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轉蛋 047】雨日凌晨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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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你，而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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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步入午夜，鋼琴酒吧迎來今日閉店前最後一批客人。幾人進店除了帶來最後一筆單，也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外頭正在下雨，還是只要三十秒就能把人澆得透心涼那種。吧台後已經提前做起收尾整潔工作的𝓑，聞言不免添了幾分煩悶。

即使前陣子進入雨季，降雨也多半集中在中午至傍晚時段，晚上偶爾也會下一會，可多半在換日前就停了，完美錯過𝓑的上下班時間。𝓑在店裡有備著雨具，但若是能乾爽出門，誰又想踩著雨回家。

想到關店前還得把在踩得髒兮兮的腳印給拖乾淨，他又鬱悶了幾分，與熱絡聊起天的客人們隔著吧台劃分出兩個世界。

最近上映了一片名叫《河神娶親》的國產恐怖片，剛來的那幾個似乎是看完電影後直接過來喝兩杯，點完單後在店內熱烈聊著劇情，音量毫無顧忌。

以往𝓑也有幾次在店裡，被猝不及防劇透最新院線片的經驗，不過這次他們聊的這部他上週末剛好被𝓐從床上挖起來看了早場，美其名曰「早上陽氣重，𝓑晚上不會做噩夢」，實際上就是忽然想看，就立刻乘興出門。

也不曉得是不是𝓐的歪理發揮作用，或者是那天中午大晴天，看完電影又被𝓐拉去吃壽喜燒，雖然𝓑看的時候也被 jump scare 嚇到幾次，看完卻沒留什麼心理陰影。

相比之下，一出電影院就碰上傾盆大雨的客人們顯然很是刺激。

「河神大人肯定是看中你們誰，外面現在聘禮整桶用倒的哈哈！」

「呸呸，我有女朋友了，這種殊榮你自己留著吧！」

說著眾人哄堂大笑。

《河神娶親》確實是個適合下雨天的故事，也不曉得是故意選擇雨季，還是衝著鬼月上映，總之相當應景。

古代以務農為生，溫飽仰賴老天關照，遇到乾旱手足無措時只能祈求神明賜雨。河神娶親還有許多不同的民間習俗變體，總體來說都是送上祭品以祈求神明賜予豐收；如果舉辦儀式後遲遲沒降雨，那就是神明不滿意祭品，飢荒變本加厲的結果往往變成人祭，但其實根本沒有神明，祭品都是枉死的。

電影裡的河神就是惡質祭祀催生的厲鬼，報復當初主持儀式的村長一家後代血脈，又牽連來廢村冒險的幾個大學生，把人困在村子裡，每下一場雨就帶走一個人。最後同伴都死光，自己也受傷慘重的主角終於拼湊出當年真相，吊著一口氣在村長家舉辦鎮魂祭祀，超度村裡所有有冤的亡魂。

𝓑聽著客人聊天，腦中忍不住想起𝓐在影廳亮起後第一句心得：

「男主角中間追逐戰的跑酷好帥！」

要不是有練過主角肯定跑不贏河神，雖然是為了增加劇情的緊張刺激度，但也不免讓𝓑從男朋友的感嘆中發散思維，把兩人帶入誤闖廢村的大學生，發現他們好像很難在這個故事裡活下來。

腦中想了很多，𝓑面上不顯，依舊冷酷地給吧台邊上還在互相嚇唬同伴的客人上他們各自點的調酒，眼神不自覺飄向門口的方向，不可避免地想到，待會自己下班回家，可能要踏入大半夜陰森森的雨幕裡，感覺自己背後一陣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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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客人也離開時，𝓑聽到他們大聲抱怨著外面雨還沒停，心裡開始有些打鼓。他本來只覺得清掃下雨天的地板麻煩，回家路上衣服褲子溼黏黏的會不舒服，現在他還擔心起自己會不會在雨裡走著走著被冰涼的手從後面捉住脖子拖走，抑或走到半路鬼打牆。

面色陰沉，心裡發愁。

還沉溺在自己的黑暗領域裡，已經掛上 Close 牌子的大門卻被推開，察覺有人進到店裡，𝓑暫停拖地，扭頭望向門口，一句「今天打烊了」卡在喉嚨，他錯愕地看著𝓐捉著收起的傘，一路滴著水朝他大步走來。

𝓑腦袋空白一瞬，才慢半拍開口讓對方把傘拿去門邊，再滴水要他好看。

「ｓ別氣嘛，我馬上幫你拖乾淨──」𝓐三步併兩步，乖乖把傘拿回去大門邊靠著，轉頭又跑過來給勞動中的𝓑一個大大的熊抱，被推開也只是笑嘻嘻地接過拖把，勤勤懇懇把自己弄髒的地板重新整理乾淨，順便也把𝓑還沒清理的區域也全拖了。

𝓑回頭擰抹布擦桌子，這才想起要問：「怎麼過來了，你還沒到下班時間吧？」

「剛才在店裡聽姊姊們說外面雨下很大，短時間不會停。」𝓐把拖把放進桶裡洗了洗，熟練地踩著踏板脫水，「所以想說過來接你下班。」

「我又不是沒帶傘……也不需要接。」𝓑越講越小聲，語氣中染上幾分心虛。他沒𝓐那樣黏人，有時也會接受不到來自戀人的浪漫電波，若是往常，這話可能不近人情，卻也發自肺腑。

但今天不一樣。

因為稍早店裡發生的事，𝓑現在並不想一個人回家。所以𝓐突然早退過來接他，他其實很高興。

就好像自己沒有特意向流星許願，金燦燦的流星還是從天的那端落下來，主動掉進他的手心。

𝓑也沒注意到剛才蓋在自己身上的低氣壓一掃而空，等𝓐把地拖完、整套拖把洗好歸位走過來，就看到他一邊擦拭櫃檯，嘴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𝓐湊上前，手臂很自然攬上𝓑的腰，下巴也蹭上他的頸窩，淺淺廝磨，這次𝓑沒推開他。𝓐從雨中走來，即使撐了傘，身上依然散發雨水特有的潮溼和酸味──但伴隨著對方的體溫，𝓑並不討厭。

原本微微發涼的身體不知不覺間放鬆下來，忐忑的心跳逐漸平穩。他一邊聽著𝓐和他說工作上的事，一邊拖著掛在身上的大型金毛犬，完成了收尾的清潔工作。

一切都收拾好時，外頭的雨果然還沒停；不過沒剛剛聲勢大，𝓐帶過來的傘很大，足夠讓兩個男人並排站在傘下。他撐開傘，將一旁本打算自己撐一把的𝓑圈進臂彎中，帶人走進紛紛雨中，臉上掛著壞壞的笑。

「河神大人今天特意來接親愛的新娘，新娘子來，乖乖跟我走──」

𝓐偏頭看過來，尾音拉得老長。

𝓑瞪了他一眼。

「誰是你新娘子！」

公河文轉台 - 8
6字指定: 11-下雨的那一天
標註：DZ

根據抽選題目「下雨的那一天」，在兩三個選項中猶豫，另外兩個是寫真的河神娶親（神怪 ver）、太陽雨中狐狸娶親，都在腦中試構了一下，感覺還是下雨天來接戀人下班回家的主題更適合他們。

電影
參考一些民間傳說，劇情純屬虛構。
是部看完電影出去晴天會覺得海闊天空（結尾祭祀完成後村子放晴），出去雨天會覺得被詛咒的恐怖電影。電影裡除了傳統的揭露真相式解謎，還稍微有點動作片成分，嚇人多靠 jump s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