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 綱京】澄空，果汁，星期天
》京子 03/04 生日快樂♥
》京子的某一個星期天，京子視野展開
》創角作為路人使用有
10 : 00 a.m.
春日早上的微風像母親的話語，溫柔得彷彿會讓人參揉著眷戀睡去。
京子一如既往在星期天早晨前往常去的舊書店，準備挑幾本二手小說回家。那家書店離京子家有一段距離，途中會經過她目前就讀的並盛中。
她走在人行道的左邊，星期天早上的車子不多，於是漫步於樹蔭下的她可以清楚聽見樹上鳥兒正唱著令人放鬆的小調。這讓她忍不住勾起嘴角，輕和小時母親睡前總重複呢喃的曲子，為陽光一起從樹縫篩下的鳥鳴伴奏。
一會兒京子的視線裡頭已能看到並盛的大門口。她聽到一些整齊的跫音，於是走近後她忍不住往校園裡望。這樣一個注視卻拌下她的腳步。
尚未開學的並盛校區裡，高年級的雲雀正帶著風紀委員們巡視校園，整群人紀律極佳，踏著劃一的皮鞋響聲，在無人的校地裡依然嚴謹不可侵犯。
真是認真啊。手裡還抱著待會要裝舊書的提袋，她不禁肅然起敬。
領頭的雲雀似乎在此時察覺了她的視線，細狹的鳳眸淡淡瞥了過來，但很快地又像沒看見她般移開。儼然當她是一個陌生的路人。
京子都還來不及回給他一個友善的笑容。
所以笑容勾起的京子往下走。她猜測到的時候，書店老闆娘正打著哈欠把店內的燈打亮。
10 : 25 a.m.
京子今天穿著奶油白的絲質短袖上衣，袖口處剪裁成雅緻的荷葉邊。前襟處點綴一環交融牛奶的橄欖色，同色系的還有右胸前別著的幸運草別針──那是父親送給京子的生日禮物，中心鑲著顆人工水鑚。搭配上衣的裙襬是相同的款式，荷葉邊與交融了牛奶的橄欖色軟裙。腳下則踩著矮根的乳白色涼鞋。在暖陽微風包裹下，她整個人的印象彷彿也融化了，柔軟得如春日的和風。
於是原先還在打哈欠的舊書店老闆娘，結果一看到她的造型就笑著直稱讚漂亮，先是打趣問她是不是要出去約會，在京子回答「嗯，和人有約。」後甚至還允諾要給賞心悅目的小美人福利，今天買書全都打九折。
這個時刻店裡頭已經有一兩個客人，其中一個和京子一樣就讀並盛中，是個總是打得有點隨性的學弟，他抓了抓一頭褐色的亂髮，聞言立刻轉向老闆娘舉手說「我也要打折啦，雖然我沒有那麼賞心悅目可是我出席率也很高呦！」，逗得老闆娘和京子都笑了。
所以京子也說，「我和他分一半吧，都一半原價一半打九折？」
老闆娘笑著摸摸她的頭，「京子妳真是個好姑娘，現在在店裡的客人都打九折也沒關係，就當是今天老闆心情好吧。」
男學生立刻向京子比了個大拇指。「學姊，謝謝啦！」
京子對他微笑，然後走向小說的那一排。同一排裡側有個目測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孩正坐在地上選書，似乎是注意到她過來，友善地對她微笑，然後又繼續閱讀原先在看的小說。是村上春樹的《聽風的歌》。
她把視線移到書架最上面那一排，發現之前找很久，川端康成的作品。她一邊喃喃著放那麼高難怪之前都沒看到，然後伸出手想去勾下《雪國》和《古都》。不過書的距離離她實在有些遠，只有指尖能夠勉強觸碰到書角。
但很快地有人自她身後替她拿下了她想要的書。
京子轉頭，是剛坐在地上的男孩。他善意地露出笑容，說著「給妳，學姊」的同時將手裡的書遞給她。京子一愣，還沒仔細想為什麼對方直稱自己學姊，只是連忙接下書，不經意觸碰到了對方的指尖，微燙。
她定睛看著這個站在眼前的男孩子。其實對方並沒有比她高多少，或許是因為身形比較修長，看起來像高個子。方才他坐在地上的時候還沒這種感覺，但站起來之後就有一點身高的落差。看來這幾公分的優勢似乎讓他在拿書的時候連最上排的書架也沒有任何高度障礙。
「啊，謝謝。」後知後覺道謝，京子露出感激的笑容。對方也回以一笑，又回到原本的位置看還沒看完的書。京子偷偷瞧了他一眼，對方是個看起來相當平凡卻相當舒服的男孩子，有著黑亮的眸子，表情很溫柔。
是個好孩子呢，就和綱君一樣。這樣子想著，京子又繼續看著架上的書，再從上面數下來第三排看到了村上春樹的作品，一旁的男孩正在看著的《聽風的歌》架上還有幾本，於是她也抽了一本下來，順手又拿了《尋羊冒險記》和《神的孩子都在跳舞》。
五本應該夠了吧。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向櫃檯，拿給老闆娘結帳的時候和頭髮亂亂的學弟揮揮手說了下次見，對方笑得相當開朗，直說下次學姊要是可以穿得那麼漂亮搞不好又能打九折了呢。他手上拿著幾本漫畫，看起來還會在店裡逗留一段時間。
京子將結帳完的書收進提袋，揹上左肩。走出店門口。
11 : 03 a.m.
