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組｜AU】While You're Still Here

》By 焙茶可麗露

文章作者：焙茶可麗露
- 噗幣轉蛋授權轉載

Character：探索員林業／管理員辜司清

Summary：你一直都在。（選題 B.你與至高定律）

這裡像是個巨大的隕石坑。

遠道而來的探索員並不清楚直徑應有十數公里的坑洞自生成起已歷經多少時日，沿著傾斜度適當的路徑抵達坑底，他的耳邊已響起氧氣存量的警示音。

因坑洞周邊的磁場導致他的探索艦只能迫降在外，為了減輕探索過程的負荷，他只帶上一個備用氧氣瓶──若無意外，大概還能支撐兩個小時，也足夠了。

林業粗略判斷完，抬頭望向坑洞形成的盆地中心，同時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有如一顆被深深鑲嵌進黃沙地裡的巨大球型造物，顯露在地面上的玻璃半球在炙烈日照之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將頭罩的透光度調低，邁步向前。

逐漸接近球型建物，林業便愈發意識到這建立在遙遠地域的「孤島」其占地之遼闊，道路盡頭這扇足足有三米高的大門，在玻璃建築整體對比下也成了渺小的存在。

他將手掌放到門邊的感應器上，而出乎意料地，原先被安排予他用以強行通過的方法全然派不上用場。幾乎是在他做出驗證動作的下一秒，感應器便亮出了綠燈，大門隨即敞開，彷彿這整座玻璃孤島對他並無任何設限。

林業穿過換氣門，在滿眼的翠綠裡摘下自己的頭罩。

這座星球碩果僅存的植株保育園，被外界稱作最後淨土，唯一尚能大量生產自然氧氣的玻璃溫室，管理這一切的管理員正站在道路的彼端，似乎打從一開始，他便已佇立在此處等候。

陽光透過玻璃壁又穿過層層枝葉，斑駁地落在少年模樣的仿生人身上。林業緩緩走向他，腰側的暗袋裡藏著被安全區授予的病毒晶片，而沐浴在光線下的存在僅僅是帶著微笑，開口：

「歡迎回來，林業。」

－

辜司清領著他越過大廳，來到樹林之間的休息室。

他聽見水流與人造風的聲響，還有難以區辨真假的蟲鳴鳥叫，這些在外界已絕跡的生態圈讓林業一路上不自覺多看了幾眼，卻也僅止於此。本應是初次造訪此地，他卻沒來由地，既不對管理員的引路有任何懷疑，同時亦有一股熟悉感自內心深處緩緩浮出。

就如同辜司清最開始的那句「歡迎回來」。如同辜司清不需要詢問，便已知曉他的名姓。似乎他理當返回此地，而林業亦全無猶豫，接受了辜司清的話語。

辜司清向他簡單說明了休息室各設備的基礎操作，而摸懂這些系統沒讓他花費多少時間。在他看來，此地各項操作面板與安全區只有微小的差別，整座玻璃溫室更向他開放了與管理員相等的最高權限。

他抬頭看向辜司清，帶著些許疑惑。

少年仿生人只是彎著眉眼：「我會讓無人機回收你的探索艦。林業，你有要做的事吧？」

於是林業意會到，辜司清早已明瞭一切。包括他攜帶著病毒程式的這件事。

人類的安全區有自成循環的能源圈，雖稍微緊繃，尚不至於資源匱乏。但前些時日在安全區之間的摩擦讓部分管理層嗅到危機感，為了尋求後備資源，他們想起在這座星球某地，傳聞建立於十數年之前的保育園。

而當人們回顧各方資料記載，才發現當地的管理者，竟是不在任何核准清單上的仿生人。

隨即是一批又一批的探索隊被派出，又盡數折在充斥未知磁場的黃沙地上。

最終，只有林業成功抵達了玻璃溫室。

忽地，他又由衷為這一切感到不解：為什麼呢？

「因為我是窮凶極惡，不受人類控制的仿生人？」

有如讀出他的困惑，辜司清眨眨眼。而林業沒有應聲，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眼裡彷彿在說：就這樣？

