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戰線 札雷】荒腔走板
》十卷捏他 + 妹妹大量出沒
不經意想起很久以前和米修菈的對話。
這是因為,最近的札布先生實在很奇怪。
那個垃圾般的前輩,雖然今天也一樣是坨稱職的垃圾,這段時間卻突然對我諸多關照。
起初我還沒發覺,只是隱約覺得被打劫次數變少、錢包比以前有餘裕,身上的瘀青也在增添新的以前消失。前幾天洗澡時,看到四肢上一片完整的膚色,甚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以此反推這幾天的經歷,我很快發現,身上的無傷要歸功於札布先生每日形影不離。我們白天幾乎都在一起,直到晚餐前才各自回家……嗯,或者說我和索尼克回家,他去情婦那蹭飯,就這麼分道揚鑣。
等等,這樣說起來,我似乎得出前輩為何跟前跟後的結論:每次月初發薪後不足一小時,就會以媲美音速猴的高速將萊布拉發放的高額薪水花完的他,是因為湊不出吃午餐的錢,只好亦步亦趨黏著我,讓我當他的備用錢包……嗯,那我可能要對上一段的某行敘述進行補充:「我最近幾乎沒有被(前輩以外的人)打劫,錢包比起以前有餘裕(,雖然那些錢有很多都被迫用在請前輩吃午餐上,就結果而言似乎沒什麼改變)。」
……補充的內容都快比原本的句子長了啊喂。
我捏緊懷中乾扁的錢包。這樣啊,原來你也和我一樣,時常處於吃不飽的飢餓狀態。該說是物品主人一個樣嗎?
抱怨歸抱怨,我本人並沒有什麼不滿。即便前輩就是混混本身,可如果請這個混混前輩吃飯反而能確保自己的錢包安危,又可以免去不必要的皮肉痛,看開一點,天空還是很明朗的!……雖然我有預感,這結論要是讓身為萊因赫茲家管家的菲利浦先生聽到,對方肯定會恨鐵不成鋼地感嘆:「雷歐先生,那是因為您已經深中這個城市的毒了!這絕對不是可以說沒關係的事!」
總之,被當成前輩的錢包的事,我早就習慣了。只要札布先生不要脅迫我交出錢包讓他去買奇怪的藥(那實在不是我負荷得來的金額),就算偶爾借錢是為了追女人,也還在可以商討的範圍。
但……除去借錢,混蛋前輩果然還是有哪裡不對。
好不容易才做出的結論,立刻又被我推翻。
仔細想想,如果對方目的是免費午餐,他只要中午時段和我同行就好。我個人除了披薩店的打工,不需在事務所待機的時間裡,多半都是到公園找朋友,又或者在家打電動,都是相對安全無趣的行程。我完全無法理解,這些時間跟在我左右到底有什麼好處。到我家打電動能開兩人模式暫且不論;在我和異界的朋友聊天時,他明明就露出超──無──聊的表情,掛在一旁的長椅上擺臭臉。
(所以你到底是跟來幹嘛的啊?)
更奇怪的是,他心血來潮,甚至會提前到我家接我上班,偶爾下班後還會特地把我送回家。
老實說,比起受寵若驚,反而讓人覺得困擾……就算是前輩難得的體貼,果然還是不希望被照顧到這種程度。你是我老媽嗎?
確實,我是和這條街完全不相襯,只有眼睛比較好一點的普通人。關係到戰鬥的工作能閃多遠閃多遠,地位差不多等於萬用眼鏡和追蹤器。即使如此,我也頑強地在這條街上生活過來了。應該說,這種程度我自己也辦得到。雖然偶爾會被打劫,又或者遇到不講理的事,但那些也差不多成為生活調劑品了。經過那麼多大風大浪,我現在還不是活跳跳站在這裡?自己為自己的生命負責,我沒有問題。工作中、戰鬥中需要被保護是一回事;連日常生活都得跟前跟後護衛就有點超過了……是說克勞斯先生絕對沒有這樣囑咐過你吧!
