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晉】You Should Not Meet (番外)
》架空穿越パロ
》報恩的人都是家事廚(屁)
》3.4 3.5 後藤視角
3.0 一加一等於二。
後藤晉平覺得同住一室快一個月的雲雀真的是個奇怪的人。
年齡小上自己一歲的他是附近並盛中學的初三學生。但,他和一般的初中生平日生活可說是大相逕庭。雲雀的生活很隨便,家裡也沒有什麼娛樂,但他很少出門,不上課時成天穿著制服窩在家裡,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清醒時也幾乎都不說話。
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是一個人住的他,並不像後藤以前那樣辛苦。即使需要負擔房租等費用,生活上卻頗有餘裕。後藤沒看過他在打工;雖然天天都有在上課,卻也從來沒複習用功過。但若要說他是問題兒童,偏偏他的袖子上又別了個風紀徽章,代表一個學校的紀律與準則。
於是只能想,或許就是因為把全副心力都放到學校上,在家不想花太多心思,才這樣隨意吧。
後藤來到這個世界的一開始,本來是非常安分地接受了世界改變的事實,打算盡快找份打工,開始新的生活;偏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辦法和他人溝通這點,擋掉幾乎所有的工作機會。原先也曾經為這件事非常痛苦。
最後則在被這個什麼也不問就把自己給撿回家的雲雀的共識之下,他攬下雲雀家裡的家事作為借住的勞資,以此作為代替,生活所需全都仰賴他。簡直可以說是完全的寄生。
對此他其實是充滿感激的,也覺得應該要好好照顧這個宿主。然而雲雀事實上並不是個好相處的孩子。不能以言語詢問,對方又不願意表現出明確的意思,有的時候總會招惹莫名的火氣。到現在這個相處了一個月的同居人的很多想法,他也都還不能完全理解。
所以他最近總在想,對方是不是其實很討厭他?昨天晚上也是,不由分說就生氣地關回自己房間。後藤苦思好久自己到底做什麼惹他生氣,結果還是沒有半點頭緒,只能猜測對方大概很不愛有他人干擾自己的生活吧,就想乾脆躲著雲雀一會。
和以往一樣的時間早起,稍微梳洗一下便走進廚房準備早餐。知道雲雀上學起得很早,他就再早一個小時起床,早餐準備好的時候對方也差不多要起床了。
他走到陽台把昨天洗起來的衣服都收下來,然後在雲雀房門打開那刻下意識蹲到角落去。
後藤晉平從小就是個孤兒。但,小的時候曾經被某個人拉了一把,所以雖然一路成長上來有點孤單,倒不會有太多負面的情緒。
小學的時候被欺負是難免,同年級的同儕總是會為了好玩而排擠和自己不一樣的人。但大概是因為後藤相當低調,不知不覺在升學的過程中,把孤兒的身分給隱藏起來後,大家就只會看到表面上那個相當親切的笑臉。只是人際關係並沒有因此轉好。
或許是成長過程受到太多傷害,後來也不太敢坦然接受友善的新關係。
到了高一這年,雖然一個人半工半讀的生活有點辛苦,久而久之也已經習慣。然而這時他的人生卻脫軌了──竟跑到另一個世界去。不過,大概是因為生下來就一直一個人,所以即使要在一個新的世界生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吧。
對後藤而言,與不喜歡自己的人相處並不是件很難的事,即使對方很難相處也一樣。反正從小就時常去迎合他人,造就了他現在遇到人也習慣把自己的想法藏起來。
只要稍微退讓一點,忍耐一點,事情過去之後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沒什麼無法忍耐。
如果對方不習慣和人相處,自己又非得住在這裡的話,把生活都錯開就好。飯不和人一起吃這種生活他也早就習慣了;家事什麼的自己一個人做也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來。畢竟也沒有其他需要做的事。
