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戰線 札雷】MR.RENFRO'S PENGUIN

》和緒 12/02 生日快樂!
祝‧和緒生日快樂第二彈
》以前在小樹日記聊過的某捏他店長 style version



當八百年沒被按響的電鈴聲響起時,札布正癱在沙發裡看電視。由於平時壓根沒人會使用那玩意,他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在思考,那個奇妙而尖銳的聲響究竟是從家裡什麼東西發出來的。幸好電鈴聲二度響起時,關於聲音正體的記憶隨著複習從腦中蘇生,他只好從沙發上起身,拖著黏膩的腳步前往玄關。

如果是昔日的同居人,這會應該會謹慎地貼在大門門板上,確認門外的訪客是誰吧。不過札布想也沒想,門把一扭,就「啪」地拉開大門。發現視平線上沒有人時,他很自然往下望,然後瞪大眼睛──在他視線的前方是隻活生生的企鵝,此刻正叼著手寫的紙卡仰首與他對視。

札布下意識揉揉眼,想確認眼前的景象是不是冬天太冷產生的幻覺。然而那隻企鵝在他開門後還奮力擺動他那飛不起來的翅膀,除了製造噪音,也在他腳邊颳起小氣流,讓一切突然有實感起來。札布彎身探出家門,左看看、右看看,懷疑到底是哪位鄰居養的寵物認錯家門,那隻企鵝卻朝他小腿衝撞上來,甚至有種想越過他直接闖進家裡的衝勁。可惜牠實在太肥了,即使努力掙扎還是只能在札布的小腿上磨蹭。

「……哈,搞什麼啊,就你這程度還想突破本大爺的守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要是路上有異界人敢對札布做一樣的事,估計現在不是變成天上的星星;就是路邊需要打馬賽克的不明物體了吧?不過眼前這隻看起來像是從「外面」來的普通小動物,實在不在札布會直接動手動腳的「應酬」範圍內。

他彎下身,一把抽過企鵝啣著的紙卡,無奈地閱讀起上面的內容──然後意外發現,這隻企鵝居然不是走錯路。

紙卡的正面歪歪斜斜寫著四個戰慄的英文字母:Z-A-P-P。即使醜得和蟲蛀的一樣,勉強還能辨識是自己的名字。背面則用端正的字跡抄寫著這裡的住址。札布專注看了會紙卡上的字,才將它往褲檔口袋一塞,彎下腰重新端詳門口的企鵝。

經典的黑背白肚肚、領口的地方染著橘黃色的漸層,耳朵後方、靠近後腦勺的位置也染著同樣的橘黃漸層,身長約莫落在札布大腿到腰際中間,品種估計就是自然界中體型遠大於其他種類企鵝,而被稱為帝王的皇帝企鵝沒跑了。

「有企鵝在戴護目鏡的嗎……不,我只是在自言自語。」嘀咕到一半,察覺到那隻皇帝企鵝仰起脖子,狐疑地歪頭望著自己,札布連忙解釋。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企鵝的頭又重新扳回正常的角度。札布抓抓頭,傷腦筋嘆口氣,才側過身,讓出一條足夠牠通過的縫隙。

「雖然很想把你送去動物園還是其他什麼機構,但總之先進來吧──圓嘟嘟肥油小怪獸。」

取了個自己還算滿意的暱稱,札布手往屋內擺,做出「歡迎入內」的姿勢,那企鵝卻鼓起臉,不知道是走路本來就東倒西歪還怎樣,牠跨步往屋內走時,那看上去特別可愛的鰭狀前肢硬是在經過札布時狠狠巴向他的膝蓋,就像在對那蔑視的暱稱抗議。

札布覺得好笑,他瞅著那隻氣呼呼的企鵝登堂入室後搖搖擺擺往客廳沙發前進的模樣,抓住門把,將大門闔上。


所有中斷的故事從這裡重新開始。

這是,發生在黑路撒冷區的某年冬日,一個男人與一隻企鵝的故事。




MR.RENFRO'S
PENGUIN



「你說,今天請假是因為家裡寵物翻身時不小心打飛床頭櫃上的手機?」

札布的視線下意識心虛飄開。面對頂頭上司充滿威嚇氣場的質問,他選擇杵在原地裝乖。即使自己說的是百分之百事實,弄壞組織分配的手機卻也是事實。出於本能對於生命的愛護,他將手揹在身後,不做多餘辯解,儘量不繼續觸怒上司因為長年熬夜加班、缺乏睡眠而容易斷線的神經。

你下班後都窩在家裡我是不管。史帝芬說著嘆了口氣,「怎麼最近會想養寵物?」

「那個,是認識的人送的禮物……」

史帝芬又瞥了他一眼,才擺擺手。

「這樣啊,不是什麼奇怪的異界生物吧?」札布搖頭,「那不管養貓還養狗,都隨便你。但可別帶到事務所來,知道了嗎?」然後點頭,「你的新手機下午吉爾貝特先生會拿給你,看好你的寵物,摔壞第二次就從你薪水裡扣。」


「──因為這樣,本來我想把你送給斯塔費茲先生養的計畫全部泡湯了。」

要是強行把你塞給那個人,我絕對會先做成冰棒。而且你睡相這麼差,要是打壞那個人的手機,很有可能會變成斯塔費茲家當天的晚餐。

先不管自己的話多少有幾分魔化自家上司,札布看著話才聽到一半,突然用前肢交叉緊抱胸前、劇烈顫抖起來的企鵝,不禁有些好笑。雖說現在是冬天,屋內姑且還是有開暖氣,「而且你是企鵝吧,不就出生在冰天雪地嗎?這麼怕冷說不過去啊。」他咧開笑,揉揉企鵝的頭。

「不過你又不認識斯塔費茲先生,總不會是怕他吧?跟你說,那個人可是萬年製冰機,如果他中意你的話,搞不好會蓋安娜她姊姊的超帥冰雕堡給你耶。你就可以真的變成企鵝界的帝王,不是很帥氣嗎?」

企鵝不知道聽懂還怎樣,前肢依舊交叉胸前,猛力搖頭。札布噗哧又笑。

「很好很好,在黑路撒冷區生活,就是需要這種野生的求生直覺,會怕就好。沒和其他人比較你都不知道札布大爺我到底有多溫柔。」

這次企鵝停下拒絕的動作,放下翅膀,半瞇著眼往這邊望。當然札布也沒這麼輕易放過牠,雖然虐待動物不太好,不過不給這小傢伙一點教訓,你看牠這麼囂張,當自己是這個家的主人啊?