「雷歐,怎麼了?」
顯然沒辦法接收我龐大怨念的腦電波,身側的前輩歪歪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我。
啊,是說今天難得普通地叫了我的名字呢。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個,我對自己的適應力感到些許的絕望。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被對方取的奇怪綽號加上進化型,就算借了路邊打劫專家紐茲爾巴大人那兩隻「手」上全部的指頭也數不過來。
啊……稍微扯題了呢。
讓我們回到開頭──因為最近一連串的事,我想起小學時與妹妹的對話。
「哥哥就像是繞著我轉的星星一樣。」
坐在地上的妹妹,抬起沾著幾道蠟筆痕跡的臉,朝我嘿嘿嘿笑了起來,然後說出這麼一句話。
明明已經就讀小學中年級,米修菈畫畫時還是時常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媽媽看到肯定會苦笑以對吧。我將視線從她的大花臉向下移到在地面攤平的畫紙。米修菈在畫紙中間畫了她自己,並在裙子底部畫了顆橘黃色的圓球。與畫紙上的米修菈隔了一段距離,是代表我的烏龜雷歐,腳下也同樣有顆灰藍色的圓球。不用她多做說明,我清楚知道,畫裡我們兩個下方的圓球分別代表什麼。
「沒錯,對哥哥來說,米修菈就是太陽。我則是繞著太陽轉的行星。」
所以我點頭同意她方才的話。在我們都更小一點的時候,也許是爸媽買的兒童圖書,又或者是電視上看到的動畫,不管是我還是米修菈都很清楚知道,天上的太陽其實是宇宙裡的一顆滾燙的大熱球;我們所在的地球,則是顆圓滾滾、繞著太陽轉的藍色行星。
米修菈最近在學校似乎也上到太陽系相關的課程。她接著在畫紙上畫出我的軌道,繞著中心的太陽一圈。這歪七扭八的一圈,是我環繞米修菈的路線。
「啊,好歪。」畫成這麼歪似乎不是她的本意,米修菈微微皺起眉。
看著皺起眉的妹妹,我安慰道:「有什麼不好,一定是因為哥哥腳步踉蹌的關係。」
妹妹因為我的話重新笑開了臉。
「嗯嗯,因為哥哥是我的烏龜騎士呀!」
因為是烏龜,所以慢慢的、走得歪七扭八也是沒辦法的事。米修菈很快就接受這個論點。她呵呵輕笑,又在我們各自所處的星球中間,畫了好幾顆星星。
「不過有一天,哥哥會像是電視上演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開始繞著那個人旋轉吧。因為是哥哥,所以一定會為了那個人變得很強、拚命往前進的。我也是,會遇到另一個把我視為最重要的存在,願意繞著我轉的人。當然──我也想要繞著那個人轉,不過因為這雙腳的關係,硬要做的話,感覺會變成輪椅競技呢!要是真變成那樣,我也會盡全力的!」
哈哈哈!米修菈說完自己開心地笑起來。她從以前就是這樣,明明被這世界不公平地對待,卻總是毫不在意歡笑。她的堅強,總能給我無限的力量。所以我也常常在想,說不定米修菈是太過堅強了,為了讓周遭愛著她的人能夠打起精神,才不得不變得這麼強也說不定。但這是沒辦法說出口的話。因為我也知道,米修菈她向來不會勉強自己,率直又開朗的笑臉,就是她最真實的樣子。
也因此,那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嗎?拋下這樣惹人憐愛的妹妹,繞著另一個人轉什麼的。
「米修菈……」
妹妹輕輕撫摸我的臉龐,彎起嘴角。
「沒問題的,你是我最棒的烏龜騎士呀。是哥哥的話,一定做得到的。溫柔、負責任,又總是全力以赴。是可靠,值得託付所有的人。總有一天,這些優點被某個人注意到,他一定會情不自禁想繞著哥哥旋轉。然後,哥哥一定也會這麼做。」
米修菈是太陽,是我最重要的妹妹。不管要花多少時間,為了奪回她的光明、為了守護她的笑容,我都會全力奔走。直到今日,我仍持續以她為中心公轉。
恐怕,一直到遙遠的未來,都還是不會改變。
不過,一個多月前,小學時的對話……在那個時候,該說是有一些進展,又或者因為天文研究有進一步的新發現好呢?總之,我與病床邊的妹妹又再次說起這個話題。
再往回推數日,受到另一位神之義眼保有者伽米莫茲博士的威脅,妹妹帶著自己的未婚夫前來黑路撒冷區向我求助。接著,經過一場黑暗中的漫長戰鬥,義眼使用過度的我,滿身瘡痍地住進幻界醫院。切掉的小指被重新接回,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全數被繃帶包紮,幾乎像是頭上長著陰毛的木乃伊──這種莫名其妙的蔑稱當然是出自垃圾前輩之口──住院期間我幾乎都在床上昏睡,想來是過度拚命的身體,為了恢復需要大量的休息。加入萊布拉後,這種重傷經驗已經不是頭幾回,我也很習慣短暫意識中斷後,睜眼就是好幾天後。
