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食香 海山海】奔流-01

》雷點包括但不限於：OAO，骨科叔侄，差17歲，養成，R18，古早味互虐互成全
》配角搶戲，配角有奇幻設定，配角CP兩對BO（但這個時間軸上，他們都還沒還沒遇到心上人）

Chapter1　離家

「小關，系辦要關門了喔。」

聽到系辦助教開口喊人時，歐陽恒還以為是自己聽錯。結果立刻就聽到耳熟的聲音回應了句：「知道了，霆哥。」

歐陽恒從茶水間探出頭，很是驚奇：「關進海你這個歸心似箭的乖兒子，怎麼會到現在還沒回家？」

他無視一臉震驚著「你怎麼也在」的助教，快步走到沙發區，就見關進海慢吞吞收拾自己的書與筆記，扣好背包才朝他點頭，算打招呼。雖然同班三年，歐陽恒對關進海並不算熟，倒不是有什麼嫌隙或處不來，只是就如他方才說的那樣，明明大學生的生活多采多姿才是常態，關進海卻堅定培養了住家學校兩點一線的習慣，假日更不會和同學出去玩，若不是課間和班級活動還能聊聊天，大概也沒機會和對方熟稔起來。

關進海都還沒回他，收拾好座位的助教就踩著他的高跟鞋過來，關心詢問：「小關呀，你這幾天都待這麼晚，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要是遇到麻煩，還是有心事都可以和霆哥說喔。」

關進海抬起頭，蒼白的小臉上掛著和緩的笑。他朝助教搖搖頭，「沒事，霆哥我幫你關電腦吧，東西都收完了嗎？」

「我也一起幫忙！」被晾在一邊的歐陽恒自告奮勇。

「都差不多了，電腦幫忙關機就行。」霆哥嘆口氣，看了眼跟在關進海後頭的歐陽恒，「歐陽你住宿的吧，先送小關去校門口搭公車可以嗎？」

「喔，好啊。」

關進海都來不及婉拒，就被歐陽恒拉著，兩人一起被趕出系辦。他抱著包包還有些茫然，被歐陽恒拖著走幾步路才反應過來。他輕晃手臂，歐陽恒便會意地放開手，並排走到他旁邊。

「你還好嗎？總覺得很沒精神。」

關進海眨了眨眼，開口又閉口，猶豫好一會，才問：「……不想回家怎麼辦？」

「呃……」歐陽恒顯然相當訝異，在他的認知中關進海這名字與戀家畫上了等號，他完全沒辦法想像一個戀家的人不想回家，接下來的ＳＯＰ應該是什麼。他很認真地想了會，才吶吶問了句：「為什麼？」

關進海停下腳步。他悶悶地看了會自己的鞋，楞是吐不出一句「和家裡人吵架了」。即便是事實，要他親口承認和關寧山鬧得不開心，仍讓他極為反感。可歐陽恒還一臉傻愣在等他的答案。他平時雖沒和班上同學培養出什麼感情，眼前這個歐陽恒還勉強被他列為友好範圍內，做不出不回答問題這麼失禮的事。

結果哽了好些天的委屈便這麼脫口而出──

「每次，覺得很難受的時候，就想回家……可是，如果難受的時候……已經在家了，要怎麼辦？」

自從那次不歡而散，關寧山這幾個禮拜都沒怎麼跟自己說話。不知是怕他自己尷尬，還是關進海會覺得尷尬。關進海也不太敢接近他，只能暗自慶幸關寧山依然會回來，晚上吃自己煮的飯；可時間長了，關進海自己先一步承受不了這種幾乎零交流的狀態，只能藉口這週系上有事，每天都待到系辦關門才回家。

歐陽恒眨了眨眼，人生順遂的他顯然沒法應付這麼沉重的話題，愣是靜默數秒，才又乾巴巴地安慰他幾句，拍著他的肩膀說：「那就離家出走吧？」

關進海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瞪他。

顯然也注意到離家出走對於一個前‧戀家的難度，歐陽恒搔搔頭，才又說：「也不是真離家出走，」他解釋，「就是去同學家住一陣子，轉換心情唄。我覺得你這種心情還窩在家裡，一定很不好受吧。而且喜歡的東西要是被這種情緒消耗，很容易就會找不回當初喜歡的心情了。到時候，你的避風港就沒了不是嗎？」

家庭是一個人的避風港。

或許許多人不是這樣，他們的港灣破落，甚至還是狂風暴雨的來源。但對於關進海而言，關寧山給他的這個家，永遠都是他心口的堡壘。發生再多事，遭遇到挫折的時候，只要關進海能夠在家裡等到關寧山，所有的不幸都會消磨得一乾二淨。

