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與花】形聲紀念-14(完)
》短期集中
》34-35
尾聲
結束共感,辜司清看完來自過往的畫面,臉上先是悵然,卻在數秒內便將頹色整理乾淨,變回堅毅而溫柔的表情。他的氣息充滿傷感,卻已不夾雜任何哀傷的成分。
「我當然信你。」他說。說完,辜司清伸出手,輕攬了花旭虹的肩膀,把眼睛紅通通的女哨兵往自己懷裡帶,「謝謝妳,又讓妳陪我看了一次。」
花旭虹輕輕搖頭,微微揚首。
「我沒事。」她很認真地說。
白文鳥變成辜司清的畫面給她帶來不少衝擊,這會重溫了一次準備放在內心深處的回憶,沉甸甸的情感替她壓下浮躁,反而能夠冷靜地看待發生在眼前的事。辜司清依然是她記憶中的辜司清,只是自己的精神力太過不足,半抱著她的辜司清的肌膚是透明的,就像是虛擬成像。輪廓帶著點幽藍的光,讓那總是溫和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恍惚。可辜司清嘴角微微彎著笑,眼睛還是她熟悉的那樣,就在這一刻,無論眼前的是「哪一個」,花旭虹都覺得,這就是她所認識的辜司清。
兩人靠在一起沒多久,花旭虹就吸吸鼻子退開來。
眼前的辜司清比她印象中高了半個頭,面容也稍微拉展開,像是多長了幾歲。才剛這麼想,不過是一眨眼,辜司清的容貌又往上加,有二十幾歲的樣子。
花旭虹眨了眨眼,辜司清本人卻像壓根沒注意到這點,側過臉,視線彷彿望著不在這裡的某個人。他的視線失焦,口中的情感卻逐漸飽和,彷彿若再不全盤宣洩而出,很快就會潰堤。
「我和林業是一起長大的,很小就玩在一起。聽我母親說,三四歲時林業就很常來我們家玩,我自己對那時候的記憶有些模糊,只記得有印象時,就已經認識林業。
「我的精神嚮導大概是六七歲時出現的,和家裡養的白文鳥一個模樣,一開始只有林業發現。後來東窗事發,父母很受驚嚇。畢竟我的身體不好,雖然視力不錯,聽力好似比一般人好一些;可心臟不好,體能完全不行,被醫生勒令不能跑跳,情緒也不能過度起伏。實話說,哨兵這身分沒給我帶來任何的好處。對那具殘破的身體而言,有關於哨兵的一切都是累贅。」
所以哨兵這身分對他而言,不是重生的希望,而是催命符。
花旭虹拉著辜司清的手,像以前她聽他說與林業兩人中學時期的故事一樣,安靜地聽,任兩人的記憶隨著話語蔓延,在自己的腦袋裡生根。
以前是因為喜歡,但現在……她只想用盡哨兵能有的優勢,去記住每一個細節。
「林業住在我家隔壁,他從小就是同年級所有人的偶像。人長得帥,運動很強,活潑、開朗又很健談,周遭總圍繞許多人──」他似乎看到花旭虹微愣的表情,「嗯,和妳所熟知的林業不太一樣……畢竟長大了。」
辜司清的聲音帶著十四歲少年不該有的感慨。
彷彿是這樣,感慨將辜司清緩緩催老,花旭虹專注於故事中,等回過神來,辜司清看上去已經和林世平、郭書瑋他們同輩。三十歲的青年彷彿在講述自己的珍寶,對花旭虹侃侃而談,當年的林業,還有當年的辜司清。
「他很照顧我,凡事小心翼翼,不願讓我有哪裡過得不舒適,比我父母都還上心。我母親曾經取笑他,說他是我的二媽。我自己也覺得挺像的。我跟他說,可以不用那麼緊張也無所謂。雖然哨兵身分為我帶來些困擾,可我這樣的個性,也不會受什麼委屈。大家都對我很好,他可以多花一些時間在他自己的事上……」他說到這啞然。
「當年的我想,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夠活得更好。也希望他不要把我當成陶瓷品。我總覺得,未來林業肯定會發光發熱,到時候,我希望我還是他的好朋友,而我也已經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不需要他擔心太多,就像我也是他的『正常朋友』。」
或許是一切都已經過去,辜司清句子裡每一個的「希望」都讓花旭虹聽得鼻酸。
