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大瑣事】三個挑燈夜戰的男人
》設計對白
0.
如果要寫關於臺藝大冬吶杯的極短篇小說,我想,或許應該暫且將精采的比賽當作配角,轉而專注於棚下那從頭到尾都不太干擾比賽、實際上卻對其影響極巨,由三位男士作為主力的活動。
他們無關底下或狂歡,或專注的氣氛,從頭到尾兀自安靜地(當然,這可能不是很精準)進行名為「評審」的戰鬥。
為了向三位賭上耳鳴的可能,用盡全力各自書寫的男人致敬,並且,懷抱著歡樂而感動的心情,提名為「三個挑燈夜戰的男人」。
1.
「來來來,觀眾們快點坐定位。今天雖然有點小雨,不過就在比賽開始的這個時刻,老天爺超感心,放晴了!」
隨著台上主持人熱情的開頭對白,小雨漸歇的七點半,台上一片絢麗的燈光,即將迎接比賽的開始。台下,三個各自別具特色的男人在一片群眾之前坐下,點亮桌前的檯燈,相比雨棚下其餘桌席上甚至照不亮桌邊坐席上參與者面孔的微弱燭光,為評審而準備的熾白光源,使得評審席成為舞台底下最亮的地方。
又過了一會,隨著評審身後觀眾們開始響起一陣稀稀落落的尖叫與掌聲,至此因為雨勢而延遲的比賽總算即將開始。
2.
馬有失蹄,人有失常。一開始上場的幾位參賽者稍嫌緊張,有些地方難免失常。三位評審馬上卯足幹勁,時不時在評分紙上埋頭苦寫。
來到意之所及之處,他們甚至也隨著音樂打拍子起來。
就見左手邊的動筆開始減少,雙手環胸,隨著節拍點頭踩拍子;中間那位擁有一隻指揮的左手強而有力頓點在每個重音,每個高潮的地方;右手邊那位則輕晃著腦,繼續認真在紙上留下詳細的評量。
一組接著一組,舞台音響如同現場 HIGH 翻天的氣氛般熱烈開唱,一時眾人的耳膜全灌飽了台上參賽者的歌聲。
噢,提到音量的部分,就不免不提及本次故事所發生的場景,國立臺灣藝術大學。而在這時介紹正好,總之,就讓我們用句通俗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來形容本校吧,因為它確實簡單明瞭就能概括最主要、也最重要的一點。
說白一點,就是學校很小。
於是當舞台這邊正熱烈開唱時,不論即將前往校門口搭車的通勤生、躲在充斥溫暖燈光的系辦的同學,或者是正準備回到宿舍房間的住宿生,全都能聽到歌聲悠揚,宛如哪裡都是表演現場。
也因此,關於三個男人的戰鬥也繼續如火如荼地展開。
3.
讓我們先回到比賽現場。
如上一段所述,經過幾個參賽者賣力地連番開唱,不存在的換場時間也讓能夠傳遍整間學校的歌聲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若你有注意到,是的。當連一般民眾都開始覺得耳朵好像有點痛的時候,應該不難發現,對於聲音更敏感的評審們肯定忍耐了更長一段時間。
就見他們一面還是認真地評分著,然後,非慣用手,實在是情非得已,塞住了其中一耳的耳洞,而且不太願意放下來。
「耳朵好痛。」
有說沒說都不是重點,光是在後頭看著他們的背影,觀眾們的心耳似乎都能確切接收到評審們非常苦情的內心 OS。
幾次他們拿起耳機戴上又拿下。
「喂喂,擋不住啦。音響音響,能小聲一點嗎?」
重複,評審有沒有這麼說並不是重點。
而開啟心耳的觀眾們,自己也開始OS這一句。掌聲加尖叫,音響加熱唱,行至複賽的一半,部分觀眾的專注力開始喪失,忍不住放空了起來。貼心又溫馨的學生會成員們悄悄地替大家的熄滅的蠟燭再次點燃。
悠悠燭光非常微弱地點亮每一個變得有點癡呆的臉。
4.