離開書店後，她走向公園的方向，打算看完一本再前往商店街。
中午和綱君相約在咖啡館一起吃午飯，聽說是推出了好吃的新套餐，所以他請她務必要試試。邀請她時的綱君有點口吃，臉紅得很可愛，像是靦腆的小動物。而後又很快補充甜點有Haggen Dazs冰淇淋和黑森林蛋糕，簡直像臣子要用一項又一項的好處來請求公主殿下的賞光。
這樣的綱君真的很可愛。想著想著她忍不住笑了，保持著這樣的好心情來到公園，走往一旁的樹蔭，坐在陰涼的石椅上。接著把剛買的新書從袋中拿了出來，五本整齊地擺在石桌上，還沒打定主意要從哪一本開始先看。
奶油色的指尖滑過之前就想買的《雪國》和《古都》，然後停留在第三本一時興起買下的，村上春樹的《聽風的歌》。
村上春樹這個文學作者京子是聽聞過的，只是還沒有開始閱讀他的作品。這次會買下他的書很大原因都是因為在書店裡遇到的那個男孩子。
難怪別人總說最好的宣傳其實在於日常生活中人們的口耳相傳。旁人正在閱讀、談論的事物，總會在記憶裡留點印象。像京子每每拿不定主意要買的書時，也時常優先參考讓人熱烈討論的熱門書籍。
一旁有不少孩子正在嘻笑玩著。不過收起其餘書籍開始閱讀《聽風的歌》的京子很快就進入書內靜謐恬淡的氛圍，被那獨特的敘述所吸引。樹梢上依然有鳥鳴，以及不時風搖晃枝葉的窸窣聲，寬廣的場地裡孩子們邁開了步伐在跑著玩著笑著，快樂的歡笑聲不絕於耳，但京子絲毫不受影響。她專心地閱讀著，全心全神都進入文字所營造的氛圍。
書裡的文字相當樸實，她卻幾乎可以描繪每一幅用句子拼湊的畫面。文中的第一人稱相當流暢，一個個書中的景象都幾乎要融化在京子的腦海。明明只是個質樸的故事，甚至說不上精采。但那種頹廢美學讓她感到些許的鼓動，說很美，或許只能搖頭，但是，很特別。
京子不常看這類型的文學，正打算起步。
活躍起來的文字親吻她的思緒，文中淡淡的寂寥與平淡都扣緊她心裡輕輕悸動。這種置入性的情感讓她覺得有點恍惚，跟著故事走的情感偶爾會被一些句子輾壓，不強烈的字眼讓憂愁像沒有雨的陰晦天氣，只是壓著。
其實初二的女孩子還不識所謂的愁滋味，她的人生還沒有經歷痛苦的波瀾與挫折的漩渦，所擁有的也不過是些許被敘述牽動的傷感。一時間被這種被他人的人生給沖刷過的情緒還回不來，直到耳裡接收到小孩子的哭著不回家吃飯的哭聲她才忽地從故事裡驚醒。
急忙抬起手腕，錶上的指針都訴說著她的忘神導致她的遲到。連忙從口袋裡掏出舊書店的收據夾在書裡，收起書後起身小跑步，決定用跑的趕往赴約。因為裙子與涼鞋的關係不怎麼能跑，只能小碎步踩在石板堆砌的人行道往商店街的方向跑去，半提著過膝的軟裙。
原本揹著的五本書在跑起來的此刻顯得有點吃重，而且因為跑步的關係不時從肩上滑下。於是最後京子選擇一手抱著提袋一手提著裙子，跑在街上的畫面顯得有點狼狽。
在街角被紅綠燈給攔了下來，她彎下腰，單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還沒忘記體育老師諄諄教誨著跑到一半停下來對身體不好，開始原地踏步。咖啡色的眼眸緊盯著馬路對面行人指示燈的倒數秒數，打算一變成綠燈就繼續跑向目的地。
這個時候她瞧見視野裡頭步入了熟悉的人影。
……啊，是舊書店認識的學弟。京子愣愣看著那個一頭亂髮的學弟背著方才在看《聽風的歌》的那個男孩子往另一頭走去，方向像是往並盛中央病院。原本京子有點憂心，想上前去問狀況，不過學弟的腳程很快，明明背上還揹著人，卻幾個跨步後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這時指示燈的秒數還餘下十幾秒，於是京子決定先前往咖啡館赴約。同時一邊想著，要是自己的腳程也那麼快就好了……
12 : 25 p.m.
