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 雲晉】Hero Complex ver 2.01
》片段
00. さみしい英雄さん
大男孩在小的時候曾經聽過好幾百個童話故事。
內容普遍是,王子與公主的愛情故事。或者,是某個年頭不知道打哪來的小兔崽子,意外的英勇正義,讓公主芳心相許,把他納入皇宮家族的一部分,不太能幹的就依著公主當個小白臉;能幹的就接手這個王國的霸權。
當然,他們的故事不僅只與公主相關。對某些故事的主人公來說,公主只不過是結尾小小的配菜一碟,真正精彩的故事主軸圍繞在鬥惡龍、鬥巫婆,拯救國土與人民,最重要的是世界和平與伴擁著歡呼的勝利。
而大概是局限於篇幅吧,作者一向不注重於主人公與公主的情感發展,橫豎他們總是會看對眼的;當然也沒機會講主人公的家庭與朋友,簡直像是他們在遇到惡龍與公主之前都沒親友似的,孤家寡人的心直到遇到生命中的女神才開始發光發熱。
上述被稱為主人公的這群人呢,不管身分是王子還是小兔崽子都是故事裡的英雄。英雄的形象是,勇敢、善良、強大,甚至偉大,然後一個人,直到遇見公主。他可能有些朋友,或者是些認識的人,但大多時候那些人總不會在結尾被提到,好像就是很不重要,或者對英雄來說,和那些人的情誼就是沒有剛認識的公主深。
為什麼呢?聽著故事的小男孩就是不明白。畢竟他有一個要好到就算將來娶了妻子,生了兒子,感情也絕對不會變的青梅竹馬。所以為什麼,故事裡的英雄總是,孤獨地戰鬥,疲累,直到最後被公主溫暖的胸懷擁抱,世界才彷彿從此添上色彩。
這樣子的人生,難道不會很寂寞嗎。
只是小男孩在當下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問出口。他只是在很偶爾的時候會想起這些事,然後慢慢的,在時間的淬煉下,成為了大男孩。然後在初中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簡直就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英雄。
這才終於懂了。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害怕寂寞。至少英雄們不是。因為他們喜歡站在那麼高那麼高的地方,睥睨著天下的一切。他們所要的,並不是有人能夠理解;而是一個人立於斯,享受被孤獨環繞的氛圍。
──是英雄,怎麼能不懂寂寞。
01. 並みの森
02. 今日の生き方、明日もつづきますか?
2.5 彼の生活
後藤晉平的世界非常溫暖。
從小出生在一個幸福又溫暖的家庭,有個正義感十足的警官爸爸;還有一個漂亮能幹的經理媽媽;隔壁家還有一個比親兄弟還要好的青梅竹馬,成長的過程裡雖然也會有些難過的事,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快樂的。
沒埋怨過什麼事,什麼事也都盡心盡力去做。
說起來人緣因此挺不錯的,認識很多各式各樣的人,也深受大家喜愛。
雖然本人不以為忤,在他人看來,後藤唯一人生過得比較不順遂的應該就是初中的三年了。畢竟並中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風紀委員長,討厭群聚、鄙視弱小是當地出了名的,天性就會聚集人氣的後藤在學三年自然首當其衝,雖然說有時也是他一時不注意,但很多時候都是被他人無端拖下水,成為委員長拐子底下的犧牲者。
當然,由於他在初一就相遇人生中的公主,自此每天沉浸在戀愛的喜悅裡,沒有放太多的精神在這件事上,但看在別人眼裡,除了人紅是非多,大概就只有「真倒楣」的這個結論吧。充斥著初中日子裡的,除了粉紅色的甜蜜時光,交織的還有時不時的血光之災。
但無論如何,對後藤晉平本人來說,初中三年是很重要的。那奠基了他與女朋友的感情基礎,還有未來一路就讀護理系的道路基石。雖然現在的他時常搞不懂當年的自己為什麼不會害怕那些對中學生來說如此光怪陸離的事,回憶起來卻仍是覺得懷念無比。畢竟那不以念書為主軸的中學時光,每天都相當充實,有趣。偶爾還會有一些像是驚喜的意外發生,讓人忍不住就樂在其中了。
