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 八代】Life Is Like A Drama

》八代守護者私設
》自創角多



1.

身為下任彭哥列的首領,家族的第八位領袖,丹尼歐拉最喜歡的是數字八,以及在街上閒晃。畢竟今年只有十五歲的她除了眾人公認的偉大人類身分,還有另外一個世界公定的身分,即是青春年華的小少女。雖然這個免不了被責任給推到一旁去的身分總輕易讓人給疏忽掉,身為姐妹的雨守還是很懂的。所以,要是丹尼歐拉有機會到外面去嘗試新鮮的少女情懷,一定是雨守幫忙掩飾。

那一向是下雨天。

義大利的綿綿細雨。打著傘在街道上晃著的青春少女,在雨大了起來的時候湊巧經過了那家花店。

丹尼歐拉收起傘,站在花店外的屋簷下。午後的雨勢漸漸變大,屋簷滴水的頻率於是漸漸從趕不上她傘間啜泣般的低吟,變成激嚎的Rock。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天空,但可以想見是灰灰的顏色。

在彭哥列,或是整個黑手黨的體系來說,天空一晦暗,會接連牽帶整個家族,氣流的轉動,天氣的虛弱。正因此現在看似什麼也沒有辦法做到的丹尼歐拉,如果不能好好做天空該做的時,會拉著整個家族傾斜的。

丹尼歐拉幾乎瞬間就聯想到這樣的事。大概是因為最近關於訓練與課程的緊湊而逼得不得不多次「逃亡」的她昨天被雨守語重心長念了一番的關係吧。

「其實我也是有好好在反省的……不過壓力一大我又忍不住……」有點推卸責任的看向旁邊。委屈的叨念著的十五歲青春少女今天下午確實是又翹了一整個下午的五堂專門訓練課程──欸,身分果然是很難拿捏的事情。

每當這時候她總會想念起目前出差去了的晴守,渴望被擁有治癒屬性的他好聲安慰一番。

才想著需要個能開解自己的胸懷,身後花店門口的風鈴卻響了,丹尼歐拉聞聲轉過頭,出來的少年有著牛奶色的短髮和溫柔的褐色大眼。視線往下移,她注意到他手裡捧著一盆植物。

「有什麼心事嗎,小姐?」他的聲音簡直和自家晴守一樣有治癒療效。丹尼歐拉因此忍不住露出有點親暱的歡心表情,一掃之前被雨日帶來的煩悶。

少年微微笑,露出放心的笑容,「表情和善很多喔,剛才妳的背影看起來很沉重呢。」他走近她,不避諱的拉起了她的手,然後輕輕把盆栽交給她。

「妳可以拿走它,這是店長吩咐我給妳的。」

「好、好的。」沒想到對方會把那盆可愛的小東西交入自己手中的丹尼歐拉站直了身子。

「希望妳喜歡。」少年的笑容燦爛,讓她幾乎感到飄飄然的治癒感。

丹尼歐拉連忙點了點頭。同時腦裡浮現的是雲守嘲諷的樣子。這種時候他一定會風涼的說──


「妳應該在對方碰到妳的第一時間就給他個過肩摔的。危險人物。」

非常暴力的建議。

回到組織後,丹尼歐拉捧著植株站在雲守面前低頭反省(為下午翹掉對方兩堂課),但本來安分受教的她聽到最後的稱呼忍不住又要抗議,「布蘭諾,這種稱呼很失禮!」

「丹尼歐拉,親愛的準黑手黨首領,請妳有點:自己對善良市民是地雷一般存在的覺悟好嗎。」雲守用種平板的聲調無趣的陳述這個事實。

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話的她只好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雨守。

身為雨守的是名有著一頭金棕長髮的老成少女,名為瑪莎(Martha . Sommer / Germany),年十九。她帶著無框的平光眼鏡,手裡拿著「如何和年紀小的上屬相處的書」,對上丹尼歐拉的時候眼神閃過一絲精銳。

