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不具合共鳴-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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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小判與靈魂的碎片
凌厲的風壓朝這頭逼迫過來,唐瓜反手握住茄子的手,著急大喊:「快、快點!茄子!」一向給人散漫印象的茄子這會也很緊張,一邊喊著好,隨即就抓起鞭子,用力朝迎面而來的長柄鎚甩過去,手腕一使勁,勉強讓長柄鎚的行動軌跡偏移,險險從面前擦過去。
檎嘴角彎起,突襲被擋下早在他料想之內,錘子順勢往下一拐,從茄子小腿腹掃回來,一下就把防備不及的茄子給絆倒。
正要結束這回合,腰際傳來一震緊縛感,唐瓜化成的鞭子纏上腰,他連忙喊道:「小美紀!」隨後摔至地面的茄子只覺得手裡力道鬆開,在他前方,從容抱著隻狐狸的美紀翩翩落地,空著的那隻手還抓住鞭子的尾巴。
「這樣也成……」唐瓜乾笑,他在美紀放手後回復人形,把地上的茄子拉起來。
「因為今天的主題是『隨機應變』嘛。」美紀放開狐狸,檎變回來後接口:「倒是茄子君能在身體失去平衡時還將鞭子用得如此順,真心讓我嚇一跳呢。」
「唉呀,」茄子摸摸頭,「以前有一陣子在研究坐著和躺著如何甩鞭……」他說到一半,唐瓜默默揉起太陽穴,「簡單來說就是訓練時如何偷懶。」
「別那麼說嘛,我覺得某些姿勢簡直可以列為藝術範疇噢?」茄子擺擺手。
這頭已經在聊天,另一邊對試卻依舊激烈。學員們尋聲望過去,教官們正打得火熱。
只見鬼灯面無表情地把手裡的雙流星舞得和雙截棍一樣──還是十倍速的──讓對面執鞭的烏頭毫無招架之力,每次都是險險躲掉攻勢,在地上翻滾來去、跳上跳下。原先平坦的操場泥地上也多出不少深淺不一的坑洞,都是讓真紀砸出來的。
「……總覺得聽見真紀的哀鳴聲了。」美紀苦笑。
「是啊,感覺運動量好大啊,看著都累。」唐瓜感嘆,「好難得看烏頭老師滿頭大汗的……」
茄子接著說:「技術出身果然不敵實戰人員啊。」
「唔?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呢,對吧,檎先生?」美紀和檎互看一眼。茄子訝異地說:「欸,不知道嗎?老師他是武協的技術課人員,專門支援武器等級提升、開發,以及修復。」
就見烏頭還在掙扎,避過衝著臉來的流星錘,他甩動鞭子纏住鐵鍊,借力使力讓自己進到鬼灯周身三公尺近的地方,收鞭放鞭,目標是鬼灯的手腕。
此招顯然是險招,立刻看出青梅竹馬目的是用阿香壓制他,鬼灯頓了頓,任由鞭子纏上手腕,同時不動聲色拉長真紀鍊子的長度,手腕一震就將烏頭整個人用鍊子捆起來拉至身前,「您頭腦簡單的地方還是沒變呢。防禦還可以,攻擊就……」一言未盡,他並不急著去解開雙手束縛,反而握緊雙拳、右腳跟一退,整個人旋身向後躍起,左腳使勁踹向烏頭肚子,烏頭吃痛往後跌,握力也比不過鬼灯,手中鞭子一鬆,整個人順著雙流星綑綁的方向逆時針轉出去,正面朝下重重摔落。
……啊,結束了。
看著烏頭如此慘烈,在場學生們倒抽口氣,暗自慶幸起鬼灯這些天訓練時的放水。是說,這傢伙對熟人會不會下太重手了啊?對試結束沒多久,場上作為武器的女性變回人形,真紀在原地踉蹌幾下便頭昏腦脹地跌坐在地,阿香則快步上前蹲身察看烏頭的情況。烏頭摸摸被撞紅的鼻子從地上坐起來,雖摔得有些慘烈,看起來倒是沒什麼大礙,因為他立刻就精力充沛地朝著鬼灯大罵起來;阿香見狀汗笑著按住他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不知道您為什麼會有接近我,相當於突破風暴進入颱風眼的錯覺,我只是想提醒您我近身戰還不錯。」鬼灯掏掏耳朵,壓根不關心烏頭謾罵的內容,很快轉過身去,看向正努力讓自己維持平衡站好的真紀,拍起手來,「真紀小姐進步相當多,明天的實戰表演應該會有不錯的表現。」
