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感練習】遙遠彼方

》意識御題組
》好久沒寫這種風格很懷念
》剛被手機陰按到上一頁居然沒存到檔
》手機打字好慢寫了一個多小時快彌留狀態
》待會應該很好睡

這是一個非常沉默的世界。此時光線仍然不夠，只能隱約瞧見地表上四處佈滿凹凸不平的坑洞，反射微弱的星光的石面上，灑著鐵灰色的粉末。那些粉末聞起來有些像玉米濃湯的粉，使得這個世界給人一種神秘卻溫馨的錯覺。然而，或許是色澤太讓人失去信心了，它們彷彿時時散發出使人敬而遠之的死亡氣息。

忘記了究竟是哪一個神經節的憂慮使得旅人放棄將那些聞起來像食物的粉末塞進早已多日未進食的嘴裡，他緊緊嗑住牙關，眼皮拉攏起，頹廢地坐在突出的一塊岩石上。旅人一點也不擔心那些目前還不確定危險性的粉末是否會被風吹到自己身上，因為事實上，是的，這個區域簡直堪比赤道無風帶，或者，更甚。

又經過了一個小時。天上的太陽升起，月亮落下，使得這片原先只能以星光判別輪廓的地域，逐漸拉起紫紅色的面紗，刷掉一層層濾鏡後，真實的容貌宛若方才睡醒，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鏡頭遠方本是曖昧模糊的濁黑，逐漸刷為淺青的灰色山嶺，前景伸展幾顆姿態撩人的枯樹。

當早晨第一道陽光照射到旅人的背脊時，他恍然抬頭，睜開了茫然的眼睛，映照著粉紅色的天景。他啞然無聲，而天景只是比他更安靜地注視著他。

旅人低頭看錶。腕上的石英錶，秒針從很久之前就一直卡在四的位置停滯，儼然是要透過這個暗示，將旅人卷入死亡的漩渦一般。

又是一天的開始吧。他這麼想著，將錶又收進包裹住手腕的厚外套裡。隨即他起身，一丁點也好，指定昨天的方向，延續著暫時還沒有終點的旅途。旅人緩緩地向前邁進，而明亮起來的天空依舊保持一如往常的無音姿態。在確認完天亮之後，旅人並沒有再次對天空投以注視，否則，他應當會注意到，他頭頂著這片天，有著初見會感到訝然的特別外觀；當然，也有可能是時間久了，那樣新鮮的外貌再也無法提起他的注意也說不定。

旅人緊盯著視線極處的山與樹，它們乍看像一幅從天際垂掛下來的畫軸，繪著美麗的遠景，驅使旅人不斷前進；實際上卻是不知何處投影來的虛像，隨著旅人的前進，不斷精密調整折射距離，永遠都在到不了的前方。

只是，

他並沒有停下凝望。哪怕也許早知道到不了也一樣。

旅人並不是在沙漠渴水，這個世界安靜，遼闊，卻也很善良。痛苦的思維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於旅人的交感神經裡。可即使如此，漫長而無常理駐留的旅程中，有塊綠洲始終在他心上。

閃耀著。

世界依然從遙遠的高處注視著旅人。

說不定他們都知道，所謂的現況，其實是彼此都渴求著的。

於是旅人繼續往下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