還想多唸幾句,靠近街道那側窗外傳來隱約的鈴鐺聲,與熟悉的曲調卻打斷了他。

自從家裡迎來這位,強行加入他生活的不速之客,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黑路撒冷區也正式進入十二月。

雖說是這樣龍蛇雜處的混亂街道,在慶祝某位名人生日的前夕,依舊和「外面」一樣,掛滿以紅綠金三色為主的裝飾、限期折扣的廣告,以及無間斷播送的慶祝歌曲。

老實說,聖誕節和札布而言挺無緣的,去年的聖誕節他也一個人在家,眺望因濃厚霧氣而不會下雪的街道,聽著廣播的主持人在介紹中央公園的聖誕活動,聽到最後內容變調,變成慌亂的災情報導。果然沒多久後他就接到上司的電話,緊急披上夾克外套出門處理某位閒人王的節日活動,直到深夜才能回家洗洗睡。隔天開始,耳邊聽慣的音樂撥放頻率開始減少,街上裝飾開始清除,等幾天後迎接新年的盛大煙火秀結束,札布的窗外又變成一如往常寂寥的模樣。

今年的活動大概也和去年差不多,頂多只是家裡多了隻吃閒飯的企鵝。

說起這隻企鵝也滿妙的。

札布姑且還是上網搜尋過企鵝的飼養方式,但他家這隻不知道是不是異界產的企鵝,比起札布刻意上超市買了十幾袋冰塊,把家浴缸佈置成飄滿浮冰的小水池,更喜歡挨在札布身邊陪他一起看無聊的脫口秀節目,然後在某個熟人總會脫口大笑的時間點,發出一陣陣開心的鳴叫;比起生魚牠更喜歡吃札布晚上隨便煮的燉飯,或者應該這麼說,牠跟札布那個半魚人的師弟一樣討厭吃生魚,會把他特意準備的生魚扔著,硬要爬上他大腿搶他只煮了一人份的晚餐。

雖然札布也想過,這樣養企鵝真的沒問題嗎?不過那隻企鵝非但沒有拉肚子,上廁所還會乖乖坐在馬桶上,不知道是牠是不是其實產地來自異界,又或者從小受過與人生活的訓練,總之是沒給札布添麻煩,也不用花心思特別照顧的神奇存在。就算札布沒養過寵物,拐彎抹角問了幾個情婦,得到的結論都是自家寵物絕非等閒,搞不好還能在黑市拍賣時賣得一手好價錢。

如果年輕個五六歲,現在這隻企鵝大概已經被札布賣到某個地方去了吧。哪還會讓牠夜裡巴著自己大腿,死都要霸占另一半的床位,甚至有機會在早上用那奇差無比的睡相打飛脆弱的蘋果牌智慧型手機──說真的,因為工作的關係,札布以前也摔過不少次手機,在他幾乎要覺得自家手機特別堅強、百摔不摧時,這隻企鵝就狠狠破除了這個幻覺。

想起今天早上看到手機屍體時從身體裡冒起的寒意,札布不禁想,沒把這隻異常企鵝託付給史帝芬說不定才是對三個人(正確而言是兩個人和一隻企鵝)最好的決定。

他伸手探進褲子口袋,摸索著裡頭東西的形狀,試圖找些實感。

「……總比去年收到的東西強。」小聲嘀咕完,札布撐著膝蓋站起。企鵝跟著仰首,像在追隨他的視線,所以他彎下身,二度揉揉那傢伙的頭,淺淺彎起笑。

「走吧雷歐,再不去補充食材,冰箱就要空了。」他說著抄起一旁的購物袋,往玄關走。企鵝也二話不說跟在他身後。

喔,對了。他家的這隻企鵝,小名叫雷歐。


幫被自己戲稱為「圓嘟嘟肥油小怪獸」的企鵝取名字是第三天晚上的事。

在這之前札布有時候叫牠企鵝,有時叫牠喂,更多時候用眼神示意。當然他也可以繼續叫牠「圓嘟嘟肥油小怪獸企鵝」,但那實在太長了。札布‧雷夫洛在認識的人當中素來有取蔑稱達人的評定,以前組織裡的友人也常說,他腦中肯定有個亂七八糟稱呼的資料庫,總能讓他在關鍵時刻取用、組合成每個讓人忍不住會佩服的奇葩稱呼。說是這麼說,除了幾個比較短的愛用蔑稱,多半時候他口中超過三種詞彙組合而成的名字都是一次性,本人說過就忘的情況比較多。

「我記得上次有給你取個很厲害的名字,讓我想想……肥滋滋妖怪之類的?」

企鵝頓時把眼睛瞇成線,露出十成十的敷衍眼神。結果那個表情一瞬間就敲開札布的靈感,他指著企鵝,笑容帶著點惡作劇,哈哈笑著說:「決定了,就叫你雷歐。」

本來就覺得你和那傢伙長得很像了,就連這種表情也很傳神啊。他說得開心,還拍了拍企鵝的後背。不知道是被吸血鬼獵人的力道拍得踉蹌還怎樣,那隻被取名為雷歐的企鵝受到很大驚嚇與動搖,牠被拍得往前一撲,肥油肚肚著地,在客廳地板磁磚上滑行快兩公尺。札布看那隻企鵝保持滑行的姿勢僵在地板上好幾秒,忍不住又笑,朝牠招招手,低聲喚道:

「雷歐。」

到底是隻聽得懂人話的企鵝,牠聽到札布在叫牠,慢吞吞轉過頭來,望著他好一會,從地上爬起來,踏著企鵝特有的搖擺步伐回到他身側。不知道是受驚嚇過度還怎樣,企鵝眼眶溼溼的,從鼻頭發出了委屈的嗚咽聲。札布保持盤腿坐在地板上的姿勢,伸手抓住雷歐企鵝的雙腋,將牠擺到自己腿上。

身為皇帝企鵝,雷歐的身長楞是比坐著的札布高出一個頭,尤其牠現在還站在札布大腿上。但很快牠就軟下身子,讓札布可以輕易將牠塞到自己胸前。企鵝身上的毛非常滑順,抱起來很舒服。尤其之前查過的資料說過企鵝有厚厚的脂肪層,所以抱在懷裡暖暖的,就像個小型的暖爐。

夜裡感覺最明顯。明明不適合在人類生活環境裡生存的企鵝,卻喜歡挨著札布睡覺。被札布抱著睡時,臉上會明顯露出滿足的表情。那表情欠打得讓札布已經有好幾次懷疑,到底是自己把對方當抱枕,又或者是自己被隻企鵝當成抱枕。


「唉呀?札布,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種興趣。」

牽著雷歐企鵝前肢前往超市的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夏綠蒂。金髮碧眼的情婦略帶驚訝地揚起眉,在札布與企鵝間來回看了幾趟,捧著臉,皺著眉又說:

「雖說黑路撒冷區無奇不有,這種的還是稍微重口味了一點……」「才不是咧。」

札布堅決地打斷她。「這傢伙,」他說著把身旁的企鵝抓起來,「是我的生日禮物。」說著總感覺自己手裡的企鵝也跟著一僵,但札布只是自顧自把那隻凝固的企鵝擋在自己面前,快速把剩下的話低聲補充完:「……那小子送的。」

如果不這麼做,他大概就不會有勇氣把這些話說出口了。

聞言,夏綠蒂微愣,這才掩嘴呵呵笑了起來,「什麼啊,原來如此,難怪你最近沒什麼來。還想說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麻煩事了呢。」

她說完微微傾首,笑覷被札布擋在前頭當遮羞牌的雷歐企鵝。

「這樣呀,一聽說是那孩子送的,瞬間就變得很可愛了呢。企鵝。」

札布這才終於從企鵝身後露臉。因為夏綠蒂的話,他的臉全皺在一塊,嘴巴噘起,看上去有些不甘心。而他也確實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小聲嘀咕了句「差別待遇」。

夏綠蒂充耳不聞。她逗弄著雷歐企鵝的下巴,逗得牠大力擺弄手腳慌張想往後退,札布差點抓不住牠,只好彎身把牠放回地上。而平常活動老是帶著幾分悠哉的雷歐這會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精準閃到他身後,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這傢伙是怎樣?企鵝也來害羞這套啊?是說,也還不知道這傢伙是公是母?看到女孩子會害羞,該不會是皇帝企鵝界難得的純情處男吧?

札布瞅了眼躲在自己身後只探個腦袋出來的企鵝,重新對上夏綠蒂的笑臉。

「不過說起來,真的是很特別的禮物呢。要是托蕾絲看到絕對會很喜歡的。那孩子向來很喜歡動物,Instagram 上頭也都是她家貓咪的照片。」

不不,對付一個女人這傢伙就這麼不知所措了,要是對付一群女人,很有可能休克致死、太危險了。札布哈哈乾笑,正要拒絕,長褲口袋的手機卻傳來震動。拿出來一看,是史帝芬打來的。他聽完移動指示,掛掉電話後,原先拒絕的話全忘了,他二話不說把雷歐企鵝抓起來,塞進夏綠蒂懷中,「抱歉,臨時有工作,幫我照顧這傢伙,結束後我會去接牠的!」

「還是一如往常突然呢。」夏綠蒂彎起笑,「可以唷,一路順風。」

札布收起電話,回頭要走,才跨開步伐就又轉回來,「這傢伙還沒吃晚餐,牠吃得很隨便,給牠弄個一人份晚餐就行了。」

我明白了。夏綠蒂點頭,又像臨時想到什麼,拉住札布的袖子。

「對了,還沒問這孩子的名字呢。你幫牠取名字了嗎?」

札布的臉頓時全皺成一塊。他咬咬唇,開口閉口幾次,最後終於別開臉,破罐子破摔吐出答案:「……雷歐。」都還沒說完,他那張深褐色的臉頰,一直到耳根子都蔓延起肉眼可見的熱燙紅暈。回答完以後,他也完全不敢對上夏綠蒂視線,掉頭猛地衝刺離開。

但即使已經隔開了好一段距離,夏綠蒂像是看透一切的笑聲仍在身後如影隨形。


「總覺得今天死猴子特別焦躁呢,真噁心。」戰鬥才剛結束,氣喘吁吁回收焰丸,頭上卻又多了令人不快的重量。慣例把他當腳踏墊的珍一面批評,優雅整理起剛使用完的V8。札布臉上浮現青筋,雖然很想把人抓起來丟出去,但想必在他動作前,頭頂的人狼就會先一步察覺危險,落腳到其他地方吧。

……搞什麼啊,這傢伙是蒼蠅嗎?

