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習作】離別前の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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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溫柔而平凡的男孩子。雖然你們不是主角，但也要幸福呦。

如何才可以把離別寫得很美。

他將裝飾用的隻字片語用更深層的遺憾給包裹，然後握緊全把這種沉默吞進腹內，無法表現的笑容不願意輕易勾起。因為如果抬眸望見即將背道而馳的身影，滑出的怎麼可能會是溫柔的笑聲。

她會看見自己的眼淚。所以就哽著喉嚨那深層酸澀伴來的糾葛，更加地壓低視線的角度，不讓自己垂下的眼瞼抬起將情緒表露。

他深深握拳，不夠有力的手指即使顫抖著也無法讓指甲深陷手心直到流出血，只是出力得泛白。咬緊牙關不讓隻字片語，或些許的聲音從緊扣的牙關中洩出，轉身讓身形畫出絕決的線條，刻意先行背過身。

（於是，親愛的妳也把歉意收起吧。）

懦弱在溼潤的眼眶打轉，無法堅強地抬起頭來，好怕輕眨眼就會把眼淚掉下。

明明就一心一意想要祝對方幸福，痛苦的悲鳴卻是一鬆懈就會不小心變成一連串的悲慘的破碎的悲鳴。現在放空了的心緒想要找個角落大哭一場，矜持著，不想狼狽得難堪，渴望著一個安心示弱的角落。那曾經是她的臂彎。

溫柔的……溫柔得足夠讓人勾起笑容，然而背過身的他已經只剩下眼淚了。

他願意祝福，只是還是會流淚。就像他不再嘗試轉身留下任何一個示弱或者渴求的眼神，還是會為了失去而感到寂寞。他知道自己的悲傷必定不到絕望，所以說不上什麼「即使我覺得這個世界在那瞬間停止運轉，實際上仍舊是藍天白雲一天過一天」，這樣子用對比所做出來的慘澹。

還沒那麼糟糕，他只不過是不能笑著祝福而已。

然而，又要如何說明心裡頭這樣子的酸澀呢。

心裡一陣一陣地翻騰，讓好不容易停歇的淚意又一股腦兒衝了上來，強撐著的眼框很熱。有一點委屈，又有一點失望，有一點小小的埋怨。對她。

偷偷地，對她生氣。也對成全她的自己生氣。然後最後沉澱了下來之後又對，這個面對現況無力而兀自生氣的自己，感到生氣。……明明沒有這麼痛的，明明願意祝福她而放手的，卻生氣。就像個玩具被搶走的小孩子一樣。

越想越覺得──

他悄悄的，用滿載淚光的眼眸，悄悄的回頭望了一眼。嘴角死抿著，有點倔強的。然後看到了在原地的她，帶著歉意的眼神，察覺了他的視線，所以勉強自己硬是彎出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向他。

……啊啊，不敢再看。

他收回了視線，唇抿得更緊。然後加快了向前的腳步，像慌.張.逃.難.的旅人，

背對著家鄉的方向，

逃避著剛要萌生的鄉愁，

害怕著會被滯留的腳步，

嘗試著相信自己會.往.前.走.。

只是，到最後狼狽的決心迫使他不得不拔足狂奔，直到確定自己消失在她的視線。

然後停下，在下一個街口的他，滿臉盡是強撐著成全的美德卻萬分不甘心的淚水。

……太可怕了，像是要纏住自己一輩子的愛戀，像是要滿溢出來的愛戀，一點也沒有消失。也一點也沒有被傷悲給覆寫。只是陪著傷悲悶悶疼著，卻說還是很愛。

到底是為什麼呢。

又為什麼，

離別前的戀人……還有著最美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