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 八代】馬尾的花紋
》母方希臘(Greece)血統設定
》自創角色主役,意識流
》鳶尾花季主催
1.
Iris,Iris。
她回過頭來,比琥珀更亮的眸子裡參著困惑卻澄明的色彩。是誰在呼喚彩虹的名諱,誰在這晴朗的藍天下頌詠著永息的道路?
從地中海那端柔軟送來的微風順過她燦金的眸光,梳過夜色的髮。一切在藍得開闊的天空之下那一個佇立在地上的身影眼中映著的是,這個藍白相交的國度。
古老的氣息,古老的眼睛,是她最美的姿態。
從著那頭走過來的人帶著高頂的黑色禮帽,身上穿著和這個城市違和的黑色西裝。他笑得嚴峻,歷練過的眼眸彷彿燃燒著火燄。他朝著她走過來,而那伸出的手帶著的語言是,
Come with me.
2.
及肩的烏黑秀髮和平淡的眼神深處遊走著,初生之時對這世界的美麗產生的柔軟情緒。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吐出的字眼不是接受也不是拒絕。
為什麼。她問,因這男人眼中藏著的深沉及歲月的刻痕而移不開對視的眼睛。
Oh, Daniela.
男人低喚她沒向他出口的名字,沒有回答,只是手伸向她。
這次她看清楚了,他並非要讓她的手放到那還長著厚繭的大掌上,而是要她看清楚了,他手上帶著的,彷彿有著生命和莊嚴的指環。
Daniela, you will take it in the future. Here, come to meet your mission now.(丹尼歐拉,在未來妳會擁有它。現在,來擔下妳的使命)
她頓步,被指環的模樣所吸引,被隱藏在裡頭強大的力量與沉重的責任所吸引,移不開目光卻也無法伸出手去觸碰那樣的東西。一旦接下了之後便再也無法脫離,至少她是明白這一點的。
Daniela, succeed to our Vongola.(丹尼歐拉,繼承我們的彭哥列)
And become our sky.(並且成為我們的大空)
瞬間清醒。她一震,然後毫不猶豫回頭,在古城市的天空之下奔跑。直到遠離那個和父親的印象重疊並和父親一直消失在記憶中的名字。
沿路上滴下的雨水,是天空的眼淚。
3.
其實 Daniela 對自己沒有什麼想法。從小讓母親帶大的她在這個古城市生長,最喜歡的事是看著天空發呆。湛藍的蒼穹是她貪看的顏色。
從小她就對父親沒什麼印象,隱約記得小時候曾經伸出手汲汲營營想抓住某個頭也不回的背影,如今被喚醒了回憶她想起來那個背影一直向前走去的方向是一個名為 Vongola 的事物。
Ah...Vongola, that man's direction.The place I have never been able to reach. (啊,彭哥列,那個男人的方向。過去裡我不被允許接觸的地方)
逃離了那個彭哥列來的男人之後她只是漫無目的地跑著。一停下來她眼底接納的仍是全藍的天空,在 Greece 的懷抱裡。感受到了和平和自由,風和海,亦感受到她是這個古都的孩子。
於是她無法像父親一樣把背影留給她愛著的都市。
4.
Daniela 喜歡的東西毫無疑問的是 Greece。這就像在午後微醺的陽光中,躺在純白屋頂,把手探向天空那刻便脫口而出的答案一樣不需要思考。
Iris,Iris。Daniela 輕哼著 Greek 的字彙,以身為 Greek 而感到驕傲。至於她所唸的字彙理所當然也和喜好有點關係,那是母親會在明亮的窗戶邊擺上的花瓶,裡頭那在外頭天藍得太亮時便會逆著光的花。
母親喜歡紫色的 Irises,於是 Daniela 也喜歡。她記得那還有另外一個涵意,是更西方的人們說著的rainbow,連接成橋到另一個世界去。
而Iris會帶著笑容引領帶著善意的靈魂踏上這條道路。
Would you want to be Iris? This kind of Vongola is also wonderful.(妳想成為霓虹女神嗎?這個樣子的彭哥列也很好)
Daniela 回過頭。那來自 Vongola 的男人已無聲無息立於她身後,但她不能確定,究竟她所聽到的聲音是來自眼前的男人,還是某個來自過去的身影。
或者,它就單單只是 Vongola 想傳達的聲音呢。
5.