京子趕到咖啡館的時候，綱吉看起來已經靠在外圍的牆等上好一會。瞧見她來了，原先看起來有些發楞的表情立刻被笑容取代，連忙迎了上來。
她嘴裡還唸著遲到了對不起，一邊就想像出溫柔的綱吉接下來一定是說著沒關係，也許他會和平日一樣笑著，靦腆無措的手指捏皺衣服的下襬，然後臉紅的支吾誇獎她今天漂亮柔軟的打扮，再紳士地打開咖啡館的門請她一起進去。
但對方此刻只是有點緊張地立於她面前。
「……怎麼那麼匆忙啊，京子。晚一點到沒關係的，這麼著急要是在路上跌倒了怎麼辦？」他立在她面前，忙亂地在身上各個口袋掏了好久，才從上衣口袋裡摸到手帕。他一邊唸著「有了有了」然後將手帕攤開拭去她額際的汗。大概是因為距離很靠近的關係，京子甚至可以清楚聽到他正嘀咕著：「這樣子進冷氣房，要是感冒怎麼辦……」
綱吉擦拭的動作相當溫柔，表情也萬分專注。一會之後他才退開，將手帕放入她的手心，萬分細心地交代她如果有汗要先擦掉然後他們再進去。她點點頭說謝謝，然後捏緊了手帕。感覺剛看的書讓她觀察起一些細膩的表情和舉動，像是他現在這樣子，簡單而容易忽略的，溫柔的痕跡。
京子彎出靦腆的笑，說沒問題了。然後珍惜地將手帕折好收進提袋。
「吶，綱君，我們進去吧？」綱君等那麼久應該也餓了吧。
綱吉一愣，立刻回答「好的」，然後牽起她伸向他的手，表情有點緊張，臉頰上也有淺淺的紅暈。京子在入門時似乎又聽到他含糊唸著就算再多等一兩個小時只要是等京子就絕對不會餓喔。
她忍俊不住，用自由的那隻手掩嘴吃吃笑了起來，並任由不敢回過頭來，滿臉尷尬的綱吉牽著她走向空著的座位，叫了兩份他推薦的新餐點。
12 : 40 p.m.
雖然名義上是咖啡館，不過他們都沒有點咖啡。倒是套餐附的果汁有著難忘的好滋味。大概是注意到她很喜歡，坐在對面的綱吉將他的那一杯也輕輕推到她的面前。她笑著道謝，然後開始品嚐主餐的奶油海鮮義大利麵。
奶油口味讓麵入口的味道相當溫潤，餐點裡頭的海鮮料相當豐富，但沒有腥味。反倒有一點甜甜的香氣，她這才注意到上頭灑著的深綠色碎末是香草，迷迭香。
「……有一點薄荷的味道。」綱吉咀嚼了一陣子，然後吞下嘴裡的麵之後說。京子點點頭。原來麵裡頭的甜味來源是來自薄荷。
她一邊品嘗著中餐一邊觀察著對面的綱吉。對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有點侷促，吃飯的動作有些溫吞，眼神時不時會飄向店門附近的落地窗。問了發生什麼事也只是慌慌張張地擺手急忙說沒事。
京子不擅長追問，所以選擇笑著相信了，點點頭，繼續用餐。一旁橙子色的果汁在咖啡館昏黃的燈光下映晃些許的光影，柳橙的果肉在杯裡懸浮。
這杯果汁喝起來有點像蘋果汁，外表金澄的鮮艷色澤來自杯內也添了些柳橙的味道，仔細品嚐還有淡淡的葡萄香和些許牛奶的濃郁。其他還有一些味道她還沒嚐出來。
或許下次在和綱君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京子這樣想著，然後又喝了幾口果汁。果汁的滋味和義大利麵上淋上的奶油白醬十分相配。
用餐完畢之後侍者為他們上了冰淇淋，隨後又上了黑森林蛋糕。那是才吃了一口，味蕾就會被甜膩的香氣和醇厚的滋味給吸引的好滋味。鬆軟的蛋糕一入口彷彿要化開來般，在方用完正餐的此刻，舒適的冰涼是夏日的美麗樂章。
但悠閒的時光對綱吉來說似乎是很奢侈的。京子有一瞬間注意到室內的空調好像忽然變得很強，腦海正閃過外套的關鍵字，下一瞬間空間裡暖色的氣氛又恢復正常。
「──蠢綱，有人允許你逃避修練嗎。」我沒聽說你的星期日是假日。像孩童般軟稚的童音遞出了肅殺的質問，聲音自綱吉身後傳來。於是受到驚嚇的大男孩只能可憐兮兮又萬分畏懼地轉過頭去，完全不敢為自己辯解，只是一個勁道歉。
京子側過頭，看到了立於綱吉身後花台造景上的里包恩。並沒有多想對方是什麼時候來了和對方說話的語氣，只是笑著道午安。
「午安，京子。」里包恩勾著笑，有禮地問候完後便揪起綱吉的衣領。「這傢伙我就帶走囉。餐點的錢已經付完了，妳慢慢吃完之後再走吧。」
「好的。」沒有多問，京子信任地點頭。她一點也不擔心被哭著架走的綱吉，單純覺得接下來的下午時光，在里包恩的教導下，他應該會過得相當充實。
綱吉君很努力呢。這樣想著的京子微微一笑，慣性地勾起嘴角。然後她便繼續品嚐未盡的蛋糕，並且在吃完自己的一份之後秉持著不浪費的精神，將綱吉沒吃完的那一份也吃掉。
……唔，果汁配蛋糕的味道也好搭。真好吃。京子笑瞇了眼這麼想。
下次再約綱君一起來吧。
01 : 16 p.m.