不一會後,從後頭看過去,連拍子都很少打,塞著耳朵寫評語的背影看上去非常疲憊。
同志們,此仗尚未結束,千萬要 HOLD 住!把剛才的幹勁叫回來啊,我們可沒有安排用來消沉或發呆的間奏時間吧?
「耳朵好痛……」
實在不能責怪對話的重複。即便再有千言萬語可供替換,又哪有什麼形容能比這一句話來得貼切呢。
因為實在時長時間的耳力轟炸,感到疲累的評審們紛紛陷入沉默。
這十左手邊來自新疆維吾爾的型男低聲開口,「你們倒還好,我待會還要上台耶。」他一面說,還是維持雙手環胸,隨著拍子頷首的姿勢。
……當然,此句設計對話依然是出自斜後方不遠處某位觀眾的腦補。
5.
用必備的尖叫與掌聲所點綴的現場(感謝主要的戲劇系應援團),在上半場結尾恢復了高潮般的熱鬧。連疲憊的耳朵都捨不得不去記憶這狂歡的片刻。
「讓我們歡迎 19 號參賽者陳同學!」
「喔喔喔喔喔喔!」
就見台上突然出現專業級歌聲,這位冠軍相十足,LEVEL 與其他參賽者完全不同的實力唱將的演唱,讓我們實在不免要引用一下真嗣爸爸,也就是碇司令與冬月副司令的名對話。
「贏了呢。」「啊啊。」
緊接著,在一陣掌聲加尖叫之後,壓軸的小/松/屋同學穿著粉色的和服款款上台,嬌羞甜美的日本女孩子讓人歡呼不斷。
當然,只是外觀的方面不夠的。壓軸之所以為壓軸,當演歌的伴奏下來,表演者的架式擺好,絕對出人意表。
還需要說什麼嗎?極道的熱情開唱,舞台魄力十足!
評審都拍手叫好了是不是!
6.
剛是不是有人說過待會要上台的?(雖然是出自設計對白的部分。)
一上台之後變得相當活潑的左手邊評審,時不時就要 cue 一下方才曾經出現的熱情應援手──那是個穿得一身白,全身纏繞著發光燈泡,拿著白傘的戲劇系少年郎。比賽當時曾多次出來跳舞應援同系的參加者。
順道一提,這位仁兄在初次出場時,曾一致獲得評審好評,讓他們興高采烈地表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才不會承認這是 F 什麼 B 什麼的藍字系統呢。)
「方才那個幽浮呢?」評審兼歌手,新疆來的拜/爾先生用非常率性的姿勢站在台上,有些打趣地問。
噢,當然,再也不是設計對白,這句千真萬確是本人說的。
「他上課去了!」戲劇系應援團一邊笑一邊回答著。
一改方才在底下安靜的樣子,唱到下一個間奏,他老大還有話要說。
「喂喂,你們是不是太安靜了啊?」
話語剛落,立刻得到應援團滿堂彩,一點都不冷場。
喔,當然,歌聲好聽是絕對的、控場亦是專業的,那、那,現在這陣突如其然此起彼落的大笑聲是?
讓我們定睛一瞧,將視線停駐在傳遞悅耳歌聲的台上幾秒。
咦?拜/爾大哥你人呢?
「乾冰!乾冰太多了啦!」觀眾們仍然笑成一團,又過好一會兒才看拜/爾大哥揮了揮面前的乾冰,總算從煙霧中走了出來。
而後表演繼續。
7.
繼八強名單出爐後,整個活動總算有小小的中場休息。但別急著走,也別看著錶苦惱地想到底搭不搭得到末班車。是的,哪怕時間悄悄過了晚上十點,完結的只有複賽的上半場而已,還早、還早。
而休息一番的評審們也打開了桌燈,一一入座。
「……兄弟們,加把勁,我們還有下半場。」
這又是句設計對白。
8.
啊?不管精不精采,整個活動拖到晚上十一點半有夠晚?
告訴你,當聽到全體人一起在小小鳥一飛沖天、越飛越高時爆出的歡呼,什麼都值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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