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戰線 札雷】Paid It All

》n番煎じの五卷ネタ
》札布的情婦出沒+原作五卷劇透有
》雷歐第一人稱
》真人真事改編&捏造後續



「這不可能!居然喜歡上那種垃圾!」

哈囉,米修菈。哥哥最近有個非常嚴重的困擾。雖然詳細情況實在無法告訴妳,但除了抱頭痛哭或黯然接受以外,請務必推薦我一些其他逃避現實的方法。



Paid It All



這裡是黑路撒冷區。

三年前,還是個被稱為「紐約」的都市。一夕之間崩壞、再構築後,成為異世界與人類世界的交會點,同時也是全世界最一觸即發的緊張地帶。在被濃霧籠罩的這個城市,蠢蠢欲動的地下研究組織、超乎想像的異常生物,以及邪惡危險的犯罪事件,都只是見慣不怪的日常風景。只要走錯一步,人類世界就會受到侵蝕,陷入無法挽回的混沌之中。

其中,為了捍衛這不知何時會被打破的平衡,有一群人在暗中活動著──他們就是保護世界和平的組織,秘密結社萊布拉。

在此記錄的是該組織成員日常與戰鬥的故事。

……啊不,雖然也有人說過戀愛就是戰爭,但這次要講的,是關於某個組織成員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故事。主角則是組織內素有「奇蹟的普通人」之稱的,雷歐納魯德‧渥奇……也就是我。

黑路撒冷區什麼都有可能會發生,舉凡說走在路上突然被捲入以區為單位的大爆炸;走進餐館反而被食物給吃掉──又或者喜歡上同性、那個同性還是自己的前輩,再加上那個前輩還是連垃圾堆都不如的人渣。


「啊啊啊啊啊!我果然是吃錯藥!」


對不起,開頭就讓人看到我這麼崩潰的樣子。我的名字是雷歐,雷歐納魯德‧渥奇,目前是超人秘密結社萊布拉的一員。雖是這麼說,就如同各位所見,我是個從頭到腳都相當普通的一般人。體力普通、身體能力也是正常水準,要是被捲入事件,毫無疑問會立刻喪失生命的那種路人等級。如果硬要說,就是眼睛稍微好一點。

嗯,該說是「好一點」嗎?

因為某個事件,犧牲妹妹的視力,我得到一雙超乎常人的眼睛──神明做的最強工藝品,被稱為神之義眼。性能卓越,能看到正常視野無數倍的空間範圍;想要的話要穿透物體也不是難事;根據上司的說法,還能看穿「改寫世界」等級的幻術(嗯,前陣子因此被捲入不少麻煩就是了);甚至能夠讀出站在這世界最頂端的種族「血界眷屬」的諱名。藉由我讀出諱名讓繼承滅嶽之血的克勞斯先生進行封印,據說是目前唯一能夠對付他們的手段。

在找到讓妹妹視力恢復正常的手段以前,我希望能儘可能成為這群人的助力。

……基本的背景介紹就在這裡告一段落吧,也是時候回到今天的主題了。

事情是這樣的。

上個週末相當不幸的,周末連續兩天出門都遇到打劫。不,並不是越挫越勇,只是因為中午和朋友有約定,所以才在差不多時間出門前往四十二街,並在途中被同樣一批人拖進暗巷。第一天只是丟了午餐錢(還讓那吉請客真是不好意思);第二天被拖進巷子裡揍了一頓,理所當然地把錢包孝敬出去,正好又到月底,藏起來的錢幾乎都用完了。

隔天要被前輩拖去吃飯時理所當然沒錢。

對了,會認識那吉──非常喜歡吃傑克巨無霸起司漢堡的蘑菇形異界人,本名叫亞馬……呃,哈哈,真抱歉,因為太長了我只記得最後是那吉兩個字──也是某次幫前輩跑腿,在傑克巨無霸漢堡排了半小時後回去的路上。後來和那吉變成朋友的我,為了替那吉買漢堡,那之後一兩個禮拜的中午都一直吃同樣的東西。不過,剛剛也說了,因為經濟拮据,昨天和那吉見面時還自虧說可能得約在下次發薪日,也因此被這幾天老是吵著說很久沒一起吃飯的前輩逮到。

「那個……我今天忘了帶錢包。」

我隨便編個藉口拒絕前輩的邀約。當然錢包被搶走這種事給前輩知道也無所謂,用膝蓋想也知道對方會事不關己地說在這條街道上顧好自己的錢包是自己的責任,沒人可以幫你。雖然都認識這麼久還這麼說實在挺無情的,但他說的也沒錯,選擇在這裡生活下去的人是我,與其期待被誰拯救,自己想出能讓傷害減少的變通方式才是長久之計。再說,雖然日常生活跟人渣沒兩樣,這個垃圾般的前輩在關鍵時刻還是很可靠的,我也已經數不出多少次在危急關頭被對方救下一命。

只是,救命恩人跟錢包小偷,完完全全是兩回事。

「搞什麼啊你小子……」前輩心情不好地噘起嘴。就算沒說出口,那個小混混般的表情卻明白洩漏自己錢包沒了的遺憾感。遺憾個屁!就算我的錢包還在,那也還是我的錢包,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做夢去吧SS!

