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 雲桓】Upstairs

》不敢打小強的阿桓學姐
》HITS 10000 阿凳指定



0.

某些時刻,她會想起那三年所發生的事。

想起窗台那一日凋零的黃色花朵,

還有那個外套上被回憶繡上一句文藝句子的學長。




1.

今年初二的木寺桓認為,人會說出某些話都是帶著一點對他人的期待。

甚至會進一步地剖析:通常那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渴求著什麼、追逐著什麼。好比說她總是拿著澆花器,背對著窗檯的那一抹黃,賭氣似的,佯裝什麼也不介意地說著:「再這樣死掉就算了、就算了。」


面無表情底下的內心會默默地,寂寞得哭泣呦。


但即使如此,當自己還沒察覺前回過頭去看向那,素有一日凋零之名的芳華,它只是一如往常地在早晨,微笑、凋落……

不理會她抿起的唇,淡淡氣惱的表情。



「快點算了吧。」
誰這麼說著呢。



2.

又是一個清新的秋日早晨。

星期一的上午,替在窗台上的扶桑澆了水,妳準時在七點半出門。一手提著裝有便當的書包,嘴裡叼著來不及吃的吐司,有精神的馬尾隨著妳走路的速度左搖右擺。

想起今早處理掉的《花朵的屍體》(第無數次的失望),妳的心情好不起來,七點五十分時晃入學校大門,不知道和誰賭氣的妳,不去走習慣的路線參加固定的簽賭聚會,繞向另一頭,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校園的道路。那就像妳的心情一樣,迥異於平常。

但妳說不出來映入眼簾的風景,是煩悶或者只是,生硬的不自然。


抱持著這樣奇怪的想法來到了教室,裡頭鬧哄哄的很吵,一般沒有老師管的初中生本來就都是這副德性。妳把書包掛在座位上,提不起勁參加隔壁桌的八卦,所以就只是坐在座位單手撐著下巴胡思亂想,這個時候頭上的天花板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

啊,又是八點的《捕食時間》(大獅子出馬坐鎮大門抓兔子)。

這時妳想起,某隻無法歸類於兔子的草食動物──棒球社的那個笨蛋,哈哈哈的爽朗笑聲。昨天和前天他都在獅子手下被就地處決。今天如果一如妳家朱槿凋零的習慣,大概等一下,校門口又會出現某種詭異的生死鬥吧。


妳自窗邊望出去,某人的黑色外套衣袖揚起,手上持著的拐子反射了頂頭太陽的光芒,一瞬間刺眼得讓妳閉起眼,當妳揉揉眼睛再睜開時,委員長身上散發殺意(那是捕捉兔子的無形巨網),雙手環胸立定在校門口。



「於是風像詩歌一樣用無聲的方式唱歌。秋天的早晨,商意。
流轉在二十三度半的呼吸,空氣在跳動。」


收回對窗邊的注意,妳聽見隔壁同學正在吟詠這個季節的詩詞。瞄了她們一眼,發現幾個女孩子抓著一本妳看不到名字的雜誌在兀自興奮。

當然妳知道她們根本不懂詩詞的意思。

只是初中生本來就喜歡自以為博學。

妳對這種無趣又抽象的文藝一向是漠不關心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她們口中的其中兩個句子,妳卻忍不住在紙上提筆寫下。



「無語文字,任憑決定語調。
獨自停在枝頭的鳥兒,不唱歌。」


妳筆下的句子帶有同學們口中所朗出的,女初中生懷抱著少女情懷,悅耳柔軟的嗓音。於是妳想那大概是那個句子本身帶有的魔力吧。


牢牢鎖住觀者的什麼。

像是記憶,或是片段的愁緒。




3.

真的很討厭啊。

然而很討厭的不是花朵,而是因此感到無力的自己吧。

看著又枯萎的扶桑,但到了今天已經連生氣的力氣也沒有。雖然非常沒精神,但消沉似乎只是帶來一種空虛的反常。

意外提早了出門的時間,讓她到學校的時候七點不到。


還沒有吃早餐的空腹著有點反胃,可能是天色尚灰暗,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進教室念頭的木寺桓提著書包半蹲坐在某一面圍牆邊,靠著冰涼的磁磚看向有些朦朧的天空。

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說的話。

她想,自己真的對著文字抱有反面期許。


「去死算了。」期待是能夠用更好的方式活下來。

「不想再過這種生活。」或者是以這種姿態更強硬地堅持下去。

「好想放棄。」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堅韌得挺過一切?


