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奇幻 謙安】雖然沒寫完但我就是要丟上來系列(未完)

》水裡活動的那個,別稱是「我斗內我自己」,希望可以早日寫完(合掌)
》還沒取篇名


「哈……哈……嗚!」沈彥安死死按壓脇腹上滲血的傷口,可大片的紅依舊染紅被劃開長長口子的襯衫、他的手掌,以及所經之處的地面。

踉蹌往前方跑了幾步,他喘氣著回過頭,地板上斑駁不一的滴血暴露他的逃亡路線,可他實在沒有停下來處理傷口的餘裕,更別提是清除那蜿蜒的血跡。

大量的失血讓他眼前時不時會陷入黑暗,好幾次他覺得自己失去了視力,後來才發現是眼皮太沉重,他並沒有張開眼。生命的流失降低他的知覺,偶爾他覺得自己在做夢,只有那始終消除不去的沉重喘息聲從缺氧的肺升起,在在提醒他自己還活著。

──封印還能撐半小時。

他扶靠著路旁的大型貨運櫃,右手大把抹掉臉上的汗水,手指非常冰,甚至分不出抹去的是痛楚激發的冷汗,抑或是長時間奔跑泌出的熱汗。就跟他早已分不清,湧上鼻間的是海風的鹹腥,還是血液的鐵銹味。

說不定自己也只能再活半個小時。

沈彥安絕望地想。在自己施加的封印被打破前,自己是該找個隱蔽處等待奇蹟發生,或者乾脆放棄投海?死在海洋的懷抱聽起來有些浪漫,總比死在港口好。

就在他猶疑不定時,他聽到海的方向傳來一陣模糊的歌聲。

歌聲的主人應該是個男人,那吟唱的頻率極低,從這個距離聽得不甚仔細,像是巫師的低喃。

可這種時候怎麼會有人?沈彥安腦內一片混亂。這個地區難道不該被協會封鎖了?對方是怎麼進到領域的?自己都自顧不暇,要是讓一般人出事該怎麼辦?

想著想,思考忽然斷線,直到逐漸清晰的歌聲突然拉回他的意識。沈彥安吃力地眨眼,流失的生命帶走體力,他似乎失神一段時間。

不過那人還在唱歌,應該也沒有很久。

手腕上的手錶在某一次抵擋攻擊時被擊破錶面,裡頭的指針已經不會動了,手機更是老早就在戰鬥過程中遺失,沈彥安在此之前估算了自己最後苟延殘喘的期限,但連意識都將曖昧的時刻,剩下多久似乎也不用在意了。

眼皮好重。就像在熬夜寫報告隔天的早八必修。

他自嘲地笑了笑,思緒還在發散,時有時無的歌聲彷彿逐漸朝這裡靠近。

又過好半晌,沈彥安才聽出那是生日快樂歌的音調。沈彥安腦袋放空地想:算了,都到這地步,還擔心其他人又有什麼用呢?死在一起說不定下地獄的路上發現是隔壁座位的,能聊天打發時間呢?

在自己的忌日唱生日快樂歌,不知道這位未曾謀面的陌生人,死後會不會覺得有些好笑。

「……嗚、痛。」被自己的想像逗笑,沈彥安抱著扯到傷口的肚子,疼得渾身顫抖。

緊接著他聽見了腳步聲。

那個唱歌的人,正在朝他的方向走來。

沈彥安忍不住想,如果見到對方該說些什麼?

「對不起,沒能當個拯救善良市民的英雄」?「很抱歉,能力不足,把你也拖下水了」?還是更加卑微一點,如果對方還有什麼不滿的話,可以踢自己兩腳發洩之類的?

「人人生而平等」,在「能者多勞」、「義務保家衛國」面前根本不夠看,世界如此,做為像自己這樣的人出生,在普通人面前,又真的能夠說什麼嗎?


──我真的好想活下去,不想再做這該死的廉價勞工了。


「唉呀,怎麼了這是?」

聲線低沉,聽上去卻十分輕快的問句在頭頂上方響起。沈彥安恍然,才發覺不知何時生日快樂歌已經停止,而那個像是神奇海妖,大半夜沒事跑來港口唱生日快樂歌的男人,此刻正一派悠閒地蹲到他面前,絲毫沒有被重傷的他嚇到的樣子。

沈彥安想像著聲音主人的模樣,又想著對方好像提著個塑膠盒,放到自己頭旁邊數十公分的地面。他模了擬好幾次,腦中依然只有模糊的輪廓,茫然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意過來: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合上眼睛。

勉強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個野外昆蟲觀察塑膠盒──以及,裡頭數十顆略微消氣的乒乓球。

……帶了一盒乒乓球來海邊,什麼毛病?

沈彥安滿臉困惑,他實在沒有精力抬頭,只好盯著乒乓球看。大概是看得太認真,頭頂傳來哈哈哈的大笑,以及十分爽朗的介紹:「噢,這是我外甥,很可愛吧。」

……嗯?

對方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半抱怨地往下說:「都是老姊,說什麼颱風天擔心小朋友們的安危,徹底不認一個禮拜前說要讓下一輩從出生就獨立自主的宣言,硬是要我出來接人回家,弟弟這種身分,在家根本沒有人權。」

沈彥安又重新閉上眼。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重聽,又或者從剛剛到現在的一切都只是死前幻覺,他怎麼可能相信,正在對自己說話的男人一家都是乒乓球精。


海龜精X勞工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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