真紀腦子還有些昏沉沉的,聽見鬼灯的話只能順著點頭。這輩子長那麼大,她還是第一次和他人共組,而且一來就是連續三天如此高強度的密集式訓練,多少有些吃不消;雖然在鬼灯的調教之下她也不是沒有感受到自己那肉眼可見的顯著進步──鬼灯曾在練習第二日和他們提及同步等級,換算起來,假設第一天他無預警將她拋至空中開始的同步等級是F,今天他已經強制將真紀的共鳴等級提升到D,甚至有意繼續拉抬至C。奇妙的是,明明應該要因為能力短時間驟升而感到不適的身體,卻相當自然順應這種成長幅度調整,讓真紀每天都保持在能持續吸收的最佳狀態。
難道她不擅長讀書,其實是因為天賦都點在戰鬥上嗎?真紀心裡暗想,還是感到相當不可思議,就像要呼應她所想的,身體的暈眩如潮水般退去,四肢也逐漸輕快起來。
這讓她甚至有些期待起,隔天要在市立體育場展開、邀請所有市民參觀的示範戰。
想她前兩天聽到除了在學校師生面前、最終日還得到體育場表演時簡直嚇得要大哭一場;今天居然能感到期待,自己果然也有些異常呢。真紀嘴角浮現微笑,總算小小聲笑出來。
練習結束後回家睡個好覺,緊接著隔天就得迎接重頭戲。市內很少有大型的體育賽事及活動,一年頂多一至二次,平常會使用到市立體育館,通常都是附近學校租借作為每年運動會,或像今天這樣臨時的表演活動。這就像是難得的祭典,市民們都很興奮,初武專也統一停課,讓全校學生以觀摩學習的名義來到市立體育館。被同學私下稱為「小道記者」,校刊社的小判自然也不會放過這重大的活動,他身前掛台單眼,制服口袋裡塞進便條紙和原子筆,躲在準備室外頭走廊的轉角,虎視眈眈盯著不遠處緊閉的準備室。
「呿,前幾天的練習都和在玩沒什麼兩樣喵,說是專家,不過就是什麼武器都拿得起來而已,一點報導價值都沒有,還不如他搭檔的花邊新聞喵……」小判瞇起眼,貓掌死死抓著牆角,覺得自己壓根被擺一道。要是一開始就放棄這邊的消息,追著白澤去夜店,搞不好還能在校刊上報個「不可置信!為人師表,搭檔卻日夜流連夜店,四處搭訕酒店小姐!」的報導文章,以白澤歷年在雜誌上刊載的新聞數量,雖然沒實際見過雜誌社有名的大前輩們在上頭刊載照片,要是小心點,應該也不難拍到。
「噢?您指的是什麼?」
「就是白澤那亂七八糟的女性關係,拍不到照片才奇怪喵。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就是雜誌社被施壓不能放照片。但那壓力可到不了學校的社團,若我能弄到白澤泡女人的照片,肯定會成為轟動全校的獨家喵。一畢業立刻就會有名的出版社挖角喵……」
滔滔不絕說著自己的盤算,小判越說越不對勁,語速逐漸放慢,才總算注意到身後一股寒冰似的視線,如同盯上青蛙的蛇一般死死盯著自己後腦勺。他慢慢轉過身去,身後竟是面無表情,卻全身幅散出陰氣的鬼灯。
「看來您還滿聰明的嘛。」鬼灯拍著手,慢慢彎下身來,直勾勾瞪著近在咫尺、簡直要被嚇壞的貓又,「不過,既然您也知道雜誌社相關照片有可能被封殺,又怎能確定今天要是將您所得到的照片隨著文章付梓後,不會給您生命安危的威脅?」
鬼灯說著伸出手,「真是抱歉,雖然您是校刊社的同學,拍攝受到校方允許;但既然都讓我聽到這麼多壞念頭,今天一整天,我都必須沒收您的相機,以免您做了什麼會害你丟小命的事。雖然我只是暫時擔任初武專教官,任內依然要好好愛護學生安危不是嗎?」
他說得輕巧,內容卻多有殘暴的暗示。向來擅長察言觀色的小判一秒內判斷出和此人作對可能會產生的後果,掙扎一陣還是乖乖繳械。
「這次就算了喵,」小判暗想,「不順從點肯定出事。幸好我還有──」
壞念頭都還沒成形,鬼灯將單眼相機掛上自己脖子,馬上又煞有其事的右手握拳、敲一下左手掌心,像是師長小叮嚀般語調輕盈地補充:「出於這裡並非學校,有時總有緊急連絡需要,您的手機我就不沒收。不過,」他語氣驟降,「要是讓我發現您因為個人行為『不需要手機』,我倒是相當樂意代為銷毀。」
小判內心最後一點小聰明就這麼被踩熄。
他趕緊陪笑:「老師您多想了喵,我這先回去等看表演呢。」阿諛裝乖一番,總算藉故從鬼灯身邊逃開,小判低聲碎語,重重踱步走回看台,突然間全身上下都不對勁,象徵貓又的兩隻尾巴也高高聳起,身體像通過電似的。
可惡,他咬牙切齒,一定是那個該死的教官害的!
