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食香 冰梅】多糖少冰(未完)

》喜歡這篇的語感,但只寫了 A+C 段 XDDD



李少冰從冬天醒了過來。

他呼了口氣,從嘴巴吐出的水汽在空氣中遇冷形成白霧。轉首往窗外望,早晨的陽光已經相當刺眼,令他不自主瞇起眼。牆上掛鐘的時間剛過八點。

夏季的天亮得快,雖仍帶著些初醒的渾沌,李少冰仍是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太陽曬醒的。綴著小碎花的米色窗簾沒能給他的安眠提供任何有效的幫助,充其量將他的房間裝飾得較為女性化──女性化,李少冰漫不經心咀嚼著腦中閃過的形容,後知後覺地想到,這詞在現代人的觀點看來,毫無意義。現代人一般將這種精緻可愛、用以點綴生活的風格稱為「歐米風」──細點說是歐米茄(Ω)傾向的佈置風格,又與素來代稱歐洲風的「歐風」做區隔。

李少冰並不是Ω,房中的窗簾是一位友人送給他的,說是襯他漂亮的長相。若是其他人這樣和李少冰說話,沒準弄得個雙重凍傷──心靈兼物理層面上的──可偏偏李少冰對這位友人頗有好感,平時萬般不順耳的話語到了對方口裡,居然也有一絲甜美動人的味道。

美色誤人。李少冰萬般冷靜地想,考慮了會是否要讓收進儲藏室的墨色抗UV窗簾重出江湖一個夏季,末了又覺得每天因為巫梅的愛心給曬醒,似乎也是頗甜蜜的小麻煩──

真是色令智昏。

李少冰坐在床邊反省,發現自己居然有當昏君的潛質。細思一番,自己未來畢竟是個要當領袖的人物,必須謹言慎行。有些事情頂多只能放在心中想想。

他伸出手,不過眨眼的功夫,那雙細白的手掌上已覆上一層霜,拍在臉上帶來的涼意總算讓人醒神不少。他起身,細碎的冰沙從他身上抖落,落進窗外灑進的陽光束裡閃閃發光,片刻後融勻在地板上,鋪了層細細密密的水珠子。

若是再仔細看,這間看上去除了窗簾以外缺乏生氣的房間,只有幾件大型家具,書桌與櫃子上僅有寥寥幾本書,沒什麼生活雜物;牆面一片斑駁的灰白,靠近天花板的角落結著較厚的冰霜,覆蓋住反覆受潮而龜裂開來的油漆,桌椅也被冰塊黏在地板上,倒像地處極北,許久沒住人的廢棄空屋。不說都不知道這是間一兩年前才重新翻修過的房子。

等到李少冰梳洗完畢,換上一身運動休閒的輕盈裝扮,設置好的鬧鈴才姍姍來遲響起。他按掉手機的鬧鈴,拎過靠在床邊的大型登山包往身上一掛,按低頭頂的天藍色鴨舌帽,束得高高的馬尾隨著他的動作搖晃。


(中間待補)


「有鐮魚!」巫梅吐著海水泡泡說,「我剛都跟著牠們游,看牠們覓食就覺得心情很好。」

「有看到海龜嗎?」李少冰問。

「還沒。」巫梅沮喪地搖頭。

李少冰拍拍對方肩膀,「才剛開始,不用心急。」

巫梅想了想點頭,轉瞬間又是滿臉笑靨,「看到熱帶魚也很好,我喜歡在海裡看著牠們自由自在游著的樣子。」

李少冰又拍了拍他的肩,「很好。」

「你這種鼓勵法特別像公司主管。」巫梅笑著把蛙鏡往臉上重新壓緊,誇張地舉起右手行禮,「老闆放心!我會好好視察您底下這批新晉的優秀魚民,絕不負您所託!」

李少冰微微彎著嘴角。在巫梅重新把頭埋下水面後,他也重新潛回海底。

實話說李少冰並不在意看不看魚,也無所謂讓巫梅心生嚮往的海龜。他真正在意的是海洋。他喜歡海洋廣闊無邊的無聲世界,包裹著他的海水讓他感到安心,就像回到了歸宿。所有人類的嘈雜都被水壓給模糊,只能感受到慢半拍、跳幀的破碎片段。當他人的訊息變得非連續性,一切就彷彿與他沒關係,他大可不去在乎,只需要關心自己。