但顯然他還沒放棄拉我去吃飯的決定。攬在我肩膀上的手臂緊了緊,又說:「那,陪我去吃,你在旁邊看。」

「太過分了!」我癟起嘴,強烈抗議。才不去!

「開個玩笑而已。」前輩仰起頭,哈哈大笑著揉揉我的頭髮,「就這次而已喔!就讓偉大的札布大爺先借你吧?」

──噗通。

……咦?明明是這麼普通的句子,卻無預警讓我的心臟猛烈地跳了一下。

事後想想,應該是因為我做夢也沒想過那個拿到薪水五分鐘後就可以花光、食宿全靠女人或在路邊打劫又或者打劫我的敗類,口中居然吐得出「借」這個字吧。話說回來,你這傢伙有錢可以借我嗎?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先把上禮拜的漢堡錢還來啊?總之,聽到那個前輩要借自己錢的瞬間,心跳亂了一拍是事實……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為了蒙混過去,我哈哈哈地摸頭,若無其事回應:「既然這麼難得,就麻煩你請客了。」

「才不咧,反過來你才該請我吧!哈?是沒睡夠嗎?要不要直接送你入夢鄉讓你睡個飽啊?」前輩用力戳著我的額頭,噘嘴又繼續碎念:「要說夢話也等睡著再說!」

「……小氣。」

果然是一如往常的混蛋前輩。聽到他想也沒想就回嘴的內容,雖然有點不爽,但著實安心了不少。要是他真的說要請客,我大概得擔心明天是不是會下起槍林彈雨、隕石擊沉黑路撒冷區,還是豪運的艾布拉姆來到這座城市──嚴格來說最後那個最可怕,艾布拉姆先生一來大概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而且所有危險都會衝著在他身邊的萊布拉成員,也就是我們幾個身上來……光是想像就讓我全身爬滿冷汗。

結果,出乎意料的,札布先生真的幫我付了午餐錢。只是他當然沒打算請客,雖然沒有立刻就叫我把錢繳出來,但他刻意和店員要了筆,在收據上簽名,寫上ZAPP PAID IT ALL。

還特別用大寫強調,這個人真是……

我接過那張被前輩字跡大大佔領的收據,徹底無言,但回家後還是依照前輩吩咐把它塞進自己的錢包夾層。


那天下午也一樣沒什麼大事,和上禮拜一樣。(我上禮拜幾乎都和那吉在一起,吃完午餐,就到公園散步聊天。聊著超人漫畫的必殺技,並親身演練。那吉的手和腳都短短的,整個人圓滾滾,抱起來軟軟的。因為身體構造沒有骨骼,即使受到強烈撞擊也可以立刻活潑亂跳。事實上,我們初見面那會,就是他瞄準我手裡的漢堡,徑直穿越馬路的時候。即使沒受什麼傷,想起當時他在我面前被車子撞飛的畫面,現在還是覺得膽戰心驚。)

而且天氣還不錯。雖然霧濛濛的都市少了陽光,拍攝的景色確實有些掃興。多數照片的魅力泰半建立在拍攝那秒被鏡頭凝固的光影變化,清晨、正中午、黃昏,又或者半夜。一樣的景物,在不同的時間,沐浴著不同的色溫,給人的感受也會有很大變化。

出門前,難得興致一來,把經過多次損壞、修復,現在部分功能有些故障的數位相機塞進口袋一起帶出門,沿途拍了一些店家和擦肩而過的行人。我現在就一邊翻著早上拍的照片,坐在事務所待機,身旁則坐著個擅自拿我的電玩機在玩的垃圾前輩。

我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那人除了用雙手拇指作為主要掌鍵手,為了加快出招速度,還放出三條以上的血絲在操作按鍵。雖然在身為多年老玩家的我眼中這是相當不齒的作弊行為,但看在那個人確實不愧天才一名,這幾次也替我收集不少稀有材料的份上,我決定對他的作弊行為睜隻眼閉隻眼。

「是說,你們家的姓氏不是渥奇(Watch)嗎?」

不知道是注意到我的視線還是怎樣,前輩突然向我搭話起來。萊布拉的人對我的稱呼多半是用名字(少數例外如史帝芬先生喜歡用「少年」來稱呼我,但我得先澄清一點,雖然從沒抗議過不過我早就成年了),包含眼前這位也不例外(當然他更喜歡用各式各樣超難聽的綽號來喊我),所以這段日子裡我的姓氏的存在感幾乎等於空氣。

