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 哈夜】願

》五十集一次食完有捏，忠犬 Hagi 怨念開超大。慎入
》代入式角色獨白

痛。

痛痛痛痛痛。

痛痛痛。

　　　　　　　　　痛。

明明就是這麼痛的，明明就是這麼痛的。

為什麼還是只能沉默呢。

「……如果這是您的願望的話。」

既然是您的願望的話，就會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遵守──即使我的願望，

一直一直沒有辦法被實現。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繃帶出了神。很遠的地方像是有鈴鐺的聲音，用不規則的方式演奏著特有的音調，但仔細聽之後又發現那個聲音耳熟卻不是鈴鐺。

是一種赭紅色的衝動，是豔麗的溫熱，是那熾熱的血落地的聲音。

是血。

這樣回想起來，不是一貫如此嗎。

她不喜歡自己變成翼手的樣子，甚至為此悲傷恐懼，那就不要了吧。堅負著守護女王的責任他收起一切獠牙與翅翼，用最弱最卑微最致命的姿態擋在她面前，然後用鮮血染紅視線，用鮮血去證明他無言的愛與決心。

因為她不喜歡翼手進食的樣子，他甚至將自己的需求降到最低，連求生存或者保全力量及生命的方式也放棄了。

從放棄當人類到放棄當翼手，放棄了放棄了那麼多，但是那最初最初的笑容依然是無法忘記吧。

並為這樣的無法忘懷，再繼續放棄更多更多。

……但即便是做到了這樣，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是要一次又一次，向心裡最高的存在做，

「我從來沒有後悔成為您的騎士。」

這樣的保證麼。

即使已經做到了這樣，還是只能換得「對不起」、「謝謝」，還有……

眼淚嗎。

只是為什麼即使這麼這麼的累，即使自己的痛如此真實，將自己一切都奉上，為什麼……

僅僅一年的親人能夠給她，那麼那麼多，

他所追求不到的笑容。

好痛好痛好痛。

痛。

他握緊了手心軋出了血看它染紅了純白的繃帶，想起只是那個應該是哥哥的男人不是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笑了嗎。

追求不到的笑顏這百年，他的等待他的思念他的默默守護。他想知道，當初抱著年幼自己的那個給予愛與溫柔的女孩子，是不是早就已經厭倦這樣的戰鬥，卻不得不接受的同時……渴望著那一年什麼都忘記的快樂生活。

所以看著他的時候，她總是這麼悲傷的？

是不是，覺醒對她來說，還有他，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勉強接受的？

──然後只剩下能夠回歸那一年的生活，是她唯一所渴望的，然後，守護這些新的羈絆的未來，是唯一支持她的事情。

……那麼自己到底，算什麼啊。

過往多少個三十年他可以心甘情願守著思念不以為苦，因為他相信那個他唯一所剩下的那個牽掛會望著他，將他視為最重要的事吧。是因為他愛的她，會希望自己能夠一直等著她的。

然後，

然後什麼呢。

然後……她的笑顏其實早已消失，就算現在找回來，也再也不會為了自己而綻放吧。

他記得喔、所有的過去。

記得初見時的點點滴滴，記得那時她懷抱和笑容的溫度，記得那些年裡頭，那段以大提琴聲伴隨的日子，也記得鏡前那朵，

被嫌棄了卻仍被留下來，他為她採的，粉紅玫瑰。

所以如今他們都捨棄了笑容也，沒關係吧。

「……Saya，戰鬥吧。」

其實已經不希望讓妳傷心了。

其實已經不要再讓妳受傷了。

其實已經不想看到妳的眼淚。

已經……不要了啊。

但如果是妳的願望的話，那就戰鬥吧。

即使妳明明不想見的，但妳無論如何都認為那是該做的事不是麼。

那麼就做吧。我會陪著妳的。

發誓過要陪著妳到永恆的生命所能望見的遙遠的遙遠的未來。

只是明明戰鬥只能讓她哭泣讓她無力。但他卻只能別無選擇的當一個影子遵從所有的心願並達成吧。沒有人類想得那麼簡單。

不是人類能夠理解的吧，他們。

只是這樣又為什麼只有人類能讓她露出笑臉呢。

而這不被信任的傷心，又該如何自處呢。

他明明就這麼這麼這麼地愛她，到心都痛了，命也沒了，還是想伸出手換取她的一個……笑容啊。

卻還是沒有辦法吧。

因為他也是她，想要瓦解的一切。

「我的夢想是……總有一天要離開這個地方，拿著劍到世界各地去旅行。」

「到時候，Hagi也要一起喔。」

於是只能假想，自己還在那年玫瑰開得如此茂盛的地方；假想自己還坐在床旁的椅上拉著她所教予的提琴曲子，而她坐在床頭聽著；假想自己端著水杯給她，聽她說著帶著燦爛笑意的夢想並邀自己一齊陪同。