暫且先除去同樣作為他初中重心的她,小川雨織不談;另一個他,雲雀恭彌在這三年間又該如何定義呢。
現在當然會覺得很怕,然而,和現在觀感截然不同,六年前的後藤還只有十三四歲,還帶點中二生的浪漫與衝勁,對世界的定義充滿正義必勝的樂觀,甚至會衝著刺激危險喊wktk。都不知道該說是太有勇氣還是太白目。
於是,那個時候的雲雀恭彌成為他在平凡生活裡頭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存在。不只厲害,還很有個人魅力。自我中心的他在並盛過著幾乎可以算是任性妄為的生活,除了一點點的畏懼,中學的男孩子對於那種個人主義更是充滿崇拜與羨慕。
理所當然,即使碰觸了會受傷,多少還是會有那種飛蛾撲火的心情吧。畢竟說起來,雲雀甚至還是他和小川雨織的紅娘。六年後的後藤可能並不明白,但當時的他多少又比其他男孩子增添了點愛屋及烏的好意。
……所以,懷揣著六年前殘存的好意,即使後藤晉平已經遺忘當時的心情,終究還是沒辦法放著倒在路邊的雲雀恭彌不管。
plus.5 そして世界はカレを変える
一路遮遮掩掩走小路回到自己所在的公寓,比平常費上好一番心力的後藤簡直是氣喘如牛。
不,也不是說雲雀學長很重啦。畢竟護理系的男生不多,連女孩子都時常要當男孩子用,平常為班上做牛做馬習慣了,只不過是扛著人走上一段路,這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身上背著的是一個穿著破損西裝的重傷人士,還是過去被稱為並盛帝王的人,要是被路上的人認出來,自己又不是往醫院的方向走,肯定會惹來麻煩的吧。光是一直想著這種事的緊張感就快讓後藤喘不過氣了,到達目的地後哪可能還有餘裕。
爬上沒有監視器的樓梯,後藤第一次覺得住在三樓也挺好的。勉強爬上自己房間所在的樓層,儘量用單手的力量去支撐雲雀全身的重量,費了一番力才從褲檔裡翻出鑰匙開門。
為什麼我非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不成?後藤忍不住低聲碎碎念著。總算把雲雀給運上自己的單人床,背上少了人的體溫又變得溼溼涼涼的,他脫力般地坐到地上,想到接下來還得幫渾身溼透的雲雀換衣服,還有床單啦,自己待會也得洗澡……要是當時就讓救護車送到醫院去,他也不會那麼麻煩。
……說起來還不是學長太任性。自然是沒有勇氣把這句話甩到昏迷中的雲雀身上,後藤只能自顧自的垂頭喪氣。
然後他讓自己稍微坐著休息一下,明顯感覺到四肢的肌肉因大量使用而在顫抖,偏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實在是讓人心情好不起來。他揉揉敲敲自己的肩膀,一時間還不想從地上起來。
自從升上高中之後,後藤便自己在外頭租房子。這是一間外表還滿破舊的公寓,但房間內部還頗新的,沒有怪味,感覺起來很乾淨。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小,雖然有廚房也有浴室,但加總起來也小於十坪。小到一開門,視線的盡頭就是睡覺的床。
因為客廳同時也是臥室的關係,為了門面問題所以後藤總是會把棉被與枕頭都收進衣櫃裡,讓空蕩蕩的床看起來只是張特大號的沙發而已。
而現在,一個你永遠想像不到的人就躺在這張豪華大沙發上頭。
總算認清事實似地認命站起身,從一旁的衣櫃裡拿出自己的學生服,連同貼身衣物一起擺到書桌上。接著走進廁所開始準備清理雲雀身上的髒汙與傷口。在浴缸裡放了室溫偏高的溫水,然後拿起平常洗衣服的盆子先裝三分滿的水,將毛巾泡入,端了出來放在床邊。接著從抽屜裡面拿出縫紉用的剪刀,還有架子上的藥箱。
要是一般的大學生遇到這種緊急情況可能會很慌張吧,偏偏幸運之神好像就是這麼眷顧眼前這個並盛帝王,撿到他的居然是護理系的學生,充分包容雲雀不想上醫院的任性。