札布隨意伸手往頭上揮揮,組織裡的美女人狼也意思意思使用穿透能力,讓札布趕蒼蠅的手只能毫無意義揮開空氣。

「怎麼樣,覺得空虛寂寞難耐想去女人那找安慰嗎?」

「……才、才不是。」

「瞧你這拙樣,看來我至少說對了一半。」

「所以就說不是了!」

札布還想抗議,一旁的史帝芬已經走過來打圓場,「好了,珍妳就放過他吧。那傢伙最近在養寵物,大概是要趕回去準備晚餐吧。」

「咦,真意外。那隻企鵝是寵物嗎?我還以為你準備養肥當聖誕大餐呢。」

「說什麼啊妳這傢伙,誰會把企鵝當聖誕大餐,妳是感恩節吃火雞還沒吃飽嗎?」

「哈哈哈,真沒想到,札布你養的居然是企鵝啊──不會是非法走私的異界生物吧?」

強行插入兩人吵嘴的自家上司,後面突然降八度的問句潛藏的威脅札布當然也沒錯過,他連忙把頭搖得和波浪鼓,冷汗直冒,就差沒跪下來替家裡的雷歐企鵝擔保牠血統善良,絕不是危險分子。

「要是出什麼情況你自己看著辦。」再次用燦爛MAX的笑臉說出絕對零度的威脅,史帝芬回頭望向默默移動過來,雙手交握,露出引頸期盼表情的自家親友,看了幾秒後,他又重新轉向札布。

「啊,克勞斯看起來很想見見那隻企鵝的樣子,你有空帶來事務所也沒關係。」

雙、雙重標準!這雙重標準也太明顯了番頭!札布簡直萬分委屈,淚水也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怎麼今天遇到的熟人都這樣!一個個都完全不為札布著想。但他也不敢說自己委屈,簡直都能看到他們賞他白眼、口徑一致表示:都是你自己平時素行不良的錯。


到夏綠蒂家接雷歐是當晚的九點過半。聽夏綠蒂說她們煮海鮮奶油義大利麵餵飽雷歐企鵝,頓時覺得眼前雷歐企鵝身上多了幾分肉眼可見的滋潤。

「托蕾絲最後送了牠一個很浪漫的禮物當餞別禮。你一定也會喜歡的。估計以後見面機會就少了,你要好好找機會和她道謝唷。」

札布到的時候托蕾絲已經先行返家,只剩夏綠蒂在。雖不懂夏綠蒂這麼說的意思,札布還是順著她的話點頭。

他剛牽起自家企鵝,夏綠蒂卻在此時彎下身,以慈愛的眼神望著牠,「嘿,小雷歐,以後札布就麻煩你多加操心囉。千萬別再讓他感到寂寞了啊。」

從札布的角度只看得到雷歐黑漆抹烏的頭頂,看不出牠給夏綠蒂什麼答覆。

但不管怎麼說,「……應該是我照顧這傢伙才對吧。」他忍不住更正夏綠蒂口中的話。

夏綠蒂聽著又笑,「真是個傻孩子呢。」然後她抬頭注視著札布,很溫柔地這麼說。

隨後札布就牽著雷歐企鵝,慢慢散步回家。



不知不覺,與雷歐企鵝的同居生活已經快滿一個月。街道上的佈置隨著聖誕節即將來臨而益發熱鬧,到哪裡都是聖誕歌曲連環播送。好不容易能在歡頌團圓喜悅的歌曲中入眠,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夢裡的落地窗,又重新出現在面前。

即使是過這麼久的現在,札布依舊能在腦中清楚描繪那面巨大、被柱子隔開的落地窗。

或許因為做夢的關係,那廣大而挑高的空間看起來覆蓋著一片陳舊的灰濛。也可能是記憶裡的機場原先就是那樣灰暗的模樣。他就站在那裡,看著那傢伙拖著行李箱,逆著光,站在札布只要跨開兩個步伐就能到達的距離。

雖然此刻做夢的札布內心相當平靜,但他同樣清楚記得,那天的自己曾有多麼心痛。孤寂、憤怒、哀傷與無盡的懊悔,全攪在一塊,在體內衝撞,找不到傾洩的出口。它們交雜在一起,交錯、融化,最後什麼也沒剩下來,徒留無法言語的空虛。

(不要去。)

(拜託。)

(求你了,不要走。)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留我一個人?)

心裡的喃喃自語並沒有任何一句能順利化為聲音。畢竟他心中的疑問,在脫口前早有明確的答案。越是讓無盡的問句在心中反覆徘徊,疼痛就越是劇烈。

是啊,畢竟要求失去義眼的雷歐納魯德‧渥奇離開這裡的正是他自己。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一片,被黑路撒冷區特有的濃霧給包圍。他抬起頭,雷歐依舊安靜站在那裡,用他所熟悉的瞇瞇眼望著他。他嘴邊掛著微笑,卻連笑容也是灰色的。札布下意識低頭不再去看他,視線的前方卻映入對方拉著行李箱的左手,無名指上銀色的柔和光輝,現在也像要刺痛他雙眼般靜靜閃耀著。

啊啊……有多麼痛就有多麼愛。有多麼愛,就顯得當時的想法就有多扭曲。都是已經決定好的事,他也真的想去相信,這樣才是對彼此最好的相愛形式。

所以當時他所能做的,只有一句話不說地讓雷歐納魯德‧渥奇,離開自己的生命。

令人心碎的夢境在雷歐走進海關後變得模糊。

可與其說是順其自然模糊,不如說札布在一瞬間被本能叫回現實。他瞪大眼,僅花不到一秒的時間放鬆醒覺瞬間握入手中的打火機,轉向打擾夢境的正體──那隻正猛力用扁平雙鰭拍打札布胸膛的企鵝。牠看起來很著急,害札布忍不住在心裡偷笑,要是牠知道零點五秒前牠差點被札布的反射神經削掉腦袋,牠應該得準備厚重大禮,酬謝以前很愛在半夜吵醒他並大開修羅場的情婦們──當然,要是這說法被札布的師傅給聽到,他肯定會為自家弟子長年養成的野生本能,居然因為女人鈍化不少而感到恨鐵不成鋼,想把他抓回秘境重新訓練也說不定。