那個男人並沒有催促她,多半時間他只是就這樣安靜地立於她身後,以等候的姿勢注視著她望著天空的模樣。
偶爾 Daniela 會小幅度地轉過頭用些微的目光瞥著他那泰然的身影,知道那樣的安然是篤定她會跟著他走,繼承 Vongola ,儘管眼前的男人或者任何 Vongola 的人都明白,她對 Vongola 該是一無所知的。
即使如此卻依然不打算放棄她嗎。Daniela 心想,然後繼續沉悶地坐著,直到天空漸漸染上一層層紫紅色的雲霞,讓哪隻無形的大手輕輕地,反覆而有耐心地來回刷過,最後終於連她和男人身上都染著金黃的光芒。也把她燦金的瞳子映得熠熠發亮。
晚餐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她想起自己的家此時應該升起炊煙裊裊,喚著晚歸的孩子。Daniela 一向不喜歡讓母親多等,她起身拍拍身上看不見的塵埃,然後回眸凝視著那個佇立在那裡的男人。
「一起嗎。」
Daniela 臉上略帶微笑,知道不管自己的喜好或抉擇,釋出善意都是必須的,因為那是支撐自己存在的東西。
男人對她行了禮,便以約莫五個步伐的距離跟在她身後,腳步聲細微到她即使凝神去聽了也聽不到什麼,反觀自己的腳步聲在地上穩穩踩著,一個一個響。只有眼角餘光還看得到的,地上那深黑色的影子說明男人是一直跟著她走的。
一路上她輕哼著母親教給她的小曲子,輕柔的音樂聲一路蜿蜒,陪著她一起通往回家的那條路。
6.
男人來了之後的這些天來其實 Daniela 是睡不太好的。
有的時候比平常睡得晚了;有的時候會在侵晨時猛然驚醒,從房間的窗外爬出到屋頂上去數被晨光籠罩後漸漸消失的星星。然後看著遠方地平線染上淡黃淡綠的顏色,逐步侵蝕原先睡著了的天空。
她想像著遠方是誰打翻了牛奶,讓它一路蔓延到自己腳邊來,舔食自己的腳趾。所以,她用那雙富裕的眼眸抬頭望,假想可以在哪一抹夜色中找尋到誰驚慌失措的臉。
啊,遙遠的神話,Daniela 一遍遍撫摸訴說並傾聽,那些故事在這個靜謐的時間彷彿是栩栩如生的蝴蝶在她耳邊廝語呢喃,在她腦海裡鋪下七彩繽紛的絲絨布演著從小聽到大的那些美麗的故事。
一會兒之後四周連風都一樣,靜止無聲,但 Daniela 知道那個男人又立於自己身後。她轉過頭去,其實一開始想問到底為什麼如此執著。
畢竟繼承的人不該只有遠在古城的她一個。更不該是那個當年曾經恨過父親就這樣子頭也不回離去的 Daniela。
最後她只是再吐出他們初見時自己說過的那三個字。
男人笑起來唇角有點像是在譏諷,但燃燒著火燄的眼神如此真摯。於是 Daniela 發現自己竟就只是安靜地著他笑著,沒有多說什麼。
Because you deserve it.(那是妳應得的)
男人說著,語氣不卑不亢,正如同他所使用的字眼既非善也非惡,但同時可為善也為惡。因為那是一個責任,權力帶來的責任,Daniela 知道。
That is a big question.(這是個重大的抉擇)
Daniela 深呼吸,用男人所使用的西方語言回應。她記得很清楚在書裡看到這句話的感受以及現在的心情,而她想他都明白。眼前他要交給她的這個責任必定攸關重大。而究竟是生是死;是正確或錯誤,尚年輕的她知道自己沒有答案。
男人聽見她的話笑了,笑容多少有讚許的味道。
Don't worry. You must become a good leader.(別擔心。妳必會成為一個好的領袖)
Daniela 對男人的保證只是有些困惑地笑了,然後,有所感應似的,她轉過頭去望向天際的另一端。
──啊,太陽出來了。
7.
Daniela 有印象的時候自己正立於海邊。那海與其說是海,更像是湖。甚至手一掬到頰邊的是滿掌的清澈,和香甜的味道。但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所見的大澤是海。
海邊開滿各色的鳶尾。於是她蹲進了花田,試圖採擷一些熟悉而溫暖的訊息,然後想著,一路蔓延到遠方去的鳶尾花是否會連結成一道橋,直到最後帶著微笑的人們睡眠的床。
然後再想,如果此時帶著滿懷的 Irises,是否她也會走到最後的終點?