「他的家人不怎麼喜歡我。或者說,不怎麼喜歡哨兵這種人。得知我覺醒成哨兵之後,他父母不太樂意讓他跟我玩,起初只是婉言相勸,後來就直接禁止他來找我。後來……林業學會了開鎖和爬窗,他的體能那時候就很好,變相被軟禁在家,他表面裝乖,實際上卻不當一回事,很常過來陪我。也是因為他,求學的過程中,我的身分沒給我帶來什麼困擾。」
中學剛開學時發生了一件事。
兩人去上學的路上,辜文白突然出現,朝某個方向飛去。沒多久,辜司清的腦海中,一個清亮的童音驟然響起:「咦,有鳥!」
辜司清並不想翹課,可自家精神嚮導都跑了,不找回來好像也不是辦法。和林業說了情況,林業主動拉過他的手腕,說要一探究竟。
「去看看吧,精神嚮導和主人離太遠,對你的身體也不好吧?」林業說著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班導師的電話,「先和施老師說一聲,第一節課前趕回來吧。」
他們循著精神嚮導與哨兵之間的精神感應,沒有繞路,很快就找到附近的公園。辜文白就在那裡,繞著一個才四五歲的小男孩飛。男孩應該是個嚮導,除了白文鳥以外,他的周遭還有好幾隻比他身高還長的劍魚,一整群趾高氣昂地遊在公園的半空中。這個時間還早,公園裡只有一些做早操、健走的老人家,大概是被那些憑空出現的魚嚇壞了,這會都躲在很遠的地方議論紛紛。
哨兵與嚮導這個概念出現在社會上還沒多少年頭。就連溫和無害、幾乎不使用哨兵能力的辜司清在班上有時都會被特別看待,更何況是眼前恣意妄為的小男孩。要是沒人報警就很好了。
小男孩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周遭形成人為的真空,他垂著頭,煞有其事地和辜文白對話著,說話的內容隨著精神力傳進辜司清腦海裡。
「你怎麼自己在這裡啊。」「好啊好啊,多吃一點。這樣你就會比較有精神對吧?」「我來試試看,我說不定可以捏飼料丸子。」
林業拉著辜司清走到小男孩面前十幾公尺外時,小男孩一臉嚴肅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看起來是想要搓丸子餵給白文鳥吃。可年紀還這麼小,就算展現了優於一般哨嚮的龐大精神力,微操對他的年紀來說還是太勉強,別說是飼料,那看起來更像湯圓……或者說元宵。
要不是辜文白是精神嚮導,恐怕會被那顆大元宵噎死。
「感覺怎麼樣?」親眼目睹辜文白吞元宵,林業擔心地問辜司清。辜司清拍拍他的手臂,「沒事……」說不定還因此變得舒服不少。這種身體精神都得到提升的感覺很不可思議,但說起來又好像可以竊取他人生命的怪物一樣,辜司清想了想,還是把話吞了下去。
「你沒事就好。」林業聞言鬆口氣笑了。他走上前,友好地向游過來的劍魚點點頭,還主動和那個小男孩打招呼,「你好啊,我們是來接文白的。」
小男孩看看辜文白,又看向林業,直白地說:「你不是呀。」軟軟的童音充滿遲疑。擅用精神領域的哨嚮,只要一個照面就可以辨別對方的身分。好在他其實很早就注意到林業身旁的辜司清,「你的味道和牠一樣。」他點點辜文白的鳥喙,手臂一揚,原本還停在上頭的辜文白就飛過來,停到辜司清的肩膀上,高興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辜司清露出微笑:「謝謝你照顧文白。」
「叫文白啊,很可愛欸。」小男孩歪歪頭一笑。林業和辜司清原先打算接走精神嚮導就要回去上課,看小男孩這麼小,一個人待在公園,又有點放心不下。辜司清問:「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呀?你的爸爸媽媽呢?」
小男孩想了想:「去工作了。媽媽說,要我乖乖在公園玩,中午會過來接我吃飯。」
小男孩很平常地說,他每天幾乎都待在公園啊。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中午和媽媽吃飯,晚上爸爸會過來接他,吃飯,看卡通,然後睡覺。隔天繼續來公園玩。