後藤拖過電腦椅,把需要的東西都擱在床邊,全部準備就緒。
先是脫去雲雀的鞋子,然後熟練的用消毒過的剪刀剪開上衣。顯然能預想到上頭的傷口一定很多,但實際在面對他身上那片慘不忍賭的血肉模糊後藤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深吸口氣,繼續支解他身上那套所費不貲的西裝。衣物和傷口被凝固的血與皮膚給黏在一起,必須同時清理傷口,才能在不讓傷口再次撕扯開的情況下把雲雀身上的衣物都剝除。
在雲雀身上的傷口,大部分都是被子彈擦過的痕跡,傷口的邊緣都有些燒焦。幸運的是,沒有子彈殘留在身體裡,只是或深或淺的擦過。此外也有一些擦傷和挫傷,來自各種刀劍等武器。腹部的地方還有一點紅腫,像是被重重踢一腳。
實在慘不忍睹。後藤扭乾毛巾,開始清理雲雀身上的污漬和血痕。他輕輕撥開對方臉上厚厚溼溼的劉海,露出滿是河沙和血水的臉。接著小心翼翼避開傷口將臉給擦拭乾淨,這才露出一張清爽的青年面容。
啊,在這之前雲雀恭彌的模樣還有點模糊吧,畢竟也已經六年了嘛。
不過看著看著漸漸回憶也回來了,沒錯,那個時候的雲雀學長就是這個模樣。有點酷酷的,此刻闔起的丹鳳眼看著人時總帶著輕蔑般的鬥意。雖然大多時候都擺著臭臉,還是非常漂亮。只不過那時的臉孔還有點稚氣,現在倒是多了一點歲月的沉澱。
欠缺意識的雲雀少了點威脅力,讓人只會注意到他漂亮的臉。顯然人光是長得漂亮是沒有用的,不然怎麼會落得這種模樣?
手裡的毛巾髒了又洗,洗了又髒。來來回回進廁所換水快二十次,後藤才總算把雲雀全身都擦乾淨。
中途要擦背部可麻煩了,先是從衣櫃裡拿出涼被和枕頭,把後者靠在床頭,跨坐在雲雀上方,扶起他靠到自己的肩頭,繼續將背部擦拭乾淨。順便從背部開始上藥,包紮,完成之後讓他靠在後頭的枕頭上。
再過半小時,雲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簡單包紮過了。為了不讓砂布再次弄髒,也在雲雀身下墊了兩層涼被。
「你用單手包紮?」
突如其來的詢問太過理直氣壯地出現,讓後藤不疑有他地回應,「嗯,對啊──」
咦?
「──嗚哇學長你醒啦!」
放鬆下來而顯得相當後知後覺,原先正要回頭拿乾淨的衣物的後藤在幾秒後總算反應過來,並且嚇了好大一跳。迅速轉向雲雀的他臉上驚魂未定,手上動作也跟著停擺。
不過這大概也不全是被嚇到的緣故。
只是也和雲雀醒來拖不了干係。畢竟此刻的他身上大部分都是繃帶,雖然勉強不算一絲不掛,偏偏就是要穿上內褲擋住重要部位的當口。本來對一個昏迷的人更衣還挺好辦,但現在若要讓後藤把手邊的內褲幫醒了的雲雀穿上去,說起來就是有一點尷尬。
但也不能讓傷者自己來。縱使傷口因為河水冰冷而迅速收口,不小心扯到傷口還是會裂開的。
「那個……幫你穿衣服喔,學長?」衡量輕重後,雖然很羞恥,後藤還是拿起了自己的四角褲。
應該要比他更不自在的雲雀卻連表情沒有變,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啊,這樣阿。後藤連忙低下頭。
不過這樣也好,若是兩個人都害羞的話,就沒辦法進行下去了。只能盡快幫雲雀著裝的後藤,臉頰熱熱辣辣的,一路紅到耳根子。原本基於專業他是絲毫不會緊張的,但雲雀一醒,後藤想起自己明明和對方半生不熟卻又如此自作主張,就開始很不安。甚至讓他緊張的手不住顫抖。
好不容易換完衣服,後藤從衣櫃拿出第二套涼被為雲雀蓋上,先拿出吹風機幫他把頭髮吹乾,接著把室內的冷氣打開,設定在二十六度。
接著他看著墊在雲雀身下已經報廢的一件被子,以及蓋在身上那條。這下子衣櫥裡只剩冬被,晚上也就非蓋那個不可了。
光用想像就覺得熱,後藤於是決定先洗澡去。
3.5 消えた雲
雲雀醒來時看見的是陌生的房間。下一刻再反射性朝靠近自己的氣息動手之前他想起自己讓人給搭救了。搭救他的人此時正跨跪在他身上,處理著他身後的傷口。因為靠得太近,他身上河水、泥土、青草和鐵鏽味混雜著的汗臭味,在鼻尖無法消散。
