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霽x貝塔】日光聲跌入庭院

》睡前才能靈感大暴走的每一天
》今天的份覺得要寫下來
》久違的貝塔
》沿用念魂番外 04 設定，這兩只不是 CP
》30xFTL企劃-24

1.

剛進入十一月底，傑因家的庭院已經讓軟綿的雪鋪成一片軟絨的潔白。傑因家輩分最輕的小小姐，最喜歡披上父親買給她的貂皮披肩（那可不便宜，要在那些傑出的獵人眼皮下走私純白──完全沒有任何雜毛──的貂總需要花一些功夫，法羅也是在黑市裡套了好一番交情才搞到手的），然後踩著同樣用從另一隻可愛又可憐的動物身上拔下的毛皮製成的雪靴，到庭院裡頭去賞雪。

雖然這氣溫實在不適合讓個孩子在外頭玩耍，已經連續下雪下了好些天，這會好不容易才放晴，小小姐和管家使了個小性子，老人家捱不住她鬧，只好放行讓她自個兒到庭院走走。另外她還不讓僕人跟，為此發了好大一頓脾氣，老人家原先想偷偷派兩個年輕的跟在後頭，誰知道小丫頭一個轉身鑽進白雪皚皚的樹叢間，一下子就沒影了，最後也只好由著她去。

怎麼不由得她？傑因家在當地以富有聞名，庭院的規模自然也非比尋常，你看小小姐喜歡那些高檔而保暖的衣著，自是穿得一身潔白，哪怕她那頭遺傳母親的紫色秀髮還算醒目，若包進毛茸茸的手工織帽裡頭（當然也是白色的），那也還是讓老管家和一幫僕從很是沒轍。

他們常常私底下叨念著，法羅前面幾個少爺和小姐，雖同樣是偏房所出，但每個都染著萬分嚴重的「傑因病」──心高氣傲、好逸惡勞，視花錢為本分、當偷懶為人生信條──怎麼就這個小小姐，個性活潑好動，像個野孩子一樣管不住，不肯老實待在房間裡讓下人侍奉……噢，雖然花錢的功力倒是完全沒輸給她一干兄姐。這點或許能夠證明，這位不太一樣的小小姐，的確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不過僕人們碎嘴歸碎嘴，主人家的事他們不好管太多，事實上也不是那麼有興趣花心思去關照那些個跟自己完全活在不同生活水平上的人們到底在想什麼。

也於是，他們至今為止都不知道（未來肯定也不會知曉），他們的小小姐為什麼能和其他的少爺小姐們，不一樣，甚至在後來，還能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洛霽，你遲到了！」因為小跑步而顯得有點喘，小小姐──貝塔‧傑因剛在自己於庭院的秘密基地立定腳步，還沒等氣息順下，就連忙是一串中氣十足的指責。於是，早就於同一個地方等待多時的少年，有些失笑地闔上看到一半的書，隨手收進外套的口袋後，耐心開口：「我的好小姐，妳不妨瞧瞧我外套上佈滿白雪的模樣，遲到的人可不是我呀。」

聞言，貝塔鼓起了嘴，因為氣溫而略顯蒼白的臉頰，不知是因為方才的奔跑還是臉上的微慍，染上些許紅暈。她伸出食指，用力指向還帶著笑的少年，「你應該昨天就過來了，但你沒有！」

「噢，是的。我昨天在處理幾個麻煩的小咒語。我上次就和妳說過，我會今天過來的。」洛霽解釋道。

貝塔忿忿走向洛霽，「我明明請你早一天過來的。」

「請？親愛的貝塔，我確定妳當時沒說請，否則我可能會考慮。但妳用了命令句，而且我也告訴過妳，我沒有辦法了。」

貝塔誇張嘆了一口氣。「噢，洛霽。」她故作老成皺眉，用不苟同的語氣，配合著小腦袋瓜緩慢來回搖動，皺著眉繼續說道：「你老是太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你聽著，重點是，你昨天沒有來，所以你今天很明顯遲到了！」

「小大人。」洛霽寵溺地蹲下身來，大掌順勢蓋上那顆毛絨絨的頭。藉由這個動作，他總算能和身高只有一百出頭的貝塔平視。小小姐那雙像極紫水晶般透明的大眼睛這會兒還帶著一絲指責他的得意，和提起昨天洛霽沒有依她預期出現而導致的懊惱與不平。那表情真是逗趣極了，他真覺得自己肯定會看不膩。而她唇角微翹的弧度和眼睛若有似無的媚態像極她媽媽當年的神態，真是令人懷念。

雖然一切也僅止於懷念。

洛霽又摸摸貝塔的頭。而裝小大人裝得有些難耐的貝塔很快就敗給小孩子想要獻寶的本能，她前後掙扎了不過半分鐘就徹底放棄繼續焦慮，從懷裡掏出了一本皮革封套的精裝日記本（那看起來值不少錢），用脖子上的鑰匙打開日記側面的小銅鎖，攤開後快速翻到中段的某一頁。