所有對自己惡意的言語正如同她起初所說的,都是抱著對他人的一點期待,或者是對自己的一點勉勵。鮮少有什麼是真的想要實行的負面念頭。

至少只是單單受到挫折(或大或小)的初中生沒有能力去實現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所以大只是單單對於現狀的不滿稍微無法完全負荷的時候想要藉脫口而出的文字排遣什麼。

自然日本四處都有所謂言靈的這種說法,但即使是異次元世界所存在的詛咒和導致痛苦的那些東西,也能夠默認這種救贖自己的方式。

不需要熱血角色用無比正直的聲音大吼正向思考的概念;也不需要太溫柔慈悲的改邪歸正,初中生還在人生起步的地方,只是有時候要小小的厭惡自己,然後偶爾覺得自己實在很了不起,這樣子就可以繼續走下去。


聽見有腳步聲朝自己過來,木寺桓的視線持平,往聲音來源處望去。察覺是誰走過來,於是她安靜地停格,直到連最後一片飛揚的黑色衣角也消失在視線內才大大呼了口氣。

小動物對於危險都是很敏感的呦。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即使同樣是初中生,但並中的初中生和別家不一樣,對於《風紀委員會》(惡勢力)的情感,幾乎可以和當自己打破花瓶後看到的,拿著菜刀追殺微笑的老媽相比擬。


討厭的程度當然也是差不多。


忽然木寺桓瞥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起身微微往前觀察是張卡片似的東西。顏色和學生證有點相近,隱約知道可能是誰掉下(雖然她不覺得他需要學生證這種東西)的當下,比起撿起來去追那個不知道留級幾屆的學長,萬分擔心學長會折返回來撿的她選擇轉身──

(無視那張被主人遺失的卡片,)抓著書包頭也不回地拔足狂奔。


目標是教室。




4.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對於委員長這種奇怪得要命的存在。木寺桓覺得其實只要相安無事就是天上有人在保佑。

但可能是由於危險、八卦,還是種種不知名的因素,她還是會忍不住去追逐這位校園名人的消息,可能是天生人類就喜歡與眾不同的東西、鮮為人知的秘密,所以當她中午吃飯時聽到班上的八卦是風紀委員們在校園裡頭拚命尋找什麼的時候,忍不住很認真聽起這小道消息。

同時想像那個總是喜歡獨自行動的委員長對這種需要「求助=下令」的行為時,八成也會黑了半張臉吧。反正學生證這種東西對那個學長的存在感應該就和不看書的臭男生借書證不見時是一樣的,根本不關痛癢。

根據可靠的消息指出:是副委員長很緊張在找。


總不會是怕學生證上的委員長額頭被用立可白寫一個「肉」吧──聽說那是全日本課本塗鴉的排行第一。

咬著筷子想像的木寺桓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也許是出於好奇心或其他因素,在午休開始前,她繞到早上邂逅委員長的地方,那裡也不算偏僻,但也幾乎都沒有人。很快在地上找到了卡片,沒多看便隨手塞進裙子的口袋裡,當然才不是要去交還給原失主的好寶寶行為,她其實只是想把塗鴉的惡趣味付諸實行。

像是對於名人的一點反抗吧,毫無意義的行為。

算了,初中生的行為不需要意義。於是無謂地聳聳肩,她帶回戰利品悠哉悠哉晃回班上。


大概就是所謂的所思所夢。午休剛睡醒,木寺桓下意識摸向裙子口袋。

──但當然什麼也摸不到。

而更晚一點放學的時候,帶著一點點的期待,她刻意將那個角落畫入當天回家的動線,不過經過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張被遺落的卡片了。




5.