能信任嗎?這個人。雲雀幾乎同時間想起這件事。
在這個節骨眼該誰也不信的。既然都遭到跟隨了那麼久的他們所背叛,更沒有理由相信彷如初見的陌生人。但那時在河邊恢復意識時,男孩子過分親暱的笑語莫名讓他放下心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過度溫和的聲線,讓他覺得有點懷念,很像當初在並盛的時光。
這麼一說,方才那個男孩子喊出的名字是「學長」。
不是企圖合理化什麼,畢竟他並不覺得僅憑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短暫情份就能夠義無反顧。否則今日向他開槍的傢伙又算什麼呢。
眼前這個人會救自己一定是有什麼好處的吧。人類不該為了單純的善意伸出援手。
只是雲雀仍舊沒有任何動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足足半小時的沉默,他只是保持無音的狀態,任這個也不知道第幾屆畢業的小學弟無比專注地包紮他身上的傷口。一股腦兒投入治療的他甚至沒察覺到雲雀已經醒了。
明明近到雲雀都可以細數那垂下的眼瞼上有幾根眼睫,對方卻只是抿起唇,皺著眉,心無旁鶩地進行手邊上藥與包紮的動作。剛開始還比較認真在包紮,後來不知是傷口太多還是慢慢熟稔,男孩子表情放鬆了下來,變得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意外幹練的開始單手上藥、包紮,同時兩隻手繁忙地交換著用具。
一會之後大男孩總算工作告一個段落,下了床,往床邊的櫃子走去。
「你用單手包紮?」
「嗯,對啊──嗚哇學長你醒啦!」
彷彿相當受到驚嚇的樣子,還抓著貼身衣物的男孩用相當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看著雲雀。雲雀稍微移動一下被包得密實的手掌,沒有再開口。
顯然對方也不是很想搭話的樣子,儘可能把需要對話的部分縮減到只剩禮貌詢問的範圍,剩下的時間就像顆硬撬開也不會說話的蚌殼一樣,嘴巴閉得死緊。套上衣服的動作也很緊張,指尖微微顫抖。
更別提後來還摔了冷氣遙控器的事。
之後後藤把用具收拾,便準備洗澡去。雲雀目送他進了浴室,而後拿起了被置放在書桌上溼淋淋的手機,撥了通電話。
「草壁嗎。」
接通後立刻得知的事,讓雲雀安靜了一會,才神色平淡地開口。
「……是嗎。她死了。」
是嗎。不只是墊後,那個在最後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孩子,為了他犧牲生命嗎。她明明是那麼討厭自己的人。
接著一陣子的沉默,話題很快被帶到另外一個地方。他聽著話筒裡的報告,思緒卻飄忽遠處。將下屬傳來的訊息做總結性地吩咐,他凝視著斜前方浴室的門,耳裡下意識地接受著水聲。
嘩啦。間斷的水聲。
嘩啦。持續不斷的水聲。
他又靜靜聽了一陣子。
「不了。我暫時不會和下面的機構聯絡,這次叛變畢竟發生在並盛。」接著他只稍稍一頓,不讓對方多說些什麼,很快下了結論。
「一切之後再說。」
然後終止通話鍵按下。斷線。
阿閃房間的規劃大概從HC奠定,後來繼續延用。大小大概是我家客廳的大小再大一點。
又把當年的病勝中小事記看了一次,因為準中二而顯得相當白目的個性在該篇真是表露無遺啊。(阿閃表示:靠!)
中間01-02由於有些劇情更動+覺得沒修得很好所以就不放了。那時候本來有打算整篇用第三人稱Rewrite一次後來又沒勁了XD
2.5 標題是「他的生活」,指的是阿閃閃。03 標題是「於是世界將他改變」,這邊則是兩方都通,可以指述阿閃也可以是雲雀。因為不同思維模式的兩個人在這邊相遇了。
3.5 標題是「消失的雲」,指的是代替雲雀而死去的她。這邊的雲雀真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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