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 哈夜】知

》三十年後預想，Diva 雙胞胎私設有
》BGM：〈Season Call〉彩虹樂團

絡み付く風に　逆らい

失った　季節を探している

那天的風吹得很特別。帶點說不出的味道和，找尋的痕跡。

想呼喚的高聲追逐著陽光，跌進了廣大的蒼穹，迎面撞上季節裡安詳的浮雲。然後，又淡淡散去，散落著送出的訊息所留下的低吟。接著，透過枝葉搖擺的頻率，在地面迴旋的氣流又繼續把呼喚傳到遠方去。它穿越單調擺動的忙碌街道，沿著陰暗小巷裡被燻交了的石牆上竄，最後被大提琴吟詠的曲子攬了下來，繞著持著琴弦的手向上轉動，漸漸沉寂。

下一刻，彈奏著的男人停下指尖的動作，淡色眸子睜開。接著男人的印象在第二秒間從畫面中抽離，留於空間的只有那跨過漫長歲月的相同音色。

是她最喜歡的，聲音。

知。

醒來前一刻腦內翻騰著渾沌的意識，體內的細胞焦躁地鼓動著的同時卻還眷戀沉眠，沒有產生絲毫移動的念頭。迷濛中她似乎可以看到記憶中那扇灑進陽光的窗，用和煦的視線去享受外頭粉色玫瑰慵懶的伸展，然後轉過身，去感受低迴的提琴聲和那人嘴邊的淺笑。

只是一切都像是籠罩著迷霧的風景，想抓卻抓不住。

記憶是無法握緊的沙漏，她想去探尋鮮明的印象，一切卻隨著撐不開的眼皮一起墜落。還在等待一個關鍵串連所有。忽然一個點打痛心的節律，然而那瞬間的情緒沒有被留下，只剩不夠確切的失落，蔓延全身的血液。有件事情似乎得先想起，身上的無力卻沒辦法促成什麼。

下一秒冷空氣聳立毛細孔間的防備，熟悉清淺的腳步聲悄然停在面前，徐緩地身形向下，於她面前半跪並將她納入懷中，用珍惜的態度。一瞬間他身上的溫度煨暖之前的不確定，於是她總算能夠張眼去尋找這個世界的等待。

出於本能的她伸出手攬住對方的脖子，唇則依在他的頸間。接著方才連接不起的回想，隨著湧進嘴裡的溫熱片段片段地拾起，填補渾沌的空缺。最後她仰首，用眼眸去追尋三十年的思念。漫長的歲月對她來說猶如夢一場，而眼前的他則是用整整一萬九百多個的日夜等待著她回到懷中。

「早安。」

那淡色的眸子裡似乎有著溫存大海。她迎接他溫柔的目光，把他低沉而輕緩的聲線放進心裡。然後她想起再一個三十年醒來的此時，該飽含那年睡去前的期待──想和重要的人活下去，想看到明天，然後和大家一起過再也沒有悲傷的日子。

「……哈吉，早安。」

接著淚水就不能停止從眼眶脫離的速度。還在、還在。曾經三十年前沒有抓穩從眼前消逝的溫度，此刻卻在手心如此真實，不會因為放手就讓一切隨著風全數瓦解。

他輕撫她的頭，空出手拿出預備的衣服讓她著裝，她扯著他的上衣衣角用矇矓的視線就這樣一直一直注視著對方靜謐的表情。

「您要回去看他們了嗎？」他平靜地問。

而她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哈吉，先陪我到海邊去吧。」

他頜首，沒有多問。

「如果這是您的願望的話。」

當她穿戴整齊後他抱起她，走出了她的初始之地。睽違三十年的沖繩陽光還有遠處灑著金色光芒的大海，都沒有變，溫和地隨著風向朝她招手。

她環著他的脖子，迎風逆衝，幾秒之後便到了海岸上。那些要用耐心與體力去與之抗衡的高長石階路，轉瞬間已讓他們拋於腦後。她朝後望去，看著被樹包裹著的路徑，心中有著些什麼卻說不清楚。

