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轉蛋 069】相約七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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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七夕,附近許多人家已經開始準備節日裝飾需要用到的籤紙。神社後山便有塊笹竹林,春日長出的竹筍已經抽條,即使砍下一些成熟的笹竹用來做七夕的裝飾和籤紙,也不會影響竹林的存續。𝓑向來喜歡用花裝飾環境,每逢七夕,總也會在神社的空地插上兩支笹竹,供前來參拜的人們掛上五顏六色的祈願。

但今年似乎出了點麻煩。


「巫女大人,請您一定要幫幫忙,後山出現了可怕的邪祟!」

「我本想砍幾枝笹竹下來,結果才剛動手,林子裡便傳來一連串窸窸窣窣的聲響,那東西速度極快,突然就從左邊竄到右邊高處,又忽然急速下墜,速度之快,絕非人類造成的,太可怕了!」

「巫女大人,七夕將近,我們家的笹竹還沒有著落,這該怎麼辦啊?」

「巫女大人……」


大量抱怨和求助湧進神社,神社一時熱鬧異常。𝓑自成為巫女後幾乎沒有這般被人圍著求助,看陣仗簡直要把她當救世主。當代巫女的職務其實已經沒有除魔相關,這是病急亂投醫。不過她也不擅長拒絕,便承諾會到事發地去看看。

若是無事,正好可以挑兩枝賣相不錯的,讓𝓐幫忙運到神社來。

說起那個總愛纏著自己的活潑狼妖,𝓑這才發現這幾天似乎都沒有對方的消息。是到哪兒去辦小型演奏會給孩子們聽了嗎?

思考時她人也來到了笹竹林外。一陣風湧過後山,她隱約聽到竹林內傳來此起彼落的清脆響聲,那聲音既像大自然的曼妙,又有幾分人造樂器的韻味,即使因為距離而顯得模糊,依然十分悅耳。這讓她忍不住又想起𝓐,對方應該也和她一樣,喜愛著這樣的音樂。

她正打算探尋聲音的來源,踏入林間小徑時,一股神奇的力量卻從竹林深處湧出,將她輕輕推出了竹林。

她眨了眨眼,有些錯愕,但並沒有太過害怕。若說動手的真是邪祟,這個邪祟也太過溫柔了,她沒有察覺到任何惡意。

還在愣神,頭頂上方傳來喀啦喀啦的聲響,一塊寫著字的竹片被絲線牽引,掛在最外圍的笹竹上,跌跌撞撞滑到她面前。

上頭歪歪斜斜寫著:「本竹林暫不開放,請七夕當天再來。」

字跡看起來像是刻意用非慣用手寫的字,但 𝓑還是從中感到了熟悉。

她對著林子裡頭說:「你不能霸佔這裡,其他人也需要笹竹過七夕。」

過沒多久,第二塊木板又喀啦喀啦從上面掉下來,疊在第一塊上。

「敬告過七夕的人:允許站在山道上,砍最外圍的。」

𝓑輕笑著低喃:「這樣太霸道了。」

這次沒有掉落新的木板,整個笹竹林都發出不小的晃動,像在抗議她評價偏頗。


雖然沒有完全解決問題,但困擾的人們順利獲得笹竹,紛紛到神社感謝巫女,真的按照木板上的通告,只取道路附近的笹竹,以至於整片竹林內縮了足足一尺。

很快就到了七夕的夜晚。將祭典過後的神社打理整潔,𝓑握著掃帚,望著綁滿許願籤與五彩裝飾的出神,忽然又想起後山林外被疊在下方那塊竹片。

再不去,七夕都要過了。

懷揣著忐忑與期待,她換上常服,在蟲鳴聲中步入後山。只是原先預想裡漆黑可怖的山道不知何時已被人沿路佈置了燈籠,指引她往目的地行去。

來到笹竹林外,光禿禿的地上,只有掛著竹片的笹竹依然挺立在第一線,只是上頭的文字卻換成了:「歡迎巫女小姐蒞臨會場!」

「不倫不類的……」

𝓑低聲咕噥,但沒有猶豫太久,便緩慢往深處走去。走了數分鐘,一個清脆的響聲在左側炸開,她循聲望去,仔細看才發現,周遭已經不只是笹竹林,林木中藏著一套作工精巧的竹木機關。

此時,一顆渾圓的木珠沿著被剖成一半的空心竹木軌道往下滾去,沿路撞擊竹節,自高處朝右下急速滑行,中途還勾動絲線觸發其他機關,一時間,響聲此起彼落,環繞周身。

更深處則幽幽傳來三味線特有的弦樂。聲音由遠而近,沒多久,熟悉的人影帶著他精心準備的音樂緩步而來,月光摻揉燈籠的微弱光線,柔和了狼妖臉上的喜悅。

「喜歡嗎?我精心準備的這片竹(take)林,只(dake)屬於妳。」

𝓑彎著眼睛指正:「但這裡是笹林,可不是竹子?」

原先信心滿滿的𝓐卡頓數秒,側過頭作勢假咳,才又轉過來,深情修正:「那我就將這片笹(sasa)林獻(sasa)給妳。」

𝓐仔細設計與調整了近一個月的自然機關組曲,不知何時已隨著木珠落地而悄然結尾,但遠處依然傳來此起彼落的蟲鳴與風聲。

自始至終,並沒有任何的歌詞或語言,只有最愛的音樂傳達滿載的感情。


「……為什麼要堅持講諧音冷笑話啊。」

良久之後,𝓑終於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不過──」

她拉長音,對上𝓐包含緊張與期待的眼睛,笑著傳達自己滿溢而出的歡喜:「我很喜歡,謝謝你的七夕禮物。」


農曆七夕台。
標註:伊戈日屋 *論壇管理號的注音開頭諧音*

主題B「偷雞乞巧」其實是「投機取巧」諧音。但沒有人偷雞,也沒有人乞巧。
𝓐為了準備驚喜,他的手工藝也已臻化境,並不需要乞巧(?)
抱歉最後ㄎㄧㄤ的元素好像沒想像中多,只有日式冷笑話(諧音冷笑話)……實在是寫的過程忍不住多倒了一點浪漫,結果不小心倒太多 XD

補充
笹竹是日本特有的品種,七夕掛許願籤的就是這種小型竹子。在日本一般簡稱笹,與常見的竹做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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