「都一個人嗎?」林業皺了皺眉。
小男孩奇怪地看他一眼,指著劍魚說:「牠們都在,我不是一個人啊。」
「我們沒能陪昊翔太久。」辜司清回憶到這裡,低聲說。昊翔是那個小男孩的名字,「雖然有點惆悵,但我和林業還是得回學校上課。那一次,林業和我發現了文白的特殊能力,只可惜以我的身體狀況,不怎麼能使用。後面的週末,有空我們就會去看看昊翔。如果能夠一直那樣下去就好了……人類對於剛被發現的異己,還是太不友善了。」
像昊翔這樣的哨嚮小孩當時有許多。他們與家裡關係並不好,與家人的關係如履薄冰,和平的表面下暗潮洶湧。在這種氣氛下,附近的小學又發生意外:一個低年級的哨兵被高年級欺負時,失手把動手的高年級推去撞柱子,結果高年級生當場被撞斷兩根肋骨、插破內臟,沒等來救護車便出血過多致死。
那並不是同年第一件哨嚮不小心弄死人的社會新聞,甚至因為發生在小學生身上,討論的重點很快從案件本身轉移至社會對於哨嚮管控的制度上;然而以那個案件為轉捩點,辜司清的周遭有了顯著的變化。比如說昊翔突然就從公園裡消失了……又或者,林業的家人開始變得偏激。
趁亂貪財的人什麼時候都不會少,在那個時代卻特別惡劣。
升國二那年暑假,辜司清時常聽林業抱怨,母親與舅舅相信了哨兵與嚮導是種後天病症,並且可以傳染的傳聞,又在那些人的慫恿下,給林業簽了個一聽就是騙錢的封閉療程。在國一最後一週,林業連續被軟禁了許多天,一天一餐地撐過來,終於決定要離家出走。結果半夜才剛從房間窗戶爬出來,就被守在院子的舅舅等人抓了回去,準備連夜把人送走。辜司清收到林業的訊息,又左右等不到人,擔心他出事,立刻打電話給班導師,和心急如焚的施展明一起趕去林業家,正好看到林業的舅舅指揮一群人高馬大的壯漢,硬把自己親姪子塞進箱型車後座的那幕。
施展明立刻衝上前想阻止,可一人的力量到底單薄,甚至還碰不到林業的衣角,就被其中一人給制伏。眼見車門就要關上,辜司清當時瞬間就急了。
「那種感覺很奇妙,我想著『不行』,周圍的所有多餘的聲音、氣味,甚至是感情好像瞬間都被抽空一樣,眼前的世界變得死寂,我的專注力達到極致,當我把目光放在即將關閉的車門時,我眼前的畫面被放慢數十倍,我可以聽見車門滑上的每個細節,還能看到正擔憂望著我的林業,他眼睛瞪得很大,眨都沒有眨一下,直到現在,我都能數出他每根睫毛震動的次數,還有額頭滑下的汗水。他離我約莫二十公尺,但又好像,就在我眼前十幾公分。」
先是高高的耳鳴聲。
緊接著是劇烈而惱人的哀號。
正要關車門的高大男人抱著腦袋,側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他身邊的人也同樣抱著頭癱坐在地。在那之後響起的是女人拔高的尖叫,施展明的怒罵,還有吃力從椅子上爬起,踉蹌想要爬下車的林業。原先擋住施展明的男人怒吼著把兩人敬愛的老師摔到一旁,和林業的舅舅兩人一起上前要阻止林業,林業伸手抵抗時,辜司清看到摯友手腕青黑的瘀痕。
是了,林業當然會反抗,他說,自己從不向不正確的事妥協。
「不正確的事?」辜司清問他。
「不讓我和你成為朋友。」林業回答,「可我想不到比我們變成朋友更對的事了,他們都眼瞎。」
辜司清又耳鳴了。他忽然喘不上氣,但腦袋卻變得清晰,必須阻止他們,這個念頭充斥在他幾乎動彈不得的思考中,像是一束耀眼的光線。他不是矯情地認為林業的友情宣言對自己來說有多重要,然而林業是自由的,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他喊:「林業!」林業真的看了過來,原本要抓他的人緩緩倒下,可林業壓根不看他們,只是很慌張地朝這頭大叫,臉上表情稱得上是驚恐。
可是辜司清的耳鳴太嚴重了,他聽不到自己呼喊林業的聲音,也聽不見林業說了什麼。
鼻頭一熱,他下意識往鼻子底下摸了一把,滿手的血。