明明妹妹難得來一趟,要好好帶她去哪裡逛逛……可想到這我又覺得,與其上街遭遇突如其來的危險,說不定一直待在醫院才是正解也說不定。說實話,當察覺這點的我心底甚至小小鬆了口氣。
在我發呆的途中,米修菈察覺到我醒過來,傾身向前輕聲確認:
「哥哥,醒了嗎?」
「嗯。抱歉啊米修菈……難得妳來,結果盡是讓妳看護。」
「才沒有那種事呢!哥哥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子的吧,能夠待在哥哥身邊,感覺到哥哥還活著,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
妹妹強硬的反駁讓我鼻頭一酸。我咬緊牙關,沒讓不爭氣的嗚咽從嘴裡洩出。不是這樣啊米修菈,哥哥只是,再也不想後悔了。那一天,如果不是我站在原地不動,被妳堅強話語守護的話……
米修菈拉住了我的手。
我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幾分鐘後,我回握那雙小小的手掌。「……太好了。」我只能這樣小小聲回應。那個時候,能夠擋在妳面前,保護妳,然後我們兩人都能夠活下來,真的是太好了。
那一天,能夠戰鬥到最後,等到重要的夥伴們來,真的是太好了。
能夠不要讓這份遺憾往上積累,真的是太好了。
「哥哥真的是笨蛋呢。」
米修菈將臉頰湊向我們交握的手掌。女孩子柔軟的肌膚貼上手背,非常溫暖。雖然看不到,但從交握手掌感受到的溫涼溼意,我能輕易想像出她流下眼淚的模樣。
「說起來,哥哥你知道嗎?好幾年以前,冥王星被降為矮行星的事。」
等情緒平復又過了一會,米修菈輕快開啟新的話題。
是以前也常常提起的太陽系話題。
「那個啊,我立刻就想起哥哥唷。」
作為行星而言軌道微妙歪斜,但勉強還是有好好圍繞著太陽轉的冥王星。看來我所在的行星終於要被定位了──剛剛才說過對吧?以前我們兄妹倆人曾經聊過,米修菈是太陽,我則是繞著太陽轉的行星。如今我好像要正式被安排一個位置了。
但居然是顆離太陽最遠、就在這幾年被降格的星球。跟被取了烏龜騎士這名字一樣,有時候我會覺得,妹妹其實很樂中於捉弄我也說不定。
「太遠了……」我小小聲抱怨,她則呵呵笑起來。
「哥哥知道為什麼冥王星被降格嗎?」
「呃……好像是因為衛星的關係?」我努力挖掘著腦中的記憶。
因為曾經志向是記者的緣故,我多少都有關注各領域的新鮮議題。對這則轟動世人的天文新聞自然並不陌生。我記得,當時似乎有說到被定義為行星需要符合幾個原則:簡單來說繞著恆星轉、外觀呈現圓形,並清空繞行軌道邊上的其餘星體。至於小的時候學習的九大行星之一,冥王星之所以被強制脫隊的原因,是因為天文學家發現,它並不符合最後一條。
不過,在身體強制進入半休憩狀態的此刻,勉強想起這些定義,著實花了我一點時間。所以等我做出這些結論前,我早已脫口而出第一時間的反應。
「嗯嗯,確實是和衛星有關係呢!」米修菈也乾脆地同意了我的疑問句。
「所以說,是因為冥王星的身邊,有顆繞著冥王星轉、而冥王星也稍微地繞著它轉的星星存在。正式名詞是『同步自轉』,它們又被稱為『聯星』唷。」
從妹妹口中一口氣吐出的專有名詞被我順流而過,沒有進到腦子裡去。因為我已經明確理解了妹妹的意思。米修菈恐怕是想說,就算我仍堅持著要繞著她轉也沒關係,但是這並不妨礙我找到另外一個人,與那個人互相環繞。
「對了對了,然後托比是水星!」她興奮補充。
沒有衛星,只全心全意繞著米修菈轉的星星。的確符合那位始終為她著想的未婚夫形象。我微微牽起笑,知道妹妹就如同她自己所說的,從托比身上得到了幸福。
這對我而言,同樣是最幸福的事。
幾天後的深夜,我更是從萊布拉首領的克勞斯先生那裡,得到了萬分貴重的話語。
我不會再停滯不前。
那一天,我沒能擋在妳的面前,導致妳的光明被惡劣的神明給剝奪;但從今以後,有了那天經驗的我,無論多少次都會為了妳勇往直前,因為妳是我最重要的太陽。
就算被妳發放邊疆、甚至脫離行星的行列,我依舊會繞著妳轉,米修菈。
請妳一定要幸福。
而我依舊會為了妳,在這個荒唐而繁忙的街道上邁出步伐。
「──渾小子啊你,雷歐納魯德·陰毛國王·處男大使!大便!禿頭!居然從剛剛開始就不回前輩的話,你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回神過來,隨著毫無理由的大量言語暴力,接踵而來的是兩側太陽穴的劇烈陣痛。
「痛痛痛痛痛,放手!神經病!而且話說回來沒有人可以兼任『下面的毛』統治者同時還禿頭的!」
還有我是處男關你屁事!你才要小心每天滾不同床單哪天會不會得病!
