刺眼。接著,他聽見金屬在粗糙面刮痧的聲音,伴隨濃郁的蘋果香氣。

睜眼的那一刻,第一眼便看到自己前陣子失聯的摯友正低著頭,如臨大敵般,謹慎地削著手裡的蘋果──雖然,哪怕他如此認真,依然無法阻止那顆蘋果變得坑坑疤疤。

「我不記得你的技術這麼差,手受傷了嗎?」辜司清微笑開口,聲音沙啞,且斷斷續續。

林業幾乎是在他開口的瞬間就抬起頭。發現他醒來,那雙黝黑的眼睛裡熠熠發光,與外頭的天氣一樣明亮。

「沒有。」少年簡潔回答摯友的問題,可辜司清已經看到他臉上有許多淡去的粉色疤痕,也不曉得林業這些日子都在那個糟透的地方經歷了什麼。可是他不說,辜司清也就不多問。等林業想告訴他,他們可以慢慢再聊。

「要吃嗎?」林業又問。他放下手裡的水果刀,很輕鬆地把手裡的蘋果掰成兩塊。

「謝謝。」辜司清準備伸手去接,卻看林業的手頓了一下,把刀和蘋果都擺回盤子,急匆匆站起來,嚴肅地說,「我先給你拿水,你的聲音好乾。躺了這麼久會不舒服嗎,有沒有其他需要的東西?要去廁所的話,我可以抱你過去──」

「水。」辜司清簡短打斷他。

林業比了個OK,朝床尾方向幾個跨步,彎身去翻地上的黑色登山包,從中拿出一個舊得有如古董的大保溫瓶,嘴裡一面解釋道:「我現在住在小叔家,這是和先他借的。雖然看起來很髒,但我保證,來之前我用熱水消毒過了。」

辜司清覺得有點好笑。可他確實很需要補充水分,不方便啞著聲音抗議自己沒有挑三揀四的壞習慣。

他只是說:「我又不介意。」

「你現在身體虛弱,我可不想看你又被細菌感染。」林業回應道。他把還冒著煙的水倒進瓶蓋,八分滿後遞給辜司清。

「謝謝。」辜司清小吹幾口,便徐徐抿著水,滋潤乾涸的喉嚨。林業坐回原位,看著他喝水,臉上的表情帶上點無奈。

「我都聽施老師說了,你身體不好,再有這種事,你不要──」

「林業。」辜司清再次打斷他,之後兩人一同陷入沉默。

其實也不用多說,他們對彼此都太熟悉,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麼。辜司清雖溫和,卻是個頑固的人。林業是他的逆鱗,正如他也是林業的軟肋。兩人都不希望對方陷入危險,會不顧一切代價去保護對方,這事沒得商量。

半晌後,林業才低頭,嘟囔著開口:「但我最擔心的是你。不管發生什麼,只有失去你,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

「你都不知道,我本來都打算在那裡頭拍反叛者聯盟的大戲,結果,好不容易得到你的消息,卻發現你進醫院,我總感覺……我的心臟差點就要爆炸。」他說著伸手,從外向內緊緊包覆住辜司清捧著保溫瓶蓋的手。

林業的掌心很熱,而且,他本人好像沒意識到似的,用了極大的力氣,甚至讓辜司清感覺到疼。

可辜司清神色不變,只是從上方,看著摯友的頭頂,眼神十分柔和。

「林業,你抬頭。」

林業沒有反抗,隨著他的聲音抬頭。兩人視線相交的瞬間,剩下的情緒也是不言自明。林業能從雙琥珀色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猶疑、頑固,以及慢慢變得堅定的安心。

「你去到危險的地方,我就是會這麼擔心。」擔心到進醫院。辜司清接續道,「所以再發生一樣的事,我還是會盡我可能地去留住你。」

或許是彼此的情緒的波動都極大,隨著兩聲清冽的鳥鳴聲,精神嚮導紛紛顯現。文白剛停在辜司清的肩膀,就被隨後出現的黑鳶,用比文白身形要大兩倍的翅膀包挾住,順勢滾成一團落到床尾。辜司清靜靜看著兩隻精神嚮導的互動,數秒後調轉視線,回到林業身上。