咳咳。她清清喉嚨，然後從左面第一行開始朗誦起。

嚴格說起來，貝塔年紀還很小，今年過完生日也不過是降生在這片土地第四個年頭。但似乎這一點也不妨礙她那天生聰惠的腦袋學會語言與文學。

「奶油色的海。」她開始讀著。

「我們搭著船，那是平靜的大海中小小的、如一片落到湖心的樹葉一樣的船。我們坐在那樣子，小小的船上。」

洛霽輕輕拉住她的手腕，帶到附近一棵松樹的底下。他事先準備好了可以隔絕寒氣的墊子，另外又準備好毯子。然後他帶著正認真朗讀自己日記本裡故事的小小姐在準備周全的位置上坐下。

貝塔仍專注盯著日記本。對於洛霽的貼心，她稍微點點頭，心無旁騖繼續唸下去：

「我坐在船的那頭。你坐在另一頭。我們在這毫無動靜的海上聊天，從早晨到黃昏，又從黑夜到白晝。你說的故事都很有趣，我常常只是聽，然後想像這麼說著的你是什麼樣子。把這件事告訴你，你說，你想知道我笑起來長什麼樣子。那真是可惜。於是我們對彼此這麼感嘆。」

「那之後第三天的下午，天空有一群鴿子無視我們的存在，成群結隊俯衝下來，激起一陣波濤，並在牠們旋轉造成的漩渦裡游水。我們看著那副光景，開始聊美人魚的話題。你打趣說，如果能變成泡沫，說不定就可以融化成一灘月亮。」

「接下來，別告訴我，妳要讓魚──沒看過妳也得吃過──揮舞那小得可憐又薄弱的魚鰭，飛到天空裡去。弗萊登先生一定也會搖頭的。」洛霽忍不住插嘴，果然貝塔嘴巴立刻嘟起來，說，「洛霽你真無趣。牠們一定是能飛的呀。因為他們需要，努力振翅，才能追上開上天際的火車。你知道牠們必須去追鐵軌的軌跡。」

「然而牠們是魚。」

「對，牠們很自由──」

貝塔一邊說著一邊把雪白的腦袋瓜靠到他的臂膀上。才剛放晴沒多久天空便開始降雪，細碎的雪片像是餐桌上的白色鹽粒一般從遙遠的天空飄下來，沒多久她便因此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洛霽將她抱進懷裡，沒過多久又生出一件毛毯讓她能夠蓋著。逐漸暖和起來，小小姐心滿意足靠著他的胸膛，闔上日記本，調整好一個舒適的角度後，悄悄閉上眼睛。

「想睡了？」

她搖搖頭。

但沒多久小小姐就打了個哈欠，接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1.03

一開始我們因為對未知抱持恐懼而閉上眼睛。但我們怎麼捨得不去注視彼此？我們在千年徘徊等待，漫長而久遠的旅途中，偶然停下來……遇見。

2.

小小姐日記本裡寫的那個故事有兩個主人公。其中以「你」的身分出現的是弗萊登(Freedom)先生，設定是28歲，英俊而優雅的紳士。小說裡，他總是穿著一絲不苟的西裝禮服，坐在船的其中一頭。弗萊登先生喜歡說故事，最喜歡說有關冒險的故事，因為冒險是為了獲得自由，而自由就是弗萊登，弗萊登就是自由。相較之下，小說的另一個主人公「我」就顯得遜色不少，「我」的名字叫做珍(Jane)，是個長向偏中性的年輕女性，喜歡聽故事，在小說裡，她總是坐在弗萊登先生的對面。

根據貝塔的說法，珍的名字來自於她自己本人的姓氏傑因(Jane)，所以有時候為了區別傑因小姐(貝塔自己)和珍小姐的差異性，她喜歡把珍念成「捲」，而傑因念成「尖」。

「捲──對，洛霽，是捲──」每次聽見洛霽用好聽的聲音念出珍的名字，小傢伙就會皺著眉毛，放慢速度念了幾遍她自己發明的念法，去糾正洛霽錯誤的讀音。

貝塔一睡就是一整個下午。洛霽輕輕環抱著她，不定時將因她不安分亂動而移位的毛毯再次密密實實蓋住她。或許是體質的關係，洛霽自己到了冬天體溫總偏低，哪怕正處於發育最好的青春期，也沒讓他新陳代謝發達些。有時他忍不住會想，這或許是因為個性，才讓他很難實質意義「熱血」起來……噢，這笑話真冷。幸好貝塔和他不一樣，小小又軟軟的身體就像個天然的小暖爐，很難說這情況到底是誰在替誰保暖。