「才不會得病,說話給我小心點。」前輩哼了聲,最後用力把我的額頭彈出明顯的腫包,這才滿意收手。
嗯,確實是發呆的我不好,走在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與異界相互往來的特殊場所,能夠這樣長時間走神,大概會被說是命太多。不過,這還不都是因為可靠的前輩正走在我旁邊的緣故。
雖然這傢伙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但絕對可以把人身安全放心交到對方手上。不管是什麼突發情況,站在這個人身旁就不會有事。
對了……這麼說起來,這樣的貼身保護,恐怕就是從米修菈回家之後開始的。從那次重傷出院到現在,這個人就一直在視野裡晃來晃去……實在太像了。意識到之後,我很容易就能發現,現在的札布先生試圖做的事,就和到目前為止我為妹妹做的那樣。
他現在,就像圍繞著我旋轉的星星。
我還想起另一件事:當時為了讓我去機場送難得來黑路撒冷區找我的妹妹,還以很微妙的口吻拿我不夠在乎妹妹大作文章。
如今的我也依舊繞著米修菈旋轉。然而,在進行守護世界和平的工作時,常常也會有不能以米修菈為優先的時候。事情有所輕重,還談不上是本末倒置,就連我最愛的公主殿下也很能體諒。所以,這個人為什麼反而沒辦法輕易接受呢?真是無法理解。
「已經足夠了,札布先生。」
前輩露出奇怪的表情,歪頭問:「……哈?什麼足夠了?」
「也就是說,像這樣貼身護衛,請到此為止吧。就算不這樣,我一個人也沒問題,所以……」
札布先生你,過保護了。
聞言,前輩呆了好幾秒,才皺眉別開臉,用力扒了幾下頭髮。
「那……的嘛。」
一時沒聽清楚他中間糊成一團的話語,我忍不住「哈?」了聲。
「我是說,那也是沒辦法的嘛!」
接著,我就被突然大吼出來的札布先生嚇了好大一跳。這個人是怎樣,吃到炸藥?還沒反應過來,那傢伙又繼續大聲抱怨:「我啊,周遭從沒有這麼容易死掉的傢伙,所以很容易疏忽啊!這是我的錯嗎?啊?我的錯?因為那時候你求我留下來的時候,我卻拒絕你,瀟灑離開的關係?」
啊,這個人……果然很在意嗎?
我搔了搔頭。我當然記得他說的那個時候。但該怎麼說呢,那只是因為札布先生正好在我最慌張的時候出現,我當然反射性就想向他求救。畢竟,我平常總是被對方救助,看到他出現在我面前,因此浮現「如果有這個人在就沒問題」的焦急感也是無可厚非不是嗎?
但那怎麼能算他的責任。
「誰也沒說過那種話不是嗎?」我好生安撫他剛剛的惡聲惡氣。
老實說,我當時本來就只抱持百分之一左右的微薄希望,希望面前可靠的同伴會為了自己留下來。倒是後來知道這傢伙為了我的緣故去調查托比、甚至出言安慰我的舉動還讓我嚇了一跳。
「那時候,本就是不抱期待地出言請求。而且那時候,比較危險的人是你。追逐幽靈車輛時讓札布先生因為我而重傷的事,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在看不見的狀況下,札布先生即使拚死也會戰鬥對吧?可是,對方也有神之義眼,說不定不能做到將視界轉送給你,既然你沒注意到,就這樣迴避戰鬥才是最好的判斷。」
我這麼說完,札布先生陷入漫長的沉默,腳步也完全停下來。為了不擋到行走的路人,我半拖半拉他的衣角,把人帶到路邊店家與店家間的房屋狹縫前。札布先生從口袋裡掏出菸盒,垂頭點燃夾在指間的雪茄。深深吸了口氣,吐出灰白色的煙霧,才又繼續說:
「……那個啊,到底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的?被緊急召回的時候我一直在想。應該只是老闆多心吧?老實說,還寧可是這樣。但是,我立刻想起當時和你的對話。你這小子雖然是個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笨蛋,為了點小事求救時還是挺激烈的。」
札布先生邊說還描述起來。什麼巴大腿慘叫啊、瘋狂哭喊,無所不用其極也要賴在前輩腳邊的事,隨著他抱怨的內容,活靈活現在腦內重播。我完全無法反駁。可我又想,那肯定是因為,眼前這人一旦遇到麻煩,反射性就會丟棄隊友逃跑的習性不知何時深植我心,才讓我每次都得聲勢浩大地求救。
