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R 骸髑】Blue of Recollection

》骸髑祭《Asphodel》參與
》混了一段雲髑
》場景變化快速,走看不懂路線



原來是眼淚。

被風吹乾的東西,飛散進視野,染了些塵埃,感覺自涼意消退到無。原先守在藍紫色眼睛裡說不出口的秘密,最後卻溢了出來。



噓。沒有哭,誰也沒有哭。

眼淚是因為忘記了,為什麼難過於是洗淨塵埃從眼眶滾落。

髮絲飛散在天空沾染海水鹹鹹的味道。她眨了眨水晶般的眼珠子,安靜地看著遠方海平面與蒼穹銜接的那一條線,如此親密,

也顯得、她的世界,如此的漠然。



她抬頭,將視線投入天空,看進那湛藍的天裡絲絲白雲,伸出手……







庫洛姆踩著不太平穩的步伐走在黃昏餘暉中。

今天夕陽的顏色有些血紅,染得天空不像平時的藍。她沉默了一會,試圖回想十三歲的天空是不是飄搖著漂亮的藍色。

但是光是想是沒有助益的,只是腹腔隱隱作痛。於是她親吻手上那代表著與那人牽繫的彭哥列指環,試圖獲得一些力量。

再抬頭,眼前的海岸線綿延到天邊。

她就地坐了下來,視線依然停留在漸漸暗去的天空。



庫洛姆沒有印象凪有沒有這樣子放空的時候,亦不記得十歲的凪是否曾經笑過。對沒有印象的自己,眼前的天空如此遼闊,而她如此渺小。

只是,如何能夠想憶呢,凪已經是好久好久前的記憶,久到再也無法拾回當時的自己了。於是再怎麼努力去回想她中就沒能得到什麼。

而現在眼前的應該也是無。

她無法想憶任何使眼前事物和自己的印象連接的方式。眼前飛略、殘存的雜訊晃著不明的微光落進削弱的日暈,然後什麼都沒留下。跌落在沙灘上的記憶跳針般抖動,鑽進腳旁的金沙,在吹起的海風裡敲響砂石的嬉鬧。

此時的海風如此的鹹,帶著折磨眼睛的乾澀。庫洛姆微微眨眼,就怕這瞬間眼裡的映象陡然消失,就什麼都不會留下。



(夢境呢?)



庫洛姆又眨了眨眼。

海風依然是又鹹又乾的。







(The dream sets on an illusion.)

如果說一個人的一生建築在另一人身上,那一定很像太陽與月亮。但月亮是見不到太陽的,永遠見不到的信仰。所以她只能在傍晚設想,在甫出之時那最後一絲溫暖,是太陽留給月亮的溫柔。然後月亮就會沉溺於自身的光芒,試圖從中找尋太陽的痕跡。

於是夢不會醒。

月亮沉溺於月光,像山谷、像海洋,悠遠深長的悲傷永遠無法自胸口驅離,即使有附加的快樂也宛如建築在罌粟甜蜜而致命的痛苦之上。需要試著與不安比鄰而存。

然後,不要掉下眼淚。



如果掉下眼淚,就更加的悲傷了。回憶裡的陽光無法溫暖心裡的黑暗,只好讓一切被黑暗奪去。

只是,就算是黑暗也沒有關係吧。因為月亮所追求的太陽一直一直都是靜靜地立於黑暗之中,帶著什麼她想不透的微笑。



於是墜落。然後墮落。

小姑娘的夢終究還是不斷再編織著的。







(在夢境裡看見了碎片。)



庫洛姆一身單薄,在黑暗中踟躕而行。她拋棄所有身體上的牽絆以及可能在眨眼間消失的生命,大力地探出手,卻還是看不到終點。她知道此刻自己的靈魂隨著骸大人無法傳遞的訊息而徘徊在夢境,於是不論多麼渴求的伸出手,都不會有任何的踏實感。

這虛無的地方有三叉戟的殘骸,有骸大人的殘影,有被推離的痛,但支離破碎的不安找不到追尋的安定;找不到那人所在的地方。

於是也找不到最後的終點。



只是,怎麼會找不到呢。怎麼可以找不到的。

她最後只能茫然地跪坐下來。

在這個與骸大人出會的空間裡,為什麼聞不到那時群綠亂華所紛飛出的花香呢?為什麼那樣溫暖的空氣在瞬間冷冽了起來包為了此時的她?

──又為什麼當時微笑對著她的那個最重要的人不在眼前?



再怎麼思考都不對,畢竟打從一開始就設想錯了。

於是她只能為不被需要流下黯淡的眼淚,假裝自己可以藉此尋到一些救贖的愛憐。事實上這些毫無助益,眼淚不過是溫熱的鹹水,被身體遺棄後落入夢境所施加的黑夜。

為什麼這樣的黑如此的陌生呢,她嘗試去想。明明是如此熟悉的黑為什麼又帶著陌生的味道?如何才能說明,為什麼她看著那人嘴邊的微笑該是令人放心卻抹銷不了內心深處的不安?



Hush!Hush!



什麼都不用出口。那樣熟悉而陌生的感覺必源自於最初的信仰。

於是她雙手交握胸口,闔上承載璀璨星光的靛藍眸子,假想祈禱可以換得什麼。

……假想這樣可以尋得什麼是,使黑成為陌生的顏色的另一種色彩?



