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here 柴花】代理邀約

》七夕菇言菇語台第三彈

「渴望業績嗎？少年。」

「當然，但妳是頭被打到？」

※

海生館。這個自幼便與花旭虹結下不解之緣的場所，至今依然每次逛都會有全新的感觸，甚至她的精神中心就矗立著一棟宏偉的海生館。

雖是這樣說，她也有很多年沒來這地方。

「所以？你把我約到這裡，是想要做什麼，認真是看魚？」

「說什麼，明明是妳問我想不想要業績，推薦我來海生館抓水鬼。」

「哈？這不可能是我講的，海生館哪有水鬼抓，你要抓鬼得去海邊或山裡。」

「別急著否認，我有留對話紀錄，明明就是妳，少栽贓。」

柴望表情淡定地掏出手機，秀出早就準備好的社交軟體聊天串，一副早有準備不怕妳耍賴的模樣。兩人中間還隔著三步距離，但花旭虹的視力足夠她站在原處，把那一串引導利誘他約自己去海生館的奇妙對話清楚看完。

畫面中，那個用「渴望業績嗎？少年」中二發言開啟話題的人，用著和她一樣的花園鰻頭像。鑑於這花園鰻是水母某天興致一來特意畫給她的手繪翻拍，而且後方對話涉及自己與柴望的個人情報，很難是詐騙集團仿冒。

花旭虹上前拿過手機，向上滾動，看到兩人之前約協會接抓鬼單的零星對話，很快導出一個結論：她被盜號了。

花旭虹隨即檢查起自己手機社交軟體裡儲存的同一串對話。盜她號的人顯然很謹慎，把那整段對話都刪掉，沒有留下痕跡，對照柴望那邊聊天的時間，花旭虹的手機裡只有被跳過的空白。

但她其實並不擔心。因為嫌疑人只有一個，而且是個有前科的慣犯。

她把自己的手機螢幕鎖定，抬頭涼涼地問：「我這是被盜號，你有沒有被騙錢？」

柴望本能搖頭，回答無比自信：「沒有人可以從我手裡騙錢。」

「哦。」花旭虹憐憫地看著他。

瞧你這財迷得意的樣子，被人騙來約我出門沒有比較聰明欸。騙你的人語氣裝都不裝，你都沒懷疑嗎？

「你就不覺得約在今天，還選海生館很奇怪嗎？即使平日，今天人也不算少，還有很多人成雙成對的……啊。」

花旭虹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重新打開社交軟體，用力點向始作俑者的視窗。

「不解釋一下？」

「七夕快樂，和小狗狗玩得開心！」

像是早就在等她質問，對面非但沒有辯解，還迅速傳來敷衍的祝福。收到訊息的瞬間，聊天室畫面轉黑，放起煙火特效。

真是好室友，下次再一起吃水母火鍋。

花旭虹立刻轉移質問對象：「你都沒發現不對嗎？結果變成七夕約會……」

「是『妳』要求的合作儀式感啊。」柴望無辜攤手。

「那現在呢，還進去逛嗎？我先說，海生館是封閉式空間，國內的海生館都很新，沒出過意外，很乾淨，幾乎不會出現靈體。要找靈體的話，得去事故頻發的地方，台灣的話交通要道，和各種常見交通工具都很多，範圍限縮到水鬼的話，剛說了，山裡海裡才有。」

語落，到剛剛都游刃有餘的柴望終於露出糾結的表情。海生館並非免費參觀，而現在兩人都還沒買門票，是即時停損的最後機會。

大老遠跑來海生館卻要打道回府，花旭虹多少有點不爽，但萬惡之源還在家裡吹房東免費提供的冷氣，在場的他們都是受害者。

柴望顯然經過好一番掙扎。海生館的的門票其實不貴，然而對愛錢如命，拚死打零工賺錢的大學生來說依舊算大筆開銷。

可考慮到最後，他還是說，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可怕如斯，連財迷都無法抗拒它的魔力。

「那就走吧，這裡好熱，進去吹冷氣。」花旭虹連忙趕人去買票。柴望起步要走，像是想到什麼，又繞回來，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嚮導可以調節哨兵的五感。哪怕在夏日烈陽下只是杯水車薪，此刻依然猶如一支即時的冰棒，讓花旭虹體感降溫四五度。