一直很認真關注瑪莎表情的丹尼歐拉自然沒有忽略這點,直覺後退一步。

當然瑪莎是不會因為對方的敏感就放鬆態度的。身為一個優秀的德國人,即使現況是某個十五歲,經驗不足的女孩子成為自己的上司,甚至附加的可悲現實是:能力尚未突顯,性格還不穩健……

不,再多的缺點也都無關緊要。總之她會好好輔佐這個不像樣(真失禮的形容)的孩子成為一個能幹的首領。

但會這麼做並不是因為報答重用之恩的理由,那不過是瑪莎個人的紀律罷了。

「嘿,丹尼歐拉。」瑪莎的語氣非常溫和。但不知怎的被喚著的那個人總感到一種危急訊號,於是假裝不著痕跡地操著有點僵硬的雙腿硬著頭皮朝方才恥笑過自己的雲守,布蘭諾靠近了幾步。

瑪莎不甚在意他的小動作,只是繼續輕輕地說:「妳知道嗎,我現在這個話題是有關於下午妳的行程。比如說妳翹了我一堂課,還翹了那邊那位先生的兩堂課──妳確定過去會比較安全嗎。另外,除了我們年紀較輕的守護者外,妳翹了兩個資深顧問的課,關於這點,致歉的部分麻煩妳在晚餐後便去做。」

聞言丹尼歐拉立刻垮下臉。晚餐後過去,等於說就是把晚上的休息空檔拿去補齊下午翹課的部分,還自找的討來了無可避免的精神訓話。

一旁的雲守只是事不關己的打了個哈欠。

雲守,布蘭諾(Burano . Paolo / Italy),年二十四。自十歲起便在組織裡有年少天才的稱號。他給丹尼歐拉的印象點是強悍又愛挖苦自己的前輩。至於對名義上是主子的自己的態度嘛,如果要形容的話,大概是以不熱衷的態度對待做到一半的作品。

話是這麼說,但布蘭諾倒也沒有外界說的那麼冷漠啦。這又要怎麼形容呢,這麼說吧,自己的作品怎麼說都也還是自己的作品。

丹尼歐拉想:自己這番話大概是認定布蘭諾確實有把她當作「自己人」的意思。



2.

晚餐的時候和父親及眾守護者用餐。

今天缺席的除了晴守顏彧(Yen Yu / Taiwan),還有嵐守:風情萬種的熟女姊姊葛瑞絲(Grace . Michelin / France)。

丹尼歐拉把今天收到的盆栽擺在自己餐具的前面,暫時用來假裝因為不實際而在眾人共識下從餐桌上撤下的花瓶。老實說十五歲的小少女對餐桌上擺著鮮花這事還是抱持著浪漫的正面想法,手裡正好有個盆景自然想也沒想就頂替上去了,並沒有想到合宜的問題。

坐在她對面的霧守羅嵐(Lorenzo . Pucci / Italy)顯然不是很滿意那盆花,當丹尼歐拉把前菜的沙拉吃完抬起頭來時,那盆花已經讓對面的先生順手加上優雅的美花瓶景的有形幻覺。

雖然知道羅嵐的幻覺一向做得很精緻,不過瞬間擬成的這個水晶花瓶實在是過份漂亮,連細節也刻畫得相當美麗,搭配瓶裡簡單插著的粉色玫瑰,一分神在心裡讚嘆起這神奇的幻術,丹尼歐拉倒也忘了要抗議對方的不尊重行為。

後來晚餐過後那盆花被瑪莎帶走了。帶走的原因是因為在她客觀評估了一段時間,確認丹尼歐拉只會帶著它亂跑而完全沒有照顧它的能力,決定暫時代她把那盆可憐的花給養起來。

暫時的意思。喔,這點瑪莎特別強調了。

自然,這並沒有要再還給丹尼歐拉任她糟蹋活生生的一盆植物(這點瑪莎選擇用「身為首領您有更重要的工作,照顧花草的能力沒有也是沒關係的。」來陳述),之後雨守會把這盆花轉交給晴守。那位和善的治癒系先生必定會很樂意替親愛的首領大人養花。