剛要默默詛咒起鬼灯,廣播器傳來一陣讓人耳鳴的高音,緊接著一陣佈告前的輕咳,小判反射性抬頭看向左側看台邊上的直立鐘,居然已經九點了。果然,接下來就聽到主持人熱烈又興奮的聲音從廣播中傳來:
「各位市民們久等了!眾所期待的武專示範表演即將開始!」
緊接著,就看到鬼灯帶領五名學生從運動場的東門走進來。在鬼灯的指揮下,三名武器都各自化形,由配合的武器專家裝備。另外一頭,西門出來的一男一女則是武協的成員,同時出場的還有被那位女成員押解著出場的兩人。
頓時場內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低語聲。像是「搞什麼啊,他們是要和一般人對戰嗎?」、「怎麼不是找同樣有武器的人呢?」小判聽著不屑輕哼,他托腮睨向底下被押解的人,即使不武器化,他仍能一眼就輕鬆看出來,那些人的正體是「靈」,果然主持人立刻就安撫起在場觀眾的情緒,並說明和武專一起出現的「人類」身分。
大部分人可能不清楚,靈的長相和一般人並沒有什麼差異,更精準的描述是:這些靈普遍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人類。事實上,到最後被清除時還不知道自己是靈的傢伙所在多有,所以才說是很麻煩的存在。當然,換個角度想,已經死去的東西是沒有壽命極限的,要是不做亂而被處理掉,說不定能在漫長的歲月中普通地生存吧?然而,靈的存在來自於負面情緒,也多傾向於去帶給其他人負面情緒,「相安無事」地共同生存,根本難如登天。
「等等……」小判摸摸下巴,兩頰的觸鬚也跟著抽兩下。剛才因為太氣憤沒有察覺,自己剛才察覺到的,感覺好像是那些靈造成的?但是又有不對勁……
還在思考,底下已火熱開打。檎俐落地揮著長柄鎚,茄子也熱烈舞動鞭子,對付那些赤手空拳的靈;拿著雙流星的鬼灯則以協助的姿態跟在兩組學員身後。他們所對付的靈似乎非常理解自己的身分,動作也相當熟練,像是習慣與武器專家們對戰。靈一般會比常人的力氣還要大,身體也較為強健,若要比較的話,一般靈身上具有相當於三至五個壯年鬼族的力量,即使赤手空拳,也能打贏不少經驗尚淺的清道夫。再加上,現有的清道夫們擁有分辨靈力量的人非常少,在無法得知對手正體、或者沒有搭檔的情況下,與靈戰鬥是相當吃力的。
雖是這麼說──
小判用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在大腿上打著拍子。
場上那個名為鬼灯的怪物可是個例外。身為人與鬼族的混血,只有一半鬼族的血液,卻比純血統的鬼族要來得強悍許多。這似乎應驗那句俗語所說的,他確實是個被鬼火眷顧的人,天生力量就比別人強,又擅長調教武器,只要手上有武器,這世上恐怕壓根沒幾個人能夠和他抗衡。事實上,和白澤的共組也是這麼一回事吧。小判回想著小學期間無意間翻到的資料,仔細盯著鬼灯戰鬥時的動作。
「話說回來,沒想到那個真紀那丫頭居然能夠和世界最強的男人配合得如此好,以前明明就只是因為被排擠就個性扭曲起來的笨蛋。」小判小聲咕噥,想起和對方小學時期因同樣被排擠而短暫成為朋友的時光,那段時間世界可是單純美好到虛假的程度。
這樣說來,要是真紀神速的進步是因為和教官戀愛,作為校刊題材難道不是很有趣嗎?小判想著眼睛都亮起來,可以可以,教官和學生的緋聞,這怎麼想都有戲!待會結束後想辦法堵真紀,搞不好能問到一些小道消息,嘿嘿。
因為相機被搶走而低落的士氣,這會又高漲起來。小判吃吃笑著,突然覺得下面的表演賽精采不少。他專注盯著表演,遲好幾拍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右手邊已經坐了個穿著古怪品味T恤的男人。男人雙腳交疊,和他剛坐下時一樣以右手托腮,正專心以審視的模樣盯著下方戰鬥瞧。注意到小判在看他,男人微微側過臉來,友善地向他笑笑,「你好。你好像也是初武專的學生吧?那個雙流星,你認識嗎?好像是女孩子呢,長得很可愛。」
「名字叫真紀。」小判一時愣住,居然就順著回答。男人聽到回答彎起眼,「這樣嗎?謝謝。」道謝完他又回過頭去,專心看表演。小判這才注意到,被男人托著腮那隻手壓住面頰的部分,可以窺見紅色的尼龍線。他微微往前傾,意圖窺視男人方才對話間沒完全轉過來的右半邊臉,最重要是耳朵,上面是不是掛著……正努力想用不經意的方式偷窺,男人卻大方地轉過來問他怎麼了,小判立刻就清楚看見對方右耳耳垂上掛著的,那幾乎是標的性的中國結流蘇。
他是……白!