再轉頭，有海鷗盤旋著的湛藍海洋，浪流一次一次的拍打著海岸，帶來著些什麼又同時，帶走了些什麼。一切無止盡地循環著，就像自己的生命。

「……哈吉，對不起。但這個對不起，是為了先前的『對不起』而道歉。抱歉我，讓你傷心了。在上一次醒來的日子，一直，讓你不好受了吧。」被放下來之後她立於他身邊，看著遠方天海交際的海平面，淺淺開口。

「不會。」他搖頭。

她沒有回應，只是繼續自顧自地往下，「……甚至一次也沒有說過，哈吉是我最重要的人。……但確實是的，哈吉是我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就算那年我有了新的羈絆，這點是絕對不會變的。

「所以對不起。我，一直到最後都沒有發現自己的任性，也沒有發現你的願望。我……並不是……啊，該怎麼說好呢。並不是不對哈吉笑的。哈吉一起承擔了我的過去，我能夠放心把所有悲傷不安和責任都交給你。而家人是，拋棄了所有後用重新開始的心去擁有的，所以這些都沒辦法交給他們分享吧……而我在渴望逃離這些沉重的時候，自然會嚮往那樣什麼負擔都沒有的生活。

「可是，這都是因為有哈吉在喔。因為有哈吉幫我承擔了這些，所以我才能再往外去給予笑容。要是沒有哈吉，我肯定沒有辦法再笑，任何一次。要是沒有你的懷抱的話，我一定沒有辦法再站起來。

「於是那時候說了對不起。對不起把所有的悲傷都給你，對不起明明靠著你站起來卻沒有辦法讓你再露出笑容。對不起讓你承擔那麼多。」所以，現在他也不要再悲傷了吧，不論她在外頭追尋了多少的渴望，都是因為還有一個人能夠站在身後承擔所有的責任與願望。

接著小夜轉身，深吸口氣對他笑。是微笑溫笑或者燦笑都好，雖然遲了三十年但她也想完成他的願望，哪怕只是一次也好。

「……哈吉。那個時候我曾經說過，讓你當我的騎士是對不起你。但是，現在我懇求你不要後悔。不要後悔當我的騎士，不要後悔陪在我身邊。因為我現在可以站在這裡，是因為你也站在這裡。不管我之前說了什麼，就此時此刻，我乞求你……不要後悔。」

還來不及體會等待對方回答的恐懼，下一瞬間寡言的他已經把她納入懷中。任何的解釋於他其實並沒有那麼的重要，只是這些都足以讓他再度過任何一個三十年。畢竟女王的心是騎士最在意的東西。

「小夜是我的一切。只要您如此希望，我會陪您到世界末，即使這個世界全數悉變我也不改變。」

所以……絕不後悔。放棄了所有不就是為了那個人的笑顏，於是即使時間結束了所有讓一切支離破碎，只要她希望，他的心就永遠不會變。

而現在是平和的日子。多麼希望能讓她的笑容能夠停留，到歲月的盡頭。傾盡所有也在所不惜。

三十年的歲月哈吉說過可以用思念來填補。即使是三十年，對於騎士來說，也不過是思念與思念連綿而成的時間。是為她的下一次甦醒作等待。

但於人類而言三十年已是人生的三分之一。

宮城凱想著幾年前才牽著兩個姐妹到公園去打滾，再幾年她們已是學校裡頭最耀眼的兩顆星，現在則依舊，光芒璀璨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那天大眾酒場依然開門營業。姐妹倆打打鬧鬧地一塊上街去玩了，而謝花真央和岡村記者又結束了新聞的外出取材，方坐暖吧檯的椅子。三十年讓他們一個從少女成了由保有風韻的婦人、另一個則成了臉上則已有明顯的歲月痕跡，不少白髮參雜髮間的老者。

「真是的，我的體力已經不行了啊……我看過幾年應該就沒辦法再出國了吧。」岡村搔搔頭，喝盡杯中的清酒。

「唉呦？那你是比較想到名古屋泡溫泉嗎這位老人家？」真央用手肘頂了頂他，半消遣地開口。

「囉唆。真想不透怎麼會有人要娶妳這傢伙。」都已經做人家老婆還老跟我出國亂跑，都不怕老公生氣喔。

說什麼啊混帳。「能不能出去這問題都問很多次了你很煩耶，就說可以啦這位老人家。」真央戳戳對方的肩膀，然後看向站在吧檯後的凱。「喂，凱，你就打算照顧那兩個女孩子然後終生不婚啊？」