頭有點昏……他這是怎麼了?辜司清瞇了瞇眼,朝自己跑來的林業彷彿有了重影,他大喘兩口氣,集中精神去看,才緩過來,眼前的林業又變回一個。可剛剛倒在地上的大漢們爬起來,幾個跨步追來,眼看就要抓到林業。
「不准!」「不要!司清!」
少年們的聲音重疊著響起。
可林業的聲音到底沒有傳到強行透支精神力的辜司清耳中。
前面也說過,哨兵的能力主要是增幅,當起點為負,增幅時自然也會放大那部分的缺點。辜司清的身體過度脆弱,根本支撐不了自身使用連續而密集的精神攻擊。辜司清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等林業終於抱住幾乎站不住,整個人虛脫的辜司清,辜司清的精神在鬆口氣後極快地崩盤。
心臟衰竭。
在對哨嚮有更進一步認識的現在來說,當年辜司清的死亡簡直滑稽至極。沒有面對哨兵體質唯一無解的狂化或失感,純粹是身體太過虛弱的緣故,便把自己綻放成深夜瞬放的曇花,而後凋零。
「不要……司清,不要這樣對我……」
連續被軟禁了這麼多天,林業的精神本來已經很差,親眼看著懷裡的辜司清呼吸漸漸虛弱,發熱的身體逐次冰涼,林業的心情簡直難以想像。他用力抱著自己的朋友,語無倫次地挽留著辜司清,最後卻只等到辜司清眨眨眼,迴光返照般拍拍他的手臂,說:「不要擔心……你要好好的。」
回憶到這裡,辜司清苦笑了下:「那時候的我,沒能說什麼帥氣的話。醫生曾經三令五申,要我絕對不能動用能力,可一直到死前,我也對這點完全沒有實感。
「可是林業在哭。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明明該說點什麼,但那個時候,我只要他好好的。我沒有想到,自己會給他添這麼多麻煩,」辜司清苦笑,「……不小心影響了他一輩子。」
他安靜了一會,才繼續說:「但我不說抱歉。我很高興自己對他如此重要,也很高興在他的人生中,一直到最後都幫得上忙。我的人生很短,可加上他活的,就足夠有意義了,沒有什麼遺憾。我很感謝他……」雖然,說謝謝也是沒有必要的。
「或許我,只是有點想他了。」
花旭虹看了他一眼。
她懂。
林業一定也懂的。
辜司清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當他的容貌隨著故事結束而被催老,這會看上去已是四十出頭,彷彿他也經歷過歲月的淬鍊,跟著林業一起慢慢變老一樣。
老得已經不需要多餘的話語了。
花旭虹和花園鰻們依依不捨地望著身邊的人逐漸透明。
在辜司清離開以前,他拍拍花旭虹的頭,笑了下,恍惚間又是花旭虹熟悉的少年。於是花旭虹看上去還比辜司清高上一點,辜司清需要把手抬高才能做這個安撫的動作,於是他彎著眼角,說:「旭虹,妳長高了。」
花旭虹一時間喘不上氣,只能憋著呼吸點頭。
「這數十年來,我留下的只有很模糊的意念。今年,林業走之後,我失去了供養的來源,連意識都很難保持,一直憑本能在追尋他留下的痕跡流浪。一開始我住在班長家裡,可她實在很忙,對最後發生什麼知道的也不多。」辜司清收回手,微微後退,肩膀放鬆,垂下腰,維持一個在半空中靠坐著的姿勢,彷如追溯往昔般說起。
「然後我找到了精神力給我相似感覺的妳。我知道妳很想他,雖然嘴上不說,但表情看得出來。或許有些人會忌諱談論死者,但我希望妳不要在意這個。我喜歡聽妳說他的事,妳或許沒發現,說起林業的時候,妳總是很開心──
「請不要忘記這種開心。」
辜司清鄭重說道。
「如果妳以後還願意偶爾想我們,我和林業都會很高興的。」
花旭虹只能拚命點頭。
「林業是我在世上最後的念想,找到他以後,我也該走了。」
辜司清說到這神情有些恍惚。
他死的時候甚至比花旭虹還小,但或許是林業淺移默化的願力,辜司清也隨著林業成長的腳步,變成一個成熟而包容的人。
消失前,辜司清說:「謝謝妳。」
花旭虹卻只覺得悵然。
借來的感觸不著痕跡還了回去,有愛的人已在夢裡團圓。
之後花旭虹終於敢在空留一人的房間裡說──
「你們是我一生重要的寶藏,我永遠都不會忘。」
※
你生命中有沒有過這樣一個人?
