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轉蛋 121】愛的圈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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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圈養，讓人魚回歸大海！」

「反對圈養，讓人魚回歸大海！」

研究所的外圍今天也被抗議的人群包圍。自從他們收容人魚的消息曝光，部分聲音影像外流，不知何時外頭就聚集起這樣一群人。

載著棠的黑色轎車擦著整齊劃一的口號聲，駛入研究所人員的專用入口。車體的隔音很好，那些憤怒的聲音被廣播的輕音樂稀釋，聽上去就像來自遙遠的世界之外。

前往人魚池的路上，有許多需要研究人員依序完成的標準流程。等棠穿過噴灑水霧的走廊，穿戴好隔離服進到海陸雙用隔離池時，即使以異族的肉眼看去，也能輕易辨識為幼體的人魚正趴在池岸，魚尾有一下沒一下拍打著水面。她面前散落著研究所準備的小玩具，這些防水性佳，可以帶進海裡玩耍的玩伴曾經讓小傢伙好奇地繞著轉，一玩就是好幾個小時；可現在，它們都不再有初時的吸引力。

即使腳下踩著防滑材料，棠踩在充滿潮意的的地墊上依然小心翼翼，也因此當人魚聽到動靜抬起頭時，她們已經離得很近了。小人魚眨眨眼，定睛看了好久，臉上終於露出一點歡欣的表情。

人魚和多數魚類一樣有近視的毛病，眼球上有層薄薄的膜，幫助他們能在水下清楚眺望海底的一切。這樣的特性使他們在上陸時，幾乎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塊。而可以交換氧氣呼吸的皮膚雖使他們可以離水，卻也需要高於 75% 以上的濕度才不至於呼吸困難。

抗議的人群說，人魚有高度智慧，能夠與人溝通，但他們屬於海。像是數十年前反噬飼育人員的虎鯨，或者是海生館裡疲於表演而壽命驟減的海豚，全是很好的前車之鑑。

海洋生物需要海洋，需要家鄉。

「棠棠！」

興高采烈的呼喚打斷棠的思考。見著她來，小人魚尾鰭拍打水面的頻率加快，上半身挺起，直勾勾盯著這側。

由於發聲習慣與人類不同，雖然人魚已能聽懂多數簡單的語句，叫喚的發音不標準，像是會把「棠棠」喊成「昂昂」。

棠剛在小人魚的身側蹲下，後者便用長有蹼的手掌來抱她，勾著手腕，還用指甲戳戳防護衣，笑著說：「棠棠，殼，軟軟。」

人類的體溫對人魚來說太高，接觸時隔著防護服，才不會把小傢伙燙傷。但對小人魚來說，她並不理解衣物的概念，這層布料對他來說就是棠的外甲。外甲可以保護生物，外甲沒有受傷，也代表著棠離開外出時的安全性有保證。

雖然表達還不流暢，但小人魚曾經試著闡述自己甫出生以來的流浪。沒有同族的引領，她在海裡主食是海藻，偶爾配點貝類和小魚，但也誤食過人造垃圾，吃過塑膠和紙盒。

小人魚曾經是自由的，卻是一路蹣跚，努力在日漸惡劣的環境裡求生。

如今，海洋污染已經無可挽回，海水溫度上升，珊瑚蟲已經死絕，地球上沒有任何一片海域足以作為她的野生棲息地。

小人魚只有在人造的環境裡才能健康成長，即便代價是犧牲一些自由。

當然，在棠能力能及的範圍內，她會讓這個有限度的圈養變成小人魚的天堂。人工海的建造很快就會完工，前後斥資數十億，但對棠來說不過是必要的投資。

「我為你準備了家。比現在這裡更大好多，有好玩的玩具，一樣有乾淨的海水，種植營養的海藻，還會養一些好吃的魚蝦貝類。你一定會喜歡的。」

小人魚似懂非懂，但她全心依賴地纏著在棠的身邊，開心宣布：

「最喜歡棠棠了！」

找 ID 點文 - 在水裡游的。
主題: 人魚 paro
標註: 雨下 *雫（し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