「是沒錯?」我停下切換照片瀏覽的動作,抬起頭望向前輩。前輩的手指以及血絲依舊認真在打怪,垂著頭的模樣看上去相當認真。

不知道我前面有沒有說過?這個性格像幼稚園兒童般幼稚,行為堪比不良混混,隨時表情都像在展示鬼臉藝術節的前輩,有著一張立體好看的臉龐。讓人羨慕又嫉妒柔順白色髮絲、黝黑又均勻的褐色肌膚、端正俊俏的五官,還有結實鍛練的高挑身材、是走在路上,十個女人有十一個會回頭的優質帥哥。而這個人也確實發揮他的外表優勢到極致,光是我記得名字的情婦數量,就已經十指手指頭數不完。

啊不,我一點也不羨慕。當然,要是你也試著被捲入那個人的情殺一次……一次就夠了,絕對讓你痛哭流涕,好一陣子對女人產生陰影。

俗話說得好,上帝幫你開了一扇窗,就會用力關上你的門,大概就是在形容眼前這個人。外表越是完美,內在就多有殘缺。酗酒、包養大量情婦(或者說被大量情婦包養)、吃來路不明的藥、在不合法的地下競賭場賭博等等,加上那幼稚園頑童plus不良小混混的個性,讓他只能被分配到垃圾堆以下的等級。

「所以啊,你被選上的理由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姓氏的使命感之類的?不管是你還是妹妹,渥奇家的小孩關注著這個年代的劇烈演變,聽起來非常堂堂正正不是嗎?」

前輩接下來的話讓我愣了十數秒。中間我們都保持沉默,除了我們兩人以外空蕩蕩的事務所裡,只有電玩機按鍵連打的聲音單調持續著。

我在第一時間理解了前輩話語的意思,並在同一秒當機。

然後,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我的淚腺就像失控般噴出大量液體。等我回神過來,我已經從沙發上滾到地板,並趴在地上大哭。前輩似乎也被我的突發情況嚇到了,他連忙把遊戲暫停,電玩機丟在沙發上,就蹲到我旁邊,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從地上提起來。

「振作一點啊,我就說說而已!」

「太不講道理了嗚嗚嗚嗚!」我想起失去視力的可憐妹妹,眼淚又更加氾濫。腦海中緩緩浮現米修菈的笑臉、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即使眼前的一切被溼意模糊,那股悲痛般的酸楚卻更加清晰,我幾乎要喘不過氣。

那個是,意外。

偶然間那個神明剛好出現在我和妹妹面前,要求我們從有限的選擇中做出決定。因為我的膽小不中用,嚇得動彈不得、喉嚨也發不出聲音,才讓我那勇敢又溫柔的妹妹,犧牲自己保護了我。在奪回她的光明之前,我都無法原諒。

假使不是,那要原諒誰才好呢。將這件事視為理所當然的話,不就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了嗎?

我的嘴中仍不斷逸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在我面前的札布先生嘆了口氣,一手改而拎住我的後領,另一手用力掐住我的臉頰,讓我的嘴巴強制變成金魚那樣嘟起的模樣。

「不要哭!你仔細想想,既然希望得到眼睛的人『可以看到最後』,那麼被給予神之義眼的人,是會來到黑路撒冷區、並且在其中活躍的人吧?你妹妹的腳,做得到那種事嗎?難道不是做成非你不可的情況了不是嗎?連同你與妹妹的個性也算計在裡頭,打從一開始,你就是被選擇的『觀測者(Watchman)』。」

札布先生的眼神異常認真。被那雙金色的眼睛盯著,我甚至無法移開視線。耳鳴逐漸消失,啜泣溶解於真空中,我終於連哭泣都忘了,只能順著點頭。札布先生對此滿足地彎起嘴角,他把我拎回沙發上坐好,撿起電玩,大力靠著椅背坐下,又繼續未完的遊戲。

「……我去廁所洗個臉。」我低聲咕噥,再次從沙發上彈跳起,也不等他回應就直線衝往廁所。進到廁所後,洗手台上的鏡子裡映出了一個,涕淚縱橫、滿臉狼狽,臉頰紅通通、不知所措的我。

同時腦中浮現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念頭。

假設如同札布先生所說的,我的存在目的就是「觀測這個都市」,那麼,假設今天我真的談了戀愛,全心全意都關注於眼前這個人,不自覺被他一舉一動給吸引……這樣子算不算是走上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所不希望的歧路呢?