夢境被劃成碎片了吧。

下一瞬間她張開眼然後視線──





「看見我了麼,小傢伙。」

雲雀手持著染血的絲巾,看也不看她地道。庫洛姆皺皺眉,眼前的影像無比模糊,又在渙散的下一秒凝聚成可被視網膜給捕捉的清晰影像。

她稍稍吸了口氣,呼吸仍然因傷勢而破碎,冷冽的冰空氣讓肺腔幾乎要放棄生存的掙扎。




「不可以。」


幾乎稀釋的呼吸因為男人的三個字只能再苦苦掙扎了一會。但是男人畢竟只是那人其中一個牽絆,怎麼樣也無法拉回她的求生意志。她在腦裡低唸了幾次那人的名字,努力不讓被給予的生命消逝。

只是想著想著意識又要化為無。疲累的身心,在那人安全的消息尚未撫平意識前,都只不過是生死之間會輕易瓦解的東西,下一瞬間就會為一個單字的動搖而崩壞。



好冰冷。這個空間如此冰冷。

骸大人您到底在哪裡呢?庫洛姆一直、一直在等你喔。等不到您的話,庫洛姆什麼也不是,只是一連串意義不明的單字連接起來的存在而已。

所以,不要丟下庫洛姆。

不要……把我一個人留下,然後離開。

庫洛姆瞇起眼,意識飄散。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雲雀冷撇著嘴角,薄唇中緩慢吐出的訊息。



於是……

妳決定

  就這樣死去

一開始就設想

那傢伙

……會被消抹存在

這就是

妳堅定的

    ──信仰?



在失去意識前,自己確實曾經給了雲雀恭彌回應吧。

庫洛姆已經無法回憶了。







「為什麼會感到悲傷呢,可愛的庫洛姆。」



是海岸。依舊是夕陽豔得可以吞噬一切的海岸。

是海風。仍然是又鹹又乾使得眼睛酸澀的海風。



但是一切都不一樣了。此刻的空氣顯得如此溫暖,像一不小心出聲就會流下眼淚似的。看著那頭染上了金黃色彩的湛藍,那微勾的笑,那伸出的手,為什麼即使感到幸福卻又不自覺感到悲傷呢。

雖然她看著眼前那個可以託負所有的人而掛上微笑,腳步卻定住了。她看著她嘴裡心裡念著的骸大人伸出雙手向著自己,卻沒有辦法走向他。



「不過來嗎,庫洛姆。」眼前的骸大人問。

……為什麼不動呢。庫洛姆也想問。

明明就沉溺於骸大人的笑容的。明明就在骸大人面前的。



但腹腔卻還是隱隱作痛。只有手心指環處所散發出來的微光稍稍從手指末梢向軀體與靈魂都傳遞了一些溫暖。

手心像是被握著一般的溫暖著。

她闔上眼,將手心的溫熱置於唇邊。然後眼淚就這樣滑下來了。



的確庫洛姆知道六道骸能夠給予她連繫著彼此生命最重要的熱度,那是雲雀恭彌的手、或者是澤田綱吉的手,甚至是千種、犬的手,都沒有辦法取代的。然後她也明白的。現在她最重視的人似乎是作著一個很長的惡夢,而此刻能陪伴在庫洛姆身邊的就只剩下暫時的溫暖。

那麼所追尋的目標呢?庫洛姆睜開了眼睛。

六道骸溫柔的笑容早就消逝在風中。連同身影。



(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於是她開始發現當幻象進行到最想觸碰的那一個點,

夢境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

瓦解。







陌生的黑色。

回到冰冷的玄黑當中,庫洛姆愣了好半晌。下一瞬間她又陷入黑所構成的迷霧而無法脫身。前一秒鐘她還無法脫離失去六道骸幻影的惆悵,轉過頭她所迎接的不過是連點點殘骸都已無形的虛無世界。

丁點熟悉來自於那人嘴角自信而嘲諷的弧度;陌生則是源於她印象裡還有更加眷戀而溫暖的顏色緊緊鑲嵌進回憶。再次進入這個世界或者亦該稱為夢境的地方,她再也無法捕捉任何六道骸殘存的氣息。

她所擁有的不過是個謎團,還有被質疑的信仰。

朝什麼尋求走下去的力量呢,已經走不下去了啊。打從夢境開始就不打算讓她擁有能夠走下去的……

唯一能擁有的只有,紅與黑──墜入黑暗前;與墮入黑暗後生命消逝的色彩。



那麼自己在盼望著什麼顏色呢。

打算為了什麼而堅持下去?



遠方一滴來自虛無的水滴打響了地,將印象裡的染紅的海岸與天空倒退時間後,可以想見天空確實染著她所信仰的色彩。

……是藍色。

骸大人的藍色。

於是沉溺於黑暗,沉溺於悲傷的月光前的確可以設想太陽照耀天空上的色彩是如此充滿生機,而她是如此愛著並望著。

只要相信就可以緊緊握住不確定的勝利,然後為了這場勝利禱告那個帶著湛藍色彩的男人依然會從容地微笑復歸。

而她所消逝的生命建立在在骸大人的勝利之上重新綻放光采。



依舊是月依日而生。依舊是她為他而生。

即使觸碰不到, 仍然可以為了這於記憶上的深刻印象所形成的羈絆來將生命無限的延續而糾葛。她的夢境纏繞的他的夢境,然後繼續牽繫兩人的力量生命與情感。





……於是死亡消失在,

回憶的藍。




因為相信你。


零七零八年,或者該說KHR時期的我究竟是……
語文要重修^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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