就像歐陽恒講的那樣，關進海確實害怕他與關寧山的那個家，會失去能夠寬慰他的魔法。他是如此依戀那個地方，絕對無法忍受有一天這種感情會變質。

關進海忍不住問：「那，如果我想去哪個地方住一陣子，應該怎樣比較好？」

長到二十一歲這麼大，這還是關進海第一次萌生長期離家的念頭。

他過去雖也有學校旅行在外過夜的經驗，可交友皆不深，如果關寧山不帶他出門玩，他也不會花太多時間待在外頭。這次外宿他也說不清打算待多久，但他確實需要給自己一段沉澱的時間，離開關寧山，好好思考要如何退回去──至少在關寧山面前，能夠藏住自己的愛意，當個不給對方壓力的乖兒子。

這件事很難，即便被關寧山接回家時年紀還很小，也並非在那時就對自己這唯一的親人萌生愛意；可或許是因為「那個約定」，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做到把關寧山當父親看待，整整十八年間，更是將當初懵懂的感情轉化往截然不同的方向，這會下定決心要做，自然不知從何開始。

雖說歐陽恒給的建議就和他本人一樣，給人不怎麼靠得住的感覺，但關進海轉念又想，有這樣一段時間，拉開和那人的距離，未嘗不是個好的開始。

由於歐陽恒住在學校的Ｂ集體宿舍，顯然不能讓Ω住去他寢室，可歐陽恒為人熱情又交友廣闊，第二天就替他找了個願意收留他的大四學姐。聽說是大四沒抽到學校宿舍，又不想和陌生人一起住，索性直接租了整層。

雖是經歐陽恒牽線，關進海聽到學姊名字時還是訝異了一會。

那學姊叫李少冰，是個聞名全校的Ｂ，即便孤陋寡聞如關進海，對這名字也不陌生。也不知道歐陽恒是從哪打聽到學姊家有空房，願意收留可以包辦清潔衛生與三餐的小精靈。關進海本來在家本就全權包攬這些瑣碎的家事，既然學姊包吃包住，他自然欣然同意接下所有家務。隔天歐陽恒就帶著他去找學姊，經過簡單的面試，李少冰看起來沒什麼意見，大手一揮同意他的入住，要他回家整理完行李，就到他系上找人。

關進海沒花多少時間就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行李箱裡只帶了幾套換洗衣物、盥洗用品、課本和筆電。鎖上房間前他坐在地板上，仰望著這個養了他十多年的房間，書架上有關寧山買給他的書與玩具，床上東倒西歪躺著關寧山送他的玩偶。義賣會上失去了尾巴的皮卡丘玩偶、海生館禮品店的藍鯨、以及總是伴著他入睡的白色雪兔。

收拾行李那會他其實猶豫許久，還是沒將它一起帶走。一方面是看著總會想起關寧山，另一方面，他接下來要住別人家，個人物品也不好帶太多。

結果學姊看到坐在那小得可憐的登機箱上的他明顯很無言。

「就這麼點東西？」李少冰揮揮手讓他起身，上前拎著登機箱掂掂斤兩，一瞬間露出無語的表情，「你該不會只帶夏天的衣物吧？」

關進海下意識扭頭，確定系辦外的天氣是逼得人睜不開眼的豔陽天，才回頭問：「怎麼了嗎？」

「會怕冷嗎？」

「有點……自然風還可以，不喜歡吹冷氣。」

李少冰看他一眼，「我家沒裝冷氣機。」他似乎不想多說什麼，可盯著關進海單薄的身子上下看了會，又勉為其難問：「你沒聽過我的事嗎？」

關進海幾乎是立刻想起某篇校園新聞聳動的標題「林姓學生求愛不成，重要部位成冰棒」，他對上李少冰略為不耐的眼神，認真打量眼前這位學姊。

李少冰是個放在哪個時代都會讓人驚豔的美人。他五官細緻，留著一頭柔順垂至胸前的純黑長長髮，身材高挑纖細，單單只要站到一處，便會招惹附近Ａ、Ｂ，甚至是Ω的追求。可他氣勢完全不輸絕大部分的Ａ，手段俐落，喜怒分明，若因為性別而輕視他，絕對會倒大楣。那位榮登校園新聞的學生，正是傻傻出手，並被李少冰「正當防衛」搞進醫院的真實案例。