「又不是犬女,你隨身攜帶相機幹嘛?」前輩歪著頭看向我手裡的相機。

「現在是沒做了,但我以前好歹也是打算當記者的,相機是必要配備好嗎?」

我抓著相機,不滿地朝前輩拍了一張。不知道是很少擔任被拍攝的模特兒還是怎樣,他瞬間僵直,在我的數位相機裡留下一張表情扭曲的模糊照片。我看著那畫面,想也沒想就抓著相機大笑起來。但可能是反應實在太大了,笑沒幾秒頭上就被狠狠揍一拳,相機也被他用血絲吊到我身高望塵莫及的高處,「嗶嗶」兩聲後照片就被完美從記憶卡裡消除了。

再讓我抓到臭小子你拿這東西對著我,我就踹翻你屁股,然後單手爆掉它。前輩一邊說著可怕的威脅一邊把相機丟回我手裡。我心想你就算不捏爆它,這樣亂丟我要是沒接到不也會壞掉嗎?我忍不住搖搖頭。

「所以?你今天要這麼回家嗎,還是到凱薩琳小姐家?」我問,指著超市的方向,「我接下來要往這邊走就是了。」因為實在沒錢,最近開始替房東太太跑腿,像之前那樣找找小貓小狗、或者和今天一樣回家前幫忙買菜的雜工。

在上午的偵察任務結束後,被上司特准可以直接回家的我們,到剛剛都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晃。如果是平常的話,就會在這裡乾脆解散,但聽我這麼一說,正在查看手機的札布先生卻有點心神不寧。見他臉頰邊都是冷汗,我心說不妙,反射性朝我的目的地方向移動好幾步,但都沒退開到安全距離,札布先生用力抓住我的手腕。

「拜託了,今天借我睡一晚!」

「……哈,你和凱薩琳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羅特小姐?珍妮小姐?」我無奈地從腦海中翻出這個人渣近幾天更新的情婦名單,語氣平平地詢問。

「都不是!珍妮說蕾貝卡今天跑去房間裡大發脾氣,現在正四處在找我,要是今天被她找到肯定會沒命!所以拜託了,你那裡讓我躲一下!」

我不假思索地死命搖頭拒絕,「我才不要!要是這樣說蕾貝卡小姐找去我家,不是會把我家拆了嘛!」

「為了你心愛的前輩犧牲是它無上的光榮。」

誰是誰心愛的!要說讓人神經衰敗倒真的!

「你乖乖去讓蕾貝卡小姐刺兩刀,她就會氣消了,請務必這麼做!」我一邊說服前輩,一邊使勁把手腕從前輩的無敵握力中抽出來。雖然眼前這傢伙是個人渣,但姑且還是個超乎常人的特異功能者,身為一般人的我要逃離他的束縛,根本蚍蜉撼樹。偏偏這傢伙又不管講道理這套,即使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下去,最後投降的多半還是我。

除了工傷以外,這個男人被情婦刺殺而送醫的次數頻繁得驚人。這是因為,即使是這樣腳踏萬條船的人渣,在對待憤怒的女人時,卻從不還手、乖乖被揍的關係。能夠躲避、甚至回擊半神的斬擊;卻無法閃開女人的巴掌?這種讓人發笑的反差,大概也是札布先生可以被稱為紳士的地方吧──雖然,他花心又放蕩的日常行徑和這個詞簡直無緣至極。

找──到──你──了♥札──布♥♥♥

阻止我們這般僵持不下場面的,是好像在哪裡聽過、非常甜美可怕的女性嗓音。我和札布先生有志一同地往回望,手裡拿著謎樣木杖的女性,塗著唇彩的豐滿嘴唇高度上揚,臉頰卻相反地浮起青筋。

完蛋了。我心想。下一秒我已經被札布先生抱在下脇,在街上高速移動起來,我只來得及按住口袋裡的相機和錢包,不讓它們在晃動中摔出去。

「給我站住!札布!然後去死!」

一邊破口大罵,名為蕾貝卡的女性在後頭氣勢洶洶地追上來。即使札布先生拎抱著我,要能追上現任吸血鬼獵人最被期待的新星,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戴上護目鏡,勉強回頭用義眼探查,包裹女性的紫黑色氣場相當不詳,形狀類似不穩定的火焰,像是在她身上反覆燃燒、熄滅一般。除了她手裡那隻貌似是魔杖的木杖、她的腳上也纏繞著圖像文字的咒文,身上的暫且不論,腳上的咒文肯定是加速的效果,用來追札布先生。

另外,她從剛剛就一直朝著札布先生發射咒語,雖然一次都沒打到,可憐在札布先生旁邊的無辜路人,不知道多少人代為中彈。幸好那似乎不是危及生命的法術,被打中的人氣場都保持健康的狀態,取而代之是一旁的街道的地板和牆壁上似乎多了好幾道彩色的文字。

我努力凝神查看,但札布先生移動速度實在太快,看不是很仔細。想著要看得更清楚,義眼便開始發熱。我只好閉上眼睛,暫時休息。

在那之後又左拐右彎經過幾條街道,我都要為了上下震動感到反胃,蕾貝卡小姐仍是鍥而不捨追在後頭。在札布先生轉進某條小巷時,我死命抓住他的上衣夾克,要他隨便把我丟在路邊。