出了咖啡館之後她走向對街的花店。下午一點的陽光正熾，她將手放在額際，試圖擋去一些豔陽好讓視線清楚一些。室內外的溫差還是有些一些差距，京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時她已經走到花店門口。
京子買一束半開的香水百合，請店員剪去雄蕊。接著就抱著香氣滿鼻的百合往醫院走去。
……沒猜錯的話，那個男孩子應該是和學弟在醫院吧。
早上幫了京子的忙的男孩子現在似乎身體不舒服，總讓她覺得放不下心。如果能順利探病、如果對方沒什麼大礙就再好不過了。
走在來時的石板路上，只是這次京子可以抱著滿懷的花香徐徐而行。肩上揹著的提袋這次不再輕易滑下，相當安分地掛在她的肩頭。
迎面拂來的風不時騷動著她胸前的百合花，把濃郁的香氣揚起，是春日的氣息。她走在樹蔭底下，勉強躲避著這時間點幾乎會灼人的陽光，只讓被樹蔭過濾下的光芒點點綴在她乳白色的上衣，以及軟裙上混合了牛奶的橄欖色。感覺很像漫步在一種極為舒適的波瀾，風所浮動的樹影像是陣陣溫和拍打的海浪，水面的粼粼波光映在她身上輕輕搖晃。
啊啊。京子輕笑。感覺上這是個適合端出漂亮的茶組，與春光佐茶的午後。接著又走了幾條街，彎過幾個路口，最後雄偉矗立在烈日之下的白色建築物總算出現在眼前。
那是京子的目的地，並盛中央病院。
01 : 33 p.m.
走近門口，大門便自動敞開，隨著冰涼的冷氣撲面而來的是醫院特有的氣息，像消毒水的味道。
京子忍不住眨了眨眼，才在這樣蒼白的氛圍中把自己穩定下來。她下意識抱緊手裡的百合，才緩緩地走入。身後的自動門此刻緩緩關上，隔絕了室外悶熱的空氣。
她走向護士駐守的工作站，站內的兩名護士正在低頭處理著什麼，手邊書寫的動作流暢俐落。京子走近其中一名護士，不過對方沒有主動搭理她。
京子瞧了一眼對方胸前的名牌，早坂繪香。
「那個……早坂小姐。請問中午左右是不是有個中學的男學生住進來？他應該是被另外一個中學的男孩子揹來的。」她微微傾向站內，然後禮貌遞出詢問。
她正前方繼續疾書的護士連頭也不抬，語氣帶著些許淡漠。「叫什麼名字？」接著是簡單的例行詢問。
但這樣一個問題就把京子給問住了。她只能訥訥地照實回答不清楚。
「……那妳和病人是什麼關係？……那個啊，來看病即使不知道病房的號碼，但連要看誰都不知道那有點小誇張喔。」早坂沒有惡意地小聲咕噥著，卻讓京子聽得有些不好意思。
還想不到解決方案，原本還在寫著什麼的早坂總算停筆，抬起頭望向京子，臉上不忘擺出友善親切的服務用笑臉，「有什麼比較詳細的特徵嗎？」
京子想了一下，才藉著稍早前不多的印象，緩慢描述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孩子。
他長得並不特別，但親切的長相令人印象深刻。烏黑短髮髮尾微翹，有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身高大概比京子高上五公分左右。而且說不定也是並盛的學生……
「啊。」她輕輕叫了一聲。努力回想的她想起當時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那時男孩遞輸給她時，觸碰到的指尖有異於常人的高溫。說不定是發燒吧。
「這樣啊。」聽著敘述的早坂點了點頭，也開始回想。不過似乎她還沒理出任何頭緒，同一個工作站的另一個護士已經知道京子要找的人是誰。
那護士轉著手裡的原子筆，滑動她的椅子，插入了她們的話題。「她是在問那個啦，熟客小弟啊。快中午的時候因為發燒的關係住進來了。十二點半左右他的小女朋友不是也來問過同樣的問題了嗎？」
「喔，我想起來了。」被點醒的早坂恍然大悟。
「唉唷，熟客小弟住進來的頻率太頻繁了啦，我習慣他只是來養傷的，他今天發燒囉？」說的同時她翻了一下堆疊在旁邊的就診記錄，不一會兒就找到了。
有了有了。早坂抓著病例喃喃自語。「小妹妹，妳搭那邊的電梯上去，三樓出電梯左手邊的第一間就是了。」她對京子微笑，指向電梯的方向。
連忙道了謝，京子本來是打算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的，但轉身前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我要一間獨立的病房休息。」這樣一邊說著一邊走近的便是京子早上前往舊書店途中曾遇見的雲雀。
京子側過臉，雲雀已經站在她的身側。不過顯然對方對她並沒有印象，他只是睨著工作站裡的護士，要求一間獨立的空病房。京子起初還有點好奇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很快地，吸收了雲雀說的話就發現他只是來睡覺的。
這樣果然還是有點奇怪啊。她想。只是工作站裡的護士們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們只是恭敬地詢問，「雲雀先生，和以前一樣505號房好嗎？」
接著她瞧見雲雀頜首後就往電梯走去。本來還愣在原地的，直到視線中同時捕捉到雲雀和電梯，她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也該去搭電梯，連忙小跑步跟上學長的步伐。
01 : 37 p.m.
