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記】夢是愛與往事的反覆流連

》追記-07

「如果給你一個新的住所，你就能永遠住在那裡嗎？」

「呃……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問的是你能不能搬過去。」

「……那，我舊的住所呢？」

「被毀掉了。」

「……是這樣呢。但那個住所，一定是我很重要的地方吧。」

「……啊啊。」

「……」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

他想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說抱歉。

「抱歉，我想，我可能會有點，無所適從……但萬分感激。」

「……」

於是男人心裡想，就知道會是這樣啊。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臭小鬼。

「難得我能聽懂這麼深的意思，不是已經很不錯了嗎？」

「……」

「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也是我的房子的一部分，沒有資格搬到新住所的。那樣子，願望就沒有辦法實現了。」

「你還真能說啊。」

「……哈哈。稍微比您會一些。」

最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一樣坐在最遠的位置，側臉被燭光打得很暖。他沒有看向男人，只是低著頭，有些惶恐、有些勉強地笑了。

但至少在最後，他還是笑著的。

那是夢境結束之前的畫面。

男人突然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他的下屬正垂著眼瞼，站在房門口，指尖剛敲上門板。見他醒來，她微抿唇，稍微傾身點頭，低聲說：「該用早膳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男人揉揉眉間，慢慢從床上下來。

後來他們還說了什麼？

只記得他反常地很安靜，一直到要出牆之前才笑笑著說，「這是最後一次，果然有點興奮呢。」

但拉著韁繩的手指用力地泛白。

死前他又說了什麼？

───謝謝。

男人終於不再回想了。

每篇追記皆以文章中主視角以外的角度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