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轉蛋 071】Loving whisp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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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傍晚的街道彷彿沉進一片奶糖色的海。
街道上的甜品店更是時常充盈著烘焙的香氣，待久了，彷彿連指尖和髮尾都沾染上甜膩的氣息。
起初只是擺在她面前的蒙布朗、精緻的點心叉，到後來是𝓐看她的眼神，雖然有些羞赧，但當窗外逐漸昏黃的光線灑在兩人身上、當𝓐漂亮的藍灰色眼睛映照著自己的身影，即使誰也沒有說出口，剎那間，𝓑仍感覺到對方凝視自己的目光，彷若在說：她遠比擺在他面前的小蛋糕可口。
兩人對彼此都很熟悉，從思考到身體。𝓑的耳根泛起紅暈，哪怕他們有過多少隱密的回憶，被直白的愛意包裹依然讓她感到無比害羞。她欲蓋彌彰地將視線轉向窗外，試圖分散點注意力，隨後映入她眼裡的，便是淋滿奶糖的街道。
她也不曉得，此刻鼻尖的香甜氣息，是來自想像的海洋，抑或甜品的氣味。那一刻，她只覺得，整條街道看上去是如此甜蜜。
𝓑唯一確信的是：這樣甜蜜的心情，並非只是源自美麗的街景和喜愛的甜點，更是因為陪著她來吃甜點的人。
甜品店是兩人今日約會的最後一站，之後就是返程。稍早𝓐同意了𝓑提出用完下午茶後慢慢散步回家的點子，便讓司機先回去，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甜品店。不曉得是不是剛吃過甜點，當𝓑站在街上深呼吸，鼻腔裡彷彿真能聞到奶糖的香氣，帶著點清涼的氣息。
秋天的氣溫與日光掛勾，近晚的街道溫度逐漸下降，僅是站了一會兒，𝓑便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冰冰涼涼的。不過她身上的秋裝足夠溫暖，涼爽的氣溫也更適合兩人接下來的散步。
「𝓫，站在那裡發什麼呆，要回去了。」
隨著話語落下，她的手便被𝓐鬆鬆握住，輕輕一拉，便將她扣到身側，起步往返家的方向走。𝓐手上的力道並不重，乾燥的手心帶著熱烘烘的暖意，𝓑便也彎起唇，堅定回握住戀人的手。
「嗯。」
甜品店就在學校附近，離𝓑家有段距離，步行到𝓐家卻是不遠。兩人走得很慢，他們並不趕時間，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好好欣賞秋天的景色。當道路向著遠處彎出一個弧，沿路二三層的建築之上，是整片橘紅色的天空，徐風吹著大片的雲前進。晚霞自雲間篩下，直到將他們都染成酒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初是聊系上近期準備的活動，或是在校園角落看見的一窩小貓。列舉了幾家清單上還沒去過的甜品與咖啡店，順便預約下個月才要上映的電影。天幕不知不覺自酒紅轉至深藍，街燈紛紛亮起，天色的轉換迅如鬼魅，唯有彼此雙手始終交握，任憑手心逐漸汗溼，依然十指交纏，密不可分。
※
到家後，𝓑剛打開起居室的燈，𝓐就從後面將她抱了個滿懷。他們才走完一段不算短的路，此刻緊密貼在一起，皮膚每個毛孔都透過毛衣蒸騰著熱意。𝓑的提包因為兩人的動作滑落腳邊，隨後她便被𝓐轉了半圈，紅著臉跌進戀人的懷裡。
她一仰起頭，𝓐便淺淺啄吻她的唇角。彼此的距離近得可以輕易感覺到呼吸，唇瓣相觸時，似乎還帶著下午茶的香甜。
「不是還在討論晚餐嗎？」她小小聲低喃著問，雙臂放鬆倚在𝓐的胸膛上，並沒有推拒的意思。𝓐當然也明白她的心意，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伸手拉開她馬尾的綁帶，讓銀白色的蓬鬆捲髮落於自己的掌間，之後略帶笑意掬起幾綹髮絲做出嗅聞的動作，啞聲說：「𝓫，妳聞起來好像棉花糖。」
「……你肯定下午在店裡看著我時就這麼想了。」
灼熱的吐息吹進頸窩，帶起酥麻的癢意，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戀人飽含情慾的聲音，讓她立刻便想起，甜品店裡同樣能夠點燃她的炙熱視線。
回應她的是𝓐一串低低的笑聲，聽上去很快樂，並沒有半分壞心思被揭穿時該有的窘迫，反而有幾分率性的得意。
「妳總是懂我的。」他甚至這麼說。
𝓑也不惱，雙手的手掌自接觸的胸膛開始往上撫去，一路順著𝓐的脖頸、下顎的稜線，最終停在頰邊，溫柔捧起。𝓐垂眸，靜靜對上她的目光，任由那溫涼的指尖細細描繪著自己的輪廓，像在與記憶中的模樣一一對應，也像在重新確認彼此之間的關係性。
在此期間，𝓑一直都看著𝓐的眼睛。笑意似乎是能夠透過眼神傳染，兩人相視而笑，眼底皆承載著真摯的感情。
「那當然，𝓐。」最後𝓑如此回應。
她主動吻了上去，將自己投身目眩神迷的香氣裡。
𝓐一手環過她，輕易將她納入自己的掌握範圍，另一隻手則自針織毛衣的下襬探入，握住那過分纖細的腰，拇指輕輕摩擦著略帶汗溼的滑嫩肌膚。掌心的熱度落在微涼的肌膚上，彷彿帶來局部的灼燒，亦是煨暖的愛撫。𝓑低吟，手掌無意識按在𝓐的手腕處，似是懼怕蠶食著理智的逐步探索，又宛若是溫婉的迎接。
「時間還這麼早……」𝓑被吮得鮮紅的唇瓣微啟，試圖做最後的小掙扎。雖然他們今日約會的行程只安排到下午茶，但她依然簡單規劃了回家後要做的事。首先，散步消食後正好可以開始準備晚餐，飯後再選部氣氛適合的老電影，再來，才該是更進一步的親暱──可她並不真的排斥與𝓐的親暱，戀人的一切都讓她感到著迷，哪怕打亂了一切步驟。
𝓐親暱地啄吻著只為自己盛放的花朵，也不急著繼續。他探入衣下的手掌仍輕輕摩娑著𝓑的小腹和後腰，並非帶有性暗示的挑逗，更像溫存的安撫。
「𝓫，天已經暗了。」他在她的耳畔低語，「妳和我一起看到的。我們回家的路上，一起看到天空自黃昏到入夜。我們是披著夜色到家的。」
在近晚時歸家似乎多了點特別的意義。天色的變化如同拉動天際一卷迷人的畫軸，他們緩緩步行，就從白天步入黑夜。入夜以後，一切便是如此地順理成章，𝓑的思緒也變得混亂起來，𝓐的論點似乎是對的，她也還記得不久以前，他們快到家時，街燈點綴沉入深藍的道路，宣告著夜晚的來臨。
戀人的耳語廝磨過於迷人，她吞嚥下所有本該用以反駁的理由。
「可以嗎？」𝓐親了親她的耳垂，催促著她口頭上的放行。
近到能輕易交換彼此呼息的距離，𝓑望進戀人探詢的眼眸中，看著自己的倒影像是被蠱惑般點了頭。
原先的計畫壓根不重要。
此刻氣氛正好，那就讓彼此墜入只屬於戀人的夜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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