「這個妳也問很多次了呢大小姐。」宮城凱笑笑，點頭算是回覆。接著他又轉身進廚房準備兩人點的午餐。

真央一路看著年近五十的凱走進廚房，然後支著下巴嘆了口氣。「沒看過人家失戀頹廢了整整三十年啊。你看那傢伙這樣可以嗎喂？」

「唔，我看他還挺開心的嗎。這就夠了不是嗎？」岡村又斟滿了酒，順便倒滿她大小姐遞來的酒杯。

真央收回酒杯小酌了一口，頓了一下才開口。「也是啦。」

只是，該不會還在等吧。即使這樣漫漫等待，等待的人卻是早已有騎士的女孩了不是嗎？還真是個笨蛋啊。她瞇著眼睛看著端了熱騰騰的炒盤上來的凱，想起當年自己就是喜歡這傢伙的蠢勁。

所以，就這樣有什麼不好呢。

「嘿，凱。身為人家的父親，你有沒有想過你家兩位小公主也是需要騎士的喔。否則休眠期開始的話怎麼辦？」真央搖了搖酒杯。

凱一愣，動作也頓了下來。

……對啊。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始休眠。1833 那年出生的小夜，似乎是維持了整整五十年的歲月，直到兩個女王對立的戰爭開始才有紀錄進入休眠期。那麼在自己守下成長的這兩個的女孩子，會到什麼時候開始休眠？而如果休眠之前沒有騎士的存在，會不會就再也不能醒來？

雖然為了避免誤會及姐妹的恐慌，十歲以前他就已經告知姐妹倆所有的事情，並要求她們互相友愛，讓她們在知悉一切與被愛的情況下長大。但是至今還是沒有騎士吧，她們。

「不要那麼沉重啦，凱。她們一定可以找到能夠守護她們的人的。」並沒有想到話題會讓對方陷入沉重，真央起身拍了拍凱的肩膀，溫笑道：「相信她們吧。」

「說的也是。」凱一頓，然後有些猶豫地笑開。確實是該相信她們。

──Saya 和 Diva。

越過了多少靛藍、棕褐的屋頂，任由長髮隨風揚起，逆風飛行，她看著熟悉的一切，眼淚彷彿要掉下來似的。

都沒有變。即使三十年卻一點也沒變。

最後腳步總算踏穩在那熟悉的住所外。接著似乎有種凝視的目光望來，她轉頭，看到路的盡頭那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心靈相通的那剎那，她知道就是她們，Diva 的孩子。

在開口之前兩姐妹已經勾起燦爛的笑容衝進她的懷中。

「小夜阿姨！」

小夜沒有開口。說是不知該如何叫兩個女孩子的名字，不如說是不知道如何去擁抱這一刻對於生命的感動。她有些無措地看向身後的哈吉，後者也只是溫柔地向她笑著，鼓勵她回抱兩個重要的家人。

「宮城 Saya。」紅褐色眼眸的女孩抬起頭，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宮城 Diva。」淺藍色眼眸的女孩也抬起頭。

「……好高興。」小夜咬著下唇，顫抖著伸出手，緊緊地擁抱兩個小公主。「好高興能看到妳們，真的好高興。」

「我們也很高興看到小夜阿姨呢。」兩姐妹同時開口，聲音輕盈。

「小夜？」屋內的三人急忙跑了出來。兩姐妹相視而笑，退開，然後真央搖搖頭，把呆愣了的宮城凱推到了小夜面前。

小夜怔然看著。「好像……」

宮城凱沉默地等待後文。三十年了，這樣的時間差讓他相當緊張。只是下一瞬間對方笑開，很快地把三十年的隔閡給消去。

「──真的好像爸爸呢，凱。」已經是個大叔了喔。她微笑，真的……回到家了。家人、戀人、家，還有那燦爛的沖繩陽光。

「一開口就虧我呢，小夜。」不知該嘆氣還是鬆了口氣，看到三十年後的小夜已經有了笑容，凱有些無奈地摸摸頭，也勾起笑。「都進來吧，哈吉你也是喔。這三十年你很不夠意思喔，明明會去看小夜卻都不跟我們連絡對吧？」凱消遣完哈吉，笑了，攬著雙胞胎便率先走入大眾酒場。