洛霽垂頭凝視著睡得無牽無掛的小美人，他知道她昨天才默默過完她本來想邀請他的四歲生日，一個人坐在房間的書桌前寫著小說，同時有一口沒一口吃著父親差人買回來的生日蛋糕，她不是很想吃，但到底是把它吃完了。洛霽知道貝塔肯定對他不來見她的事情生氣，幸好她足夠獨立，而或許那才是她真正需要的生日禮物，學會……不去依賴任何人，即使他們此刻確實相互依偎。

他撫摸小女孩柔軟而漂亮的紫色瀏海，它們摸起來很柔軟，垂在睡歪了頭的睡美人上非常服貼，安分得像默默守護她的天使留下的禮物。接著他注意到從貝塔衣領不經意掉出來的小玻璃瓶。那個小玻璃瓶他常常看見，貝塔總是帶著它。（但那並不是代表她有多寶貝它，事實上，她的態度看起來更像對那東西毫不在意。）瓶子裡面塞著一張折成很小塊的紙條，褪了色，看上去已經放了一段不算短時間。他輕輕把它拿起來看，右手捏著帶有小女孩溫度的瓶子，他專注盯著它瞧，發動念能，紙張的內容逐漸在他眼裡被解析。

隨後他將瓶子塞回她外套底下，悄然落入沉默。

不知是否感覺到他的低靡，幾秒過去，貝塔揉著眼睛，皺著一張臉醒了過來。隨後她呼了口霧茫茫的熱氣，臉上的表情很像下一瞬間就會冷得哭出來，但最後她只是伸出還顯得稚嫩的小手，如掙扎求生的溺者一樣抓住洛霽伸過去的手。滑下來，死死扣住了袖口。

「……找到……」她扁著嘴說。

「什麼？」洛霽沒聽清楚。

貝塔有些不耐煩皺起眉。她就像全天下鬧脾氣的小公主一樣發出了小獸般的嘶鳴聲，不滿又懊惱地使出頭錘撞向洛霽的胸口，才宛若夢語呢喃似的，又將方才說的話重複了幾次。小女孩反反覆覆叨念了幾次，洛霽忍不住笑揉她的頭，「說夢話呢。」接著當她再次重複了一次她想傳達的話語，這次洛霽總算聽清楚她所說的──

弗萊登先生，已經找到他的捲小姐囉。

「這樣啊。」他低低說，貝塔則在他懷裡安分應了一聲。

「謝謝妳。」

他又說，這次貝塔搖了搖頭。

3.

他不知道貝塔究竟還記得多少。她的母親──曉亞，那位傳奇又美好的人物，在產下她的同時失去了性命。但在那之前，每個離別前的日子，洛霽清楚記得，他和他那美麗的師傅，曾經並肩而坐，他坐在她的身邊，她牽起一抹屬於母親溫柔的笑容，來回緩慢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呢喃，「小貝塔，我好想、好想見到妳呢。妳要健健康康出生噢。」

雖然，貝塔降生這件事，曉亞明明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看不到。

「即使如此，還是好想見妳呢。」可是她詠嘆。

好想見妳呀。

於是洛霽一直在想，是了。他一定也和曉亞一樣期待見到貝塔吧，所以才會在那一瞬間，期待起代表著離別的日子。他看著曉亞臉上的暗影，那是死神做的手腳。他們誰都無力去阻止，因為那是早已被決定的未來。而平凡如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命運經過的軌跡，留下一串朦朧斑斕、如城市夜景光暈閃爍的燦爛喧囂。

「請不要覺得寂寞噢。」曉亞轉過頭來凝視他，莞爾輕語。聲音婉轉如鳥鳴。

──因為每個人都是這樣走來，等著一個期待了漫長光陰才終能相遇的伴侶啊。

對曉亞來說，這個嵌在靈魂之上的對象就是貝塔，所以即使代價是死亡，她也心甘情願。那麼洛霽呢？在他注視著自己那倏忽即逝，宛如以蒙太奇手法剪接片段殘影的人生旅途中，有什麼人，是足以讓他願意為對方收斂起長年的漫不經心，給予全心全意注視的？

「洛霽並不需要擔心。」這句話聽起來還真有她母親總能安撫人心的風範，但卻是貝塔一臉洋洋得意，用趾高氣昂的語氣說出口的。小小姐手叉著腰，滿面紅光立於樹叢間，咧著嘴笑了。

「因為弗萊登先生和捲小姐即使永遠看不到彼此，他們仍然願意分享一輩子──這麼多的喜歡。就像洛霽在陽光灑落的下午走進我的庭院，捲小姐也一定在等著你分享給她一些陽光喔。」