一個人的生活很好。兩個人的生活也和一個人差不了多少,只是不用像以前一樣既要念書,又要賺錢養活自己。現在這兩件事他都不需要做,也沒辦法做,乾脆都放棄,得過且過也好。
還這樣想著,陽台的門卻讓人推開。後藤心裡一驚,反射性就把懷裡的衣服往臉上遮,就算自己也明白這樣的逃避也只是毫無用處的掩耳盜鈴。他垂下頭,單純想著自欺欺人這樣也可以,既然對方根本不想看見自己,把自己藏起來就好。
反應過來之前擋在面前的衣服已經全數被丟進洗衣機裡。
啊,自己的表情應該很錯愕吧。後藤想。想確認對方想法而抬起頭看了雲雀一眼,但他的表情有點陰沉,索性低下頭,不再看他。
之後手腕傳來刺痛的感覺,在察覺那力道過於常人,幾乎把自己的關節也拉傷前他已經在能和雲雀平視的高度。
幹什麼啊,這傢伙。他皺起眉心,以一貫的沉默回應對方的行為,也不表現任何能透露想法的表情,同時間那有些低沉的嗓音就傳進耳裡了。
「一起來嗎,並盛。」
後藤當然不認為那是個問句,能做的事只有沉默之後點頭。收回被放開的手腕,他瞅著那上面清楚的紅痕,像是想消除那痕跡似地來回安撫,卻是連一點點痛楚的感覺也無法消除。
光是用看的,他也知道眼前的雲雀大概不是普通的初中生。但除了外套上別著的風紀臂章,其他什麼也不知道。說實話甚至是覺得不要探究太深比較好,如今卻被莫名地邀約到學校去。去了也沒有意義吧,雖然這樣想著卻在對方說「房間裡有備用的制服」時又再一次點頭。
往房間而去的時候後藤注意到他直接把保特瓶罐塞在一邊的口袋裡頭,瓶身泌出的水珠大量沾溼了他的外套。不過,後藤想。反正日本地氣候乾燥,總是會乾的,索性決定假裝沒看見。於是他抱著從洗衣機撈出來的衣服,側過身,小心翼翼地從雲雀前面經過。
之後,進到雲雀房間的時候幾乎是習慣了嗎,還是麻痺了,對於被隨便丟到地上的書,或者是凌亂的棉被已經沒有當初那種無奈的心情。
本來想著稍微晚一點再來清理,不過很快他就察覺雲雀也跟了過來。雖然也沒什麼好介意的,但直接就在對方眼前換衣服實在顯得尷尬,拿去浴室又有點扭捏,乾脆就藉著做一點事的時間調整自己的心態。
……都是男的也沒什麼打緊。皺了皺眉,不一會兒忍耐地做了心理建設之後,後藤一股作氣把上衣褲子都脫了,把那套並盛中學的制服穿起來。上衣褲子著裝後,就連雲雀一次也沒穿過的背心也套上,繫起領帶。
但對雲雀不太禮貌的行為還是有些過敏,加上前一天的事後藤猜想對方應該還氣著,跟在雲雀身後走的時候也就一路都低著頭,只看著雲雀的褲管走路。由於皮鞋只有一雙的關係,他穿著自己的慢跑鞋,跟著雲雀走進電梯,然後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一路隨行。
腳下踩著雲雀的影子,逐漸變強的陽光很暖和。已經一個月都關在家裡的後藤忍不住深深吸飽一口早晨的空氣。
「心情好多了?」
對於突然出現的問句一愣,後藤偷偷抬起頭瞅了雲雀的背影一眼,然後又恢復成原先低著頭走路的姿勢。啊啊,不能說話也好,什麼都不用回答,不用表示的生活方式也挺好的。比起需要說話的時候輕鬆很多。
……老實說,本來就沒有什麼心情好不好的。
應該說,他也沒資格談什麼心情不好吧。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已經算是幸運了,都受到對方這麼多的幫助,還有什麼不滿都說不過去。
所以沒關係,雲雀君,沒關係。他嘴邊緩緩露出笑容,繼續踩著雲雀落在後頭的影子。
──老實說自己怎樣都沒關係。
不過,就這樣和誰一起上學會覺得高興的事,有生以來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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