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 鬼白】生者-00

》這是一篇以談戀愛為主要目的，卻長得像正劇的中篇年代架空

0. 愛のために生き続くいきもの

「戀愛是什麼？」

這是個一般世俗男女很容易產生的疑問，其中十有八九又是戀愛中人才會這麼問。且不去論問題本身是否有個均一的正確答案，因為當它被人們脫口而出時，通常話題的重心會不小心地歪斜，偏移到另一個決定性的客觀事實。

──那便是，當話語脫口而出，當答案被領悟時，它是代表戀情的開始、又或者是結束呢？

畢竟，當一個人在意起戀愛的存在，恐怕早已深陷於戀愛之中吧。

「節哀順變。」

前不久才剛被女孩子大力呼了一巴掌的左臉頰仍紅腫得生疼，眼角也還泛著淚光的白澤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捧著臉頰東張西望一番，最後才垂下頭，望向那個不知何時站在那裡，只到自己腰際的小鬼。小鬼頂著張面熟的老成表情，這會正仰首，用黑黝的大眼睛凝視著自己，過了一會見白澤沒反應，緊接著又問了一句：「還好嗎？」

啊，並不是這麼要緊的事。白澤連忙搖搖頭。

這個年紀的黃泉小鬼大概不曉得，站在他身旁的這位，是中華天國的神獸白澤。雖為智慧與吉兆的象徵，卻素有花心男之稱，喜歡到處和女孩子玩又不知檢點的性格在彼世這可是出了名，偶爾遭遭報應也是極其平常之事。

「沒事──」怕小鬼不相信，白澤拉長音，彎下腰來，仔仔細細又說了一次。

結果，大概是被瞧見不久之前那類似分手擂台的場面了吧。束著不合時下流行的單頭髻的黑衣小鬼直勾勾望著白澤，拋出了世俗男女最愛的問題。

──戀愛是什麼？

「為什麼想知道呢？」聽見問題後，白澤歪歪頭，不解地反問。

「因為您似乎很熱衷於此。」

「啊……」白澤彎著眼睛笑，「是的，我很喜歡。」

「為什麼呢？」

「是呢。」白澤說，「因為戀愛讓人很快樂，我喜歡快樂的事情。」

小鬼遲疑了一下，才說：「……您喜歡被打嗎？」

「才不呢！」白澤瞪大了眼睛，「被打很痛的。」

「但您的戀愛似乎總是以挨揍結尾。」

白澤這次稍微停頓了久一些。他專注地看著小鬼，看得小鬼不自在撇開頭，才咧開嘴繼續說，「啊，不過呢，戀愛裡快樂的事也很多喔。戀愛對我而言，是讓心情非常愉悅，每天都會期待，身體也會變得輕盈的事。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呀，會不自覺在意起對方的一舉一動，只要看到對方、聽到對方的訊息就會開心起來，會想要和對方見面，會想要和對方一直在一起。大概……就是會開始覺得，時間不夠用的時候吧。」

白澤說著晃了晃寬大的荷葉袖，手指著自己，「因為你看，我有著無盡的時間，怎麼也用不完。沒有限制的東西是很難珍惜的，理所當然的東西更是。但是戀愛呀，會讓我常常覺得時間不夠用，希望能夠更長久地陪伴在一起。」

小鬼歪了歪頭，「但是您的戀愛一點也不長久。」

白澤哈哈一笑。

「是的。」他說，「長久並不是真的時間，長久只是一種感覺。」

「這是指，您明明希望著和一個人談長久的戀愛，但又能接受它短暫的結束？」

「情感的消逝是自然而然的。」白澤說，「這完全強求不來。」

他說著伸手捧住小鬼的臉頰，用拇指推開那因為無效思考而深蹙的眉心，很輕很輕地笑出聲。

「講得太深奧了嗎？抱歉。像你這樣認真的孩子很討喜呀，會忍不住想說很多呢。」

小鬼毫不客氣地拍掉了他的手。他瞪了白澤一會，皺皺眉，像是想到什麼，連忙又伸手抓住白澤的袖角。

「還沒……」他小聲咕噥著垂下頭去。白澤蹲下身，瞇著眼笑著仰望小鬼看上去有些不滿的臉，「可以喔，盡情地問吧。」

「那麼，」小鬼抿抿唇，才繼續問：「您難道不曾遇到一段不希望結束的戀愛嗎？」

「這樣啊。」白澤頓了頓，「沒有呢，我果然還是覺得戀愛這種事……」

注意到白澤的沉默，小鬼大力握住仍攢在手裡的袖擺。

「您一定，從來都沒有認真地談過戀愛。」

白澤失笑，「明明只是小鬼，前不久才問了『戀愛是什麼』的問題，難道忘了嗎？」

「並沒有忘記。只是，與其說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不如說是因為一直看到您狼狽的樣子，很好奇您口中的答案而已。」

「你還真是壞心眼耶。」

「才沒有那種事。」

白澤但笑不語。

小鬼微微開口，幾乎想說點什麼，一會後又小小力用牙齒咬住嘴唇。如此重複了幾次之後，他看著白澤，終於脫口而出本日最後的問題。

「那麼，對您而言，什麼才是長久的戀愛呢？」

「嗯……」白澤支著下巴，想了一下。

「這樣說吧，因為我的壽命很長，所以時常有一種感覺，這世上的萬物皆是一死生，齊彭觴，死著或活著，不過是順應自然，沒有太大差異的。久了之後，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也就看淡了，全不強求關係的延續。一切皆隨緣生而起，緣盡而滅。所以如果哪一天，有這麼一個存在，會讓我想活下去……」

白澤說。

「那一定，就是再真實不過的戀愛了。」

いきもの
生　者

和短篇的意向性比較不同，每一個中篇或長篇的故事標題大抵都是故事的主軸。
比如說《Out of the hole》，穿越（意識的）黑洞之後，借桃花源+愛麗絲夢遊仙境暗喻主角是在夢境 / 理想鄉。
比如說《鬼故事》，就是個白日見鬼的故事。
比如說《房客十公分》，直白地表達了主角的屬性，貫穿全文。
比如說比較近期的《靈感》，主軸不過就是一句「靈感來時，下筆不能自休，方見鬼神之輩」，最開始想寫的，其實也只是：因為有了「靈感」而見鬼的小AU。
不過呢，主軸是一回事，撐住整個故事結構的，除了它以外，中心思想恐怕是更重要的東西。所以《靈感》有了相互為對方著想而奔走的鬼灯與白澤。哪怕到最後都不算真正有在談戀愛（這部分打算補在番外裡），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是真實的。我喜歡因為重視彼此而互相著想，甚至連「著想」這件事都能因此捨棄的兩個人。

回到這次的故事，想了半個月，將「那個設定」的前傳給補完的這個中篇，主軸與中心思想恰恰好都是標題。
因為我是埋哏控，雖然這次會儘量克制自己的控制欲，不過還是想將這個故事的設定暫時保密。
估計01是一段時間之後的事了，到時應該就會寫到這篇的設定了。雖然我覺得可能有人已經猜到這篇的設定是什麼XDDD

──愛のために生き続くいきもの　と　永遠を手に入れたが手放したいきもの
這次的主軸、以及中心思想。
這次的主角是被側寫的白澤。
希望能騰出時間將它寫完。(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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