「哈!你在說什麼傻話,被她抓到會死喔!」

「會死的只有札布先生!本來就不關我的事!蕾貝卡小姐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更不能放你下去了!朋友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和你這人當朋友,我可從沒印象跟你享過福,禍害倒是一堆!」我才剛說完,札布先生就不滿地晃了晃夾住我的右手臂,我一時不察,手一鬆,錢包就從口袋滾了出去。想起裡頭還放著房東交代要買晚餐食材的錢,我臉頰浮起青筋,完全不打算客氣地朝他手腕狠狠咬下去。隨著前輩的痛呼,我被丟往路邊,在地上翻好幾圈才停下。也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就真的丟下我跑了,回頭就朝錢包跑過去。慶幸的是它就掉在不遠處的牆邊,我朝它伸手──然後反射性就把錢包抓到面前,擋去朝著我射來的魔法射線。

……嗯?

不對吧蕾貝卡小姐,妳該攻擊的不是那個用下半身思考的走動性愛機器嗎?遷怒可憐又無辜的後輩也太過分了吧!

眼角餘光不經意瞥到一排銀色的字被寫上近在咫尺的牆,正要轉頭查看,頭猛地被壓低,理論上要直攻顏面的魔法射線因此險險擦過頭髮上緣,擊中磚牆打出一個小小的煙花。

「白痴嗎!」前輩怒氣沖沖的著急聲音出現在腦袋上方,我這才發現原先以為就這麼落荒而逃的札布先生,居然特地繞回來救我。還沒反應過來,右手腕已經被捉住,拉著就往原先前進的方向跑。

這次我相當順從地跟上札布先生的腳步。看來就算和這人渣分頭也沒用,正在氣頭上的那一位已經把我視為他的同夥,一旦被抓到肯定會被無差別殺掉……真是天理不公。

「札布!老娘今天要讓你所有的秘密公諸世人!抓不到你也沒關係,只要讓我的咒語打到就行,多打個幾次,你的秘密會被寫在這條街的每個角落!讓你羞恥到出不了門找女人!」

拖著人走自然沒有抱著快,拿著魔杖亂揮的發狂女性追在後頭,幾乎只落下我們不到三步的距離。能夠閃過一是靠札布先生的反射神經、二是靠我的義眼。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被咒語擊中的目標所藏有的秘密,會以文字書寫在附近。所以剛才被擊中的路人生命都沒大礙,只有牆和地板上多了幾行字。之所以會攻擊我,或許也是因為,不管是打到札布、還是打到與他關係親近的我,目的都有很高機會實現的關係。

但也因此,我們兩個不論是誰,更是絕對不能被打到。假設蕾貝卡小姐所施加的咒語是將攻擊物件的重要情報文字化,萊布拉、義眼等被全世界懸賞的重要情報就有暴露的可能。

我再次睜開了義眼。

「待會等蕾貝卡小姐氣消後,請好好去道歉。」

札布先生瞥了我一眼,似乎會意過來我要做的事,他和我同時停下腳步,一手攬在我的腰後,另一手拿出了特製的打火機。

雖然很抱歉,但攸關到萊布拉,若是真被詛咒打到,不管是我們、或者蕾貝卡小姐都有可能遭遇危險。即使她並沒有錯(千錯萬錯都是札布先生的錯),我還是利用視線誘導讓她轉移方向,踩著僵硬的步伐,逐漸離開我們。等憤怒得哇哇大叫的她一消失在我們視線當中,札布先生立刻用血法將我們兩個轉移到右手邊大樓的頂樓,在大樓間進行移動。半小時後,札布先生終於收到了珍妮小姐說蕾貝卡小姐已經憤憤回去的簡訊,我們才總算能回到平地。

我忍不住對他大嘆口氣,抱怨:「請你以後稍微選一下情婦的人選,勾搭上咒術師這種可怕的女人又沒辦法好好善待人家,可是會倒大楣的,而且還牽扯到我身上……」

「看到漂亮的女人,不出手的還算男人嗎?」

「照你的標準,全世界大概有八成的男人都要歸類為女的。」

「哈,例如你嗎?處男君?」

我的回應是直接用力踩上他的腳,雖然我的頭也因此吃了計拳頭。

因為剛剛突如其來的緊急插曲,這個人晚上硬要跟來我家的理由就這麼蒸發了。不知何時又繞回原先的超市附近,我們就在那裡分別。

回家的路上,已經看過的街道上,多了不少新鮮的風景。我這才注意到,自家前輩剛剛的逃難路線完全就是朝著我家前進,幸好最後在途中打住,不然讓那麼危險的女性知道我的住所,哪一天那間小公寓會就這麼被炸掉也不是太稀奇的事。

就如同蕾貝卡小姐所言,街道的地板、路邊店家的玻璃櫥窗、充滿塗鴉的磚牆,似乎都用各式顏色及字跡寫著某些人的秘密。單純的像是喜歡早晨慢跑、或者起司培根漢堡;嚴重點的像是不為人知的性癖好;還有「好想有一天能夠人類吃到飽」……這種引起社會恐慌的句子也有一兩句。經過那句「吃到飽」的時候,我的背脊一涼,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這麼一說,雖然不是本人直接被打到,但剛剛好像有打到我的錢包?該不會──