然而，一出手就直擊要害固然令人毛骨悚然，可李少冰既然不是無緣無故出手，對於關進海這種心有所屬，只想找個地方借住的人來說，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不是那個問題。」李少冰朝他伸手，關進海沒多想，也伸出自己的手。可李少冰顯然沒要跟他握手，他的拇指壓在中指指腹，彈指間，細涼的觸感便密綿落在關進海的手腕和手指上。關進海沒看得很仔細，可那些落在他手上，被體溫融化的，似乎是…

「……碎冰？」

關進海的腦袋停頓好幾秒，他盯著自己的手，不是很能理解學姊為什麼能憑空在自己手上變出片片的冰花。等到那些冰花已經融化成水，滑落下去，學姊那轟動全校的名號總算和剛才的動作連在一塊。

「如果你怕冷，」李少冰見他反應過來，揚起嘴角囑咐：「我看你還是先回家帶幾套冬天的衣物，我們再走吧。」

關進海看了看手臂上的水滴，回以尷尬一笑。

雖說關家在市區，坐公車只要半小時車程，可來回一趟加上等車時間，便要超過一小時。這會都已是晚餐時間，關進海無法再折返回家拿禦寒衣物。

畢竟，關進海是趁著關寧山還在上班，利用空堂偷跑回家整理行李的。他秉持著「離家出走」的底氣，安慰自己都成年了不事先商量也不嚴重，出門前只在房門上貼了張「去朋友家住一陣子，沒事勿找」的紙條就當作交代過了。他不敢想像，若是為了拿衣服返家，正巧遇到早就下班的關寧山，會有多尷尬。

左右他也沒朋友，只好打電話跟歐陽恒借外套，沒多久就見人拎著個吸成真空的收納袋跑過來，看他熱情跑過來的模樣，關進海腦裡浮現一句：「送佛送上西，還包售後服務唷。」以兩人的交情來說，歐陽恒能做到這地步，又毫無所圖，實在是個奇人。

臨走前歐陽恒忽然抓起他的雙手，用力握著上下晃了晃，關進海一頭霧水任由他動作，就見這位熱心的同學笑得一臉燦爛，「人家都說我運氣不錯，我也覺得挺好的，分一點給你！祝你新生活順利，有什麼事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適可而止，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要追他呢。」李少冰在旁邊說。

歐陽恒愣了兩秒快速收回雙手，滿臉就是「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愛護班上同學」。關進海噗哧一笑，連忙擺擺手說不介意，跟他說再見。

拿到外套，李少冰便載著關進海前往超市。

他租的地方離學校很近，走路頂多十多分鐘，會開車來學校完全是為了接人，他怎麼可能會想到，打算長期住去他家的關進海，行李居然比去日本三天兩夜遊玩帶的還少。橫豎車空著也是空著，乾脆把人載去超市補食糧。

車才剛在停車格熄火，李少冰便如同霸道總裁般掏出自己的信用卡揮揮，說他完全不做飯，該買的不要漏買，額度沒有上限，才領著關進海進超市。

先前車上有一搭沒一句地聊，關進海充分瞭解了李少冰那層房的現況：雖有廚房、廚具，但冰箱是空的，沒插電；廚具是房東裝潢時順便買的，現在連塑膠膜都還沒拆；客房雖然有床，但恐怕上頭都是灰塵，今晚可能得先住客廳沙發。

正好明天就是周末，適合入住前的大掃除。李少冰這周末正好沒事，今天回家後把缺的東西列清單，明天把床單被單洗過，兩人還可以去附近賣場添購需要的東西。

可能是在車上聊出一股長期共同生活的決心，關進海採購時完全沒手軟。依著周末預定的菜單買了些菜，還另外多添購一些，規劃起下週晚餐可以簡單在家做的雙人食譜。

從冷氣開超強的超市出來坐回車上，關進海抖了抖，下意識想伸手調弱車上冷氣，卻發現車上冷氣壓根沒開。他一愣，後知後覺發現這一路完全沒感覺到熱，並不歸功於冷氣。而真正造成車內冷房效果的那人位置上，不知何時，椅背上已結起細細的冰霜。

李少冰將滿滿當當兩大袋食材塞進後座，回來看他在發抖，又掉頭到後車廂拎出歐陽恒的愛心外套。關進海二話不說穿起來，同時他深吸口冰涼的空氣，做好今晚要穿著外套，睡在冷氣房的心理準備。