將打火機放到床頭櫃上,札布摸摸那隻還在拍他的企鵝,這才發現自己滿臉溼意。他用拇指刮下臉上的水珠,小小舔了口,又鹹又苦。他把趴在自己肚子上的企鵝抓起來往旁邊擺,「真是的,明明是冬天還流汗,肯定是被你這胖呼呼的傢伙壓著。」

平常這麼說,免不了會被嘎嘎叫抗議,這會牠卻異常安靜,像在擔心札布一樣。

「沒事,真的,並不是惡夢。」最後札布只好這麼說。

只是過去的夢而已。就算不是牠在這裡,札布有時候也會夢到那一天。所有的事都已經注定,一切都不會被原諒。在那傢伙離開他生命後,自己的時間就一直停止不前,像是忘了上發條的老時鐘,忘記繼續轉動的方法。

「這裡其實是我和雷歐的家……不是你,是一個叫雷歐納魯德‧渥奇的陰毛頭小鬼,你的毛非常滑順,千萬不要對號入座。」

現在札布依舊住在兩人的家──幾年前他們一起儲蓄並買下的小公寓。治安不錯,也不會遇到區域劃分問題,他們在這裡約定好到時候要一起去接巴蕾莉,所以這裡也有間空著的房間,準備到時候要給她使用。雷歐離開前一陣子,特意抽時間找了保險公司,多次來回跑政府辦公室辦好手續,將房子轉到札布名下。

「六年多前,我們還沒交往的時候,他也很常做惡夢。因為他妹妹眼睛的事。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不確定你能理解多少,總之,他之所以會來這裡,是因為妹妹的緣故。他想在這座城市找到讓妹妹眼睛復原的方法,同時懷抱著與希望同等的內疚。他一直覺得害妹妹失去眼睛是他的錯,所以晚上會無意識哭泣,也很常大叫著從夢裡驚醒。就像現在的我一樣,他也反覆夢到後悔的那一天……我以前老覺得他是想太多,但現在我也沒資格說他什麼。

「他離開前最後是什麼表情,我已經不記得了,永遠只記得自己像是掉到地獄。明明那傢伙肯定也不會比我好受,明明東西都準備好了,離開前一天,我們又為了去留大吵一架。他想留下來,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札布小小聲說。沒注意到自己的交握的手指正微微顫抖。

他完全沒記住自己到底對雷歐納魯德說了什麼,只記得不管自己還是對方都很大聲在說話。要是兩人還住在雷歐以前牆壁很薄、幾乎沒有隔音效果的破公寓,可能會聽到受不了的鄰居瘋狂敲牆壁吧,但那天並沒有任何人抱怨,因此他們誰也忘了該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而不是讓怒火沖昏頭。雷歐每次開口抗議,他就會用更大的音量吼回去,哪怕他早就不記得那些吵架的內容。雷歐乍看好相處其實非常頑固,能把那麼頑固的人說到最後緊閉上嘴,默默坐回沙發不再跟他說話,札布都不知道該不該佩服當天的自己。

不管肉體和能力都只有一般般程度的雷歐,自然打不過身為現役吸血鬼獵人的他。唯一能贏過他的,大概只有他因為夢想當記者而訓練出來的龐大語彙量。所以兩人過往的吵嘴通常都以自己被逼到只能使用小學程度詞彙耍賴告終,除了那一次。

「雖是這麼說,我並沒有半點贏過他的快感。看他氣得掉頭走進房間的背影,我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隔天在機場的時候,也只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混蛋話。」

可是最後雷歐走向海關前,放下行李箱,走回到他面前,伸手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雷歐的手環過他,緊緊抓皺他的夾克外套。札布並沒有回抱他。可能因為這樣,擁抱的時候,雷歐並沒有抬頭看他。

「我覺得,說再見才是最好的。那個時候,沒辦法不這麼想……也逼自己要這樣想。」

所以雷歐肯定也只能這麼想了。

「那之後我從來沒聯絡過他,反而偶爾還會和他妹妹通電話。很奇怪吧我,哈哈。多虧這樣,我才能持續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真的過得很好。最近一次聯絡是上個月吧,聽說他要換工作,不知道新工作是什麼,拍照寫報導不是那小子的興趣嗎?

「……說起來,現在是冬天啊。那傢伙其實很怕冷,我都笑他有肥肚肚,脂肪這麼多,幹嘛回家後還要把自己在床上包得和球一樣,家裡唯一一件厚被子就這樣被他拿去當盔甲……不,或者該說是龜殼。雖然小米修菈說烏龜的構造不會倒退,那傢伙頂著棉被殼,退得倒是挺順的。」

札布說著,垂首盯著左手上的戒指。

「啊……對,我沒辦法丟掉,明明自己說要過各自的生活,但想到他也會為了我戴著戒指,我就……我打賭他一定很意外,現在還肯陪這樣的我,只剩幾個知道我和他的事的好女人。說得很好聽,結果我根本沒辦法回到原本的生活。」

雷歐納魯德‧渥奇改變了札布‧雷夫洛的全世界,他又曾經給過他什麼嗎?