要是錢包也算是我所有物的一部分,義眼的事情被寫出來就不好了!我急急忙忙跑回剛才與蕾貝卡小姐對峙的巷子,不消一會功夫就看到了提著銀色字跡的那面牆,本來提到喉嚨的心臟一口氣被解放。

我瞬間失笑。

走過去一看,那面牆上就像被不良少年塗鴉似的,用豪邁的銀色字跡寫著「札布付的錢」。我立刻就想起來那句話的出處,翻出錢包,那張收據上也寫著和牆上一模一樣的字。

ZAPP PAID IT ALL

那個惡劣又糟糕的前輩,認識以來第一次,替我付了飯錢。雖然不是請客,還千叮嚀萬囑咐說等到發薪日自己就得還錢;當時豪邁露出笑臉,說著「就這次而已,先借你吧」的前輩,還是讓我到現在想起,仍會不知所措地心臟狂跳。簡直就像是在任務中踩空,墜入很不妙的異空間那種感覺。

啊啊,承認吧!自己早已在那時候掉到名為「戀愛」的陷阱裡。

我試著伸手撫摸牆上的字,甚至用力摩擦一番,沒辦法擦掉、也無法把字弄糊。我放下超市的袋子,戴上護目鏡,用義眼重新查看,果然,字的表面被施了強力魔法保護著,即使用特殊清潔溶劑也無法洗掉吧。

我蹲低身子,在地上撿起碎裂的紅磚,在那片大大的證據旁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這麼做。就好像這是幅對我來說很重要的畫作,才要在下面簽名似的。然而,實際上,不只字不是我寫的、把它弄到牆上的人也不是我,它與我唯一的關聯,就是這行字出自我錢包裡的收據,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哈哈,在做什麼呢。」我放下磚頭,拍掉沾在指尖的塵土和紅色的粉末。不知道它會在這裡留幾天呢?我漫不經心地想。就算因為咒術而寫到牆上,一來咒術應該會慢慢淡去、二來這個城市每天都會發生大型械鬥、交通事故以及爆破,就算下一秒這道牆就毀掉也不是令人意外的事。不過,要是這道牆真的在我眼前毀掉也會很困擾,以這個距離而言就算不被埋在底下,大概也免不了重傷進醫院的結果吧。

乾笑了會,我重新抬頭看向這面牆。

算了,怎樣都好。

「回家吧。」我小小聲地說,背對著牆,重新拎起替房東買的食材,往自己公寓的方向邁開腳步。



隔天我早上有打工,札布先生似乎和史帝芬先生一起出任務去了,下午值班時,整間事務所只有我、吉爾貝特先生和克勞斯先生在。在我整理文件的過程中,克勞斯先生都卯起來在玩那款「妖魔戰棋」。啊對了,珍小姐中途有回來過一次,不過當她發現史帝芬先生不在,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下一秒就又從窗戶飛出去。

再次見到札布先生是下一天中午,正準備要去找那吉的時候,全身破破爛爛的前輩「啪」地打開門,大步走進事務所,接著就朝克勞斯先生飛躍過去──以下略。一會後,變得更破爛的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朝我走過來。我抬起頭,這才注意到他的左臉頰異常紅腫,立刻就想起前兩天的事情。看來他之後真的有好好去找蕾貝卡小姐道歉的樣子。

雖然對努力的他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在他往我旁邊坐下之前,我便從位置跳起來,「抱歉,今天和朋友有約。」

「哈?又來了!你這傢伙好意思丟下辛苦的前輩自己去和別人吃飯啊?」我無視那個開啟不良混混模式的前輩,確認錢包裡面幫房東太太打零工的錢足夠付今天的午餐,準備往大門方向前進。不過,某人立刻不滿地噘嘴,抓住我的手腕。

我嚇了一跳,連忙回頭望向他。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瞬間心跳亂了半拍,只好深呼吸,儘可能假裝平靜,才有辦法面無表情詢問:「怎麼了嗎?」

前輩一臉認真,金色的眼睛專注地盯著我看,然後這麼說:

「你別再吃漢堡了,真的會變胖子喔。」

關你屁事!