從今天開始，就要住在外頭了。

呼出一口氣，他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輕輕咬住下唇。

※

關進海從小就愛回家。

難過回家，開心也回家，哪怕他不一定能在家裡找到關寧山。他知道關寧山要上班，回家會比他晚。

可是關寧山總會回來的。

在他等待關寧山回來的過程中，他那些迫切想分享的心情會因為這個事實而慢慢膨脹，壞的會消散，好的會成長，最後等著關寧山的就只剩一個很期待很期待的關進海。

關寧山性格偏冷，也不擅長照顧孩子，但在關進海的記憶中，所有他失去生父後，曾經缺少、渴求的，難以向任何人吐露的寂寞，全都是關寧山想辦法填補起來的。

十八年前，這位自稱是自己唯一的父親，從療養院將自己接走的男人，給了他一個家。關寧山是他生父關寧真的弟弟，血緣上是自己的親舅舅。

關寧山並不溺愛自己，從小他就嚴格地要求關進海的品行，舉凡課業同儕至起居生活，凡事親力親為，不遺餘力地教養他。他一面將關進海拉拔成長，一面也在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父親。他一次也不曾缺席關進海的家長會、運動會、校慶與畢業典禮，為了獎勵關進海的聽話與認真，假日也時常帶著他去遍全台每個適合親子的景點。他會在博物館仔細講解學校學不到的課外知識；也會在關進海稚嫩的懷中放入關進海早已偷覷好一會的雪兔娃娃。他雖是嚴肅寡言的，卻從沒讓關進海的童年有過任何的遺憾。

毫無疑問，關寧山非常愛護自己。若不是要照顧關進海，關寧山便不用這麼辛苦，犧牲自己課業、工作外所有休閒時間，不與朋友交際，全耗在家裡陪他；也無須消耗青春，明明身過而立，周遭卻沒有任何伴侶的影子。

然而，不論他與關寧山之間關係該如何定義，關進海首先是個Ω。即使所有與關寧山的親密接觸的形式都能讓他滿足，骨子裡卻仍瘋狂渴望著關寧山的侵入，想要被他標記，奉獻自己所有，完完整整屬於對方。

他想要成為關寧山的Ω。

或許這份情感，最開始僅僅是對親情的渴望、對體溫的依賴，以及對生父的承諾。到後來卻逐次轉化成亦師亦友的敬愛，明面的憧憬，與隱忍的愛情。

關進海很難說明關寧山在他心中的定位，對於戀人的渴求或許可以說明它，卻不足以說明一切。關寧山在他的人生中太過重要，佔據了他心裡整片的貴賓席，永久包場，從此再也沒其他人能夠入座。他看關寧山的眼神越來越複雜，越發精緻緊密，似乎難以用語言說明那些感觸的名字，又似乎能單純地簡稱為愛。

關寧山無法回饋同樣的愛意，關進海完全能夠理解。關寧山對關進海付出過多，甚至退讓至底線，若不是兩人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發展至極限，關寧山斷然不會故意說那些傷人的話來讓自己死心。

相處十多年，關進海自然懂他。正是因為如此瞭解關寧山的一切，才會義無反顧地深愛著他。所以，即使他們結束得如此狼狽，他仍捨不得怪對方一絲一毫。

外宿的第一天，關進海是被反覆紊亂的惡夢驚醒的。

他夢見關寧山拉著行李箱說他要去國外住上幾年，這段時間都不要再聯絡了。夢境太過真實，關進海醒來時還有些懵，一時間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裡，前面夢到的事有多少是捏造，又有多少真正發生過。

關進海從小到大做惡夢的次數並不多。關寧山給他的足夠多，多到他從不害怕失去與未知。可他現在離開了關寧山、離開了家，在陌生的環境裡，即便裹著再充足的大衣外套，少了熟悉味道的冰冷房間，依然讓他做了一晚上噩夢。

他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想著夢境內容，無奈地嘆氣，卻意外嘆出一口白霧。從小到大沒在這麼冷的地方睡覺，關進海愣了愣，心裡不禁響起警鐘，看來得儘快找一天回家，翻出收進櫃子的羽毛被，否則，他怕是很難度過這個「冬」了。

「昨晚沒冷死吧？」

還發著呆，頭頂冷不防傳來不溫不涼的早晨問候。關進海尋聲抬頭，綁著俐落高馬尾，一身棉Ｔ配牛仔短褲的李少冰輕巧晃入他的視線。

相對於完全就是從夏日海灘上會遇見的李少冰，沙發上包成球的關進海則像是從另一個半球穿越過來的。他無語地仰望異常氣候的始作俑者，念在身上這席厚棉被的份上，默默將吐槽深藏心中。畢竟，若非對方昨天貢獻出他平日用來鋪床、充當床墊的棉被助自己過冬，關進海恐怕得以病體迎接這個憂鬱的週末早晨。