強制沒收這盆花店店長和小店員為了讓一時心情不佳的丹尼歐拉放鬆而送的禮物之後,瑪莎離開前特別用力囑咐這位在下午過分享受青春的十五歲少女應該立即前往被她翹掉課的老師那裡請罪。

「禮儀,紀律,優質生活。親愛的丹尼歐拉,請妳記著這點。」用沒有拿花的手摸了摸孩子的頭。「所以,偶爾的放鬆自然是可以允許的,但不能忘了責任而打亂生活步調。」

精準的勸告具有強大的說服力,丹尼歐拉謹聽教誨。

拍拍臉頰定下心神,她深吸口氣。

「嗯,現在就過去。」



3.

下一次遇見花店的少年的時候他正在麵包店裡買麵包。穿著便服的他抱著剛出爐的麵包立在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身側,兩人在櫃檯前準備結帳。少年大概只比丹尼歐拉高半個頭,這讓他在站在男人旁邊顯得很嬌小。這讓她感到很新奇,昨天少年站在自己前面的時候她還覺得他頗高。自然要丹尼歐拉承認是自己很矮這是不可能的事。

丹尼歐拉撐著傘,腳步停在麵包店的門口,看著男人推開響著風鈴聲的門和少年一起走了出來。對方大概是剛瞥了過來就認出自己。

「啊,上次在店門口的人。」少年抱著麵包走了過來,滿身的麵包香。和上次在花店遇到的時候一樣。丹尼歐拉朝著他點了點頭,也和之後走過來的男人點了點頭。

「我叫喬治亞(Georgio),」然後他騰出一隻手向丹尼歐拉示意身後的男人。「這位是店長,上次送妳的花就是他吩咐的。」接著他停頓了一下,「妳的名字是?」

「丹尼歐拉。」她回答的同時伸出了手,「你好。」

喬治亞握住了她的手。「嗯,下次歡迎妳再到花店來。」

在喬治亞與他的店長兩人離去不久後,一手還拿著傘的丹尼歐拉呆呆的靠在麵包店外,看著自己剛才被喬治亞握過的手。從出生到現在幾乎沒有和組織外的人有過接觸,更別提是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少年居然兩次都在她毫無反抗的狀況下觸摸到她的手。

其實這麼說來,倒也不是彭哥列下任首領的手就碰不得的這種事。黑手黨的地位那些平凡的老百姓不需要在意的,尤其彼此搞不好下次就真的會變成朋友了還介懷這個做什麼……等等,朋友這個詞彙她實際上不太明白,搞不好這裡用得太早了?

──還是,其實已經是朋友了?

除了守護者是理所當然親暱的關係外壓根沒半個朋友的丹尼歐拉,考慮起這個問題。

當然很快又會發現自己貧乏的人際關係讓她的思索只不過是徒勞罷了。



4.

「可愛的小姐,妳想要幾塊餅乾呢。」把咖啡倒入印有典雅圖樣杯子的羅嵐,另一手自櫃子裡拿出了搭配的小餅乾。

他的動作優雅得如同紳士,因此被黑手黨世界喻為「霧伯爵」,富有與歷代彭哥列霧守不同的禮節與典雅。丹尼歐拉曉得,這正是羅嵐特有的神祕。那溫柔而富有禮儀的姿態,一如初遇那年。

巷口、街角、無框眼鏡、只有一邊的耳環,令人感到舒服卻漠然的微笑。

向她問:

「一起前進可以嗎?」


「八塊,謝謝。」回神,坐在沙發上的她回應他詢問的眼神。而後頓了一下她又問:「是起司口味的?」

「我們家丹尼歐拉的鼻子變得靈敏了呢。」羅嵐端來餅乾和咖啡,並在她對面入坐。

丹尼歐拉捧起咖啡,啜了口,「哇,羅嵐的咖啡還是一樣這麼好喝。」

「謝謝讚美。希望餅乾也能合妳的口味。」

「畢竟是我們家羅嵐嘛。」對餅乾也保持相當正面的態度,丹尼歐拉露出了的確是相當美味的表情。然後想了一下,「吶,羅嵐,再幫我準備一份吧?我想把它作為盆景的回禮。」

「這倒沒關係。不過首領大人妳也和對方走太近了吧。」羅嵐表面上答應,但卻被丹尼歐拉抓到他眼裡那要笑不笑的輕蔑。

不,這倒不是對一般人展現過分的他我意識──雖然句子的確帶有一點叫她遠離一般人的用意──小小的黑手黨領袖對自家的守護者知道得也算透徹了,那表情分明是針對那盆看起來不合羅嵐品味的小植株。

「別這樣,還沒開花呢。說不定是漂亮的花喔。」勉強裝出首領的威嚴。意思是說:做人可不能看外表,歹竹也會出好筍,毛毛蟲長大也是會變蝴蝶耶。最後都不知道丹尼歐拉是不是想暗示對方,你們家首領大人以後會很厲害的啦──這樣說起來都有點可憐了。

喔。羅嵐先生表現得相當不置可否。

正當丹尼歐拉又想抗議的時候木板門被人敲響了三聲。

「瑪莎麼,請進。」語落之際羅嵐看向一瞬間變得有點可憐的首領大人,頗悠閒地喝了口咖啡。

接下來只見過分守紀律的德國少女走了進來,說著「失禮了」的同時架走妄想從毛毛蟲變成蝴蝶的丹尼歐拉。

嗯?果然還是毛毛蟲吧。空咖啡杯放回桌上,男人嘴上難得地噙著微笑。

毛毛蟲也挺可愛的不是麼。



5.

「顏,聽說花苞長出來了?」睜大好奇的雙眼,那個綁著馬尾的黑髮青年正捧著從瑪莎那邊接過來照顧的花,上頭已經生出了花苞。

「嗯,是鳶尾喔。」顏彧把盆景擺在一旁照得到陽光的窗台,然後摸了摸她的頭。

「妳喜歡鳶尾花,不是嗎?」

「嗯!」喜歡。

丹尼歐拉一臉驚喜的樣子,顯然是瑪莎那句「沒有照顧花草的能力」一語中的。雖然是喜歡的花,不過尚未開花的盆景對不懂的人來說全部都和雜草差不多。

「顏,什麼時候會開花啊?」看著莖頂上粉嫩的紫色花苞,她興致高昂。

「一周內。」

那麼,就等開花的時候去拜訪人家囉。如果真的開出了鳶尾花的話,那可真的要好好答謝一番呢。畢竟,她是如此如此喜歡鳶尾花啊。

如果就這樣切中喜好,一定是讓彼此成為朋友的,了不起的緣分囉。顯然真的很渴望能和相仿年紀的的孩子進行友誼遊戲的丹尼歐拉躍躍欲試。

「呦,危險人物。」無奈從後頭出現的男聲實在耳熟,瞬間把她這一天開的小花給全部嚇回腦袋瓜裡頭去。一旁的晴守露出了無可奈何的溫柔笑臉,轉過身走向走廊另一端做其他事去了。

……唉呀,被丟下來了。不過,雖然一瞬間還看著顏彧的背影垮下臉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轉過頭面對來人的丹尼歐拉已經帶上極度虛偽的燦爛笑容,「哈囉,布蘭諾!」

「不用多禮了,親愛的首領大人,妳下一堂課已經遲到了。」揪起她的衣領,布蘭諾保持讓人猜不透的 哂笑,不再多說,直線將她往訓練場拖行。

上帝保佑。默默安慰自己未來很樂觀的同時,丹尼歐拉有點傷心。



6.