我嘴巴又開又合,為自己愚蠢又羞恥的會錯意感到後悔萬分。為了不讓對方注意到這點,我絞盡腦汁,努力擠出了像是平常兩人吵嘴時會有的回答:「啊啊確實是多長了點肉……但前幾天和米修菈通話時,還要我多吃點多長點肉……」

實際上米修菈當然看不出來我的身材變化,只是在她問起我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時,我回答說「被札布先生說變胖了」,結果米修菈很開心地哈哈大笑,說請一定要再多吃點,畢竟哥哥每天工作活動量很大吧,充足的脂肪量是必須的,之類的。

前幾天才被對方調侃過的身材這會再次被搬上檯面,我自己也不禁懷疑,最近是不是真的長胖了。可是,每天洗澡時都會看到的身體,與其說變胖了,不如說是原本可以明顯看到骨骼結構的地方,終於被肉蓋住的那種感覺。

反過來說,札布先生為什麼能夠對我的身材這麼敏感啊,打從心底感到不可思議。

聽見我的話,前輩露出傻眼的表情,「……你的戀妹情結還是一如往常嚴重啊。」不折不扣、扎扎實實的戀妹。

才不需要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詞語形容。話說回來你的詞彙量有這麼多嗎?

「在想很過分的事吧你這陰毛大王!」札布先生臉頰泛起青筋,手握成拳頭,毫不客氣地往我兩側太陽穴襲來,我立刻抗議地大叫起來,這個人雖說是鬧著玩不會使上十成十的力氣,但由於他身為吸血鬼獵人的身分,哪怕只用兩成力對我脆弱的腦袋都是相當大的負擔。

簡單來說,就是很痛。

超痛。

「……再怎麼過份都沒有你嘴裡的蔑稱過份。」忍著腦袋上的疼痛感,我抓住他的雙腕,不甘示弱地回嘴。

「嘿嘿──」前輩咧嘴一笑,「札布大爺可是紆尊降貴稱呼你為大王耶,高興吧平民!」

不,哪有同時又是大王又是平民的,一人王國?

才不需要!「啊啊,真是的……請把手收回去,真的很痛啦!」我又抗議好一番,終於把在我頭上造次的雙手給「請」下去。

明明叫人家大王,結果還是超級上對下模式,這個人也真是,唉。

仔細想想,光聽陰毛國這種不光榮的國名,就知道這個國家不管規模多大,肯定都是國際社會底層的階級。話說回來絕對不會有國家叫這種名字吧,聽起來就超像會把底下的毛供在神壇上祭拜一樣的詭異宗教國家似的……啊不好,在無聊的地方想過頭了。

我忽然驚覺自己在這個垃圾前輩身上花太多時間,再不出門,別說是讓那吉等了,休息時間夠不夠我到四十二街那裡和那吉吃飯再回來,都是個嚴重的問題。

「啊真的要來不及了,我得走了,札布先生待會見!」

朝著前輩隨便擺擺手,我回身就往大門方向跑過去。


雖說變成黑路撒冷區,在某一條街道上的人類還是維持著紐約市的生活。他們將自己隔離起來,在街道上建蓋天花板阻絕外頭的迷霧,並在天花板上映著藍天、白雲還有太陽。雖然很少在晚上來到這裡,但想必到時候天花板的映象也會是耀眼的星空吧?諷刺的是,三年前走在紐約街道時,因為城市的光害,要看到星星談何容易。

這裡是四十二街,住在這裡的人們又被稱為隔離居住區的貴族。鄙視著異界住民,自顧自保持著人類的生活。也因為這樣,在這條街上還能吃到一些令人懷念的連鎖店,比如說傑克起司巨無霸漢堡。也是我的好友那吉,即使自己無法買到,也要特地從戴沙烏里克街跑來引頸期盼的、最喜歡的食物。

為了替那吉買漢堡,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我相當頻繁往來四十二街。平均花上半小時買漢堡,並和那吉兩個人一起到公園吃。會被前輩們說長胖了,大概是因為我模仿那吉,買了兩人份餐點的關係吧?要是我買雙人餐點的模樣被札布先生看到,他可能會用力戳著我的肚子,大叫:「看到沒有!你身上長出來的脂肪就是這樣來的!」

到時候,我可能會無地自容,甚至說不出反駁的話也說不定。

我一邊啃著漢堡,一邊望著公園裡走動的人們。

那吉也坐在我旁邊,一臉滿足地吃著漢堡。

我腦袋一空,不自覺脫口而出,「最近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前輩了。」

說完之後才「啊」的一聲,差點要把手裡的漢堡給丟出去。比起我的意識,認知到那漢堡是用碩果僅存的錢買來的重要午餐的危機感,先一步抓牢漢堡。

這段插曲過去,要回收剛說溜嘴那句話完全來不及了。

「是因為那個人給雷歐君很多漢堡嗎?」

那吉轉頭望向我,然後這麼問。我頓了幾秒,收回視線。

「不……等等,雖然不意外、不過給那吉漢堡的就算是個壞人,你也會去愛他嗎?」

「當然囉!給我漢堡的人,就是值得愛的人!」那吉信心滿滿地說。

不知道該說他輕浮還是率真好呢。我哈哈笑著帶過。

「那吉有喜歡的人嗎?」

「嗯,我喜歡雷歐君!」

那吉不假思索戳出口的答案讓我彎起笑。雖然,猜得到他的理由不外乎是我幫他買漢堡、陪他吃午餐這樣簡單的理由,但我還是很開心。

「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比起不記得我的媽媽,我更喜歡會為了我生氣、替我買漢堡的雷歐君,希望能和雷歐君當永遠的朋友。」