哈吉愣了一下，然後在小夜牽起自己的手輕聲說走吧並勾出微笑的那刻，淺淺彎起笑。

「如果這是小夜的願望的話。」

晚上的時候就真的很熱鬧了。在海攤上，和那年從越南回來之後為了暫時放鬆而舉行的烤肉大會此時，又再次舉行了一次。人員或多或少有些改變，但這次比起上次或許不夠青春洋溢，至少是都有帶著笑容。

「哈吉，你也吃吧。」很快就恢復食量的小夜鼓著嘴巴說。同時手從烤肉架上搜刮食物的動作還沒有停止。

哈吉沉默，在她堆著笑意的表情下接下了她手中有些半焦的烤肉串。

小夜笑笑，然後轉過去又繼續掃劫更多的食物。「我說凱，你的烤肉技術怎麼都沒有進步啊。烤焦了啦。」果然只有煮雞蛋是招牌。

「有空吐槽就幫忙一下啊。」無奈翻動烤肉架上的肉塊並快速補上新的，凱看著另外一邊也吃得不亦樂乎的兩姐妹，嘆了口氣。今天可能要被這些大食量的女人給操勞死了他想。

「──喂我說小夜妳也適可而止一點啊！」和香理稍微聊了一下之後回頭卻發現事態嚴重，真央看著快速消失的食物大叫。

已然是位美婦的香理抿唇失笑，「小夜都沒有什麼變化呢。」

更晚一點的時候小夜拿出了煙火，一行人在哈吉大提琴聲伴奏下，讓一發發煙火燦爛地點亮了天空。即使在場的都已經是大人了，但那時的記憶重疊了現在的時間，除了懷念過往期待著明天以外，那樣燦爛的笑容與欣喜也是歲月無法剝奪的東西吧。然後會一直被保存。

「哈吉。」看著一朵朵花火在空中燦爛的爆炸後消逝，聽著他的提琴聲在夜裡悠然地環抱著這個世界，小夜忽地開口。

「什麼事？」

「還記得，我的夢想嗎？」

「嗯。」

「一起去吧，等今天過後，我們一起去吧。」

「……不留下嗎？」他停下手邊的動作，凝視著她的微笑。這樣滿滿的微笑不是因為在沖繩而被全部填滿了嗎。那樣染著夜色在星光下絕美的笑容，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失去的。

……若是離去他有辦法再盼得回首時的那個春天？

只是安撫似地，對方的笑意並沒有卸下。「已經夠了喔，我覺得今天這樣就非常非常滿足了。接下來，最想完成的果然還是和哈吉那時候的約定了。」讓你等了那麼久的，約定。

「……如果這是您的願望的話。」他先是沉默，最後終究對著她溫笑。

小夜勾起笑，總算回到了沖繩卻已經沒有當時那般想逃進夢裡的渴望。過了三十年，當一切結束後，其實還是希望能完成當初的夢想吧。和他一起。

至於另一邊雙胞胎已經快把所有的煙火都解決了。這個時候凱想起中午和真央他們討論的事情，不禁皺起眉。

「Saya、Diva，妳們停下來一下。有事和妳們說。」

「什麼？」兩姐妹停下手邊的動作，快步跑了過來。

「……關於休眠期，都知道的吧。」凱猶豫一下後開口。「有想過騎士的人選嗎？」

原先緊張兮兮的兩人，聽見了特定的關鍵字，瞬間露出瞭然的笑容，放鬆了。「啊，原來是這件事情啊。別擔心啦。因為騎士什麼的……」兩姐妹嘴角抿著笑，對看了一眼。

「不管是我或她，都已經有了喔。」

「……啊？」眾人錯愕。

而不論哈吉的輕愣還是小夜的「咦」，管他岡村的「呃」或者真央的「騙人的吧……」其中反應最大的，當然還是自認為兩個女孩子老爸的凱。

──碰！

「喂，凱！振作一點別昏倒啊！」

明日も

my beloved season call me,

because I always feel you in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