雲雀和京子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前者按了樓層後直接站到電梯著角落倚著牆，京子則站得比較靠近門，立於電梯樓層按鈕的那一側。
狹窄的電梯沒有第三個人，但京子已經覺得很擠了。
電梯裡的燈光昏暗，似乎也讓原先就準備來補眠的雲雀被更深的睏意侵襲。短短電梯從一樓移動至三樓的時間，雲雀已經打了兩次深深的哈欠。京子看著從銀金屬色門上反射的，雲雀面無表情的臉，感覺很陰沉。只有百合飄逸的花香緩和了情緒。
……或許對方的臭臉是因為早晨的巡邏很累人。京子這樣想著，不禁覺得雲雀真是個認真負責的風紀委員長。雖然在醫院補眠果然是件弔詭的事。
很快三樓就到了，京子在門開後步出電梯。但又覺得這樣走掉好像不太禮貌，所以回身彎起一貫的溫柔笑意，向電梯裡的雲雀輕點頭，「請好好休息，雲雀學長。」
隨後電梯門無聲關上，但一直到門關起，雲雀顯然都沒什麼反應。
01 : 40 p.m.
正打算進病房的時候，京子和一個綁著馬尾，嘴裡咬著火腿蛋吐司的女孩子擦身而過。對方顯然對於她的出現有點訝異，不過可能是嘴裡還咬著東西，便不打算探究，所以對方只是漫步向電梯的方向，按了向下的按鈕，等著停在五樓的電梯下來。
京子又多瞧了她一眼，然後便抱著百合走進病房。
病房裡頭的四張床位只有右手邊靠窗那側的床位睡著一個男孩，其餘都是空的。睡著的男孩旁邊有一個專心削著蘋果的女孩子和一個看漫畫的男孩子，後者正是早上託京子的福買到九折書的開朗男孩。中午的時候京子就是看到他揹著男孩來醫院，所以才一直掛念著。
「啊，這不是早上舊書店的學姊嗎？這傢伙小小一個發燒居然有兩個學姊來看病，還真不容易。」正在看漫畫的男孩瞧見是京子連忙打招呼，順便招呼她坐下。
「妳好。」削蘋果的女孩抬起頭，在臉上堆起甜美的笑容。京子想起護士們的確是說過男孩的女朋友已經來看他了。
不禁覺得這樣子的畫面很溫馨。
於是她也打了招呼，然後被安置在女孩旁邊。
「……剛在門口，一個綁馬尾的女孩子和我錯身而過，她好像是在趕著什麼……嗎？」京子覺得一邊叼著吐司一邊離開的場景很像睡過頭的平常日早上，想了想就覺得很親切。
「喔，阿桓學姊嗎？我想與其是有事，還不如說是因為聽見這傢伙只是發燒，就趕著回家去照顧小黃學長了。」雖然說太陽晚一點才能幫它澆水。學弟回答的同時手裡還拿著漫畫在看。
澆水？小黃是……？京子順著句子的尾巴問。
「學姊種在陽台的扶桑花。特色是花只開一天就會謝掉。」聽見疑問，學弟有點打趣地說，手裡的漫畫又翻過了一頁。
這樣啊。京子點頭表示理解。那麼努力照顧卻還是每天凋謝的話，還真是辛苦呢。她有感而發地說，聞言學弟只是咧嘴笑著，回一句說的也是。
這時自京子入房後一直很安靜的學妹遞來了削好的蘋果，「學姊也一起吃吧？」
她笑著接下了，入口後發現是脆甜多汁的蜜蘋果。她吃下一口後問學妹這應該是為床上正睡著的男孩子準備的吧？
只見對方偏頭，微笑著回答沒關係，晚上他醒來的時候會再煮粥。粥對他也比較好。然後又繼續削蘋果。
京子於是接著問，既然不是給病人吃的，又為什麼要持續這樣的動作？結果學妹笑得好溫柔，輕輕沉吟著要怎麼表達自己這看似無意義的舉動。
啊啊。其實她露出笑容的那刻京子就懂了。那種細膩又柔軟的情緒，像是早上未讀完的《聽風的歌》，亦宛若女孩子心裡那首詩篇似的……
「……我想我只是想這樣削著蘋果等他醒來吧。」學妹後來是這樣子回答京子的。
03 : 23 p.m.