但是對現在的音無小夜，這些就只是，被取回的記憶。是堆疊在沖繩溫暖陽光照不到的角落，單純對著曾經遺失的過去紀錄。

而她一心一意的，則是那一年，她的新家人的「ナンクルナイサ」。

他也一次又一次地省悟，讓她振作的，從來不都是那裡的陽光嗎。

……是啊，如果那樣是最幸福的話，那麼這樣就可以了吧。

自己只要，守在一邊就可以了。

畢竟她已經被親情給填得滿滿的。滿到能夠溢出笑容了。

而只要那是Saya的願望，全部、全部都可以。

就算身邊的不是自己也無所謂。

可以的。

可以。

但心卻還是這麼地痛呢。

痛痛痛痛痛。

痛。

痛到已經笑不出來了呢。

這樣的痛，沒辦法消去吧。

他想要苦澀笑開，卻發現嘴角早就沒辦法順利彎起，因為他的笑容早已沒有人會在乎。

而他的重要性，對她的重要性，在這兩年內漸漸地消去了。

不禁想，自己等了那麼多個三十年，

傾注了多少的愛與眷念，

然而在這一年之下那一切全數──

妳，還會記得，妳喜歡我嗎。

至少我知道，妳已經遺忘了，我愛妳了……吧。

當她帶著悲傷的眸子抬起頭，猶豫地望著他，在那一句騎士的義務下，問起他的願望。

又怎麼會知道其實只是她的笑容呢。

當她每次流淚說著對不起，在他懷中找到安慰時，一定記不得，當年他的目光乘載多少多少的義無反顧。

然後一定看不到他瓦解的目光吧，她。

相信我的承諾我的心甘情願、可以嗎……求求您。

舌尖上打轉出有著血的味道的話語，終究他沉重了目光，抱住她，開口後，

「……いいえ。」

根本不需要抱歉或者道謝的啊。

為什麼不肯相信呢。

「Hagi，約定好了喔……」

「──如果這是您的願望的話。」垂落了目光。

怎麼還是這麼痛呢。

看著戀人和另外一個男人的互動，

怎麼會痛得發現，百年的思念畢竟是不如那一年。

竟然是不如那一年。

而她和他那些值得懷念的過往，在她沉重的目光中卻是必須捨去的單純與無知的罪。她說那些單純美好的日子，早就不復存在了。

然後她帶著苦澀的微笑想和別人約定的是，

回去沖繩無憂無慮的那一年。

而那一年沒有他吧。

抬眸看著那個男人憤怒的目光，裡頭是失戀了吧，然後要成全嗎。只是他的愛情，怎麼卻像早就已經撤徹底底輸去了呢。

他的女王，活下去也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言葉吧。

那麼就順水推舟吧。

讓她回到沖繩那個燦爛的季節。

屬於她的季節。

不屬於他的季節。

「……就這麼一回就好了，我要違背妳的願望。」

「Saya，活下去吧，然後到未來去……」

唇角還有妳的微溫，卻還是如此不確定呢。活下去吧，我的女王。我想妳的沖繩陽光，妳的新家人，妳的新羈絆，一切都會陪伴著妳。

而妳會帶著我無法乞求到的笑容。

下一秒鐘趁盪之際安榭爾出現的時候，唯一想要在跟隨的想法，瓦解。

隨著淡去的往日，一切都瓦解。

瓦解。

會連同生命一起瓦解。

愛著妳。即使瓦石崩落看著妳伸出手最後一刻我還想著妳的未來，

或許會一直在沖繩的陽光下吧。

……雖是沒有我的沖繩陽光，但會有妳的笑容吧。

所以活著迎接未來吧，Sa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