心裡一跳,正打算攀住這得來不易的八卦源頭,白澤卻緩緩撐著膝蓋站起來。簡直就像猜到小判的打算,他不再對場內未完的戰鬥感興趣,彎腰笑覷小判,丟下一句「你應該會一直在這裡吧?」,並在小判點頭後笑出兩頰酒窩,左手插進牛仔褲口袋,轉身就走。走幾步後還伸起右手揮揮,留下一句「交給你啦」就毫無眷戀離去。
這對搭檔都精明得有些奇怪啊。小判衡量一下在沒單眼的情況追著白澤屁股跑;又或者是留在原地等鬼灯真紀緋聞來得比較有利,想了想重重在原地坐下──一方面也真怕了鬼灯那感覺會窮追猛打至地獄盡頭的威脅方式。
經過這場小插曲,底下三組人馬已經陸續制服兩名靈。但在鬼灯的制止下,敗下陣的靈並沒有被消滅,而是交給待在一旁的協會人員。在這之後武器們恢復人形,連同鬼灯六人一齊向觀眾鞠躬致意,得到熱烈的掌聲。
送走協會人員,鬼灯便示範起如何調整波長更換共鳴武器。以鬼灯的熟練度而言,甚至能夠做到在前一件武器脫手的瞬間便開始使用下一件武器。小規模表演完,鬼灯好像有事找協會人員,學員們就先行在群眾的歡呼中回準備室。進到外頭看不到的走廊上,原先看起來還有些緊張的學員們都大大鬆口氣,開心討論起來。
「嘩,我這可是第一次看到靈呢!感覺好強啊,我滿手心都是汗,差點都要拿不住唐瓜。」茄子抹掉額際的汗,看起來一臉滿足。唐瓜則在他說完後拍拍胸脯,「真的!我家人有說他們會來看,要是你把我甩飛出去,我大概會被姐姐嘲笑整整一個月吧。」
「欸,甜瓜姊也有來?好險我表現得還不錯。」這會換成茄子拍胸脯。他還滿喜歡唐瓜的姐姐的,要是能給對方留個好印象就好啦!
聊著聊著,卻注意到一旁的真紀表情不是很好。詢問一下,只見真紀雙手環抱,苦惱地說:「不知道是不是流汗的關係,好像有點冷?」
「是嗎?」茄子歪歪頭,沒特別感覺。走著走著準備室的門已經在不遠處,美紀才建議著待會要不要多穿件外套,唐瓜突然就停下來。
「喂,各位。」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停下腳步。走廊空間不大容易造成回聲,幾個人腳步聲停下之後,原先吵雜的空間一瞬間安靜,卻能聽到一個腳步聲慢了幾拍才跟著停下。
「我剛確認過,低頭看老半天,就是覺得好像多了一個不合拍的……」唐瓜邊說額際流下冷汗,「腳步聲?」說著他慢慢回過頭,學員們也緊張往後望。就見空無一人的來時路上,轉角處似乎隱約能見日光燈打在地上,有不自然的影子。真紀往美紀身後縮一步,吞吞口水。那影子似乎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發現,停頓一會後,眾人明顯看到一隻粗厚的手掌搭上牆,四肢手指頭慢慢扣在牆上,隨後一個瞳孔極度放大的男人從牆壁後慢慢探出頭來,嘴巴咧得極開,簡直不像一般人。
真紀立刻就尖叫起來。男人也在同一時間朝眾人衝過來。
唐瓜和美紀立刻變成武器,茄子抓緊鞭子站在前頭,威嚇式朝男人連續揮幾鞭,將他擋在數公尺外。礙於空間狹小,檎只能抓著長柄錘護在真紀面前,緊張地瞇起眼,「這傢伙是靈嗎?怎麼看都不像正常人啊?」美紀努力保持冷靜回答:「學校教過的,靈的形態一般雖為人形,也有些靈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她說著沉默下來。
她清楚記得,老師也有說過,這種形態轉變的靈通常擁有自覺,不僅有明顯的攻擊念頭,力量超出一般的靈,要是遇到了──
就快點逃。
「小美紀,能化形成比較短的錘子嗎?」檎握緊錘子。
美紀依言轉變,擔憂地問:「沒問題嗎?」檎點點頭,和身後的真紀說:「妳往前跑,一進準備室就鎖上門,立刻打電話找人通知教官,我們會盡力撐到後援來的那時候。」