她正在望著手裡的書發呆。於是讓坐在一旁的黑川花忍不住動手輕敲已恍神的人的額頭，「……怎麼把我們叫出來，卻自己一個人在發呆啊？」一邊說著的同時花提起她手裡的書，只是瞧見作者的名字又迅速放了回去，眼神表示不感興趣。
盡是些文藝的東西。這樣喃喃唸著之後她玩起手機，單手支額靠在桌上，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在午後昏暗的喫茶店裡微微反射窗外投進的午後陽光，打亮了京子的書本。一旁的小春和一平自顧自地趴在靠窗口的位置，抬頭上望，伸向天空的指尖，是希望在天空深處找著什麼，兩個女孩子手比比畫畫，有說有笑的。
她們都是京子約出來的。才剛從醫院出來的京子，沒打算那麼早回家，就想在外頭找個地方看書。自己看是很寂寞的，所以又約了人。雖然大家都不是習慣看書的人，不過都願意陪京子一起來看書。京子先是約了黑川，然後又打電話到三浦家和澤田家約了另外兩個女孩子。打給春的時候對方還自告奮勇要到澤田家接一平。
思考了一會，京子又陷入發呆的狀態。直到花一邊看著手機螢幕一邊敲著她的書角她才回神。
「……還好嗎京子，妳一直發呆喔。妳不就是想把書看完嗎？」所以才找我們來。花有點憂心地問，還把手放在她頭上想看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京子連忙表示自己沒事。而發呆只是……
「我覺得點迷惘──文字讓人迷惘。」京子有點茫然地瞅著擺在桌上的書，然後轉向花。
明明看得不是很懂，卻覺得感觸很深。……所以、噯，主角的人生好奇怪呦。這樣的選擇和思考模式都不是初二生的京子能夠理解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看了之後卻很平靜。
京子側首望向趴在窗上說笑著的春和一平，不知她們的目光瞧見什麼。忽然外頭的風吹了進來，敲響掛在窗上的風鈴。
花喝了口茶。冰塊在杯裡敲擊，發出了沉篤的響聲，夸拉夸拉。然後她瞧向京子，像是安撫小貓一樣摸摸她的頭，「妳不用一直讓自己去思考太複雜的東西，去和那邊那兩個孩子們聊天嘻笑吧，說不定體會一下小孩子的心情就能夠豁然開朗也說不定……不然也不要多想了吧，京子適合笑著。」
溫溫微笑，花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其實也只是個孩子，更不在意被自己所稱為孩童的還有一個是同年紀的女生。而對京子而言，黑川花一直都是同年紀裡頭比較成熟的孩子，不只是朋友，更像照顧妹妹的姊姊。
所以京子應了聲好，也靠向窗邊。
「妳們在天空裡頭找什麼呢？」她聽著風鈴聲和女孩子們的笑聲。春的指尖還指著那一大片的天藍，一平也揮舞著雙手。
「春和一平在比賽喔。我想找到小雞形狀的雲，一平說要找貓咪。春希望比較早找到喔，所以很努力地在找呢。」春一邊回答京子的問題，視線還在蒼穹裡片片緩慢拂過的白雲裡找尋一點和雞重疊的形體。
「一平也，一生懸命的，找。」綁著沖天小辮子的中國服女孩稚氣的聲音帶著點支那腔。小小的身子墊起腳尖，好像這樣就可以更靠近天空一點，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她和春都非常努力地在廣闊的晴天裡面找尋自己想要的東西，加一點孩子的想像。
有一陣子沉默。京子微笑著看著天空，因為天氣很好的關係，天空裡的雲有點稀薄，一段時間才有一朵比較有形體的雲。只是形狀和女孩子們的期待其實有點落差。
但天空的顏色讓心情也晴朗了起來。京子決定也要加入比賽的行列。
「我想要找兔子形狀的雲。」這麼說的京子擠到兩個人中間，也開始找起自己想要的雲。
春一邊說著好呀然後更努力地找了起來，一邊還說著春才不要輸給京子呢。一平連忙跟著點頭附和，她也想第一個找到貓咪形狀的雲。
過了十幾分鐘後京子歡呼了一聲，「找到了！」這讓另外兩個人咦了好長一聲，忙不迭看向京子比著的方向。只是不管兩個女孩子努力地張望，拚命地想像，就是瞧不出那朵京子找到的雲像兔子。
「哈咿──京子，那朵刺刺的雲一點都不像兔子呢。」上半部分刺刺的，春覺得比較像是春畫的太陽喔。
於是春鼓著嘴巴嚷嚷：「還要繼續比賽啦京子，這個不算。」同時這說法獲得了一平的幫腔。
京子沒有反對，只是笑著說可是我覺得很像喔。
──因為綱君就是長這個樣子嘛。很像兔子喔。
當然這種微妙的說法京子並沒有說出來。她只是又深深看了雲一陣子，像是要把這樣的映像記下來，畢竟難得才可以看到長得像綱吉的雲。
然後三個人又開始找尋自己想要的雲。坐在桌邊看著她們笑鬧的花，又喝了一口茶，拿起手機，用照相功能拍下這寧靜和樂的午後。
照片裡的京子有著笑得柔和的側臉。
05 : 37 p.m.