永遠的朋友、嗎?我垂下頭,覺得心暖暖的。

「我也是喔,以後也一起吃漢堡吧!」

「嗯!」


從史帝芬先生聽到四十二街發生集體失憶的事時,我第一時間就想起今天難得失約的那吉。先前聽到他與母親的事情時,我就一直在思考,而那個想法和「集體失憶」、再加上那吉失約幾件事,彷彿可以全部連在一塊。我在街下四處奔走,到了日落之後終於在戴沙烏里克街附近找到那吉──失去在這之前十三小時記憶的那吉。

好不容易找到那吉沒多久,我便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當時兩個撞到那吉的駕駛,拿著球棒毆打他的場景。我努力發出聲音大叫,卻沒辦法掙脫手上的束縛。藉由淡金色頭髮男性嘴裡的話,我依稀猜測的事情,似乎得到證實。那吉的母親會忘記他,並不是自願,而是因為她在生下那吉時,必須忍受如同她的愛子現在所遭受的劇烈疼痛,實在無法忍耐的她,「做了某件事」,洗去了自己生產的記憶,有可能連懷孕、期待著那吉出生的事也忘了。

為了保持生存,忘記痛苦的事,那樣或許可以輕鬆不少。

但是,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那吉?

──不要忘記啊!忍耐!你做得到的!

請不要忘了──

「雷歐君,我會忍耐的。所以,再一起吃漢堡吧!」

啊啊。

請不要忘了我。

「你們這些傢伙,給我適可而止!」

我睜開眼睛,大喊。只是,奪取對方視力沒多久,我的視界就被猛烈撞擊給遮斷。抱歉啊,那吉,抱歉啊……但是,我真的很高……興……

隨後,後腦勺傳來劇痛,我的意識逐漸曖昧,眼前只剩一片漆黑。



「喂,陰毛,請我吃飯!」

「說了八百遍了!『頭』呢!給我加上去!還有我這個月不知道為什麼超窮的,沒辦法請你吃飯!」

「說什麼啊臭小鬼!那至少把我的錢還來!」

「我怎麼可能會和你借錢啊呆子!倒是你還欠我的帳都可以列滿一張影印紙了混蛋!」

「哈這小子全都忘光光了,這是合理的嗎!」

這條街道還是一如往常吵鬧。

或者說這個前輩還是同樣垃圾堆以下的存在。

看著這樣的前輩,總覺得心底一種微妙的、空虛的感覺,又覺得鬆了口氣。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總之,我好像捲進幾千人的集體失憶事件中,因此丟失一個月份的記憶。在病床邊有許多人和我說了許多事,但我通通都沒印象了。而且,在出院那天,相當不幸地,再次被打劫而丟了錢包,幸好裡面沒什麼錢;可是札布先生聽見這件事莫名其妙超生氣,說什麼「這樣證據不就弄丟了嗎」,之後就一直吵著要我還錢。

誰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怎麼可能借我錢啊,就算失去一個月的記憶是事實,但會相信你說的話就是有鬼。

反正都忘了,也沒辦法。

說到這,米修菈最近一封回信裡寫到我好像有事找她商量,只是還來不及商量,那件煩惱就隨著我的失憶一起消失的樣子。這也許是失憶的好處也說不定。

我深呼吸一口氣,不再去想離開事務所前像猴子一樣在身後氣得跳腳的前輩,按照計畫前往四十二街的傑克巨無霸漢堡買兩份全餐,和那吉一起在公園用完午餐,現在準備回家。

一路上,這些天偶爾會出現的既視感,今天也依舊若有似無地困擾著我。我眺望著已經萬分熟悉的街景,繼續慢慢往自家公寓前進,直到眼角不經意跳入一抹銀。

我在那面塗鴉牆前面,不自覺停下腳步。

然後反射性從口袋裡掏起相機。


標題指付餐錢的札布,也指付出感情的雷歐。
最後一切付清,也抵銷得乾乾淨淨。

最愛的開放式HE♥
這篇……要寫後續就得讓兩人重新開始的虛脫感(&從單箭頭變回沒有箭頭的無力感),雷歐的話,大概會覺得自己硬被神明掰回正軌吧哈哈。
總之全部忘光光就是寫五卷捏他特有的醍醐味哈哈哈哈哈!失憶哏真的超美味,原作真是……太強了(認真臉)不求進札雷沼不過血界戰線漫畫動畫&小說都推!溫馨搞笑日常番超棒!
為了寫這篇回去翻漫畫和動畫補資料,雷歐的技能如果不能搭配逃跑一起使用的話,就算義眼很強也沒屁用嗚嗚嗚,看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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