辜司清同樣讀懂了他的反問，不住失笑。

看在他眼中，辜司清全無半點危害性。他純粹是日復一日地執行自己的使命，且完成得十分優秀。林業心想，任誰來看見這整座茂密繁盛，甚至已能以舊世代的森林一詞來稱呼的保育地，定然都會有如此感觸。

只不過是「服從人類」的定律沒被編寫在核心程式上罷了。除此之外，他僅僅在這星球的一角，平靜地過著自己的日子，不影響任何人，也不該被任何外力打擾。

在辜司清與溫室令人放鬆的氛圍裡，林業不知不覺已卸下了一路的緊繃。向來遵從本心的他開口：「司清，能帶我逛逛這裡嗎？」

「好。」辜司清從不拒絕他的任何請求，但在此之前，他指指林業身上滿是風霜的探勘服：「你先換個衣服？」

林業在一旁的置物櫃中找到了簡便的休閒服。與辜司清身上的款式相同，卻是符合他身形的尺寸。

負責打理休息室的清潔機器人來替他回收換下的探勘服，林業將口袋裡的物件一一掏出。存放病毒程式的晶片打從見到辜司清本人起，他便再也沒有啟用的打算，而在摸到另一處暗袋時，意想不到的硬物觸感令他愣了半秒。

他沒有自己往暗袋收納東西的印象，而眼前所見的陌生晶片盒也確實在他的記憶之外。林業將透明外蓋的小盒翻到背面，唯一的線索只有一個字：「施」。

被關鍵字撬動模糊的記憶，林業抬手摸向自己的頸側。擬真皮膚之下有個凹槽，正巧是能放入一個晶片的大小。

－

來自遙遠淨土的訪客抵達了安全區。

身型挺拔的防衛型仿生人，只是平淡地陳述自己與同伴並無對人類的敵意，僅僅遵從著最開始被賦予的使命，管理此方溫室。紛沓而來的探勘行動使他們不堪其擾，為此他們願意和安全區開啟資源交易的協商，前提是安全區不得傷害溫室的管理員。

見證過名為林業的個體所展現的戰力，部分管理層將之視為喜聞樂見的好事，卻有更多人認為他們不該被區區的失控仿生人牽著鼻子走。

於是當林業被美其名是交流，實則變相被軟禁在接待所內，將由更多的研究員投入於改寫他的核心數據時，反對管理層決策的博士率先站到了他面前，向他揭露安全區的意圖。

「嗯。」林業看著少數向自己表達出善意的人類，開口：「我知道。」

管理層的決策將讓林業失去所有記憶，並且親手帶著病毒程式破壞他所守護的對象。而明知如此，林業依舊一派輕鬆的神態，讓施博士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永遠不會傷害司清。」林業道。

「這不見得是被改寫記憶的你能決定的。」

「在看到他時，我會想起來。」林業鄭重地回答。

施博士苦惱地左思右想許多天，最後在「探索員」出行之前，藉著送行的擁抱，暗自將存有他們對話紀錄的晶片，作為留手藏進了探勘服的暗袋中。

－

一切的熟稔自有其根源。

換好衣服的林業重新推開休息室的門。辜司清站在屋簷下，察覺到他的到來，偏過頭。

由自動系統安排的造雨自穹頂落下，林業在雨聲中又聽見了隱約的鳥鳴。這並非製造出來的環境音，憑藉良好的視力，他準確地捕捉到在枝葉間穿梭避雨的小巧身影。不僅僅是作為植株保存的方舟，玻璃溫室同樣保育著一部份的生態圈。

「……看來得等明天才能好好巡視了。」林業看著似乎短時間內不會減弱的雨勢。作為管理員其一，他當然有權限中止降雨，但若非必要，他們一向不會對天氣系統進行額外操作。

一大一小的身影並肩而立，正如同過去與未來的無數年。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辜司清輕輕地應聲。

FIN.

（以下為本篇作者所撰寫）

補充：
大跑題的日常。
林業與司清互為彼此的至高定律。
無論林業最終做了什麼選擇，司清都會相信他。而在出行之前，林業有先在溫室留了一份自己的記憶備份；但因為司清是寫在他核心代碼裡的定律，所以好像備份檔暫時沒派上用場，不過博士的晶片多少有起到一點點提醒的作用。（博士：
……但根本其實是想寫一個隱約有關林業及自然保育署的捏他（比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