京子回家的路上經過了公園，在入口停了下來。黃昏的陽光很漂亮，把在公園裡玩耍的孩子們灑得滿身金黃，像澆淋了蜂蜜。這個時候孩童的笑鬧帶點倦意，但還是興高采烈的，玩得相當開心。
差不多也到了母親要來把小孩接回家吃晚餐的時間，一個提著菜籃的中年婦女從京子身邊經過，然後插腰做茶壺狀朗聲大喊了一聲「健太」，看來正是個要帶孩子回家的母親。於是應該就是健太的男孩子慌張跑到婦女前方，不時回頭說著再見的同時就讓母親牽著手回家了。
京子走進公園。她在販賣機旁邊看到了一個綁了兩個長長垂掛至腰際的髮辮的女孩子，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正在挑選飲料。一會小男孩拿著葡萄口味的芬達，在自己的臉上冰了一下，然後笑開。隨後也冰了彎下腰的女孩子的臉，兩人相視而笑，牽起對方的手準備回家。
京子只有一個哥哥，家裡並沒有弟妹。雖然喜歡小孩子，週遭卻沒有可以一直相處的孩童，算是小時心上的遺憾。看到那樣的溫馨，忽然想起某一年聖誕節，自己曾向聖誕老人許願要一個弟弟或妹妹。記得母親聽了她的願望只是笑著摸摸她的頭。
她坐上翹翹板。吹在耳邊的風很溫柔，和著孩子們稚氣的喧嘩，和彷彿永不停歇的笑聲。京子應該在六點前準時回家吃晚飯，但這個星期天讓她想在這樣快樂的氛圍裡待久一點，也許只是讓風搖晃著裙襬，看著逐漸要被夜色侵蝕的天空，什麼都不想。像是放下太多的想法，就只感受自己，在這個世上。
這好像是一件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好像童年的自己，或者是站在山林裡的自己。還沒學會喧囂；又或者遠離了喧囂的那種感覺，連心思都變得很單純。
差不多在六點前十分鐘京子才決定回家。她將提袋在肩上背好，從翹翹板上起身。黃昏的公園還算涼快，但是會有蚊子。京子附近有個男孩子因為有蚊子停在他白嫩的肥腿上而哭了，哭聲動天但蚊子還是不走。結果看到這個景象的小女孩也哭了。兩個人面對面一起嚎啕大哭，哭聲益發激烈。
京子走到他們兩個前面蹲下，一邊笑著說：「別怕別怕，蚊子被大姊姊趕走囉。」然後揮揮手趕跑了蚊子，逗得兩個小朋友都笑了。他們邊笑邊跑到同伴旁，用軟軟的嗓音開心宣布自己被天使姊姊救了。
京子微微一笑，小幅度地在胸前向小朋友們揮揮手，然後轉身走向公園門口。這個時候有個女孩子正從門口經過，京子看出來那是剛才在醫院打過照面，要回家照顧扶桑的學姊。
說學姊好像不太準確，京子不確定學弟所說的學姊究竟是和自己同一年紀，還是比自己大上一屆。
馬尾的女孩子肩上披著輕薄的外套，衣服的下襬隨著步伐移動而在空中晃著。她手裡拿著紙袋，裡頭還冒著煙的鯛魚燒，有一點漫不經心地散步過去。京子盯著她看，同時腳步也走向公園門口的方向。對方可能注意到了，轉過頭來。瞧見是京子，微微一笑，然後又繼續回過頭往下走，同時咬了一口鯛魚燒，沾了一些紅豆餡在嘴角。感覺很幸福的樣子。
京子走向家的方向。母親在早晨出門前好像有說過晚上吃炸豬排，飯後可以吃冰淇淋。不過要吃的話要回家前順便去轉角的超商買，大概買個三四盒Haggen Dazs，飯後一邊看著電視節目一邊吃冰淇淋的感覺就會很愜意了。這樣子一邊想著一邊走進了超商。
07 : 35 p.m.