開花的這天剛好是雨天!丹尼歐拉簡直要跳起來歡呼。

立刻轉過頭和正從文件裡抬起頭的瑪莎對上眼,眼睛裡充滿興奮的光采。後者搖了搖頭,放下手裡的文件,有點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好吧……」單手撫額,瑪莎覺得自己根本拿上司沒辦法。「請務必做好時間管理,在一個小時內回來。」

「一個小時而已喔?」可憐兮兮的湊了過去。「我最最愛的瑪莎,瑪莎瑪莎瑪莎──」

「一個小時,現在開始倒數。」推了推眼鏡,抬起頭的瑪莎已經恢復原本精銳的表情。

「我提示妳一下,妳已經浪費三十秒了。」

接著瑪莎看著自己的首領使盡她這輩子吃奶的力氣往霧守辦公室跑。一邊想著布蘭諾要是能在訓練的課程中看到丹尼歐拉跑那麼快一定會很感動,同時桌上的電話響了,「喂──」

接著雨守抬頭看向自家首領消失的那一頭,皺起了眉頭。

「……葛瑞絲?」



7.

出門的時候屋外已變成傾盆大雨。

雨下得好大,把視界都染上一層說不清的沉重。明明她捧著作為謝禮的餅乾開心得像是傻瓜一樣,那股喜悅的心情卻漸漸被雨水給洗去。

「怎麼了呢?」

她撐著鮮紅色的雨傘,有些發呆的站在人行道的中間。路的盡頭,人群圍觀,各式各樣顏色的傘塗鴉了她的視線,議論紛紛的喧鬧則塞住了她的耳朵。

(發生了什麼事呢?)

「不好意思,借過!」丹尼歐拉丟下傘和餅乾往前衝,出於彭哥列的超直覺,她同時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電話掛斷的同一時間她已經來到事件的中心。

作為她預想中報恩對象的男孩雙眼充斥恐懼的色彩,雙手壓在橫躺在地上的男人側腹,連確認也不用她已經聞到那雨水也沖刷不去的血腥味。

「店長……」丹尼歐拉眼底的男孩眼裡填滿悲傷。

在哭。這樣的場面他的眼淚就停不下來了。

「不要哭啊。天空已經替你流了眼淚,如果這樣還是止不住你的眼淚的話,那麼該怎麼辦呢。」有些傷腦筋的喃喃自語,丹尼歐拉卻只能確認這種自己已經看膩了的場面,對方卻是窮極一生觸碰一次就覺得太多。

話語的聲音無法傳遞出去。

世界不同,視界不同。

(是這樣的啊。)

丹尼歐拉在男人另一頭蹲了下來,一時間有點發愣的望著和自己同年齡的那雙清澈眼睛,眼淚正不停隨雨水沖刷而去。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好遙遠。

她摸了摸自己毫無所覺的眼角,然後才摸上地上那人已顯得微弱的脈搏,隱隱約約聽見自己還在漠然地說:「醫療團隊很快就來了。」

(是啊,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丹尼歐拉才對上男孩子的眼睛,那裡頭只有恐懼,映照出自己過度冷靜的面容。她不著痕跡地別開臉,用無感情的聲音詢問對面還在哭泣的大男孩事發經過。

啊啊,那是,義大利街頭最冷漠的吐息,來自和他不同世界,她的世界的示威長鳴。怎麼會發生這種失誤呢,她的嵐守……

「首領。」無框眼鏡後的金色眼睛公事公辦地說:「葛瑞絲剛才回來了。順帶一提,槍擊的人已經派人帶回去了。」

她聞言站起身,不作回應,只是垂下眼瞼平淡地問:「晴守呢。」

「首領。」晴守的聲音在左後方響起。同時他手下的醫護人員與丹尼歐拉擦身而過,揚不起讓雨水沾溼的髮絲。

她依舊皺著眉,「雨守。現在的我能夠明白。」

瑪莎側過頭看她,好一會兒又收回視線,「是嗎。」她也不去問她到底明白了什麼,只是把她方才遺落在地上的傘和禮物又都交回她手裡。這時受傷的人已送上救護車,當然丹尼歐拉曾經想要深交的大男孩也跟了上去。

一旁的晴守拍拍她的肩,給予個安撫的微笑。丹尼歐拉深知其意,她本來就不擔心,只是有種未竟的什麼。不過即使如此,她只是看著救護車就這樣駛離視線中,連追上去的想法也沒有。