在他離開後很多年,你可能一天、一週,甚至一個月、一整個季節才難得想起他一次,可每次都刻骨銘心。
他是如此重要,可你才不會去找任何替代品。
你或許還可以愛人,也願意再去愛下一個人,可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可以被取代。只存在你記憶中的那個人亦是。
他存活在你的記憶裡,哪怕多年後依舊栩栩如生。不管你們曾經有過什麼,想起他的時候,你都是快樂的。你會笑著從有他的夢裡醒來,你覺得你無所畏懼,即使分隔你們的是死亡。
思念從不停下前行的腳步,他的身影,也沒有在你腦中磨滅的一天。
死亡不是終點。
你懷揣苦痛,卻依舊不放棄把他放在你的心尖上。
他活在你心尖,一切的苦痛似乎全有了意義。
你依然會為此鼻酸,心口泛疼,可是你心甘情願。
※
花旭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輕盈的早晨。
從床上坐起的她掛念著夢的餘韻,嘴角無意識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被晨光曬成藍色的房間餓得可以吃下整片晨光當早餐。
她從床邊坐起,挺胸深吸一口氣,隱約聞到左鄰右舍鄰居烤砸土司的焦味。手掌按上胸前,鬱結的胸口一陣陣陳舊的悶疼,可她甘願。
站在盥洗台的鏡子前,她豎起高而俐落的馬尾,穿上燙得筆直的套裝,抬頭挺胸。鏡子裡的人老成得不像十多歲,靈動的黑眼睛眨也不眨。
她對鏡子裡那拘謹的少女笑了笑,在心裡默許,她想走在那個人希望的道路上。
於是鏡子裡的少女也朝她笑了笑。
忙碌的一天即將要開始。
慶幸的是,今天的早晨也亮得晃眼。
卡在回憶殺到底要寫多細卡了半個多月,幸好還是在月底前寫完了(抹汗)
最終全文 89,000,這個數字是合理的嗎(困惑)
但不管怎麼說,把想寫的劇情都寫完了,過程還是非常愉快的(๑•̀ㅂ•́)و✧
(雖說又是個外傳比本篇長的節奏哈哈哈)
以下是一些哩哩扣扣的設定:
● 關於小花
- 走在路上看到傳統早餐店,腦中會忍不住響起「你是我的燒餅(哨兵),我是你的油條(嚮導)~」(旋律是阿妹的姊妹)。
- 外表看起來很ㄍㄧㄥ,但大部分的邀約都不會拒絕。
- 曾經有過大約一年的「獨善其身誰都別惹我」中二期,其實只是「曾經愛過一個人,讓心破得不完整」(JS/遇見未來)的不敢再愛脆弱期。
- 親眼見證初戀對象的死亡。
- 去卡拉OK會連點十次花香,唱到哭,朋友們拉她唱歌都會每幾首安插一次花香給她唱
- 不太會喝酒,一次水母拿酒給她喝,最後哭著呢喃著爸爸媽媽,還被水母取笑,很後來水母才知道小花的爸爸媽媽都還在,可是已經不能見了。
- 有一個弟弟。現在是個小點小中二但還算聽話的獨生子,小花一年偶爾會去他打工的飲料店捧場。
- 國中妹妹頭,加入A組之後沒空剪頭髮,瀏海蓋過眼睛,因此行動慢了幾拍,辜司清幫她剪瀏海,小花問說要不要連後面的頭髮一起剪了,辜司清愣了愣,留長也很可愛呀。小花笑了笑,有點害羞地說:那就不剪了。
- 覺得辜司清的喜好也代表林業的喜好。就算不是,辜司清喜歡她也開心。
- 一直到水母來了才把頭髮又剪短。
● 出場人員s
【主角】
花旭虹(+花園鰻、花爸爸、花媽媽&花弟弟:花旭陽)
林業、辜司清(橘白/辜文白)
【主要配角】
郭書瑋 + 林世平、曾詩雅 + 粘宥誠
羅詩穎(+ 追星 girl 最愛的顏向書、林斐文&學姊吃文書 CP)
鄭婉如
【其他配角】
克里斯、瑪丹娜(+ 其他西組眾)
林朝陽
巫梅(+ 只在對話裡串場的李多冰)
施展明
李國斌、王昌明
陸昊翔
【不想取名字】
吳監視官、薛秘書(+同事們)
店員
女鬼、男鬼、很多鬼
● 關鍵字使用記錄
【副 Bingo】
前夕:戰爭的、聚會的(6-15),以及她失去他們的前夕(33)
自然醒:「我只想要在周末睡到爽!」(07)
大衣:菸草味的大衣(19)
聚:西組聚會(16-19)
朝暮:「你是我的朝暮。」(33)
二手物:橘白(all)
開飯:和朋友的聚會(12、16、21)
遠行:學姊求愛之旅(32)、「目送你們離開,直到最後。」(33)
調味:覺醒的哨兵都很想娶嚮導回家(1、9)
【子 Bingo】
焚香:祈求上達天聽(4)
燐火:回歸本源(32)
遺願:辜司清最後的願望(33)
細雨:清明時節(3、5),或者不想上班的日子(13-14)
卜算:學姊求姻緣籤(18)
清明:靈體開趴的季節(3、5)
芒草:有你的夢境(29)
緬懷:回想往事(4-5),回想你(14、20、22-24、33-35)
其實除了這些,我還寫了簡單的年表。
不過實在太長了,下個故事有機會再貼吧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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