柴望走之前不忘交代：「妳去門口等我，那裡吹得到冷氣。」

花旭虹點點頭，為此多看了對方背影兩眼。

什麼嘛，這小子還挺會照顧人。她咕噥著，想起同樣很會照顧人的花旭陽，吁了口氣，慢悠悠往海生館的大門走去。

※

從認識以來，花旭虹一直帶著種很難說明的頹廢感。她做事認真從不敷衍，有自己原則，答應的事都會做到，是個守信可靠的成年人。

但她對生活並不怎麼積極，在柴望幾次與她共事協會外包的抓鬼任務中，他始終沒看懂對方到底有沒有喜歡與偏好的事物，或者只要能將就過，就都沒什麼不好。

他還是第一次，看她如此專注地凝望。哪怕在她眼前的，只是海生館裡無比尋常的一缸熱帶魚。

從入館開始，她仔細打量著所有觀賞路線上路過的海洋生物，神態輕鬆，如魚得水。

像是回到了家。

「妳很喜歡海生館？」

花旭虹側過臉，幽藍的燈光中，女哨兵臉上表情坦率得理所當然。

「你不是看過我的精神嚮導嗎，花園鰻除了海生館以外上哪看？」

「也可能是動物頻道？」柴望還想補充，除了家裡養的寵物，大部分精神嚮導長成他國物種，或水裡游的、天上飛的，只因小時是電視兒童。他從小到大很多同學都是這樣。

「海生館裡的花園鰻，就是我精神的原點。」花旭虹搖搖頭，把自己的精神嚮導放了出來。不同於柴望的寵物狗，花園鰻植於女哨兵身上時，像是身上纏繞的圖騰，或衣服上的裝飾，在光線幽微的海生館裡看得不甚清楚，今天又是平日，館內人並不多，彼此隔著距離，多半沒其他人會注意這邊。

「世界上可沒有藍白相間的花園鰻。」柴望反駁。他之前特意去查過了，花旭虹家的花園鰻，認真說起來，可以算是幻想種。

「這叫個人特色。」花旭虹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朝著下一區走。她身上的精神嚮導像是要附和她的鄙視，整齊地左右搖晃。

柴望其實聽不出來對方的答案有幾分認真，或者只是隨口消遣。他聳聳肩，追上花旭虹的步伐，和她保持一前一後的距離。

他並不清楚，而花旭虹本人大概也不會知道，對當年的小女孩來說，記憶裡海生館的顏色是深藍，於是所有見到的事物都被打了回憶濾鏡。那是想像出來的色彩，卻也是不折不扣的真實印象。

※

海生館說大不大，就算要物超所值發揮票價，在把能看的整點餵食秀都看遍、所有樓層都逛了一輪之後，差不多也到了該返程的時間。

館外晚霞滿天，已經沒有早上那麼熱，可以優哉散步到停車場去。

「欸。」分別前，柴望喊了聲。

花旭虹扭頭，露出疑問的表情，又聽他說：「『妳』說，結束前要講點應景的心得。」

他特意在第一個字加重音，用以區分發訊息的人與花旭虹本人的不同。

花旭虹聳肩，「大概是希望你說些七夕祝福之類的吧。」

柴望沒管她，自顧自繼續往下說：「雖然這次試合作成效不彰，但認識以來的相處讓我覺得，和妳滿合得來的。要不要考慮長期合作，我聽『妳』說，妳很常被鬼纏身，剛好我價格實惠，而且對相關業務積極。」

花旭虹越聽越不對，先是狐疑地挑眉，最後篤定地指著柴望的鼻子罵道：「……你這態度，根本之前就知道不是在跟我聊天吧！居然順便拿來套情報，還套得心安理得！」

柴望哈哈大笑，沒有否認：「算是吧。妳朋友語氣和妳差那麼多，根本沒有要裝。只是我們各自有目的，心照不宣。」

「哦，你們心照不宣，我負責被騙。」

雖是這麼說，花旭虹並沒有多生氣。室友水母是個神奇的人，她有種做出離譜操作也不會讓人生氣的魔力。再說，隨便借手機給室友玩，甚至縱容對方把自己指紋錄入系統的人也是自己。

可以算是「個人造業個人擔」的一環？

「所以？」柴望又問。

「也不是不行。」花旭虹回答。

基於某種報復心態，她隨後念了串位數很長的數字，酷酷說道：「我存款！」

果然看到小財迷雙眼放光，半點面子不要地喊：「未來的金主大人！」

花旭虹雙手環胸，努力壓住準備上揚的嘴角：「是否搭檔還要看你日後表現。」

「沒問題，我絕對配合工作。」

「那就先這樣，改天再約。」

「好的，」柴望說完，想了想，又笑著問她，「七夕快樂，今天玩得開心嗎？」

花旭虹並不吝嗇自己的大拇指。

「開心！」

七夕菇菇遊快閃台
標註：菇言菇語

用了台內的示範骰當題目寫柴花 feat.水母，雖然只是一直在聊天的海生館之旅，但莫名他們兩個相處的氣氛就很輕鬆快樂，感謝可能也被喜鵲系統 Gank 的水母完美紅娘助攻（登登）
柴柴的設定出來六年，終於寫了第一篇正式的柴花，恭喜柴柴同學（？）

題目
0516 なりすまし
身分盜用詐騙

本來台規預設優先考量主題再處理訂單，但規劃時覺得比起寫監獄還是寫七夕應景比較妥當（妥當），最後本次主題都以七夕 + 訂單當主題。

（本篇編號：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