晚霞斜斜從樹影間打到貝塔的身上。她被日光吸引，仰起頭癡癡注視灑落下夕陽的風景。洛霽跟著抬起頭，唇瓣莞爾，他相信貝塔說的每句話，就如同以往他相信所有曉亞所說的話。說不定這是因為他很狡猾……知道命運不能改變，而貝塔能夠夢見世界的真實、也願意全盤對他好，讓他可以不用去懷疑小女孩嘴裡吐出的話語是否有任何不可能的成分──但他更願意這麼想：不管未來他是不是真能遇見那個對的人，只要他還相信著幸福的存在，這件事本身就是無比幸福的。

他從大衣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盒，塞進臉上萬分驚疑的小小姐手裡。

「我以為你壓根不記得！」她大叫，但手把禮物盒給掄得緊緊的。

是了，洛霽本來真的是打算這麼假裝的。但他剛才已經決定，要對未來多點信心。

洛霽又揉揉她的頭，就像要把這份突然從心裡萌生的好意塞進小女孩的腦袋瓜一樣。惹得貝塔又是另外一陣哇哇大叫。這個年紀的小女孩……算了，別人他才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在這世界他只認識一個，那傢伙是曉亞的小寶貝，一個叫貝塔‧傑因，活潑好動、心高氣傲的小女孩。而這樣的小女孩是不會輕易允許他把她當稚兒一般對待的。

只是雖然她一臉不贊同雙手抱胸睨著他，最後在他溫柔開口問：「嘿，尖小姐。你知道什麼時候我才會遇到我的捲小姐嗎？」時，她還是善良地立即給予回應：

「誰知道啊。你得自己去海上救她嘛！弗萊登先生！」

噢，看來我們好像有些搞錯了。小小姐她好像……還有點兒火。

4.

璀璨的日光從遙遠的天邊篩下。他們紛紛轉而面向陽光，因為太刺目而瞇起了眼睛。一瞬間海平面的浮動好像能被心臟給吸收似的，尖小姐皺皺鼻子，向弗萊登先生說：「噢，我想──要是感冒的話，我就不能這麼喜歡這些雪了。而且雪把太陽光反射得好亮，眼睛不舒服。」

弗萊登先生聞言轉過頭來，「嘿，我覺得妳應該把眼睛閉起來。就像我們一直做的那樣。我可以聽見妳，妳也能聽見我，如此一來我們就能有足夠的感覺去理解世界了。這樣妳的眼睛也可以舒服一點。」

「你就像鴕鳥一樣消極！」尖小姐聽完只是心情益發欠佳。

「這有什麼不好。」

「只是，你應該試著勇敢一次。而不是在這裡說故事給我聽。」

「我以為妳喜歡。」

「我確實很喜歡……但你該走了，不是嗎。」

他們又不約而同閉起眼睛，尖小姐伸手去揉了兩下，再次睜眼之後陽光依舊，但不管是雪景還是海洋都已經沒有了。她讓那艘汪洋中的孤舟上了岸，如今這裡只剩下她自己了。她又揉揉眼睛，一直說眼睛很乾，手背上卻像要揭開她的謊言一樣，在風裡溼溼涼涼的。

可是沒關係。她和自己說。弗萊登先生一定得出發去旅行，這樣他才能遇到他的捲小姐。這是她也同樣希望發生的事。

將母親唯一留給自己的瓶中信交給準備出發去旅行的洛霽，和他告別的那一年，貝塔六歲，已經夢見了無數未來的風景。

其中一個是往後十年間逐漸被遺忘，卻早已注定，兩人會再次相遇的團圓美夢。

於是故事在這裡，暫時寫下了甜美的未完待續。

extra.

「……我就說這名字像極了娘們的名字。原來是貝塔取的啊！」

弗萊登先生輕笑著掩住了嘴，隨口忽悠過看起來有些惱怒的捲小姐。

「會嗎？我倒是覺得很適合。」

因為是貝塔，所以仍然是有點意識流又有點外國小孩腔的篇章。看著以前的番外設定覺得有點恥，可是又很想寫這兩個人，能寫出來真是太好了(*´ﾟ∀ﾟ)从(ﾟωﾟ｀*)
《念魂》這篇嚴格說來被分在夢小說類的作品完成至今已經九年多了要滿十年了，天啊，十年前的黑歷史……不過黑歷史歸黑歷史，這幾個角色在我心中的好感還是維持一樣高度也真難得，能用稍微成熟的筆力將他們寫出來真的很開心。不過由於是類似番外一樣的東西，這篇雖然也可以被視為獨立的單篇原創小說，但也含有一些沒有解釋的先前設定，除了要說明貝塔擁有夢見未來並將其改變的能力，至於洛霽的設定，回去翻了一下這邊大致上有寫到：
→三年前幫念魂這篇寫的後記
要是對捲小姐是誰有疑慮參照這篇也會得到答案唷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