「是因為我嗎?」他只問了這麼一句。

如同歎息的低語,讓林業不禁回想起覺醒的那一夜。他聽到司清的消息,十分著急,或許無意識渴求起強大的力量,幫助他排除阻擋於眼前的困難,讓自己得以飛奔至想念的人身前。

但是。

「不,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他堅定搖頭,而後又點頭,「……說『不』好像有點太絕對,畢竟那一刻,我肯定是想要去找你,想得不得了。」

「假裝客觀也沒有用,你的精神嚮導可不會說謊。」辜司清笑覷著他,「班長預言大成功。」說林業選擇精神嚮導肯定會受文白影響而選擇鳥類;又因為林業平時意氣風發,品種先不論,總之會是隻猛禽。

「……你們什麼時候背著我聊的?」林業納悶。

「幫老師收作業的時候。她說只是隨便想想,不好意思跟你說,你那時還只是普通人。」

林業的視線停在自家精神嚮導上一會兒,確定文白被夾在自己黑鳶身側沒有任何不適,才轉頭回去看自己變成哨兵後首次使用水果刀的成品。辜司清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兩人說話的工夫,削完皮的蘋果表面已有幾分泛黃。他動了動手臂,示意自己的手掌還被林業牢牢固定住,挪不了半點。

「我想吃蘋果了。」

「哦。」林業連忙收手,這才注意到司清白皙的手背上明顯泛紅,和那兩塊死不瞑目的蘋果相互輝映,指控林業沒習慣自己增強力量所造成的後果。

可他還來不及沮喪,又聽辜司清說:「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感情才不散。

因為成長過程總是在一起,所以兩人很常一起體驗各式各樣的事物。彼時一人是哨兵,一人是普通人;一個體弱多病,一個陽光開朗。喜歡的東西不一定一樣,但都可以互相分享。

林業能夠聽懂辜司清的潛台詞。

──你我之間,不需要計較這麼多。

「司清。」於是他低聲喚。

辜司清就像讀到他此刻的心情,眼含笑意,輕輕應聲:「嗯。」

林業也跟著咧開笑,舉起手裡半塊蘋果。

「乾杯。」

辜司清便也拿起自己那塊,和林業的在空中輕輕撞了一下。


最開始,只是因為半夜看到一個改編自矯正學校遊戲的介紹,想著:「如果林業當初進去了,應該會在裡面覺醒,帶領其他同學一起革命。他可能最開始是打算逃跑的,偏偏看到其他人的困境,選擇留下來,認為自己應該也能為此出一分力。」
感受一下,這就是有能力的守序善救世主(

但我也沒想到為什麼這腦洞擅自長成正文,一個半小時直接產出兩千字,中間還被噗浪 GANK,當掉一次重打一小段(心平氣和)

後續補充:
兩人在醫院病房無視同病房其他人你儂我儂時(…),施老師正在醫院外對記者破口大罵,強制把新聞爆點從哨兵覺醒危害社會安全的方向,導向調查矯正學校沒有證照、設備危險,對孩子們危害頗大需要整治的方向。

林業在小叔和施老師(&施老師的可靠朋友們)的協助下,安頓了暫時沒辦法回家的越獄夥伴們,這些人也會成為此 IF 線的台灣哨嚮協會班底。

(而且這個設定西組會有司清)
(所以戰爭中林業也不會死)
(哇)

不過 IF 線太 HE 到有點可怕。因為很美好,反而會對照原作每個必然走到終局的節點……畢竟分支只是映照主幹的一個可能性(?
當然,當我想到他們在這個可能性裡可以一起去公路旅行,完美延續並實現我擺在設定 TMI 一兩年的環島旅行,也是很不錯(讚)

追記:
〈另一個天亮〉對照的上一個天亮是〈清醒夢〉,標題前省略了「在醫院醒來的」。兩篇的陪床關係也對調,以及施老師在原作裡不用大戰媒體(好)
與此同時,在原作線裡沒能救下那些矯正學校的學生,成功逃出來的只有少數,其中幾個一樣進到台灣哨嚮協會,剩下的則因為矯正經歷而敵視協會,認為:「為什麼你們不早點成立,為什麼沒有救我們?」
順便一提這所矯正學校收的是和哨嚮走得近的,可能被「傳染」的一般人。但也有本就該是超後天覺醒的人因為殘酷的對待而提早覺醒。
以及傳染當然是謠言,哨嚮的變異是有生俱來的基因,只是哨嚮歷史太短,學界還沒研究出提前甄別胎兒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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