「但是你那時候,臉上很慌張,卻只是僵直在原地。」前輩又繼續往下說。
「本來我想,你大概是覺得連妹妹的事也搞不定很難為情,才不撲上來的。可回想起來,我就知道,那個時候……恐怕是被威脅了吧。對象是我、還有魚類吧?」
他說著扒了把頭髮,又難以忍耐地大大吸了口雪茄。菸頭亮起小小參差的火星。
我沒說話,看著札布先生深呼吸,吞吐好幾次。
「……這傢伙有這麼黏人嗎?恐怕不是吧。妹妹的未婚夫並沒有問題,不,就算未婚夫沒有問題,怎麼能保證整件事沒有問題?就算有戀妹情結,和妹妹、準妹夫的互動卻很自然時,是因為這件事而不安的理由不就全沒了嗎?害怕的,肯定是別件事。」
札布先生低低吐露著他反覆思考的結果。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深入考慮這件事情,我無言以對,只能沉默著,聽他往下講。
「在回到旅館的過程中,視線曾經被那傢伙干擾。視線被支配的感覺,就跟你這傢伙以前對我做過的那次感覺很像。啊啊,果然出事了。之後,你大概也都聽說過吧?我們到旅館發現員工的屍體,然後老闆就帶頭衝了上去,自己一個人把那傢伙給解決掉。連重要的技名都拋到九霄雲外,好久沒看到老闆氣成那樣了。」札布先生說著微扯嘴角,瞥過來,忍不住咕噥一句:
「……這麼說起來,雖然是神明的器具,那種精細的東西不管防禦力和攻擊力還真的都很低啊。啊,像是魔法道具之類的?」
沒錯沒錯。點頭認同札布先生岔題的感想,說到底,神工器具功能當然都很強大,但在純粹的暴力面前,依舊毫無反抗餘地。若是擁有的肉體相當脆弱──就像我這樣──隨時死掉都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札布先生恐怕也是這樣想,這些日子才會如此不放心,硬在我身邊跟前跟後的吧。
「可是,就和札布先生說的那樣,我也算是萊布拉的一員唷。」
身為守護世界和平秘密結社萊布拉的一員,就算只是眼睛比較好的普通人又如何?總得自己做些什麼吧?不要束手就擒,拚死也要往明天邁進。就算面對世界級的絕望,也要相信往前邁進的步伐中,寄宿著希望的光。
「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不會忘記。」
我抬起頭,認真望向這個將自己帶進萊布拉的前輩。
前輩捏起叼在嘴上的菸,終於咧開大大的笑容。
「喔,你這小子,很會說嘛!」
沒有拿菸的那隻手用力揉亂我本來就已經東西亂翹的頭髮。
「那好,你就盡情在這危險中奔馳,然後想辦法不要死掉吧。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人家手指一捻就沒命的普通人,你倒是這麼輕易給我死掉看看啊!我可絕對不准喔!」
聽見前輩口中放行的話語,我彎起笑,拍掉頭頂的手。
「謹聽前輩吩咐。」
時間序是《荒腔走板》>《世界末日的預言信》≧《冬日大王》>《星光閃耀的日子》>《我們站在人生的低潮,暢所欲言》,最後一篇只會收錄在書裡,會稍微挑戰一下 R18,但是對……一點香豔刺激的成分都沒有的那種(頂鍋蓋)因為已經有寫一段在筆記裡,所以應該不會跑票。
寫筆記的過程中,收集想寫的情節,結果變成每篇都微妙地有串到宇宙與星星。其中準備了一個札雷的雙人任務,理論上應該要塞到《預言信》或《暢所欲言》,結果前前後後完整得好像可以自己獨立一篇的故事,所以整個系列又多了一篇。
算一下整系列大概也會有 4、5 萬字左右。所以整本大概會和《陌生人》厚度差不多的同系列短篇集那樣,可以的話會稍微讓內容更豐富一些。
啊對了,冥王星和第一衛星互繞的方式微妙地很可愛。帶入這兩人更是可愛得不得了(捧臉)→查資料時差點安詳躺平的人
關於聯星、十卷捏他的部分,還留有一點點的劇情,會在《預言信》裡提及。(因為這篇敘述最後採用雷歐第一人稱的關係)
《預言信》的話,有可能是札布第一人稱,或者第三人稱札布視角。看明天(應該)寫的時候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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