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晉】 世に逆らい

》18K御題組
》阿鮮每月指定06-1888
》採藥師╳狐妖パロ
》鑒於最近看那麼多狐妖相關，就順便寫一段不負責任YY吧

1.

青山依舊，幾度夕陽紅。

不不，這次的場景雖依舊是青山，春意盎然，但午後晴光正好，遠遠未近黃昏。滿山的蟬鳴時興時歇，為此刻一如往常安靜的青山，添上一分有機式的活力。

一位旅人行走於山間的棧道。身著輕便的青衣，腳步俐落，行走時如流雲，下盤極穩，就身子板可謂上等；再往上仔細鑑賞一番，瞧那隱藏在斗笠下的細緻的瓜子臉，東方人得天獨厚的丹鳳眼，薄唇如勾顏如畫，加上白皙的肌膚，就面容來說，更是上等中的上等。若為女性可為傾城；然而，雖其人實為男性，怕也是要勾去一干少女芳心。

偏偏，就是有點淡。

淡得不近人情，淡得六親不認，淡得讓愛慕者一一卻步，知難而退。

在這時，旅人在一片蟬聲中停下腳步，若有所聞。他凝神朝左側林木深處望去，彷彿瞧見什麼特別的物事，哪怕該處回以他的是徹底的寂靜，以及最遠端一片模糊的黑。

怕是旅人的錯覺吧。那而似乎與別處無異，只是普通的森林景色罷了。

於是他微抿唇，臉上神色淡得瞧不出是否因此感到失望，繼續往下邁開步伐。

一會兒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棧道那頭。

而這時，原先被男人凝望的方向，其中一叢樹叢裡，探出一張惴惴不安的臉。

2.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連續三次又來，可見心裡有多惱。小狐妖搖搖毛茸茸的尾巴，整個人儘可能用盡所有功力消弭氣息，就怕被那個三天小巡山，五日大搜山的男人給找到。

同時懊惱的情緒簡直要從心裡滿溢出來。

看過被妖狐魅惑得團團轉整天醉身夢死直到精盡人亡的；沒看過這種只憑一次啥都沒幹的見面，就傻不嚨咚黏上來一黏就是三個月半年的。讓他們一家子原先過著清幽偶爾迷惑路人換取精力的愜意生活，變得舉家要往深山裡遷居，開始過隱居生活……

因為他們一家狐妖，很有可能都打不過這個陰錯陽差遇見的男人！

由於是自己出的包，內疚的小狐妖自告奮勇背負留下自身氣味，干擾男人不至於追至新家的重任，牠已經孤伶伶在原先的地盤上自己生活了快一個月。

嗚。好想回家人身邊噢。這個男人到底想找他幹嘛啦。

小狐妖唉聲嘆氣著。

然後，他的思緒不住飆向，半年前的那一天。

3.

那一天，大雨。

雖天色陰暗，他上山採藥卻仍沒有帶傘。

絲毫不以為忤，雲雀恭彌只是稍微趕了一點山路，然後遇到了一個穿緋紅衣服的姑娘，正站在路邊淋雨。

大約是聽見腳步聲，女孩子朝這邊望來一眼，很快又轉回去。愛理不理的。綁著兩條麻花辮，脂粉未施，兩顆眼睛圓圓大大的，睫毛不長，每過一會就要眨眨眼，把眼睫上的雨珠震下去。偶爾還要揉揉眼睛，可能是還有雨水掉到眼睛裡頭的關係，看起來就很像在路邊哭泣。若不是他們曾經對望一眼，而那一雙眼睛當時的情緒乾淨得接近透明，說不定雲雀真的會這麼以為。

女孩子是水做的。意思是，很會哭的。

就像下雨這麼豆丁點大小的事情……

「在這做什麼？」他卻忍不住開口問了。

女孩子眨眨眼，第二次轉過來看他，嘴巴開開合合，愣了又愣，才說：「我、我在等人。」

聲音圓圓潤潤的，和人的感覺一致。

雲雀又問了一次：「等誰？」

這次女孩子的回答快了些：「等一個幫我撐傘的人。」

「那我為妳撐傘。」

女孩子又愣住了，她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開口就是：「先生，您沒撐傘呀。」

她臉上還帶著有點困惑的笑，正要轉身卻被一件衣物給蒙住了臉。拿下來一看，那顯然是雲雀原先穿在身上的外衫。

想必是第一次遇到這情況，女孩子抓著外衫還也不是，收也不是，還搖擺不定，便已經看到眼前的男人貌似露出隱約的笑容，朝她伸出了手。

「跟我走。」

那瞬間，幾乎立刻順從地伸出自己的手時，女孩子心裡只想起四個字：

鬼迷心竅。

4.