李少冰閉著眼睛感受著這種靜謐的歡喜,直到胸腔的苦楚迫使他回到水面,重新適應那過分鮮活的世界。

這般上來換氣,才注意到巫梅不知不覺已游出去好一段,不過還在自己能清楚掌握行蹤的距離裡。巫梅打水的動作不標準,滑水也是有一下沒一下,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只要李少冰想,隨時都能重新追上他。這個想法有效舒緩周圍人聲造成的頭疼,李少冰又多看巫梅幾眼,才又吸了口氣,整個人沒入水下。

這次李少冰游得比較深,下潛時,他看到幾隻曾被巫梅與民宿老闆大力讚賞的蝴蝶魚自身側穿梭而過,心念一轉,便跟著魚群游出十數公尺,才又回到水面上換氣。往復幾次,便與巫梅拉開距離。李少冰放鬆游泳時繃緊的肌肉,瞥了眼遠處漂著的嬌小身影,不經意低頭,一個巨大的黑影卻忽然出現在他眼前。

饒是冷靜如李少冰,也被那半個成年人身長的黑影嚇了跳。可等他穩住呼吸,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正是巫梅找了半天的綠蠵龜。成年體,看上去還不小。

然而海龜或許只是不經意路過,很快就往深處游開了。哪怕李少冰泳姿矯健,缺少專業設備,要在海中追逐一隻海龜還是有些困難。他不過追著游了幾秒,海龜的影子就消失在遠處混濁的海水裡──

更別提是要把還在遠處,把自己偽裝成無害浮木看魚的巫梅拎來看龜了。

他心頭多少有些遺憾,卻沒想到巫梅早把海龜拋在腦後。就在剛剛,一群約莫四五條、壯碩肥美的魚群游過巫梅面前,似乎是在找尋石縫間的海藻。巫梅本來還專心在觀賞色彩鮮艷的熱帶魚,忽然游來這群「樸實的大魚」,游了一早上的飢餓感瞬間被喚醒。熱帶魚體態嬌小,給巫梅是種「海生館互動區」的印象,看再多也不會往食慾方面想;可這些灰撲撲的大魚就不一樣了,巫梅看到他們,直覺聯想到的是小琉球島上開了整排的海產店。

巫梅拍拍臉頰要自己嚴肅,卻甩不開腦中擺滿魚類料理的辦桌。最後好不容易把垂涎的視線從那群魚身上撕下來,剛才被他跟蹤偷窺的鐮魚早就不知道都游去哪了。

正打算換個地方待,腳下卻忽然一陣冰涼,像一腳踏入冰塊水裡。不過巫梅對此早做過心理建設,低頭往腳邊方向一望,果然是他事前特別做過心理準備的「南下洋流」──咳咳,更正,是自己的友人李少冰。李少冰自己顯然沒有察覺,但巫梅與他相處這麼長一段時間,已經很適應他這遇熱就不自主釋放冷氣調節周遭環境的散熱機制。

怕是游了幾趟,身體熱了吧。

巫梅下水後游得並不認真,大部分時間都在划水──雙重意義上的──對這股涼水更加有感。幸好他體溫高,倒也沒被冷到。他看李少冰上浮,跟著把頭探出水,就聽對方說:「我看到海龜了。」

什麼海龜?腦裡還塞著洋流、海鮮大餐與追神仙魚計畫的巫梅愣了愣,虧得一陣薰風吹過,被溼鹹的海風吹清醒一點,聽懂李少冰的意思,他嘴巴張成O形,忍不住接了句:「在哪?我也想看!」

李少冰無奈,「早就遊遠了。」

「好可惜。」巫梅把救生衣的下襬往水裡壓,縮了縮肩膀,「算了,隨緣……我還是去看我的神仙魚吧。」

怎麼還念著追剛剛那些魚啊。李少冰失笑。






希望有一天可以完成(合掌)


這篇算是筆下為數不多的 GL 作品。對,少數在《時食香》系列中可以標 GL 的一對。還沒確定要把這篇寫多長,除了主要小琉球旅行,應該也會在這篇裡正式塞一段李家魔女的介紹。
冰梅這對也曾經在《形聲》串場過 & 這就是《奔流》配角 CP 的其中一對。

因為每次想看這篇都沒辦法在本家翻到,乾脆先放到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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