「都到結束後的現在,我還收到他的禮物。」札布側首望向沉默聽他說話的企鵝,「……喂,你說那傢伙為什麼會送我一隻企鵝啊?」

要不是生日禮物,他可能會以為雷歐納魯德是想推薦他,試著自己在家做企鵝料理。打趣地把這揣測說出口,雷歐企鵝就用牠的頭狠狠往札布的手臂撞過去。

「抱歉抱歉,雖然有想過吃掉你,但那真的只是閃過去的念頭而已。像你這個體型,毛又長這個顏色,還有幾分像他剛加入萊布拉那幾年最常穿的套頭衣。當初一眼看過去,彷彿看到他出現在門口……原本就矮不隆冬,這會身高還對半切,超好笑的。」

你一定會想,為什麼我知道那傢伙送的吧?札布說著彎身從地上撈起自己的長褲,從錢包裡掏出歪斜寫著地址的紙卡,「喏,你看,這是你那天叼著的卡片。那傢伙的字跡完全沒變啊,和以前幫我寫報告書時的習慣一樣。寫Z的時候,中間刻意畫的槓槓會反過來從右上畫到左下……翻到背面,你看,我的名字這邊也是吧。不過正面的字實在有夠醜的,是要給誰看啊……除了我以外哪有人看得懂……」

而且也不知道怎麼送的,居然最後是讓寵物自己來按電鈴,真是有夠冒失的。要是作為生日禮物的企鵝在來之前被捲入什麼意外,那札布就永遠收不到這份大禮了。

但他也沒資格說雷歐納魯德。他就這樣逃避又逃避,在雷歐生日那天,連打電話和他說聲生日快樂也沒有,還像這樣對雷歐送他的生日禮物嫌東嫌西,堪稱最得寸進尺的前男友代表。

「雷歐肯定會覺得他公司的倒茶小妹都比哈尼我正點吧?雖然那種處男當男朋友有點遜,但作為結婚對象再好不過了,要是他肯把戒指扔掉,估計追他的女人會踏破他家門檻,被小米修菈說一個一個排隊,到這邊面試之類的,哈哈……好痛、痛,就說很痛了你幹嘛啦!」

札布抱著頭,而從隔壁床位重新爬回他大腿上企鵝這會像發瘋似的,使出吃奶的力氣,翅膀「啪啪啪」專往他的頭和臉上拍,像是沒把他拍成豬頭就不肯罷休似的。雷歐企鵝的扁平前肢扁歸扁,皮下飽滿的脂肪拍在臉上還是有點份量,就連札布這種身經百戰的戰士也被拍得有些疼,不過還在忍受範圍。要是牠像一般鳥類使用那硬梆梆的鳥喙攻擊他,他可能會想把這隻不知好歹的企鵝一巴掌拍下床,管牠是不是雷歐納魯德送的,雷歐納魯德暴動的時候,該丟人下床札布也從沒在客氣的好嗎!

只是在心裡碎碎念是一回事,看到不知道哪裡切到開關,發瘋到後來,兩隻眼睛都溼溼的企鵝,札布心裡微弱的火焰「嘶」地熄滅,什麼也不剩。他摸摸雷歐企鵝的頭,把牠塞進自己的懷抱,緊得能聽到彼此加速的心跳。漸漸地,雷歐不再攻擊他,厚實的翅膀轉而在他的頭上來回撫摸,就像要安慰札布一樣。

到一人一企鵝都平靜下來後,雷歐企鵝微微推開他,轉而用前肢在札布的手背上拍兩下,隨後先一步笨拙跳下床。在手背拍兩下,是雷歐有東西要札布幫忙拿的暗號。他把剛撈到床上的長褲套上,就跟在企鵝身後走進熄燈的客廳。在札布按下日光燈開關前,雷歐已經站在角落積滿灰塵的書架前。札布晃過去,按照牠的指示拎出第二層的地圖集,拍掉上頭的灰塵,在雷歐面前的地面攤開,想了想,替牠翻到畫有紐約市區圖的頁面。

就像和札布培養起極佳的默契,企鵝趴到地上,用翅膀前端指示著舊紐約──黑路撒冷區市民都萬分熟悉的放鬆休憩地點,中央公園。


一個月前的札布大概打死也不會相信他會被一隻企鵝拖來逛公園。「企鵝?那種東西溜南極的冰還不夠嗎?蹓什麼公園喔!」真想讓絕對會說出這種話的他來看看一個月後自己的樣子。他漫不經心拉住感覺很想直衝向某處的雷歐企鵝,硬拖著牠只能慢慢晃向此行目的地。

或許是因為這樣,過程中他一直感受到從大腿附近高度傳來埋怨的視線。

走了約莫五分鐘,其實也不算長的距離,雷歐的目的地就到了。說是目的地,札布真的沒看出什麼特別,就是個非常普通的路邊樹叢。那隻企鵝在幾個樹叢晃來晃去,最後非常篤定地在第三叢後面原地跳了幾下,前肢直指地上不仔細看看不出的小土丘。看來這隻寵物是準備把札布──同時也是牠的主人──當成免費的挖土工了。

他是知道有些狗會把骨頭埋進土裡,但這隻企鵝能在土下埋什麼啊?

抱怨歸抱怨,札布還是乖乖蹲下來,在指定的地方挖起土。並沒有挖很深,札布的手指就碰到那隻企鵝埋下去的寶物。企鵝的前肢就那副德性,他當然不意外主人被寵物當奴隸使的工作很快就結束,但當他手指摸索著土裡那東西的形狀,他卻渾身僵硬。好半晌才有辦法將那圈圓形、略帶冰冷的金屬物從泥土中拿出來。

那是個銀色的指環。

他必須深呼吸,才有辦法去讀指環內側的文字。

──Zapp.Renfro, my love.

就跟札布手指上的指環內側刻著雷歐的名字,雷歐的指環同樣刻著他的名字。當初兩人買了一組再普通不過的樸素銀指環,指環表面並沒有嵌任何寶石,取而代之,是在內側寫上對彼此最深的承諾。所以哪怕它外觀再怎麼不起眼,札布都能在第一時間認出那是雷歐的東西。

「為什麼?」

札布小小聲問。

為什麼,那傢伙也來黑路撒冷區了?那為什麼……

(為什麼卻沒有來見他呢?)