在妳的世界裡時常出現這樣一個階梯。

妳在階梯的底端聽見了來自上處的人的腳步聲,於是妳踩上階梯成嘗試去追逐那個移動的聲音,但不知道為什麼妳猶豫了一下,下次再起步時已經無法追逐什麼。


這次委員長的事件也是一樣的吧。

不管是意識層面上「上階、下階」的身分關係,或者實質上妳和他平時活動的空間──教室與接待室──存在著「樓上、樓下」的地理關係。

明明是時常會看到、接觸到的活生生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卻歸類於不可接觸的神祕生物。被妳當作神來看待的這個學長在同學間的定位實在很奇妙,即便有各式各樣的看法但認真說起來卻都大同小異。


其實,雖然妳們對他的定語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若認真探究起來,實在都不免要怪日本這個二次元發達的地方難免會有這樣的《自然現象》(想像力是你的超能力),才讓妳們這些平凡人在這樣特立獨行、作風強硬;而且不只打架很強,居然還很過分地長得很好看的學長進入視線的時候,自動替他在右下角添上一個方框。



HP:???
攻擊力:
防禦力:
選項:逃跑/投降/挨打


……絕對是魔王級人物啊。是根本就連戰鬥選項都沒有的魔王級人物。



妳趴在家裡的陽台,用指尖去戳著妳家那扶桑的新花苞,先是喚著它的名字「小黃」,然後開始唱歌給它聽。

植物聽歌會長得更好喔,就像是感情、愛啊這種不實際的東西冥冥中都可以藉著歌聲給傳達出去。腦子裡不時浮現沒撿到委員長學生證的後悔,就像考試前偷睡十分鐘結果剛好沒看到的部分(正是下一個章節)考出來時的那樣子悔不當初。


但是因為今天還沒過完,所以妳確實記得那時候對於委員長回頭來撿卡片的恐懼,所以即使再來一次的話,恐怕妳還是選擇逃跑吧。

不就說了沒有戰鬥選項嗎。在恐懼和欲望間拉拔也是戰鬥的一種。

口裡還哼著根本不成調的歌,同時想著委員長和東缺西漏的歌詞,這又讓妳聯想到另外的事,也就是昨天早上抄在本子上的那句話。


雲雀委員長。歌。抄在本子上的話。

說了:「              」




0.

自回憶中脫出,現在則是離年少很遙遠以後的日子。陽台的朱槿還沒有死去,只是不再開花,像雜草一樣。


偶爾木寺桓想起它曾經因為自己的照顧而認真開著花,即使是很頹喪的一日凋零式,但至少每個花苞都小心翼翼的長大然後開放,哪怕只有一日的芳華,但花朵依然耀眼。

那是在回應著她的努力呦。無論當時的她是否察覺到了。


這時想起那時被說成尋常的生活,點滴回憶起來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大概是因為升上了高中、晉級大學,然後步入社會,認識了很多人、也見識了很多不同的生活,知道了更多正常人(包括她自己的小孩)的初中生活是怎樣過的,所以那段和小黃為伴,小心翼翼在拐子下活下來的三年,果真是很寶貴的歷險經驗不是嗎。

對木寺桓來說,現在要她回憶起造就她神秘的初中三年的,那位風紀委員長的臉和名字,無論如何都是很不簡單的事。隱約記得的只是,(就任何方面來說)生活在她頭上的這個學長,揚起的黑色外套,上面被回憶繡上了當時同學們為了顯現自己文學程度的句子。


那是這麼說著的:
















啊啊,自然,

現在不知道飛往何端的那隻Lark,

或許會在哪裡改變了心情,與某些人聚在一起,更甚者高歌也說不定;

也可能在眾人停泊了三年而後離去的當下,

停留於原地繼續創造學生們的《輝煌三年》(神秘充滿刺激的冒險物語),

沒錯,這些無論如何都與她無關,

只是同時,

無論如何他都在她記憶裡佔有一席之地,

在她初中時某一個高處的樹梢,

安靜地,

將沒有聲音的歌聲,

吟成任憑決定語調的無語文字,


陪伴了她三年。


這次雲雀說話的字數是零。(捶地笑)
用一種任性的筆調和手法,中間跳痛很大大概是因為想睡了。從十一點多打到凌晨三點多,一邊說著再打一段就去睡了結果還不是在這邊爆肝。(扶額)
阿桓妳苦惱阿姨我了。(掩面哭)

《所指的東西》(唸法)→這是日本歌詞常常出現的東西喔。
雖然我最近才看懂XD。
舉例來說就是《朝と夜の物語》裡的歌詞:
「いつの日か繋がる《物語》(Roman)」
唱的時候是唱作「いつの日か繋がるRoman」。

其實和有沒有《》都沒有關係。台灣用法的話,那就和括號差不多。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