怪不得家裡沒冷氣機。這位「人體空調」昨天明明睡在房間，依舊順手完成客廳的冷房效果，關進海不禁感嘆，這是位會讓人在夏天想要衝出室外曬太陽的罕見人才。

「還行……不過我打算過兩天回家搬棉被過來。」

「今天不就可以──」李少冰挑了挑眉，像是想通了什麼，「週末家裡有人？」

關進海苦笑了一笑，「……嗯，等家裡人不在家的時候再回去。」

「那行，看什麼時候要去，我載你回去。」李少冰說完便回房間，只留下句要出門叫他。那之後關進海又在沙發上發呆了一會，才起身收拾寢具，到廚房準備早餐喊李少冰出來吃，抱著昨天從客房房間換下的床單到陽台去洗。

將早上預定的家務忙完，外頭太陽已經高掛天上，在有遮蔽物的陽台上都能感受到曬在皮膚上的熱意。關進海看向發紅的皮膚，趕緊到浴室弄了條濕毛巾冰敷。

現今醫療進步，各性別間的生理落差能夠藉由後天照顧消弭，Ω最折磨人的發情期已能透過定期服用藥物做控制，更不會影響一般作息。可性別終究影響個人體質，像Ω的皮膚就比其他性別細嫩，雖是讓人稱羨的好膚質，卻也更需要照顧、否則輕易就會曬傷。

以往每到夏日，關寧山總要諄諄叮嚀，即使熱也不能不穿防曬外套出門，本人更是嚴格監視，並在他實在撐不住時給他搧風、準備消暑的飲料與吃食。Ω的體質不適宜吃冰，關寧山知道他從小就愛吃冰，總會縱容他買，再幫他把剩下的吃完。

關進海坐在馬桶蓋上冰敷，不經意回憶起前幾年泛舟曬傷，關寧山認真替他冰敷、抹蘆薈膏的模樣，又回想起夏日出遊每支關寧山買的冰棒、雞蛋冰、甜筒與聖代，還有那些年他們一口分一口吃的冰沙、剉冰、綿綿冰，他輕輕彎起笑，眼眶瞬間就紅了。

關進海覺得有些丟臉，他把手上凍得有些硬的毛巾往臉上蓋，深吸兩口冰涼的溼氣，才收好情緒，回陽台把床單拎出洗衣機曬了──順便也把快凍僵的自己在陽光下曬了曬，才回去叫李少冰出門。

李少冰看了一早上的書，早等得無聊，一看時間居然離中午也不遠了。關進海估算著到賣場來回的車程，決定先把飯放進電鍋煮，回來炒幾道菜就可以開飯。

出門前他想到昨天在車上把要買的清單都記到手機裡，卻沒在褲子口袋摸到手機，才想起昨天為了拿食材，順手丟進包包就沒拿出來，在包包翻找一番，找出來手機果然沒電多時。怪不得整個早上都沒訊息，週末沒鬧鐘、又忙了一早上，徹底把手機給忘了。

他連忙拿行動電源接充電線開機，一打開，解除手機ＳＩＭ卡鎖，沒多久就又跳了幾通簡訊提醒，大多是電信廣告──可其中一封，來自關寧山。

關寧山傳來的訊息很短，只說：每天至少要報一次平安。

他沒問關進海在哪，也沒有怪他不說一句就走，只說了這麼一句，讓他報平安。可只是這麼一句，關進海的眼睛又紅了，甚至忘記自己原本要做什麼。還是李少冰走過來，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頭，說聲走啦，強行把他拖出家門。

在去賣場的路上，關進海情緒平復過來，趕忙點進訊息的畫面，給關寧山傳了一句：我很好。

等到訊息發送出去，他又覺得內容太短太倉促，後頭又加了句：你也要好好的。

雖然可能不會拿來賣（這次的卡司選擇實在太任性了XDDDD）
斷斷續續寫了一萬五以上，就算不夠嚴謹，還是想把故事說完。
不過大概會只有上半部，故事說完後，這一對要在一起也還需要一段時間吧。

＆寫的時候沒注意，事後想想，少冰姊姊會和歐皇臭味相投，大概是他們兩個Ｂ都找了Ω當老婆的緣故。
＆＆少冰姊姊的戲份多，完全不想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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