只是剛起頭沒多久的情緒很快就被密集的啄頭攻擊給中斷。那隻昨天說不定很客氣都只有用掌擊的企鵝,重新開始發瘋,對著札布就是一陣亂啄。和殺傷力不大的翅膀攻擊相反,皇帝企鵝用來捕魚的鳥喙相當銳利,讓札布幾乎要懷疑自己頭上是不是已經被戳出幾個噴血的大洞。

「很痛耶笨蛋!」札布臉上冒出青筋,抬起頭大罵。但就在他抬頭那刻,雷歐企鵝停下攻擊,往前一傾,鳥喙前端輕輕點在札布的嘴唇上。頓時一陣白煙包圍了兩人,煙霧散去後,眼前只剩頰邊還帶著青筋,渾身光溜溜的雷歐納魯德。

當他看到那雙熟悉又陌生的藍色眼睛,那瞬間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失去聲音,甚至失去呼吸。他困難地吞嚥口水,好半晌才終於能夠開口。

「……呃,那個……雷、雷歐?」

札布瞪圓眼睛,眼前的異變已經超越他貧乏的想像,腦袋的CPU運作直衝頂標,徹底當機。雷歐微扯嘴角,不喜不怒地回應:「對對對,是你最親愛的達令唷。哈尼很意外吧?滿腦子都是被拋棄的被害妄想症,需要帶回家好好重新教育(修理一頓)才行。」

說完雷歐從札布手掌心拿回戒指往自己左手無名指上套回去,滿意嗯嗯連點頭,這才伸手捧住札布雙頰,往他額頭就是個毫不留情的頭槌。

像被雷歐敲得重新開機,札布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伸長雙手,像要把雷歐揉進自己體內一樣緊緊環抱住他,吸了吸鼻頭,試圖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太過狼狽。

「那麼首先……就從給全裸的達令想想辦法開始吧!」



挖呼三點惹!時間真是倏忽即逝啊(遠目)這次把兩個想寫的哏硬生生 combine 成一個,還強行塞入某基底設定,完全就是俺得模式,不過寫得很愉快。星期五中午一邊吃午餐一邊用手機打了整整一千多字,完成 80% 的大綱,剩下的部分是星期六中午和馬麻去吃午餐回程、以及與把拔走路回奶奶家兩段路程中補完的。散步的時候原本卡住的地方會突然開始順流真的是奇蹟般的技能,害我在路上嘴角一直上揚,又不能太明顯,差點顏面神經崩壞。
(註* 下半年因為要 PM GO 的里程數,去吃飯或回奶奶家常常都用走路)
關於返還義眼的時間,個人覺得合理設定的理想年紀是三十年裡寫的那樣,四十到五十歲左右,雷歐身體老邁,不再適合作為觀測者的年紀。然而這篇配合捏他想寫兩個年輕氣盛的笨蛋大吵一架後分開的故事,將返還義眼的時間設在五年後,雷歐二十四歲、離開 HL 一年再回來,陰錯陽差被捲入事件,導致變相以另一個身分和札布相處,也得以聽見他內心話這樣的設定。

僅贈台灣札雷圈心友和緒同學,說好的生日禮物我補上啦!
明年有二期有戰友而且會感覺有很多太太出札雷本,內心充滿決心





附錄:

有著一來 HL 就被捲入麻煩體質、但除此之外運氣還是滿強的雷歐納魯德‧渥奇。


返還義眼後,被札布趕出 HL。用離開札布的一年多在家鄉處理完所有擱置的事,期間在雜誌社工作,成為專題記者。一直想回 HL 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終於在戀人的生日前鼓起勇氣,申辦好手續,與家人告別,買了前往 HL 的機票。

剛出車站沒多久,連計程車都來不及叫,就被魔法流彈打中,變成活生生的企鵝。他為了替札布慶生而精心準備的西裝從身上滑下來,頓時變成無用的破布。提在手上的皮箱(包含幾套衣物,工作用的筆記本、相機以及充電器)也都隨便丟在路邊。再怎麼說,一隻提著皮箱的企鵝在路上肯定會被抓起來拍賣。最後雷歐納魯德‧企鵝在自己的外套口袋找到原子筆,在原先準備的地址紙卡背面寫上札布的名字,並在衣物堆中翻出札布送給他的戒指,含進嘴裡,便叼著紙卡和一點零錢搭地鐵(在車站請異界人幫忙買票)前往市區,並在中央公園把戒指給埋起來。之後,找到好心願意載企鵝的計程車司機,順利前往札布家。

就在札布‧雷夫洛三十歲生日那天,因為一隻不請自來的企鵝,停止的指針再次轉動起來。



【以下 Q&A 時間】
Q:雷歐有以企鵝姿態被札布帶去事務所嗎?
A:有,而且牠肯乖乖坐在克勞斯大腿上而沒被嚇到,被番頭譽為奇蹟的企鵝。女性陣 + 傑德也都相當喜歡和牠玩,差點就變萊布拉的吉祥物。

Q:索尼克ㄋ?
A:原本和札布雷歐住,雷歐離開後改住到克勞斯家。雷歐去事務所的時候會和索尼克玩。但因為牠不和札布住,所以這次沒安排牠的戲份。

Q:托蕾絲的禮物?
A: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托蕾絲是誰,就是三卷那位找貓的漂亮姊姊。有咒術基礎的她看穿了雷歐身上的咒術,並將解咒方式換成童話風的方式(察して)

Q:雷歐去年送的禮物?
A:一盒杜蕾斯。(現在還沒拆封放在房間的櫃子裡)

Q:……夏綠蒂姊姊是某系列的那個?
A:對。(察して)

留言

  1. 謝謝店長投糧喔喔喔喔這生日過得太充實了感恩讚嘆跪拜大德

    企鵝雷歐超級可愛,我也好想養企鵝喔,企鵝好可愛喔...(語彙力喪失

    看到你的毛非常柔順不要對號入座的時候笑炸,但雷歐原本的頭毛應該很也好摸才對,覺得很澎很彈性(???
    有同居有對戒夫復何求,札布你這個大笨蛋!看起來是個鐵錚錚的漢子其實根本是個玻璃心的小學生,如果雷歐不踏出那一步你要繼續龜縮到什麼時候呢,是的,真正縮到龜殼裡的是札布前輩!(指)雷歐雖然世界弱(L:欸)但超級男前的札布你學著點!