「哈咿！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連續三聲不好，可見情況有多糟。原先正在整理物品的少年聞聲皺了皺眉，立刻轉向一臉焦急的少女。只見對方神色慌張，還有些懊惱地站在房間門口處，這會正因為短時間快速奔走而喘著氣。少年也不催她，等她真正緩過來之後才問起事由。

「雲雀先生他、雲雀先生他又去找那個紅衣小女孩啦！」

喂，什麼紅衣小女孩別亂講好不好，人家遠在台中太平山……啊不是，總之不要講得好像雲雀師兄是去靈異現象勘查一樣，人家只是單純地想找人而已好不好！少年露出尷尬的笑容，按耐住內心的吐嘈，看向門口處綁著高馬尾的少女，耐心地問：「所以呢，怎麼了嗎？」

少女深褐色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阿綱先生，你怎麼就不擔心呢？我剛去問里包恩先生，他說雲雀先生每次去的那山上壓根沒住人，有也只可能是妖怪呀！」

聞言，少年──澤田綱吉露出好笑的表情。

「小春吶，妳想想，雲雀師兄都去幾次了？除了最初相遇那次，他不都無功而返？如果對方真是妖，雲雀師兄搞不好要強多了，才把人家嚇得都不敢露面了……妳覺得這麼窩囊的妖會害人嗎？說不定她就怕死了雲雀師兄每次都要躲他呢？」

少女，三浦春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臉。接著她很快就綻出笑顏，「說的也是。小春要相信雲雀先生。雲雀先生這麼強，就算他不專職捉妖，牛鬼蛇神還是都會自動走避呀。」哈哈。

澤田綱吉跟著哈哈笑了兩聲。

小春啊……妳都不覺得妳把雲雀師兄講得和妖怪沒什麼兩樣了麼。

5.

試問：孰為妖？孰為人？

前半晌才信誓旦旦向不安的小女生打包票說自家師兄比妖魔鬼怪都要來得可怕，後一刻立刻看到某隻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小狐妖被五花大綁帶回來，澤田綱吉和碇真嗣所駕駛的初號機一樣，此刻都完全地沉默了。

就見那應該是隻狐妖的小狐狸無精打采地埋進自己的尾巴裡，從頭到尾都不抗議、不掙扎，也不為自己爭取權益，彷彿牠也知道自此之後逃脫無門，只有認命。

「雲雀先生這樣真像在虐待動物！」原本追在雲雀恭彌身後試圖勸說幫小狐妖鬆綁，卻在後者擺明無視她抱著狐妖進房間後終於放棄的三浦春，此刻插腰做茶壺狀，臉頰氣得鼓鼓的，一臉不平，「對於乖乖就範的寵物，我們應該從寬以待呀。」

……什麼從寬以待，搞不好人家根本就沒做錯事咧。綱吉搖搖頭，在內心咕噥著。

6.

進門之後本來百般不願開口的狐妖終於說話了。

「那個，雲雀先生？」牠聽到剛才那個想替牠抱不平的小女生是這樣叫的。小狐妖坐在地上，也不去嘗試動牠脖子上那封住牠那對雲雀恭彌來說應該渺小到不能計入攻擊力之修為的項圈，只是有些猶疑地搭話。

「你一直在躲我。」

「……唔。」小狐妖簡直百口莫辯。

其實大人您能明察秋毫就好──所以說既然知道了幹嘛還硬要把牠找出來，而且還是趁人……啊，錯了，是趁狐回憶之不備。

心裡是這麼想沒錯，小狐妖發語詞拉長了半天，硬是接不出個答案來。

大哥！我又沒對你做什麼！不過就乖乖被你拉去山洞躲雨一起吃頓晚餐一起睡──別會錯意了是各睡各的──頂多隔天不告而別而已嘛。這種控訴的語氣是怎樣！牠都沒控訴他法力高深還強迫中獎，害牠壓根不敢輕舉妄動，這次出來覓食只能殘念地宣告做白工呢！

狐妖吞了吞口水。又過一會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個牠這半年來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你從何時知道我並非人？」

聽聞問句，雲雀只是揚揚眉，「我牽著你走的時候。」

那不等於是當天跟著他走之後立刻就露餡了嗎！

「起初因為雨水蓋去你的氣味，而你又毫無半點危害之心，暫時沒察覺。對話之後我就隱約猜到。一來，雨勢如此大的山上，尋常百姓不會在路邊等一個為自己撐傘的陌生人，二來，你的反應太過出世，泰半為妖。」

聽至此，恍然大悟的狐妖仍然歪歪頭，「那你為何又要帶走我？但也不收我？」即使他看上去便非走此道，但仍應該有這種能力？

「因為我對你有興趣。」唇微揚。

「……所以？」嗚嗚，意思是不放牠回家了麼。

「不管你逃跑幾次，我都會再把你抓回我身邊。」

感情他第一次就決定把牠帶回家養結果牠隔天跑了所以他一直在想辦法把牠抓回來嗎？

小狐妖簡直欲哭無淚。

喂喂，牠有說過想給他養這種話嗎！

（……雖然是也不敢反對啦。）

7.

已經成為定案的後續：

「你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某天主人突然想到這件事。

「……可男可女可攻(?)可受可圈可點。」

「……」

「啊！別亂摸！公的啦！是公的啦！你當初把我看成女生代表你思想不純……啊不是，代表主人您性向正常啦！」

寵物表示非常困擾。

如果有下集（估計是沒有）的日常生活篇，阿閃閃才有可能正名XD
狐妖是不需要正式的姓氏+名字的，開始過人類生活才需要。
然後小狐妖目前的名字是梧桐（Gotou=後藤）這樣。資歷百年以上兩百未滿。
雲雀和阿綱等人暫時設定是採藥師。皆有捉妖能力，但不以此為生。
里包恩是他們的老師。小春則是單純的採藥師。

阿閃閃小設定：
主要能力是魅惑。魅惑能力可以讓牠在對方心裡形塑成各式各樣的人。
家裡有一窩狐狸老少，目前全員深山隱居中。
修練不足，所以平日任雲雀搓揉捏扁。
他／牠／她三種人稱皆使用。人形時主要是「他」，獸形時用「牠」。在對方視角時若誤認其為女性，則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