丹尼歐拉默默拆開原本霧守替她細心包裝的餅乾,用溼淋淋的手掌掏了一塊塞進嘴裡。

「要吃嗎?」抬頭看向分別站在兩邊的兩個守護者,以眼神詢問。然後在兩人都露出無奈的表情後,自討沒趣地收回提議。

周遭看熱鬧的人群慢慢散掉,他們也就慢慢地往回去的方向晃去。


──說不定會成為朋友呢。

回程時丹尼歐拉不免想起那時等著鳶尾花開時的期待。

啊,不過,如果到現在都還不能明白自己的身分和空想所畫出來的界線,丹尼歐拉就不值得讓這麼多人傾盡心力培育成下一任的首領。

只要稍微一點提點就會懂的。

他與她之間本來就不可能有太多交集的,染著麵包香的男孩的微笑,不可能會納入生活中。不過相遇的時候大概也不會太仔細去想未來的事。

總之,黑手黨的少女在那個雨天站在男孩工作的花店躲雨。

無論如何那都是個雨日的美好回憶。



8.

「嗚哇哇哇哇親愛的丹尼歐拉──」

見等待的人回家,感情頗是豐富的嵐守也不管自家首領溼得像隻落湯雞,雙臂一張就把原本要被瑪莎抓去更換衣物的丹尼歐拉給抱個滿懷。

不、不能呼吸了……!被浪漫又豐滿的巨乳美女緊緊擁抱又長得不夠高的首領大人只能輕拍對方的肩膀抗議,一被放下來立刻認真地命令:「葛瑞絲,胸部沒有減兩吋下來不准突然抱我。」

一命令完才看到在場的守護者全部用憐憫的視線看著她的胸前。

眼角還掛著兩滴眼淚的葛瑞絲還一副很明白的摸摸她的頭。

接著,見她要生氣了,葛瑞絲才改用比較正經的語氣。

「首領,抱歉喔。害妳遇到這種事。其實任務進行得也挺順利,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被我打了五槍麻醉針的傢伙會突然醒過來,結果震驚之下一不小心就擦槍走火了……」

丹尼歐拉只是露出了深知其意的表情,默默拍了拍對方的肩。

「……妳就直接說妳覺得很刺激吧,街頭大戰什麼的。」

這麼了解妳,我都要哭了。她有點無奈地瞅了葛瑞絲一眼,「好了啦,妳也下去換衣服吧。我還有(翹不掉的)課要上呢。」

親愛的布蘭諾老師已經要殺人了。



9.

(喂,知道嗎。其實開在窗邊的鳶尾花,天氣晴朗。)

丹尼歐拉呆看著窗台的鳶尾花,突然迅速回過頭,掛著苦笑的晴守旁邊,下午有課的雨守、雲守、霧守都已經雙手環胸在那邊等著自己。

她小小地垮下臉,皺皺鼻子。

一向最不客氣的雲守再次仗著身高優勢揪起她的衣領準備拖曳,另外兩個人則是優雅地跟在後頭,剛好和丹尼歐拉大眼瞪小眼。

被抓著走的首領大人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然後對她親愛的雨守用唇型做出一個句子,果不其然看到對方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霧守則是挑眉輕笑,

而後連忙被怕雲守發現,慌慌張張的可憐首領給大大地噓了聲。



10.


(吶,瑪莎,下一個雨天,也麻煩妳囉!)


嗯,和上一篇完全沒關係的設定,因為很可愛所以就這樣寫了。
這篇的八代設定是個上進(好像沒有)的慢熟派,在皆可攻略的眾守護者的陪伴(調教)下成長。和七代的關係上一篇(寫不完的續篇有交代)是叔姪 ;在這篇則是父女。

在設計守護者的部分,使用了APH的成分,讓守護者來自很多個不同的國家。
因為很有趣所以加了戲分。

附帶一提這篇的鐵CP只有店長和店員^p^/(這哪招)
雷守未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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