    描述吵架那一段超有畫面,心疼到心碎,雖然知道最後一定會是HL風味HE但仍不免揪心了一下。機場的抱抱也很有體悟,札布當初應該忍得很辛苦才沒有回抱吧

    明明把人趕走了,卻認為對方一定還帶著戒指,都到這種程度了卻連通電話都沒膽打,札布該打屁股!雷歐快用你的翅膀狠狠搧他屁股!

    送杜蕾絲到底是希望札布能打起精神好好像以前一樣去玩女人還是在暗示札布快點去把他接回HL用在他身上啦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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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也覺得企鵝世界可愛,而且因為一直開著估狗圖片搜尋,毛絨絨還沒換毛的小企鵝怎麼這麼Q

      關於雷歐的頭髮我都是覺得很有可能真的是陰毛(淦),因為不管風吹日曬雨淋還是高處降落都不會變形,天然髮膠ㄇ
      札布超BLX小學生完全無誤wwwwwwwwww他原作就很玻璃心了我也寫得很安心。雷歐反過來是行動力比較強的類型,對於人與人的關係與緣分,超勇往直前+超男前(男前受超讚b)

      雖然前輩不記得了,札布吵架吵贏是當雷歐說「いさせてください」的時候回了句「いらねー」
      對應這其實就算某某系列的後續,雷歐到這邊就不想講話了

      會知道雷歐帶著戒指主要也是在機場那天的印象,他還帶著、雷歐也還帶著,即使是分離的開始,雙方都卻還帶著一絲苟且。也因為這樣才會有後續的故事啦。

      送杜蕾斯、札布像企鵝吐露的心聲都是對應某系列最後一個半夜場景裡兩人的對話。因為雷歐離開時是秋天,與札布生日只差一點點時間,他寄那個是表達他對札布在HL生活的立場。
      ……但當然,如果沒過期的話看來是只能用在他身上了(雷歐自掘墳墓END

      因為這篇想收在這,不然這個故事完整應該是還有一點點後續(到聖誕節+新年)的雷歐視點,順便說說企鵝生活的二三事(店長也自ㄐ(ry
      然而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寫XDD
      剛起床吃完晚餐,要去面對聖誕卡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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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時隔多年心得系列 #2】

    其實這次重看是從《空洞》開始(畢竟要續寫),接著看了很久沒重看的《預言信》,再來才是身為《預言信》隱藏版後續的《企鵝》+《Fly me》。

    不得不提,如果《預言信》算是重新理一次脈絡覺得其實也不錯,《企鵝》這兩篇就是驚艷。(當然 DZ 動不動就會被自己的作品驚艷是常態 XDDD)

    在心得 #1 提過這篇是偏向 DZ 慣用文風,捨棄了那陣子日翻中的筆記創作習慣,因此風格會比較接近這幾年自己偏好的日式風格(對 DZ 慣用文風有分語系 XDD)。

    整體描述都很順暢,甚至沒怎麼潤稿,對通常重看都會忍不住打開編輯器的我來說相當難得。可能是因為札布先生在這篇已經是個成熟又分居模式的大人,外加企鵝納魯德實在太可愛,整篇情感碰撞的屬性是內斂、追憶與留念,搭配片頭最後一段:

    ──所有中斷的故事從這裡重新開始。
    這是,發生在黑路撒冷區的某年冬日,一個男人與一隻企鵝的故事。

    DZ:可以,很冬天,很浪漫。……啊,還有下面那個特意做的標題好好看。

    隨著企鵝的入住,札布的這個冬天放慢了步調,周圍節日與季節的氛圍逐漸醞釀,一個人的晚上,開始有企鵝入住,占了空缺一年多的半張床。

    「……總比去年收到的東西強。」

    一看到這句,瞬間從溫馨的氣氛中醒過來會心一笑的 DZ。

    喔,對了。他家的這隻企鵝,小名叫雷歐。

    自己覺得這句超級浪漫(自己覺得)

    *

    「要是出什麼情況你自己看著辦。」
    「啊,克勞斯看起來很想見見那隻企鵝的樣子,你有空帶來事務所也沒關係。」

    好喜歡寫對不同對象有明顯溫度差的番頭,就很雙標(雙手大拇指)

    *

    給這一對分居吵架情侶的 BGM 是初音ミク的名曲《Dear》。記得應該是寫這篇的前後小半年,上下班路上,一邊騎車一邊會唱這首。歌詞真的奇蹟般超貼合。

    當然也會想,為什麼《預言信》發展完一整本實體書的故事,最後兩人依然會在這個環節吵架分開呢。可這次一併重看完《預言信》,就能理解這對 ZL,簡直一波三折,從誤會都自己吞,解開誤會也自己獨享,所以明明已經關係穩定,頻率卻一直沒對上線,即使後面說開在一起,卻依然未能成為生命共同體。於是兩人的關係一直到《企鵝》才真正穩定,因此《企鵝》+《Fly me》就是甜甜甜終點線前的最後衝刺,全部看完只覺得:太不容易了 QQ,辛苦兩位(都是我在《預言信》造成的大鍋)

    機場這段採用了去飽和回憶畫面。隨著札布的講述,片段還原了當年發生的事,自己很喜歡這段一人一鵝相互慰藉,以及一個人在深夜,對著也不曉得聽不聽得懂的對象,坦露內心的獨白。

    尾聲應該是搭配《Fly me》雷歐視角更有味道,看完尾聲毫無猶豫就點了《Fly me》,不用等一次看完就是爽(…),雖然當我發現兩篇分別是月初月底,不禁有點欽佩 17 年的產出速度。

    &當年受日本札雷圈太太影響,超喜歡讓 ZL 互喊哈尼達令的 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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