她沒有答案,所以也只是一枝一枝抱了滿身的花香。但這樣沉默地擷取並沒有持續很長的時間,又或者說她已經不知道時間流經的速度該是什麼模樣,只是抬頭,那擁有米色長髮的俊秀男人就在她對面捧起一束束Irises。
於是 Daniela 問,為什麼要幫我進行我的事呢。
她知道自己嘗試去遠方,而這個男人動作的理由她直覺猜想(那時並不明白原來有種東西叫做 Vongola 的超直覺),是因為她正進行著這樣的事。
男人聽見她的問句抬起頭,平靜的臉莫名讓她感到些許的熟悉。只是 Daniela 沒有多想,注意力放在男人眼底若有似無那熟悉的火燄。
Is there any different? What yours is ours.(有差別嗎?妳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他說,而她沒有回答,應該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去回答所謂的「我們」是誰,又為什麼她必須去承認彼此意念是相同的東西。
忽然風起。
一瞬間她的視線讓自己墨黑的髮絲所遮掩,模模糊糊在眼前拼湊出來的則是花田那頭走來的那個男人,萱色的髮,溫柔而沉默的,眼中有著火焰的男人。冥冥中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力量震懾著自己,但下一秒她便明白那強大的力量在空氣中遊走是以一種溫存漸進的速度在包裹自己,那不是恐懼的壓力,而是保護的力量。
她嘗試去安撫秤亂猖狂飛舞的頭髮,好看清眼前那人的樣子,那人卻已然繞到她的身後,像是和藹的長輩一樣,用手指細細梳理她不聽話的青絲,綁成了馬尾的樣子,最後再簪上一朵鳶尾。Daniela 猜那應該是深藍的路易斯安那 (*2),
靜謐而淡淡芬芳繪成髮束上的花紋。
Daniela 回頭,望進男人溫柔的眸子,隱約能夠理解這樣什麼都不說的沉默是在等待著什麼。所以她也一個字也不說,只是微微釋出笑容。
啊,眼前男人的眼眸也是湧動著火燄。
然後她再轉頭,擁有相同火焰的人們站在這裡,哪個的眼神說著的都是,我們與妳同在。她環視過那些人,眼淚像是溫熱的珍珠滾落臉頰,但她知道那不是因為悲傷,是為了此時的感動而產生。
因為她確實感覺到了他們和她都站在一起。
Your awareness, we'll wait for it patiently in the future.(妳的覺悟,我們會在未來靜待)
By the time, whatever you see, don't look back.(到那個時候,不論妳的目光承接了什麼,都請不要回頭)
面容嚴峻的男人說。頭髮,眉毛與微勾的鬢角以及整個人的印象都是會深刻寫入回憶的玄鐵色,燃著火焰的闇暗眼眸。但她知道,從心裡升起的情感不是恐懼而是深深的佩服與敬畏。
接著,這些天來帶著黑色禮帽的男人走到 Daniela 的面前來,擦去她的淚水。像在說那從此之後將會成為大家共有的雨水。然後男人看著她,眼神充滿著期待和各種複雜的情感。他俯首摸著她的頭,有些沙啞地開口,
Your will is ours. On the contrary, our will (*3) is right there in your mind.(妳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意志,反之而言,我們的意志也存在於妳的心中)
Succeed to it, Daniela...(繼承它吧,丹尼歐拉……)
她安靜地思索,想著 Greece 的天空,想著自由和蒼穹那樣子遼闊無邊的藍都在招引著她,要她呆在這個地方,就只是呆在這個地方,想著想著她低下頭,想著母親在窗台插著鳶尾花,而離去的男人從來沒有回來過。
但最後 Daniela 抬頭,在金耀的眼神中寫下決心,向眼前七個男人行禮。
...I will succeed to your will.(我將繼承你們的意志)
夢醒前那刻,她確實感受到父親當時背向離去是為什麼樣強大的意念。
8.
Daniela 握著母親的手,知道從現在開始,自己流下來的已不是眼淚,而是 Vongola 大空的雨水。一旦哭了那必是 Vongola 所有人的眼淚,而她所有生命想法與記憶都已經不會再是個人,只有想念還是。
母親用精巧的手指在她的耳際輕輕綴上窗檯上擺著的紅路易斯安那,同時嘴裡唸著的是,「Daniela,未來一定要幸福喔。祈願 Irises 陪妳的靈魂走過每一個代表守護和榮譽的時刻。」
於是 Daniela 想,未來她會以任何方式將母親的話那指尖微帶的熱度留下。留在記憶裡,銘刻於身上。
9.
母親口中最後一個「Γειά σας (*4)」的聲音柔軟得感傷。
Daniela 不時回頭盼望,母親嘴角的笑容為什麼溫柔而充滿欣慰呢?雖然有離別的味道,但那年哭得不能自己的泣顏卻彷彿從記憶裡慢慢淡化了。
會翳入 Greece 湛藍的天空裡。
註*2 路易斯安那:多色彩的鳶尾花品種。由多種水生鳶尾雜交而成,是其顏色繁多的主因。
註*3 will 不加 s 的原因是所有 Vongola 首領的意志是一致的(喂這根本不重要)
註*4 Γειά σας:希臘文的再見。
留言
張貼留言
▼ 留言時,您可以使用粗體<B>斜體<I>和連結<A>三種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