情勢在真紀點頭並跑起來那刻一觸即發,在男人衝過來的時候,茄子整個身形矮下去,以躺姿滑下男人下盤。手腕一轉,手裡的鞭子游蛇一般快速纏上男人雙手往下扯,檎則藉機跳起來用力朝男人的天靈蓋敲擊下去,一切就如同練習時一樣順利,合作也很完美,唯一失誤的只有:眼前的靈力量凌駕於他們太多,根本不是他們自己能對付的對象。男人手臂一揮,茄子和唐瓜就往後飛出去,在空中的檎閃避不及,硬生生被抓住,男人反手往後一丟,他便摔在唐瓜和茄子身上。
學生們雖經過實戰練習,也做出正確的判斷,但在實力懸殊的敵人面前壓根不足一談。
檎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抓起錘子。不論怎麼說,至少要維持戰鬥力,一旦被對方的氣勢壓倒放棄戰鬥,肯定全完了。茄子和唐瓜也顫抖著站起身,馬上又進入備戰。
另一方面,真紀一進到休息室就打開自己的手機,但她點開電話簿的瞬間,卻被僅僅六筆的資料弄懵。第一筆是家裡電話,第三筆開始是目前正為了爭取時間而戰鬥的夥伴們,而最後剩下的第二筆──是那隻背叛自己的貓又。
真紀咬咬牙,聽到外頭傳來的肉體碰撞聲響,她用力用雙手拇指一齊按下通話鍵。
「拜託你了小判!接電話吧!」
只是,在她撥通那一瞬間,休息室的門也被用力踹開──
※
鬼灯陰沉地靠在走廊的牆上,他一直在撥電話,但都沒有接通。在他前方,醫護人員正將戰鬥負傷昏迷的學生們用擔架抬起,準備緊急送醫。慶幸的是他們都沒有生命危險,對方一開始瞄準的就是真紀,等到鬼灯在小判通知而趕往準備室時,其他人都倒在走廊上,真紀也讓那隻靈給抓走。
另一方面,站在一旁的小判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這才確定,從比賽之前就感覺到、卻不當一回事的,肯定是當時潛伏在某處的,那個靈無意間流露的靈壓。要是他當時能更早察覺,說不定後來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應該會一直在這裡吧?
──交給你啦。
想起白澤臨走前說過的話,小判猛地抬頭看向鬼灯。對了,這個人的搭檔也能感知到靈不是嗎?那為什麼明明知道有靈在會場,卻選擇離開呢?難道,就因為小判也能感覺到靈?
重重疑問簡直讓腦袋轉不過來,對白澤的認識也還不足以讓自己下判斷,不要深入去想比較好。小判連忙甩甩頭。不管這對搭檔在糾結什麼,還是先把真紀救回來要緊!他還等著寫她和鬼灯的事當校刊頭條呢,怎麼可以放莫名其妙的靈搞砸他的工作!
「雖然不曉得您在聯絡誰,」小判將雙掌放在頰邊,露出楚楚可憐的無辜表情,「我們可以先去把真紀追回來嗎?」
鬼灯正因為電話一直打不通而萬分不爽,聞言立刻瞇起眼銳利地瞪過去,「喔?您知道要上哪去追?」
小判被鬼灯的氣勢嚇得瞬間矮一截,但他馬上又用獻媚的語氣接著說:「是這樣的喵,小的雖不才,不過啊,還是有些稍微能說嘴的能力,像是能感知靈之類的……」
說著他便看鬼灯用力捏住鼻樑,像在隱忍情緒。
「一個一個都這副德性。」他低聲啐道,才離開牆面朝小判走過來,伸手的同時又說句,「算是我拜託了,下次這種事情,應該一開始就說出來。」
在被鬼灯抄在腋下抱著往外衝的瞬間,小判抓緊鬼灯的手臂,無辜地心想:「奇怪,難道還有其他人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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