晚餐飯後，剛沐浴完的京子擦拭著自己的頭髮，才正要往房間的方向走去就被媽媽叫下。
「有電話喔。」向階梯探頭過來的媽媽掩住話筒喚她下來，說是澤田打來的。
……綱君打來的啊。京子從母親的手裡接過話筒。
才說了一聲喂，對面就傳來一串慌張不已的對不起。他還在為中午中途離席的事件感到抱歉。接著像是要解釋著什麼，又說了好多好多關於下午發生的事情。像是訓練的內容（京子覺得看起來有些文弱的綱吉同學說不定要參加什麼運動大賽，所以才這樣加把勁練習吧），或者是里包恩、獄寺、山本，大家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之類的。
京子雙手握著話筒，在這一頭輕輕地笑著。
啊，綱君一定不知道他現在這個口氣像極了像在撒嬌，語氣有多麼著急，又有多麼需要人家安撫。同時她也聽出來了，對面的男孩子經歷了一整個下午的修行，現在有多麼疲累。但只是為了想向自己傳達一聲抱歉而強撐到現在。
「綱君……」京子於是淺淺吐出兩個字。有效地讓對面滔滔不絕的綱吉停下，屏氣凝神等待她即將出口的任何一句話。
「今天我玩得很開心呦，所以，改天再一起出去玩吧？約好囉。」
顯然這句話讓對方有點反應不過來。所以對面沉默好一會後只傳來幾個口吃的「是、是嗎？那就好……」接在後面的則是磅咚──砰的大力撞擊聲，感覺像有人拿腦袋去試了牆壁和地板的硬度的聲音。
京子緊張地握緊話筒，急忙詢問：「喂？喂？綱君，你沒事嗎？」但對面已經沒有任何的聲響，像是所有聲音都被剛才的撞擊給吞掉了。
她又握著話筒等了一會，擔心著對面的他也許出了什麼事，又或者是被里包恩帶去鍛鍊了，亦閃過他可能是忽然被外星人抓走了之類，漫無邊際的想像。
好半晌後京子才意識到對方已經睡著了。所以她鬆了口氣，彎起笑向對面已經聽不見的綱吉低聲道：
「……晚安，綱君。」
08 : 55 p.m.
睡前京子又把《聽風的歌》拿了出來，來回翻閱幾次。
第二次看見開始的段落覺得初閱感到的美其實只是文字矇蔽了年少女孩子的眼。所以闔上又打開，又翻到幾個漂亮的句子是京子直想反覆覆誦的。
於是有了第三次關上書本，再遲疑地翻開。這次映入眼簾的文字，她起初說不太上來。若從頭開始閱讀的人，村上春樹看起來只是在講一些灰頭土臉的事情。後來翻了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她笑了，懂了，這樣的頹廢美學，很像生活。
這樣的美是用人生堆疊的美，那樣傾頹的文字用歷練描繪過人生的輪廓，很美。雖然這麼說起來故事裡的快樂似乎總是倏忽即逝，或者說男主角總是只能回想快樂。但悲傷的事在這之中也一起消逝了，而人生，只要去面對，總會有出路。
有意義的人生很好；像這樣彷彿倒在路邊雨水半滿的酒瓶似的人生好像也別是一種風味。京子沒有機會去經歷那個時代的傾頹，因為她更喜歡帶笑積極向著未來。
所以現在先說晚安。明天又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09 : 00 p.m.
熄燈時聽到窗外遠處傳來海潮的聲音，京子仔細去聽，發現是不知道哪戶人家窗口不經意流洩出的水晶音樂。在亮著點點燈火的夜裡悠揚地傳到京子房裡。那像是用 優美文字譜成的歌，悠揚的樂章慵懶地傾訴夜的美麗。
京子一邊想著，那個撐著傘向下飛行的先生最後於黑夜裡沉入美麗的夢了嗎，或者是在新世界裡懷念白晝的溫暖？
想著想著倦意襲上，像被瞌睡蟲親吻渴睡的眼瞼。
那夜她伴著溫柔的海潮，安穩入夢。
而且天野很妙的一點是，由於里蹦到黑曜再到指環篇有點算是轉型，所以人物個性好像都有一些微妙的改變……基於搞笑和熱血漫畫的人設認真度不太一樣，所以在人設上面就我看來其實是有點毀滅性的重設。
然後神秘的是，之後的人物也很微妙地繼續不斷轉型，髑髏和雲雀也有幾乎和前面相比像是角色扭曲一樣翻盤的大變化囧。
勉強不太有改變的大概是里包恩、藍波、六道阿嗨和萌美眉京子。雖然最近All京有點嚇人，但不會笨手笨腳的萌美眉很好。
讓家裡兒子出場配合雲京的橋段，沒提到名字像是配角職人。唯一要附註是「 他會看村上春樹只是為了寫女朋友的文藝生日卡而已。」（所以他看不懂。）
然後其他人（例如護士）都只是過場動畫。
最後，希望京子季順利：）
留言
張貼留言
▼ 留言時，您可以使用粗體＜B＞斜體＜I＞和連結＜A＞三種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